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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青衍
1、死亡 。。。
“特别报道:本市今日上午在新世纪广场发生一起蓄意杀人事件,据悉,被害人严某刚下车就被几名陌生男子团团围住,严某措手不及之下,被捅数刀,当场死亡。现凶手已被逮捕,杀人动机正进一步调查中,不排除买凶杀人……”
眼睛被血糊住,勉强看得到自己跟前那个瘦弱的男人,那人穿着身黑西装,消瘦的身体被裹得严严实实的,露出的一截脖子,苍白而脆弱。他身后依旧跟着一群人,他看不清那些人的表情,厌恶?幸灾乐祸?还是高兴自己这样的垃圾终于要死了?
这些他都不知道,他只知道他面前的男人一副惊慌失措、仓惶无助,仿佛整个世界都坍塌了似的的天地失色的表情。
这是他所无法理解的表情,他不明白,为何这些表情会在出现这个男人身上。
他死了,这人不应该是兴高采烈、一身轻松的吗?为何会是一副快哭出来的样子?谁来告诉他,眼前这悲痛欲绝的男人是那个杀伐果断、风行雷厉的严家掌权人?
严景清,他的小叔,这个一直看他不顺眼的男人有着严重洁癖的男人此时竟不顾他身上满是脏污和鲜血狠狠地抓着他的手,神情悲戚的在说着什么,可惜,他听得不大清楚,只听到模模糊糊的几个字:“不要死”“你听到没有!我不许你死!!!”
呵……都这个时候,你还想管着我?他想笑,却痛得笑不出来,也无力再笑。
他快要死了。
神志渐渐模糊,五感正在慢慢消退着,最后唯一的知觉就是,有什么炽热的东西滴到了脸上,滚烫滚烫的……
在陷入黑暗前的那一刻,他的身体被拥进一个单薄的胸膛……
“严叙……他已经死了,您,放手吧。”同样是身穿黑色西装的男人对把人死死抱在怀里不放的严景清道。
严景清默不作声,依旧把人紧紧抱在怀里,也不管他身的上鲜血会不会弄脏了自己的衣服,还用手小心的把他脸上的血迹一点一点的擦干净。
“少爷,警察已经把凶手抓住了,您看……?”一个老男人穿过人群走到严景清身边道。
头发挡住了侧脸,看不清严景清脸上的表情,只听到那沙哑不成声的嗓子冷冷的道:“先把人交给警察,给我盯着,千万别让人死了!”
老男人应了声“是”,退出去与警察交涉,而严景清则把人往身上揽了揽,竟是拦腰抱起。
“少爷!”黑西装男人担忧的叫了声。严景清没理会,默默地把人抱起往前方停着的车走去,可没走两步就晃了一下,连同抱着的人一起栽倒在地。
“少爷!”黑西装男人惊叫着急忙上前把人接住。严景清脸色惨白,双目紧闭,发紫的嘴唇紧咬着。男人一看,大惊失色,立马把人抱起,一边冲向车子,一边对回来的老男人道:“少爷病发了!我送他去医院,那人就交给你了!”
老男人一听,皱着眉急叫,“别管其他的了,赶紧送医院!”
黑西装发动车子,朝医院狂奔而去,老男人抹了把脸上的冷汗,回头嫌恶的看着地上的尸体,狠狠地唾了句,“是不是少爷前世欠了你的?就是死了,你也不能让他安心?还非得拉上他给你垫背?”
说完,也不再看,随便叫了个人把尸体带回去放好,自己则开着车朝着医院的方向驶去。
广场上先前还围着的人,见没什么看的了也就散了开来。这时天突然暗了下来,乌云密布。风起,把刚才的燥热一吹而散,眼看就要大雨倾盆。
一道振聋发聩的雷声撕开了沉寂的天幕,霎时天地间白茫茫一片。
人们急相奔走,纷纷寻找避雨的地方,不一会,广场上一个人也没有了。大雨哗哗落下,把地上的血迹冲刷得一干二净,好像这里从来都没发生过什么似的。
一道闪电划过,耀眼的光亮中,一个人正跪坐在广场中任风吹雨打。可奇怪的是,雨水并没有落在他身上,而是穿过了他,打在地上,渐起一朵朵小花。
如果有人看见的话,一定会震惊得说不出话来。无奇,只因这人竟和刚才死去的人一模一样!
严叙呆滞的坐在那,显然还没从这诡异的事件中回过神来。
刚才,他死了。在这里死了。死在了那个男人的面前。
深呼吸了口气,严叙终于是认清自己死了的事实。
死了也好,那么无趣的活着,不如死去!可是认清这件事后并没有想象中的开心。
缓缓抬起右手,严叙眼神满是复杂。
那人……脑海里不由自主的回想起那双修长却皮包骨的手狠狠抓住自己的手,那么的用力,似乎连骨头都要捏碎的感觉。
还有自己失去意识前,脸上那滚烫的温度……是泪吧?那人竟然为他落泪了?
为什么?
为什么看他一副快死的样子竟无助的像个孩子一样?为什么明明有严重洁癖的人会不顾脏污一遍遍替他擦脸?为什么一直厌恶着他的人竟会为他伤心流泪?为什么……
这一刻的认知几乎是颠覆了严叙以往对严景清的了解。
他慢慢的站了起来,看了眼那被雨水冲洗得消失殆尽的血迹,心里一颤。
血脉相连。他们曾经是世上唯二的有着相同血脉的人!
严叙眼神暗了暗,呆呆地任雨穿过他打落在地上啪啪作响。
心莫名的烦躁起来。严叙看着自己透明的右手一脸阴霾。
是因为这样吗,严景清?
2、严景清 。。。
“刘医生,我家少爷……?”老男人一看手术室的门被打开就迫不及待的上前询问情况。
可还没等他把说完,就被人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顿,“我之前是怎么说的!他这种情况绝对不能受刺激!你们把我的话都当耳边风了吗?你知不知道现在情况多严重?他原本身体不好,就应该好好养着,可你们却是一次比一次跑医院跑的勤快!三天两头跑一次!而且一次比一次糟糕!他的五脏六腑不同程度的功能衰竭已经十分严重,尤其是心脏!再来一次,我不敢保证它还会不会重新跳动!!!”
老男人一愣,目光凄然,“这都是什么事儿,为何偏偏都落在少爷身上?”
“张伯,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景清这人我知道,他不会无缘无故的因为一些小事就大受打击以至于心脏病复发的!”
老男人不屑的冷笑,“哼,还能因为什么?还不是因为家里那个废物!”
“严叙?他又怎么了?”刘医生皱眉问道。
“他死了!”张伯几乎是咬牙切齿的道,“死了也不安生!还想把少爷拖下去垫背!”
“死了?难怪……”刘医生回头看了眼身后手术室的大门,无奈的轻叹:“景清那么在乎他,现在怕是伤心得很吧……哎……。”
“可不是吗,少爷是怎么对他的?他又是怎么对待少爷的?不但不领情,还好心当作驴肝肺!现在好了,恶人有恶报,终归是不用看着那么恶心的人了,少爷再也不用在他后面跟着擦屁股了,也不会再被气得病发了……。”中年男人愤愤不平的道。
刘医生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最后只是叮嘱道:“病人需要静养,不能再受刺激。三餐要定时,一定要严格按照营养师的要求搭配膳食!不能操劳过度,睡眠要充足,按时来医院复检……。”
“是,我会注意的了。”老男人忙不迭的点头,说完跟上刚从手术室中把人推出来的护士。
“严景清……。”一声低喃从口中脱落。
眼里带着些茫然,严叙呆呆地站在空旷的走廊上,看着四周白晃晃的墙,消毒水的味道冲刺在鼻端。
刚才老男人与医生的话,他一字不落的听在了耳里。心越发的迷惑起来。
为什么他听到的看到的与他的认知总是相反的?难道一直以来都是他错了吗?
直到护士把人推到走廊转角,严叙才迈开步子跟上。
VIP病房那宽大的床上,那人静静地躺着,被雪白的床单裹着的身躯,显得那么瘦小。目光凌厉的眼此时紧闭着,印象中总是皱着的眉在昏睡中也依旧皱着,毫无血色的脸上还戴着氧气罩,整个人看起来是那么的苍白无力、脆弱如纸。
整个房间只有仪器滴滴的声响,气氛压抑的透不过气来。
严叙看着病床上的人,心里五味陈杂。想起刚才听到的话,心突然抽痛起来。
他有心脏病,自己竟然不知道……
他从来都不知道这人有病,而且还是这么严重的病。他从没注意过这人是好是坏……又怎会知道?
他哪里会关心这些?呵……严叙直直的看着那张苍白的脸,满眼苦涩。他有多久没好好看过这人了?
眼前的人简直瘦得不像人样,下巴削尖,眼窝深陷,虽然依旧俊秀,却有种挥之不去的病态。他想到那抓得他生痛的手,那双原本应是保养得光滑柔嫩的手,却是指节凹凸、指骨清晰可见,就像这人一样脆弱不堪。
为什么会这样?事情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严叙无力的靠着墙坐下。
窗外风雨飘摇,严叙的思绪也跟着飘扬不定。他就一直坐在那看着床上仿佛陷入长眠的人。一直看着。
等严景清醒来的时候,已是第二天。
那如蝶翼般轻盈的睫毛轻轻颤动着,连带严叙的呼吸也随之急促起来。等眼皮恋恋不舍的分开时,严叙一直提着的心总算放下。
他想要上前看看,可想到是自己害这人这样满面病容的躺着的就不禁退缩了。
严景清双眼无神的看着雪白的天花板,嘴巴张了张,一滴泪无声无息的从眼角滑落,隐没在发际。
严叙看着那滴泪痛得喘不过气来,仿佛那滴泪犹如千斤坠重重的砸在心口一样。
小叙。
他在叫小叙!
严叙猛地紧握拳头,眼睛死死地盯着严景清,眼里情绪翻涌。可严景清却是仿佛用尽了所有力气,嘴巴张了张就再也不开口,眼睛也重新闭上,那么的了无生趣,那么的悲痛欲绝。
如果之前有谁告诉他严景清非常在乎他的话,他绝对会嗤之以鼻,甚至会把那人狠狠地揍一顿。因为他好死不死犯了他的禁忌,在他面前提他最讨厌的人,还说这么些令人恶心的话。可现在……他恨不得扒开他的双眼,让他看看自己,告诉他,我就在这里,就在你身边,你不要这么悲伤难过……
严叙后悔了。后悔这么多年来,为何自己要那么肆意妄为,那么任性,那么自以为是……有太多的后悔,可事到如今,后悔又有什么用?
他后悔了,是不是就能够活过来?是不是就能够让严景清不难过?是不是就能够使他无病无痛?
3、追悔莫及(一) 。。。
仿佛是为了验证严叙后悔的程度,接下来发生的事,令他后悔得恨不能以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不轮回为代价来改写!
严景清在医院住了一个多星期就回了严家。
生前,他还恶狠狠的对严景清说,他就是死了魂也不回来的严家,此刻真的死了,却满脸沉重的踏进了这里。
看着这熟悉又陌生的一切,努力的想回忆起些什么,可脑子里什么也想不起来。
十年,他离开这里十年了,再多的记忆也被时光磨灭了,连残存的碎片都找不到。
“少爷,您好好休息,午饭我再叫您。”老男人,既是严家的管家张伯对着坐在那一动不动的人道。
“不用了,我没胃口,你去把林则叫来吧。”
“少爷,刘医生说了,您要按时吃饭,不能劳累。不然身体会受不了的!”张伯苦口婆心的劝道。
严景清沉默半响,才点点头。张伯松了口气,默默地出了房间,为他泡了杯茶让林则端进去。
“找到人了?是谁?”严景清面无表情的问。
“是徐廷”林则,那日的黑西装男人皱着眉道,“严叙把他的女人上了,然后又看上了另一个,就把人给甩了,那女人气不过,跑去找徐廷哭诉,说是严叙为了落他面子而勾引她……。”
“呵呵”严景清冷笑两声,目光尖锐的盯着林则,“徐廷那人就是再没脑子也总会顾忌着我和严家,你说他敢那么明目张胆的害死严叙?到底是谁在后面推波助澜?!”
林则吞了吞口水,小心的看了他一眼,“是……萧一鸣。”
闻言,严景清一愣,霎时脸色变得十分难看,眼底寒流涌动,薄唇微张,一字一顿的都是刻骨的恨,“萧、一、鸣!我、要、你、血、债、血、偿!!!”
严叙就坐在他对面,看着他狭长的丹凤眼微微眯起,目光冷冽如冰霜的样子。
这样的严景清是他没见过的,全身都笼罩在强烈的恨意之中的严景清比起躺在床上无声无息的要好很多,起码那眉眼是生动的。可是他却不明白,为何为了他,严景清竟会如此憎恨萧一鸣?那人不是他的好朋友吗?还有,他好像没和萧一鸣有过过节,为何那人竟会害他?
严叙无奈的笑了笑,似乎他死了之后,不明白的地方也越来越多了。目光落在那没什么血色的脸上,心里又是一阵抽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