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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他已经拥有二十七年的生命了!
对聿家人来讲,关茜不仅仅是个医生,还是个创造奇迹的女孩子。
她不但一出现就“制止”了聿希人的飙火三千里,而且两人上楼谈过一番话之后,聿希人便由无法无天的超级恶魔,回复到原来那个没脾气的好好少爷了。
更惊人的是,他又会笑了,不是那种硬挤出来安慰人的笑,而是真正的笑。
譬如此刻,晚餐桌上,他又在笑了,而且是开怀大笑,因为关茜说了一个急诊室里的“笑话”。
“他以为他是谁,张议员的宝贝儿子?谁啊他,竟敢说我要替他疗伤,就得先让他量一下是B罩杯还是C罩杯,不然掐掐屁股测试一下弹性够不够也行,有没有搞错啊?屁股上被碎玻璃插得像剑山的是他又不是我,火大了,我再给他插几支针筒!”
餐桌旁的人也在笑,因为聿希人在笑。
“明明人高马大、横眉竖目,”另一个笑话。“一看就知道是道上混的,身上还背着两道血淋淋的刀伤,没想到一见到小小的针筒,马上就放声大哭,叫护士小姐阿母,叫我阿嬷,说他不要打针……”
“阿嬷?阿嬷?我有那么老人家吗?”哼哼冷笑。“好,好,他可以叫得更过分一点没关系,‘阿嬷’我就给他来一针特大号的,结果他一看到针头,眼一翻就躺平了,我还以为他会叫阿祖呢!”
听她夸张到近乎滑稽的愤慨,聿希人已经笑到开始擦眼泪了,众人不由惊讶地面面相觑。
罹病之前,聿希人也会笑,但都是斯斯文文、优优雅雅,很有教养的笑,从不曾大笑,连笑出声音来都没有,遑论笑出眼泪来,癌症复发之后就更别提了,就算有笑容,也是硬挤出来的,只为了安慰别人,那根本就比哭还难看。
但自从关茜住进聿家来之后,就不时可以听见聿希人开怀的笑声,因为关茜总有吐不完的“苦水”,而那些“苦水”只有她自己觉得苦,别人听来只觉得她最好再多“苦”一点,他们才有更多笑话可听。
谁教她口才太好了,再惊悚血腥的过程从她的嘴里说出来,都变成惊声失笑里的场景了。
“你……”聿希人原想说她的医师形象的确有点像没有结过婚的“阿嬷”,然而一接收到某道警告意味浓烈的雷射青光眼,刚溜到嘴边的话又吞回去了,但还是忍不住笑个不停。“呃,没什么,没什么!”
“最好是没什么!”关茜横着眼恨恨道。
一旁,聿爷爷一直在暗中观察聿希人与关茜之间的互动,在晚餐结束之前,他不落痕迹的向聿邦婷使了个眼色,后者也若有似无的点了点头,而温静秋则黯然神伤的拭了一下眼角。
聿希人对关茜的情意是那么的明显,瞎子都看得出来。
不论何种场合,只要关茜一出现,聿希人的瞳眸就开始发亮,苍白的双颊染上两抹晕红,视线总是像被钉子钉住一样牢牢地定在她身上,而不时绽放在他唇畔的笑意既温柔又眷恋。
他爱她,太明显了。
只不知,关茜是否能以相同的感情回报?
或者,她愿意吗?
聿希人有未婚妻,关茜知道,而由他所描述的来猜测,她一直以为他的未婚妻应该是温静秋,只是有点儿奇怪,为什么聿邦婷介绍温静秋时说是她的大学同学,而不是聿希人的未婚妻呢?
直至这日,关茜才知道,原来聿希人的未婚妻并非温静秋,而是另有其人。
“她们是谁啊?”
“她们在说什么?”
一对看似母女的外国女人,耀武扬威的闯入聿宅,一开口就矶哩呱啦地喷出一连串听不懂的外国语言,开门的佣人和路过玄关的关茜听得一脸问号。
“听不懂。”
“关大夫不懂英文吗?”
“她们不是讲英文啊!”
终于,那对母女发现她们讲的语言没人懂得欣赏,于是不甘心地改说英文,腔调有点奇怪,不过发音还算标准。
“我们是查塔斯夫人和小姐,还不快去通报!”
查塔斯夫人和小姐?
谁啊?
关茜终于听懂了,但佣人还是不懂--她只懂国语和闽南语,关茜只好翻译给她听,好让她去“通报”,然后关茜自顾自上楼找聿希人。
她是聿希人的“私人看护”,没义务要她替聿家招呼客人。
不过聿希人一听说那对姓查塔斯的母女来了,两道挺秀的眉马上攒成两条毛毛虫,随即急急忙忙跑下楼去;关茜也好奇的跟在后头,才刚到客厅口,就听到查塔斯夫人的呱呱叫。
“安妮娜是雅里士的未婚妻,为什么不让他们结婚?”
咦咦咦?原来那个查塔斯小姐才是聿希人的未婚妻,那他口中那个闷得可以的“未婚妻”又是谁?
关茜纳闷的看看聿希人,再看回客厅里的人。
“婚约早已取消了。”聿爷爷神情冷淡地看着张牙舞爪的查塔斯夫人。
“谁说的,我并没有同意!”查塔斯夫人强硬地道。
“不需要你同意,”聿爷爷的口气愈发冷漠。“当安妮娜和人同居时,婚约就自动取消了。”
“啦啦队队长跟橄榄球队队长,真是好一对啊!”聿邦婷以嘲讽的语气嘟嚷。
查塔斯夫人窒了一下。“但他们已分手了!”
“那也是查塔斯家的事,我表哥要的是干干净净的女孩子,可不是公家用的二手,甚至三手、四手的中古货!”聿邦婷斜睨着美艳丰满又放荡的安妮娜,目光轻蔑。“别以为我们不知道,安妮娜还替那个橄榄球队队长生了一个孩子呢!”
跟人家同居又生了一个私生子,然后再回过头来理直气壮地要求跟前任未婚夫结婚,这对母女的脸皮肯定比太空梭的外壳更耐操!
“佩服!”关茜低低赞叹。
聿希人瞥她一下,眼神透着困惑,好像在问她到底在佩服什么?
而查塔斯夫人的反应更夸张,听到那种轻侮的批评,她不但不感到羞愧,竟然还得意得很。
“对对对,这正是重点,安妮娜才跟人家同居三个多月就怀孕了呢,厉害吧?所以啊,想想雅里士就快死了,你们最好赶快让安妮娜和雅里士结婚,赶快怀孕,不然雅里士要是死了,将来他的财产要由谁来继承?”
哇靠,这个更厉害,一点都不懂得含蓄的美学,竟然光明正大的摆明了说就是贪人家的财产,连修饰一下都省了。
干脆直接去抢运钞车算了!
“走走走!”关茜拖着聿希人转身就走人。“我要到医院,陪我去!”
应付这种事,根本用不着聿希人出面,聿爷爷一个人就够摆平了!
不过,她也有点儿困惑,多数东方人都相当重视血统关系,尤其聿爷爷又那么疼爱聿希人--毕竟聿希人是他唯一的孙子,他们为何没想到要让聿希人留下个孩子,好让聿爷爷有个安慰呢?
根据她的侧面观察,那位总是用深情款款的目光注视聿希人的温静秋同学,她应该很愿意为聿希人“服务”吧?
“不是说已经不用到医院来了吗?”
“该交代的事项都已交代妥当了,就不用来啦!”
“那我们现在又来?”
“反正没事嘛,”关茜拖着聿希人往急诊室方向去。“我们到急诊室看看,如果不需要帮忙,我们再去看电影……哇!”
急诊室里赫然躺了一票食物中毒的旅行团在那里哀号,上吐下泻还翻白眼,连走廊上都摆满了临时床位,急诊室里的医生和护士都忙翻了,关茜连忙把背包丢给聿希人,然后上前去帮忙,只头也不回地交代了一句话。
“你到餐厅去,我会去找你!”
见关茜似乎转个头就忘了他似的,聿希人不禁苦笑,只好带杨頵和石翰到餐厅等人,一直等到他快睡着了,关茜才出现在餐厅门口。
聿希人双眸一亮,正待扬声招呼她,却见她先行被一位十分英俊的帅哥医生叫住,而且那位帅哥医生竟然一见面就低头要亲吻她,聿希人心头一紧,突然冒出一股想扁人的冲动,旋见关茜一脸厌恶地侧脸避开,如果不是帅哥医生及时退离,脸上肯定会多一副孙悟空的五指印,他才悄悄吐出一口气,随即黯然苦笑,那苦笑,带着几分自嘲。
明知没有嫉妒的权利,更没有阻止她和其他男人交往的资格,他却见不得有任何男人在她身边,不,不要说见到,光是听到有人喜欢她、有人追求她,他就止不住心头一把炽炎炎的怒火。
唉,大家都说他是个好好脾气的温柔男人,他自己也一直这么认为,如今才知道原来他身上也隐藏着暴力因子。
说到底,他也是个男人啊!
即使如此,无论如何他都必须忍耐,因为对她,他没有任何权利,也没有任何资格,只能将自己的痴心妄想埋藏在心底。
他唯一能拥有的,只是“朋友”的身分。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深深叹了口气,只能默默注视着关茜和那位男医生交谈了好一会儿后,男医生方才离去,而后,关茜直接到餐台倒了一杯免费的冰咖啡,转头张望一下,找到他的桌位,满脸歉意的走来。
“抱歉,抱歉,等很久了吧?”
“还好。”聿希人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刚刚那位是?”
“刚刚?啊,你说秦海风?”关茜停了哼。“一个比骆天扬更猪头的男人!”
“他也在追你?”
“答对了。”
“所以,他也喜欢你?”
关茜嘲讽地哈了一声。“才怪,他才不喜欢我这个‘老处女’呢,他喜欢的是关大夫。”
聿希人征了征,有些疑惑。“有什么不同吗?”两个人不是同一个人吗?
关茜横他一眼,“他喜欢的是关大夫的名气与医术,OK!”她慢条斯理地啜一口冰咖啡。“他追我,与关茜本人无关,只是肖想关大夫能够和他合开诊所,好利用关大夫的名气和医术招揽客户源,了了吧?”
“你的名气那么大?”聿希人有点惊讶。
关茜耸了耸肩。“其他国家我是不敢说啦,但在台湾,还有美国,不是我在唬烂,医学界里没听过我的人可没有几个。”
“好厉害!”聿希人惊叹道。“那么,你拒绝他了?”
“废话!不过……”关茜又是一脸不耐。“那家伙真的超白目,跟骆天扬一样就是不肯死心,老是缠着我不放,以为自己长得好看,女人见了他就非得流口水不可,真是恶毙了!”
“也就是说,你并不喜欢他?”聿希人再问,想要确定一下。
“那种超级自恋狂,谁会喜欢!”关茜更是嗤之以鼻,不屑极了。“没事就四处乱抛媚眼,一开口就是甜言蜜语,标准的花花公子一枚,其实那也不关我的事,他爱卖笑尽管去卖,可是他偏偏最爱缠着我,如果不是医院派他到美国进行医学研习,我早就把他解剖掉,现在应该泡在福马林里了!”
聿希人暗暗松了口气,忽又想起什么似的睁大眼。
“你……不会随身携带手术刀吧?”
关茜咧咧嘴,“老实说,有,我是外科医师嘛,总会随身携带几把惯用的手术刀!”说着,还兴致匆匆的打开背包,想要献宝一下。“你想不想看看?”
上帝,还真的有!
“不用,不用,”聿希人双手乱摇。“我们还是去看电影吧!”
至少,看电影比看手术刀安全多了,保证绝不会有被分解后泡在福马林里的危机出现!
第六章
数日后,进入六月天,从美国订购的车子到了,他们终于要上路了。
就在出发前一日,关茜正在整理行李,隐约自楼下传来一阵喧闹声,她以为又是那对厚脸皮喊第一名的母女,又在闹着说要赶快结婚、赶快怀孕了,于是关紧耳朵当作没听见,继续忙碌,想说在午餐前整理好,要有缺什么,下午就可以出门去添购了。
可是片刻后,佣人竟然送来她的午餐。
“老爷子请您在房内用餐。”佣人说,并把餐盘放在阳台前的双人方几上。
在房内用餐?
是怎样?都已经半个多月了,现在才开始“见外”,会不会太慢了一点?
正在狐疑间,没想到聿希人也端着他自己的餐盘跑到她房里来了,还特别把房门关好、锁上,再对一脸错愕的关茜露出苦笑。
“我奶奶那边的科拉姨婆也来了。”
“所以?”关茜问,并把自己的餐盘挪到一边,好让聿希人在另一边用餐。
“我和安妮娜的婚事要说是奶奶决定的,不如说是科拉姨婆决定的,她是奶奶的大姊,十分凶悍,也……”放下餐盘,聿希人无奈地一笑。“呃,不太讲理,所以爷爷要我留在楼上,由他去应付就好了。”
果然是同一挂的,既贪心又不要脸皮更不讲理。
“那关我什么事?”关茜瞪着餐盘,有点意外,没想到王妈也会弄西餐。
“科拉姨婆不讲道理,但爷爷可不吃她那一套,”聿希人解释。“而科拉姨婆要是得不到她想要的,通常都会迁怒到其他人身上,骂人还是小事,有时候还会动手打人,所以……”
“为了生命安全起见,我最好躲远点儿!”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