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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妃倒是客客气气的把她迎了进去,妥善安置。
“云才人,本宫也是职责所在,除了之前的禁足,本宫什么都不会拘着你,但是,请别让本宫难做。”淑妃说完便离去了。其实她本可以不露面,就让心腹宫女来办此事,那对云裳的刺激更大。但是,她实在很想看看这个不可一世的太后侄女皇帝表妹低头。
云裳之前腰着实弯不下去,还是石嬷嬷来之前说了又说,连太后当年三起三落的经历都拿出来说了,云裳此刻才能拜得下去。她此时还不知道正是眼前亲切可人的淑妃阴了她一把才把她害到如今的五品位分。
那东西递上去,皇上便又将云裳贬了三级,甚至还把她送到自己的侧殿来了。这样,即便云太妃把三皇子把在手中又如何。到时候还不是只有乖乖的交出来。
云太妃当年都没能进到妃位,如今怎么也轮不到她一个太妃来主事的。当年替太后接媳妇茶都被谢陌气得够呛了,那金銮大殿岂是她上的去的。
王家在军中也有人,云太师联络军中将领的事,王家人也设法捅到了兵部尚书面前。云太师便也被限制了出入,甚至都被排除在了议政的人之外。
议完政以后,萧楹从宫里回王府去。此刻,正是山雨欲来风满楼啊。
“皇兄,你回来了。”大厅里和淮王妃坐着说话的少年站起身来,是洛王萧柏。
萧楹一愣,“你怎么来了?”这个时候,在大相国寺呆着是最稳妥的了,怎么还往京城跑。
“有人到大相国寺去拿谢隋,我才知道谢家出事了。方才过去看,门上贴着封条,满目萧条,哪里还有妞妞出阁时的热闹景象。打听了一下,竟是连谢暄都没放过,一并抓到了大理寺。皇兄,到底怎么了?皇嫂她绝对不会做这种事的。”
这个萧楹自然知道,谢家被抄的内情他也知道,还是他派人乘夜偷入谢府告诫他们的。可是,却不能告诉三弟。
“是不语大师让你来问皇兄的?”
“不是。”
“那你就赶紧回去,皇兄会尽力帮皇后的。而你能做的,就是帮着把大相国寺后院的人看好。那可是皇上病愈,华禹稳定的关键。也是真的能帮到皇后的事。”
萧柏纳闷,“那对苗家母子那么重要?”
“不重要能藏在大相国寺?快回去,你在京城帮不到忙。只要那两个人不丢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好吧,我去看一眼皇姐就回去。”萧柏还是想去宫里看一看。
“别去了,你皇姐如今一点都不想见到跟濬儿有关的人事物。你是当初和她一起送濬儿走的人,还是别去刺激她了。等过了这段风雨飘摇的日子才能有功夫去管她。”
“那,我去看看母妃。”
“也别去,宫里现在风起云涌的,最好不要卷进去。你有别人没有的好去处躲事,千万不要卷进去,你母妃皇兄会帮着照看。来人,送洛王回大相国寺。”
萧柏急了,“那合着我跑出来这一趟,什么都办不了还得回去倒立。”
萧楹想到他被罚倒立的情景,忍不住失笑,“你听皇兄的,帮着看着那对母子,千万不要让他们被人掳走了。”
“嗯,放心吧,大师把武僧派去将那个小院团团围住。还有宫里的侍卫。唉,我回去挨罚了。”
“对了,谢隋的事,对外是怎么说的?”
“大师同人说他已经离京了。除了皇上本人谁敢搜大相国寺。把那些人哄走,大师说他因为皇嫂都不知打了多少诳语了。”萧柏说完,虽然如今情势不好,两兄弟也忍不住相视而笑。
谢陌入内惩院两日后,大祭司终于到了京畿,却在进城门之后失踪,让一路护送的士兵捶胸顿足。一百步路走了九十九步,功亏一篑。
“宁将军,大将军说此人十分重要,如今人没了,您如何交差?”
宁耘摸摸鼻子,“照实说就是,我本就没指望过能顺顺当当的把人交上去。这人要是这么听话,那还是敌人么。只要他来了京城就好办。而且我估摸他还有同党,顺藤摸瓜吧。我去兵部禀报一声,尔等抽出十人在宫门处等候,回头随我回侯府,其余人等都去驿馆歇着。”
“是。”见顶头上司这么沉稳,众人放下心头大石。
宁耘进宫去,很快就被召见,而且是直接见到了监国淮王。
“末将宁耘参见淮王千岁。”宁耘一见到身着王袍的儒雅男子,立即跪了下去。
“起来吧。”萧楹打量一眼这个表弟,比之他离开军营时,宁耘身上又多了一些刚硬之气,连脸上的轮廓都硬朗了许多。看来这一年多的大战还是很锻炼人的。
“末将失职,大祭司跑了。”
“意料之中的事,不过他既然来了自然是要露面的。你且先回去,明日再来报到,本王有事安排你做。”
“是。”宁耘想到进城的时候听到的关于谢家和皇后的传言,想问问淮王。转念想起他此刻监国的身份,于是躬身道:“末将告退。大祭司逃脱,还请淮王出入多加小心。”
“会的,多谢你提醒。”
宁耘回到家中,意外的沐阳高兴万分,起先可没人知会她这事。忙一叠声的让侍女准备吃的喝的,又让准备香汤好让宁耘沐浴。引温泉池子这事太过奢靡,只有帝后宫中才有。其他人家都是到温泉附近买地建别业。所以宁耘回家,这香汤还需准备。
母亲的手在脸上身上摸来摸去,宁耘觉得痒痒,嘻嘻笑道:“娘,痒啊。”
“你这孩子,居然一声不吭从军去了,你都不知道娘有多担心。”
宁耘可是听说了自家公主母亲进宫指着皇帝鼻子大骂的英勇壮举。转念便想到了皇帝的病,上次皇帝病了被母亲痛骂一顿之后振作起来。可是这次,事情就没有那么简单了。
“娘,宫里”
沐阳的面色沉重起来,声音也低沉下来,“乱象已现,人心惶惶。本来皇后站出来大家心头稳当了一点,结果皇后被指是魇镇案的幕后主使投进了内惩院。”
“陌陌”
“住口,皇后闺名岂是你能唤的。”沐阳瞪着小儿子。
宁耘看了一眼母亲,这个态度,不像是对罪人。于是迟疑的问:“皇后她没事吧?”这次回来,因着皇帝病重的事,前线军士人心也有些不稳。谭大将军说好在皇后留了后手把大祭司弄出了梁营,让那八九万苗兵更加觉得没有归属感。这样一来,两家各自有不安稳,才算是扳回一城。
此地没有旁人,沐阳便也没有避讳,“之前皇上召母亲和你魏王舅舅进宫,叮嘱我二人不管出现何种情况,需得帮衬皇后。”
宁耘放下心来,有皇上这句话,只要还有一丝可能,陌陌都一定会抓住机会翻身的。
“谢家真的被抄了?”
“是啊,几百年的名门望族,一下子就不然怎么说乱象渐现呢。还有云家,贵妃竟是被贬了四级,如今只是个五品的才人。云太师先前执掌军机,如今也被限制了出入。眼见着云家也是要垮台的架势。想当初一后一妃同日入宫,何等风光。如今,唉!至于肖家更不用提了。唯一的指望也就是二皇子,可那不过是个没满两岁的娃娃,根本起不到什么作用,除非是没有三皇子。”
“哥哥呢?”现在早该下衙了才是。
“二弟,你哥哥去找人去了。”说话的是牵着儿子走进来的陈俏,她说完福身给沐阳行礼,小团团则挣脱母亲的手跑过去抱着沐阳大喊:“祖母!”
“来、来,这是你二叔。”沐阳高兴的介绍,然后把孙子抱到腿上。
小团团便叫了,得了宁耘一把小匕首做见面礼。沐阳让陈俏给他收起来。然后转头问:“耕儿找谁去了?”
“谢隋公子。”
宁耘心头一惊,想来老哥是因为在魏地受了皇后的恩惠,所以谢家出事之余想出一份力。嫂嫂这是有些担心此事会引来祸事,所以特地来禀报母亲的。
“按说夫君在魏地多亏了谢隋公子周旋,知恩图报也是该当的。但谢隋公子既然能够闻风先遁想来心中自有主张,夫君这般暗地找人有些不妥。”
“嗯,我知道了,我会说他的。今日你二弟回来,让人赶紧去找他回来,也好一家吃个团圆饭。”
“好的,媳妇儿这就去办。”
宁耘见嫂子走了,凑到母亲耳边耳语了几句,把谢隋的真实身份说了。非是他信不过嫂子,但她毕竟是陈相千金。有些事还是不知道的为好。就是母亲,也是因为她说了皇上让相助皇后的话,不然谢陌的事他也不会说出去。
“天啊!居然是皇后假扮的。怪不得皇上就认定了皇后,要把国事托给她呢。不但是谢家子弟,连谢家女儿也是不一般呐。当初她姑姑其实也是一等一的样貌与能力,只可惜不为皇兄所喜,心性越来越偏激。”
“嗯,母亲可别把这事告诉了哥哥,他对嫂子是没有秘密的。陈相那等老成谋国之人,未必乐见皇后这般。”
“知道了,我心头记她的情也就是了。”
宁耘嘟囔,“可惜内惩院不让探监的。”这么多年也就太后临死前闯过一回进去,他可没那胆子。
V 68 王氏
更新时间:2014…9…2 7:58:01 本章字数:15305
内惩院里的谢陌也知道新近发生的事了。大祭司来了,又跑掉了。皇帝的病依然没有起色但也没有再继续恶化。而宫中,皇后与肖充容下了内惩院,云裳贬为了才人,贤妃唯淑妃马首是瞻,淑妃独大后宫的局面就慢慢在形成了。
“三皇子被云太妃攥手里了,她攥在手里有什么用,她又不是太后。云家如今分明是失宠的架势,淑妃会服软才怪了。”听说贤妃是去了一趟西轩室,然后才摆明车马靠向贤妃的。就不知这里头有什么名堂了。她是见萧槙病重找了下家,还是受萧槙嘱托行事?两者皆有可能。贤妃一向就是个背靠大树好乘凉的人。
算了,这些都还是在掌控中的事不去想了。现在麻烦的是要把大祭司赶紧收服让他出力。萧槙的病多拖一天她心里都没法安稳。她一点都不想当垂帘太后。她也想背靠大树好乘凉,不想劳心劳力一辈子。到最后,没有夫婿也没有亲生儿女。
大祭司怕是要查自己妻儿到底被关在哪里,不过任凭他想破了天去怕是也想不到自己把人关在大相国寺。那些武僧是吃素的,可他们的本事却不是吃素的。而且不语大师明白那两母子的重要性,定然会将人看紧,何况还有段氏夫妇呢。他们俩觉得事情的起源都是水清幽,怎能不死心塌地的出力。只是,要抓大祭司不难,难的是如何让他真的帮忙,不然他在里头使坏自己可能就真的得当太后了。
忙完了一天的政务,萧楹坐马车回府。车里还有个段远,正在喝酒。
“皇后没事?”萧楹问道。他已经改了口,不好再唤小名。不然皇帝又得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没事,魏王好吃好喝的把人供着呢。就是她叫我跟着来替你看家护院的。”他也正在想那大祭司呢。他还没能报当初的中蛊之仇呢。
当夜,二更鼓响,有人熟门熟路的进了一所没有主人的豪宅。一路到了后院,看到那个小小的坟茔禁不住洒下几滴热泪。
濬儿,他的儿子,当时他实在是没有办法带他走。可是没想到皇帝这么快就对他下手了。
来者自然是梁晨,这里便是固城长公主府。大祭司得到消息后没有去找旁人,反而是告诉了梁晨,他便扮作侍从尾随宁耘一行人到了京城此避开了一路的盘查。
确认萧槙的死讯,这便是他进京的目的。
萧槙他早该死了,陌儿真是心软,居然为这么一个人不惜以身试险去魏地又去梁地。可如今,这个人不还是把谢家查抄了么,还把她投入了内惩院。
看着儿子的小小坟茔,梁晨的拳头捏紧,骨节格格作响。不报此仇,誓不为人!萧槙你等着,这次我一定要你死。
赶在有巡夜下人走过来之前,梁晨闪身离去,回到此时的住处。他住在京城一家有名的青楼——招。这里是梁骁的一个窝点,用来打探朝中消息的。
一个男人什么时候最没有防备,自然是在颠鸾倒凤之际,耳中闻得软语娇憨什么秘密倒不出来。
大祭司此时也住在这里,成了头牌风羽的‘入幕之宾’。当然,只是掩人耳目而已。等闲想必也没人能想到一身出尘气质的他会住在这里。
梁晨看他着急,便道:“你急什么,该急的是萧槙。只是不知道他是靠什么续命,照我家老四的说法他此时就当已经死了才是。”要说他已经死了,那朝廷急着找大祭司又是为何。这一次皇帝重病实乃中蛊的事没有传扬出去。他当然不会说,说了揭出一切事由谢陌处境会很艰难。而梁捷也不想苗疆独自面对朝廷的报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