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邋遢鬼的说辞,给我刚热起的脑袋浇了一盆冷水。我现在才反应过来,原来,在那些人的面前,我只不过是一只蝼蚁,他们随随便便就可以将我碾死。我的命运,也随着他们想法的改变而死去活来的。即便是驴叔那根救命稻草,却距离我如此得遥远,无论我怎么想伸长手臂,都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越漂越远。
刚升起的豪气,在一番考虑下,又变得无影无踪了。我一屁股墩回到沙发上,眼睛又直勾勾地看着门口。好像门随时都从外面打开,然后出来一黑一白的两个拿着哭丧棒的家伙会毫无征兆地出现。
我的这种沉默,也吓到了蒋英瑜。她慌忙伸出手来,将我的手紧紧地握在她的手中。最后,蒋英瑜只是对我说:“帅子,你哭吧!你哭出来就没事了。”
我并没有哭,刚才的流泪,已经让我的泪腺枯涩了。现在的我,已经不会再哭泣了。
尽管我知道,这次的档案肯定被人修改了。否则我不会就这样死去的,即便我的阳寿到了,也不会用这种匪夷所思的方式死去的。那些人之所以用这样的方法,就是告诉我,我们是动了手脚,你能怎么样?更要命的是,我对此却毫无办法。
因为,那些人是我无法碰触的家伙。就如同没有一部强有力并且可以严格得以执行的法律作为后盾支援的话,人们在某些职能部门面前,都唯有被宰割的份儿。而有法可依的基础恰恰是有法必依,没有了这个基础,就算再完善再完备的法律,都只是一纸条文而最终沦落为职能部门的工具。
正如我现在这样,即便知道有人在暗中做了手脚,却也只能成为被放在祭坛上的羔羊,等待着催命的鼓声。
小人物的悲哀,恰恰在于此。你无法改变自己已经被定下来的命运。历史,不会由小人物而改变。但历史,却常常是用小人物的鲜血来抒写的。丹心不一定可以照汗青,但汗青上却饱凝着丹心。
时间,在以极慢的速度在前行。等待,总是让人很难熬,难熬到即便我知道这次死亡的是我,都想着让它走得快一些,好得到那一个已经知道了结果的结果。
我掏出手机,静静地看着上面时间的流逝。时间每向前走一步,就代表着我可以感受到这个世界就变少了一秒。等到11点40分,我对蒋英瑜说道:“记得,你还欠着我的房租!”
“帅子,我知道!”蒋英瑜顺着我的话就说了下去。现在在她的眼中,我已是一个就木之人了。
我将自己最后一个心愿对蒋英瑜说了:“倘若小雪回来了,告诉她我不辞而别了!”
“这又是为何?”蒋英瑜有些不解地问我。
“因为我不想看到女人哭!别看我平时喜欢说这个说那个的,但女人一哭,我就不知道说啥子老。小雪她一哭,万一我活过来了,岂不是让她白哭了!既费马达又费电的,太不划算了。”我解释道。
“她总归会知道的。”蒋英瑜小声说道。
“能瞒多久算多久吧?”
过了一会儿,蒋英瑜问我道:“帅子,我能问你最后一个问题吗?”
听到蒋英瑜这么问,我差点儿就脱口而出个答案:爱过!我望着蒋英瑜,说道:“别忘了,我还是会回来看你的!”
“你跟小雪到底是什么关系?”蒋英瑜咬了咬嘴唇,问我道。
“我也说不清。曾经我们在一起,我觉得跟她是男女朋友的关系,不过她不这么认为。现在想明白了,却发现自己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我一直觉得自己吃亏了。”我答道。
“为什么说自己吃亏了?”
“你想想呀!”我故作很有兴趣地对蒋英瑜说,忽然停顿下来,“最后一个问题完了……”
“你就说嘛?”蒋英瑜央求着我。
“有无数个机会放在我面前,但我却一次都没把握住。”
“难道你不喜欢她吗?”
“不是!要不然当时我说我觉得我们是男女朋友的关系。”
“那又是为何?”
“自制力!”我低着头答道。
“帅子,你真是个好人!”蒋英瑜对我感叹道。
其实,蒋英瑜根本没明白我的话。我说的自制力是指的对酒的自制力,谁让我当时每次都喝不赢小雪,否则的话,我跟小雪早就生米煮成了爆米花了。所以说,男人一定要酒量好。
这时候,正在听着我跟蒋英瑜对话的不高兴他们身体颤抖起来。他们立刻惊恐地看向门外。
我的心一动,知道该来的总算来了。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11点50分,比刚才撒不管告诉我的早了10分钟……
第三百五十二章 黑不黑,数张飞
小肚鸡长(肠),男人梦想。我果断又邪恶了,掩面泪奔。——张德帅语录
2011年10月02日星期日晴
未知,才是让人最感到恐惧的。所有引起我们恐惧的东西,全存在于我们心中这些未知东西的无法掌控感。等我知道了这时刻的来临,反而有种释然的感觉。
我很平静地站起身来,对蒋英瑜告了个别,对大舌头等鬼打趣了声:“下次见,咱们就是兄弟伙了哈!”
一团黑衣,从门外飘了进来。见惯了死亡降临的脸,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口。他不错眼珠地看着我们,眼睛扫过之处,都是冷冰冰的光芒。大舌头这些家伙,在他的眼光下,发着抖动。也许这双眼睛,让他们想起了一些不好的回忆。
邋遢鬼好歹也算个公差,忙站起身来,给黑无常打了声招呼:“欢迎欢迎!”
这声很平常的招呼,在我的耳朵中却有些刺耳。站着的身体,看着正缓步向我们走来的黑无常。
黑无常并没有立刻走进来,而是掏出一个本子来,翻找了番。最后,他的手指停在了其中一页,低着头看了会儿,才冷冷地询问道:“张德帅,男,26岁,1985年12月20日生于北邱市江州区……”
“不用念了,是我!”听着黑无常的念诵,我打断了他的话。
黑无常的眼睛,从本子上抬了起来,在我的身上扫了一遍,将手中的哭丧棒一挥说道:“既已验明正身,咱们就上路吧!”
“慢着!帅子不是要12点才会死的么,你们怎么这么着急?”蒋英瑜一下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早走晚走都是走,早点儿走还能赶上公交车呢?晚了连末班车都没了。”我扭头对蒋英瑜说道。
“你看得到我?”黑无常话音中带起一些惊愕,但他脸上的表情还是很严肃的。毕竟,他们这种职业,就需要严肃。看着灾难,还能笑的,就要注意自己的表了。比如,名字咱就不说了吧,都已经被编辑记上一笔了,再说了对我也不好的。
蒋英瑜的话,也提醒了邋遢鬼。尽管邋遢鬼也是鬼,但他现在也算跟黑无常是一个系统的了,差别就是邋遢鬼这家伙还没编制,最多算个临时的。邋遢鬼慌忙迎了上去,对黑无常说道:“就是就是!这儿不是还没到时间嘛,进来休息下再走也不迟。来,来,抽颗烟!”
黑无常斜着眼睛看了看邋遢鬼递过来的烟,顺手接了过来,再点上了。黑无常这样做了,也就不好意思再拒绝邋遢鬼的盛情邀请了。
黑无常一来到客厅中,就对被吓得瑟瑟发抖的不高兴他们说道:“没事,自然些。你们不归我管,弄得我好像多大官儿似的?”
黑无常这番劝慰的话,让不高兴他们才不抖动起来。一伙人都围着黑无常坐了下来。
跟黑无常坐在一起,我心里很不是滋味。我明明知道这家伙过来的目的,就是带我走的,不过我却没有一点儿办法。
这时候,蒋英瑜问了起来:“怎么只你一个人来,你的搭档呢?”蒋英瑜指的是穿白衣的那个。
“跟你们区长在一起聊天呢。”黑无常叹了一口气,就给我们说了起来,“本来是两个人的任务,现在让我一个人来完成!”
“怎么回事?”蒋英瑜追问道。
黑无常给蒋英瑜解释起来。这白无常呀,比他进来的早一些,论资历呢,就比他高上那么一点点儿。但就是因为比他高上那么一点点儿,所以遇到什么事情了,黑无常都需要先上了。
听到黑无常的解释,我反而劝慰起他来:“没事的,没事的!国企都这样,说什么了都要论关系论资历!”
“说谁不是呢!别看我看起来是个公务员,还是冥府的公务员,但也是基层呀!”
“基层公务员不好做呀!”邋遢鬼也颇有感触地说道。
“是呀!你看看,我都晒黑了!”黑无常用手指着自己的脸,感慨道。
我看看黑无常那张黑脸,却有些不同意他的说法。因为黑无常的黑,是天然的高级黑,就跟包黑子似的,不是紫外线晒多了,他就是黑。不过,对黑无常的牢骚,我们也都只有附和着:“辛苦辛苦!”
接着,黑无常也就打开了话匣子。
黑无常将话匣子一打开,我们才发现,其实黑无常这家伙并不是我们看到的那样一天都要绷着脸,也跟不高兴他们似的,除了穿得衣服不一样,别的都是一样一样的,也挺健谈。
黑无常告诉我们,他不是不爱说话,但做他们这种职业的,不能多说话。一看到一个老头刚死,人家心情正不好呢,你跑过去一阵摆。弄得老头更加不爽了,万一给你个差评,就要扣奖金。
“你们还有服务评分呀?”蒋英瑜来了兴趣,“就跟那个银行似的,就俩按钮,一个满意,一个非常满意,那个满意的按钮还是坏的。”
“没办法呀!上头要这么搞,说能提高我们的服务质量。”黑无常长吁短叹起来。
“领导一阵忙,下面愁断肠呀!”我也感慨了句。
“大兄弟,你这句话可说对了。领导其实都是属屁股的。一能坐,一坐下来就不愿意起来,你看看每次开会时,下面员工都是哈欠连天的,而领导呢都一个二个做的跟没事人样;二是藏,你从来只见过人们指着别个的脸来骂他的,没见过一个家伙指着别个的屁股来骂他的;三是决定方向,屁股一转,带动的整个身体都要转动起来。”黑无常也发起了牢骚。看来,这家伙对领导也不满意呀。话说回来,好像工作的都对领导多多少少有些不满意。
“高论!高论!”邋遢鬼对着黑无常就翘起了大拇指。
黑无常又开始说了起来:“其实呀,之前我还能跟那些家伙说会儿话,不外是告诉他们人死就应该向前看,不要总是向后看。记得自己已是鬼了,做一天鬼就需要有一天做鬼的范儿,别总是想家。没想到,后来就被人举报了,说我肆意跟服务对象拉近关系,意思就是有接受贿赂的嫌疑。”
“这些都是什么跟什么呀?”蒋英瑜有些不解起来。
我看了蒋英瑜一眼,她对国企里面的那些明争暗斗还不太适应,所以才会如此的大惊小怪。
“时间到了!”我看了看时间,已经12点了。我看电视上,这时候黑无常就应该一个大粗链子,罩头而来,将我一下拘起是,然后我就算跟这个美好的世界说走你!
“别呀!再说会儿,现在不正是说在兴头上嘛。你要知道,自从上次被举报了后,我都好多年没说这么痛快了。”黑无常这时候却不急起来。
既然拉死人的人不急,我这个死人就更不急了。我又开始款待起黑无常来。我一个眼神过去,邋遢鬼就忙掏出一颗烟来孝敬黑无常。
不高兴这时候多了一嘴:“你们原来也有不准时的时候?”
“正常!正常!”我狠狠地剜了一眼不高兴。我觉得他是在提醒着黑无常,意思是我该上路了。
正聊到兴头上的黑无常,哪儿想到这些。他手里夹着烟,就对不高兴说起来:“你知道什么,这人呀,不在乎早走一会儿,晚走一会儿。只要大致时间差不多,就行了。谁还仔细看着你什么时候死呀。现在有手表了这些还好些,之前用时辰来计算时。比如说你三更死,你别到天亮就行了。”
“也对,也对!吃公家饭都得这样,弄得自己那么准做啥子?又不给加工资。”我顺着黑无常的话就爬了上去。
“谁说不是呢!一开始还觉得一定要努力工作,要超额完成目标。到现在看看,没关系的才来做这种事情。在外面风吹雨淋不说,遇到个法力高强的,还要吃他一金箍棒。想起来都后怕呀!”黑无常又想起了那个故事。
“人们都是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地就将火气发到我们头上。不知道,最应该挨打的是屁股呀。”邋遢鬼也说了起来。他这样说,看起来也受到过基层公务员的气。
这样说来说去,都根本不知道说到了几点中。反正,多说一分钟,我就多活一分钟,不吃亏。
等黑无常说爽了,他就站起来对我说道:“时间也差不多了。其实,我也知道你不该这时候死,但没办法,这是工作。你要支持我们的工作。”
“理解!理解!”我也站了起来,对黑无常说道,“要不,咱们再说会儿?”
第三百五十三章 红与黑对与错
不要说你一无所有,你不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