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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医院抓了半个月后,隆美尔回到了赫林根的家中养伤。娜娜哭肿了眼睛,曼弗雷徳向部队请假,要求照顾病中的父亲。
卡尔从斯特加特赶了回来,在看到父亲身受重伤的样子时,又想起了死在战场上的吉罗,心情格外糟糕。
“战场就是个地狱,我永远都不想再听到这两个字。”吉罗在塞西怀里崩溃道。
塞西抚摸着儿子的头发,无声地安慰着他。
娜娜一刻都不要离开隆美尔的身边,她惊慌失措地抱着老爸,哑着嗓子说道,“我爱您,爸爸,我真的很爱您,求求您不要离开我,不要再去打仗了!”
隆美尔搂住宝贝女儿颤抖地身体,轻吻着她的额头,“亲爱的,爸爸不会有事的。”
可是,该来的总要来。
斯派达尔将军曾来家中看望隆美尔,和他说起“女武神计划”失败后希特勒疯狂的反扑。
“他已经疯了,”隆美尔痛苦道,“他正在用鲜血来满足他的虐待狂。”
这养病期间,隆美尔日渐醒悟。这位坦率,单纯的军人明白,如果成功刺杀了希特勒,那将会使希特勒成为英雄,所以他从来都是反对刺杀计划,更不会在反对组织里担任过任何角色。
没过不久,斯派达尔便被党卫军抓了起来。隆美尔知道后还为他辩护过。可万万没想到,他和另一个反对组织成员,祸法克中校,抵抗不住酷刑的折磨,招供出了隆美尔曾参与政变计划,并还说他正是反对组织的中心人物。
这份证词在当天就被送到了希特勒的手中,可想而知,希特勒会有多震怒!他最宠爱最信任的元帅竟然在背后蓄谋叛变!这绝对是第三帝国最大的丑闻!
曾经被隆美尔羞辱过的马丁鲍曼终于等来了报仇的机会,他是希特勒的秘书,趁这个机会极力地煽风点火,并在证词中加进了“隆美尔说过如果政变成功,他将领导新政府。”这句话,希特勒当即下令要处死隆美尔,而此时,隆美尔的伤势正在恢复,他正一心等待前往苏联战场的命令。
那只被用来做实验的小白鼠在笼子里活蹦乱跳,精神十足,看来凯蒂这次是成功了。
今天是10月14号,一家人其乐融融地吃过早餐,娜娜打算陪隆美尔出去散步,比尔和曼弗雷徳聊着天跟在后面,一起看起来都和往常一样,只有塞西,他的脸色从昨天开始就是苍白的,精神极度紧张。
中午,布格道夫将军和迈赛尔将军乘坐者印有国防军标志的汽车来到了赫林根庄园,他们是来拜访隆美尔元帅的。
隆美尔正在客厅和儿子们看报纸,娜娜挽着爸爸的手臂,听他说着对当下时事的见解。
“元帅阁下,您的身体看起来恢复得很不错。”迈赛尔客气向塞西问好,“您好,美丽的夫人,很荣幸能见到您。”
塞西微微点了点头,脸色僵硬。
“隆美尔元帅,我们能去书房谈了谈一吗?有些重要的事情要对您说。”布格道夫说道,他实在不想把时间浪费在闲聊上。
娜娜下意识地握住隆美尔的手,漂亮的眼睛里满是不安。察觉到女儿的担心,隆美尔拥抱住了她,“宝贝儿,没事的,等我一起吃午餐。”说完,深深地看了塞西一眼,转身带着两位将军走进了书房。
十五分钟,隆美尔脸色苍白的出现在家人面前,家里的气氛非常沉重,大家好像都已经预感到即将到来的悲剧。隆美尔有些不能直视娜娜的眼睛,只能低垂着眼,对塞西说,“亲爱的,跟我来一趟。”
来到二楼卧室,隆美尔穿好军装,佩戴上所有的勋章,并拿起那根镶着钻石的元帅权杖,却背对着塞西,缓缓说道,“我将在十五分钟内死去,不过元首已经答应我,会让你和孩子领取到全部的元帅抚恤金……”
“不!我不要你死!”塞西一直紧绷地精神彻底崩溃,虽然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但当亲耳听到爱人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才知道自己根本承受不了!心脏像是在一瞬间被撕成碎片,痛苦得令人窒息。塞西发疯似地抱住他,年轻美丽的脸庞被泪痕割裂,“如果你死了,那我还活着干什么?!我宁愿和你一起去死!”
在两人相识的三十多年里,隆美尔从不忍心让塞西流一滴眼泪,可是今天,他无视他的悲伤和绝望,自顾自得继续说道,“否则就要上军事法庭接受审判,无论是哪个选择,都将是死路一条。”
“不……”塞西抓着他的衣襟痛哭。
“如果我服毒自尽,那你和孩子们都会安然无恙,不用为下半辈子的生活发愁,也不用担心盖世太保来找你们的麻烦。可如果我上了军事法庭,那你们也逃脱不了干系,会被关进集中营的!”隆美尔抱住他哭泣的松鼠先生,“亲爱的,虽然这句话我说过无数次,可在这最后的时刻,我依然要告诉你,这辈子我最大幸运就是娶了你。亲爱的,别哭,你再这样哭下去,我怎能放心的走呢?”
从没想过这么快就要离他而去,没有了自己,他今后的日子该如何过……隆美尔紧紧抱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塞西,没有再多说一个字,因为他知道,说多了,只会让他更痛苦。
“如果你决定自杀,那我也不会苟活,在接到你的死亡通知后,我就从广场的钟楼上跳下去,摔个粉身碎骨。”
隆美尔震惊地看向怀中的人,此时塞西已经止住了眼泪,脸上虽然布满泪痕,但神情却是前所未有的冷漠和淡然。
“你知道我从来都是说到做到,下定决心的事从来不会改变,”塞西吐了一口气,胡乱擦了把脸,“只要你敢吃下那颗毒药,那我也活不成了。或许会从钟楼上跳下,或许服毒自尽,或许……”
或许什么?隆美尔还在想这个恐怖的问题时,塞西就已经从抽屉里掏出一把小型手枪,抵在了自己脖子的动脉处。
“或许,我立刻死在你面前!”
每一字每一句都敲打着隆美尔的神经,在这一刹那,他茫然不知所错,他想把枪夺下来,可塞西固执地后退,威胁他再上前一步就扣动扳机。
隆美尔扔掉手里的权杖,“亲爱的,你冷静点好吗?这可是真枪,一不小心走了火那就是要人命的!”
塞西死死地盯着他,“答应我的要求,我就放下枪。”
隆美尔忙不迭地点头,“你有什么要求尽管说,只要我能办到的就一定去办!”
“好,把这个吃了。”塞西从衣兜里拿出一颗透明胶囊,“只要你在服毒时掉个包,吃下这个胶囊,我就一定会有办法救你,如果不吃,那我现在就开枪打死我自己!”
“可,可是……元首的命令我不能不服从。”隆美尔担心道,“如果让他们知道我没死,那你和孩子们就会陷入危险!”
塞西的眼神忽然变得哀怨,“这你不用担心,我会安排好一切,保证我们一家可以全胜而退。埃尔温,这个家如果没了你,那还是家吗?孩子们会崩溃的,我也不会独自活下去!所以求求你,就算是为了我和孩子们,你相信我一次,吃下这颗胶囊,给自己一条生路吧!”
隆美尔面色复杂地接过胶囊,但没有说吃,也没有说不吃,塞西还想再劝他,可时间不等人,那两位将军已经在楼下催促了。
136被逼自杀
“如果你真打算用自杀的方式来保护我和孩子们,那你现在就开枪打死我吧!”塞西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来刺激隆美尔;只能孤注一掷;把上了膛的手枪塞恶狠狠地塞给他。
隆美尔拿着手枪怔愣了一瞬,便立刻把枪扔了出去;他杀人无数,从不手软,但此时对面站着的是他最爱的塞西,所以这颗子弹绝对不能射出去。
“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如果我不死;元首不会放过我们的。”隆美尔攥紧胶囊的手插进衣兜里;“塞西,我不能那你们的性命冒险!”
塞西打断他;“这你不用管,其余的事由我来办。你要做的,只是吃下我给你的胶囊!记住,一定要把他们给你的毒药藏在袖子里,这样我才方便取出来。”
说实在的,隆美尔并不想死,家人是他最深的牵挂,但凡有一点希望,他都会挣扎着活下去,这也是在他屡次受伤后支持他撑下来的意念。既然塞西有办法能帮他逃过这一劫,隆美尔决定破釜沉舟,试上一试!
在最后拥抱了塞西后,隆美尔走下楼去,见到了娜娜和双胞胎,神色复杂极了。
娜娜急切地拉住他的手,“爸爸,你一定会回来的,对不对?”
“宝贝儿,从你出生到现在,我从来都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但你要知道,我很爱很爱你。”隆美尔抱住他的娜娜,他最心爱的小公主,轻轻拍抚着她的后背,“爸爸要走了,今后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对汉斯温柔点,他是除了我和塞西外,最爱你的人。”
娜娜泣不成声,汉斯扶她到一边坐下,却也不知该如何出言安慰。他知道,如果隆美尔死去,那这个家可能就要撒了。
隆美尔走到两个儿子面前,拍拍他们的肩膀,只说了一句话。“照顾好你们的妈妈。”
比尔双眼失神地注视着某一点,他还没从震惊中恢复过来。曼弗雷德擦了擦眼泪,哽咽道,“难道我们不能自卫吗?”
“这里的房子已经被包围,慕尼黑到斯图加特的公路也被封锁了,为的就是防止我叛逃,如果我们开枪,那这所房子里的人都不会活命。况且,我们也没有足够的弹药。”隆美尔只有十分钟的告别时间,他加快语速,“他们已经做好了最精密的准备,我死后还可以受到国葬的荣典。我已经要求在乌尔姆举行。在一刻钟之内,你们一定会接到一个从乌尔姆瓦格纳医院打来的电话,说我在途中因为中风死去了。记住,一定要看好你们的妈妈。我爱你们。”说完,握紧手里的元帅权杖,大步走出了房子。
在隆美尔迈出房子大门时,塞西才慢慢地出现在二楼楼梯的拐角处,他默默地注视着男人离开的背影,就像以前很多次那样。
汉斯爸爸和宝欧拉站在庭院中,神情悲痛。隆美尔和汉斯爸爸握了握手,并把自己的家人托付给了他们。
宝欧拉哭着跑进了大屋,她实在承受不住了。
隆美尔坐上了一辆奔驰轿车,迈塞尔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车门被关上后,布格道夫要求司机五分钟后回来。
汽车在离别墅五百米外的一个小树林停下,隆美尔下了车,这里地处偏僻,一般很少有人来,再说用氰化钾胶囊杀人,只需要三四秒钟,或许等不到人来,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元帅阁下,我对此感到很遗憾,可是您必须立刻毒药。”迈塞尔把胶囊交给隆美尔,然后转身下车,车内只留下闭目不语的隆美尔和司机。
司机不敢回头,只能地从后视镜里观察着后座上的动静。
作为一名军人,没有死在战场而是死在自己人手上,真是莫大的讽刺和悲哀。隆美尔注视着手中的两颗胶囊,直到这一刻,他依然效忠希特勒,但也爱着赛心。两颗胶囊一模一样,就算是让迈塞尔自己辨认,恐怕都不能轻易认出来吧。
隆美尔拿起其中一颗,好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似的,义无反顾地扔进嘴里,闭上眼,等待死亡到来的滋味……
在意识消失之前,他唯一想到的,就是三十年前塞西在但泽舞会上对他绽开的那抹最美丽的笑容……
所有人都呆在大屋里,他们在等电话。塞西坐在沙发上,离电话最远,汉斯站在柜子旁,却是离电话最近。
曼弗雷德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闷头抽着烟。娜娜靠在卡尔身上抽泣,突然响起的电话铃声一场刺耳,把她吓得一哆嗦,卡尔立刻抱住她。大家的目光在这一瞬间都集中在了汉斯身上。
汉斯拿起电话听筒,“喂。”
“这里是瓦格纳医院,很遗憾地告诉您,隆美尔元帅因为重伤未愈,加上突发中风,经抢救无效,刚刚在医院去世。”话筒里是一个男人冷漠如机械的声音。
这只是例行公事而已。
汉斯缓缓放下话筒,脸上的神色极其复杂,欲言又止。
“说吧。”塞西挺直腰板,即使在最狼狈的时刻,也不能让人看笑话。
汉斯低声转述了刚才的电话内容,屋子里一片寂静,之前一直在哭的娜娜也止住了低泣。她已经被彻底吓傻了。
比尔闭上眼睛,搂紧呆若木鸡的姐姐,悲伤到哭不出来。
曼弗雷德又抽出了一根香烟,抖着手点燃,狠狠吸了一口,仰起头,靠在椅背上。
“布格道夫将军,您的任务已经完成了,请马上回去复命吧!”汉斯礼貌地请这些不速之客“滚”出去,他知道现在没有人再愿意面对他们那张幸灾乐祸的嘴脸。
布格道夫对着塞西微微鞠了一躬,便带着徒步回来的司机和院子外面的士兵离开了这栋弥漫着哀伤气氛的别墅。
娜娜突然跳起来,冲到曼弗雷德面前,揪住他的衣领,喊道,“瞧瞧吧!这就是你发誓效忠的元首!是他杀了我们爸爸,是他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