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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遵旨!”三女一齐地站起身来,躬身应命,转身向大殿外走去。
当三人来到殿门前,突然间卫恒开口道:“毓清,你等一下!”
莫言一愣,看了一眼谭真和颜柔儿,但见两女也是一脸的疑惑之色。不过心中虽然是疑惑,但是莫言却丝毫没有半点的犹豫,连忙转过身来,来到丹陛之下,看着卫恒恭敬地说道:“皇上,您还有什么吩咐?”
卫恒没有开口,他看着谭真和颜柔儿走出了大殿,而后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刹那间,那强大的六识顿时铺天盖地地展开,六识紧紧跟随谭真和颜柔儿两人的气机,一直确认两人离去之后,他才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看着一脸疑惑之色的莫言,卫恒微微一笑,“毓清,你可知道朕要你留下有什么事情?”
“妾身不知!”莫言看了卫恒一眼,低声的回答。
卫恒站起身来,在丹陛上走了两步,沉声说道:“毓清,你今夜就和谭先生一同前往皇陵行辕,调集行辕人马连夜向漠西长廊一线运动。朕估计若是明日计划成功,那么必然会引起漠西长廊乐党一系人马的骚乱,朕以为他们会有两种反应,一、他们会就地溃败,缴械投降!你该如何做?”
“杀!”莫言的眼中冷芒一闪,阴冷地说道。
卫恒不置可否,目光闪烁,脸色凝重地沉声说道:“毓清,你可知道那是近十万的人马,杀之不易!而且以谭先生的性格,恐怕不会让你如此做的。”
“皇上,这十万人马对皇上来说是个祸害,一直以来他们只知有乐清河,不知有皇上,就算是臣服,那也是暂时的,如果有半点的风吹草动,他们马上就会起来。皇上,若是毓清想得不错,恐怕皇上除去了乐党之后,还要有一场大战!”莫言的眼光阴冷无比,她冷冷地说道:“至于如何处理这十万人,妾身自有办法,而谭先生嘛,妾身也会设法说服他的!”
卫恒突然间笑了,“毓清,你有如此信心吗?谭先生可是十分固执的人,不好说服呀!”
闻听卫恒的话,莫言的脸上突然间展现出一抹娇媚的笑容,“皇上,这个毓清自然有办法说服他!”
卫恒点了点头,继续说到:“嗯,毓清有腹案就好!这第二种反应,就是他们会向安西投降,打开朔方,放安西八位皇兄兵进中原。若是如此,毓清又有何打算?”
莫言的眉头微微一皱,“这……皇上以为又该如何?”
卫恒闭上眼睛,沉吟了半晌,低声说道:“行辕禁军八万,是宣凌宇给朕留下护卫京师的力量。若是乐党投靠安西的八位皇兄,其势强大,不是你们能抵抗的了的。若是如此,毓清万不可犹豫,抢在他们之前占领大瑶关,务必将他们阻于大瑶关西北至八月十五日,之后你们立刻回兵京城,放他们进来。”
“放他们进来?”莫言闻听不由得一愣,她疑惑地看着卫恒,迟疑地说道:“皇上,那样不就是让他们兵临帝都城下了吗?”
卫恒笑了,“朕就是要让他们兵临帝都城下,只有这样,朕才能将他们一网打尽!”
目光一闪,莫言似乎有些明白了卫恒的安排,不由得轻轻地点头,嘻嘻地笑了……
缓步走下了丹陛,卫恒来到了莫言的身边,神色间显得有些迟疑。他拉着莫言的手,过了很久才轻声地说道:“毓清,此次你协助谭先生,明是副手,暗中更是朕的监军,朕有一个难处,想要请你帮忙,不知道你是否能做到?”
眼中秋波一转,莫言低声地说道:“皇上是否是要毓清监视谭先生?”
卫恒脸上的肌肉微微一抽搐,神情苦涩地缓缓点头,“毓清你应该知道,虽然真姐跟着朕,谭先生也对朕很尊敬,但是毕竟是有些……他儿子如今身为钟祥主帅,若是乐党一除,神风营连同钟祥兵马总数超过了五十万。而谭先生手中再握有禁军,朕真的是有些不放心。乐党之所以有如此的势力,最大的原由就是由于他们手握兵马,可直逼京畿重地。谭先生他们也一样,朕等于将中原的六十万人马交给了他们,心中实在有些担心!”
莫言点了点头,轻握着卫恒的手,低声道:“皇上,毓清明白皇上的意思,此去协助谭先生,毓清当尽量不使先生掌兵,若是他有异心,毓清会将他就地击杀!”
面孔再次抽搐一下,卫恒看着莫言,“毓清,尽量不要使用如此激烈的手段。谭先生不会负朕,不过若是他有异动,毓清可持朕的金龙兵符,将他囚禁就算了!”
“毓清明白了。”莫言缓缓地点头,轻声地说道。
负手缓缓地走到了殿门前,卫恒抬起头,背对着莫言,仿佛自言自语一般地轻声说道:“世间名利最动人,朕也逃不过这名利二字呀!“说完,他转过身看着莫言,沉声说道:”毓清,那么一切就拜托你了!“
“毓清定不会负皇上所托,告退!”莫言的眼波之中带着无限的柔情,看着卫恒,她轻声说道。说完,大步走出了乾宁宫大殿……
眼看着莫言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卫恒负手站在门边,低声自语道:“最是无情帝王家,说得不错呀!”说完,他双手合十,对着高悬夜空的一轮皓月,躬身一拜,转身走进了大殿。
乾宁宫的大殿缓缓地闭拢了……
第十章 皇城兵变 (1)
夜色清冷,虽然已经仲夏时分,但是空气中却充斥冷飕飕的气息。升龙城静悄悄的,没有半点声息,整个城市仿佛一座死城一般的寂静,寂静得令人感到一种发自心底的惊悸……
久居升龙的老人已经从昨日的卫恒出游嗅出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从清晨开始,升龙城的人流不断。无数的百姓向城外蜂拥而去,所以到了夜晚时分,升龙城更显得冷清无比。街道上平日里彩灯高悬的清华门外漆黑一片,整条大街不见一个人影。
乐清河依旧是一身素白的长衫,跨坐在一匹神骏的坐骑,在王府内的校场中扫视一圈。这座小小的校场,是乐清河仿效卓利当年府中的模式建立起来,专门训练府兵的地方。此刻,可以容纳尽两千人的校场站满了身穿明光甲的甲士,一个个手执兵器,神色肃穆。金铁寒芒闪烁校场,更透出一种难以形容的肃杀之气。
乐清河满意地看了看眼前这些自己一手训练出来的府兵,心中颇为自得。这些府兵都是跟随乐清河征战多年的甲士,可以说个个都是能以一当十的精锐。看着这些甲士,乐清河那冷竣的面孔上浮起了一抹淡淡的笑容。
一挥手中的大枪,乐清河沉声低喝道:“自本王龙翔起兵,至今已经有三十年的时间了,三十年来本王对帝国忠心耿耿,征战沙场,从未有过任何的怨言。但是卫氏一族辱本王太甚,自帝国建国之日起,数次罢免本王,但本王依旧不怪,每逢帝国动荡之时,第一个挺身而出的,必是本王。当年跟随本王征战的将军们如今大都仙去,剩下的也都是只剩下满头的白发和一身的伤痕,苟延残喘于世上,每逢想起此事,本王就感到凄然……”
乐清河咬着牙,语速极慢。说到了最后,他仿佛真的是有些动情了,眼角一丝晶莹泪光闪烁,一闪而逝。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平息了激动的情绪,继续说道:“……但是本王的忠心,在卫氏一族之人的眼中却都是应该的!他们不断地对本王打压,其中尤以那个如今坐在皇城之中的卫恒为最!昨日他手书罪己诏,名为罪己,其实却将一切的罪责归在了本王的身上,更把本王说成奸党!想本王这些年来忍辱负重地为朝廷办事,却最后得了一个奸党的名声,如此诋毁之言,本王不可忍!今夜本王要杀入紫禁城,将那无道的昏君拿下,还本王一个清白……”
“还清白,还清白!”霎时间,校场内回响起一阵强压着声音的呐喊之声。乐清河的脸上不由得露出了一抹笑容。
颜威匆匆地走进校场,快步来到了乐清河的马前,恭敬地说道:“王爷,九城兵马司已经将九城戒严,昆达尔灿提督说只等王爷行事,他马上率领禁军人马冲击紫禁城!”
闻听此话,乐清河不由得一阵大笑,手中大枪点指校场甲士,豪气干云地说道:“听到了吗?这就是人心向背。嘿嘿,如今整个帝国就在本王手中,京师内有十万禁军,等候本王的调遣,城外,漠西长廊一线有十万大军虎视京城,钟祥一线如今更是在本王的神风营所监视,天下还有谁能撼动本王?”说着,他大枪空中一挥,沉声喝道:“三军听令,冲进紫禁城,拿下那无道昏君,紫禁城内除慈宁宫外,任你们作为,三日之内,本王绝不干涉!”
一句话,顿时激起了全场人马的血性,想到那珠宝堆积如山的紫禁城,想想那城内千娇百媚的宫娥才女,一干甲士再也无法忍耐,齐声高呼:“杀进紫禁城!杀进紫禁城……”
“来人,王府大门四门齐开,出发!”随着乐清河一声号令,校场之内顿时回响起冲霄的喊杀之声……
乐清河转过身,看了看身边的颜威,沉声说道:“先生,本王率众前往紫禁城,这王府就拜托先生了!”
“主公放心,一切颜某都会好生的安排的!”颜威在乐清河马前躬身说道。
乐清河点了点头,口中一声长啸,战马长嘶,如一股旋风般地冲出了王府……
寂静的升龙城立刻喧闹了起来,喊杀声四起,铁蹄踏踩长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铁锈腥气,杀气冲天。
火光闪动,乐清河一马当先冲向午门,身后两千甲士紧紧跟随。
仲夏之风拂过乐清河的面孔,令他感受到了无比的惬意。一刹那间,那耳边回响的喊杀声,仿佛将他有带回了万马奔腾的疆场……
午门静悄悄的,任凭那喊杀声越来越近,却没有半点的动静。乐清河战马冲到午门之前,却不见约好的大内侍卫在午门外迎接,心头不由得一阵怀疑。大枪空中一摆,乐清河一声沉喝回荡空中:“住马!”
那声音不大,却清楚地将两千人的齐声呐喊压住,顿时,午门外变得鸦雀无声,火光妖异地闪烁不停……
突然间,从皇城内传来一阵隐约的厮杀拼斗之声,紧跟着一阵金铁交鸣声不绝于耳。乐清河心头不由得一紧,刚要下令强攻午门,突然间午门大开,火光跳动间从皇城内冲出十几名满身血污的大内侍卫。那侍卫冲到了乐清河的马前,顾不得行礼,急切地大声喊道:“王爷,大事不好,皇城内御林军突然将大内侍卫统领府围住,皇上亲自率领一干高手冲进府内,蒋统领血战身亡……”
脸色骤然间大变,乐清河几乎没有时间考虑,急切地问道:“有多少人马围攻统领府?”
侍卫仿佛再也坚持不住,扑通一声跪在地面,急急地说道:“王爷,皇上率领八百御林军,并皇城中所有效忠于他的高手,都在统领府外……”
心中顿时松下了一根弦,乐清河大手一挥,对身后的甲士吼道:“二百甲士随本王前往慈宁宫,其余众人驰援统领府!”话音一落,他也不理睬那侍卫,纵马冲进了漆黑深邃的皇城之中。
在他的身后,二百甲士飞马冲出,紧跟这乐清河径直向慈宁宫而去,其余的一干甲士则紧跟大内侍卫,向统领府冲去……
一路上没有遇到一个人,仿佛整个紫禁城空了一般。隐约间从统领府的方向传来阵阵的喊杀声,声音显得十分的空洞。不过此时乐清河并没有在意这些,他明白若是要扳倒卫恒,并不是那么容易。毕竟还有北地兵马司和安西八王两雄虎视,若是没有确切的证据,即使杀死了卫恒,他乐清河也不过是一个谋逆的乱党,必将遭受天下人的唾骂。
但是如果能证明了张敏被卫恒毒杀,那么一切问题都可以迎刃而解,那时他乐清河诛杀的不是升龙的皇帝,而是一个无道、弑母的昏君!就算是杨陀、杨陵还有安西的卫氏八子也说他不得半点。
想到这里,乐清河打马如飞,战马如离弦之箭般冲向慈宁宫。
慈宁宫在黑夜中如同一头迟暮的怪兽,静静地卧在皇城的一隅。漆黑的夜色中,宫中不见半分的灯火,更透出一种强烈的压抑……
乐清河轻车熟路地带着人马来到了慈宁宫外,飞身跳下战马,风一般地冲到了慈宁宫的院门之外。
朱红大门紧紧地闭拢着,宫内没有半点的声息。乐清河丝毫不见犹豫,大枪顺手倒插地面,他上前两步,口中一声沉喝响起,右手握拳一拳击出……
强绝的劲气夹带着灼人肺腑的炙流涌动空中,轰的一声巨响,沉重的朱红大门被乐清河那势大力沉的古拙一拳击成了粉碎,他身形如电射,丝毫不见半点的滞涩,风一般地冲进了慈宁宫中。
火光闪动,二百甲士一拥而入,将慈宁宫殿门推开。漆黑的大殿中顿时一片光明晃动,乐清河大步走进了大殿之中,只见空荡荡的大殿上,没有一个人影。虽是仲夏,但是大殿中却透着一股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