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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开玩笑的吧,我怎么会想死?”
“既如此,足矣。”
转眼之间,走廊已到尽头,眼前是一片刺眼的光芒——男人不假思索地穿了过去,只剩下抓着她衣领的那只手还留在她眼前。
“等等,我不想……”
对方仿佛完全没有听到一般猛然发力!四周的空间骤然倒转,那片光芒瞬间变成平缓的水面,她就那么被轻巧地提了出来,旋即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
“格罗布鲁斯大人?‘那位’大人想要见您。”
祭司发了一会愣,放开床上女孩儿的手、整理好衣装。
“我马上到。”
远远地在那扇有如地狱入口般的门前站定,洛比-格罗布鲁斯显得有些迟疑。门对面传来的灵压令他再不敢靠近一步,不过更令他困惑的是“这位”大人的反应。
太突然了。
自从前一任主祭卡尔-罗宾斯莫名去世以来,他担任首席祭司已有一个月了,他所侍奉的主人却从未试图接触过他,这也引发了许多诸如“新任的主祭没有得到瓦尔基莉的恩宠”之类的闲言碎语。至于现在瓦尔基莉的突然接见到底是祸是福,对他来说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话虽如此,如果瓦尔基莉想要让他消失,甚至都不需要眨眨眼睛——她毕竟是这世上现存唯一的半神啊。
“真是个胆小的孩子。为什么不上前来?”
“起码的自知我还是有的,瓦尔基莉大人。”祭司撩起长袍、单膝跪地。“如果我再靠近,您的影子将会完全抹消我的存在。当然,如果您对我不满的话,我自当遵循……”
“别这么紧张,我的祭司。我喜欢聪明的凡人。”
随着那完全听不出方向的柔美嗓音渐渐靠近,那扇诡异的黑色门扉上浮现出一圈人形,随着她移步向前、门扉的黑色也迅速从她身上脱落——这是一个身着全身战甲的女孩子,虽然那套材质不明的黑色盔甲覆盖全身,但依然掩不住她近乎完美的身形。带翼头盔的面罩翻下来、完全遮住了面孔,祭司能看到的只有她玲珑的下颌和脖颈;但就算是这一点点裸露,也令他心神为之一颤——如此完美,如果是人类的话,为了她,任何人都会愿意付出任何代价的吧。
女孩子优雅地站定,轻笑出声。
“谢谢你的夸奖。那么为了我,你愿意付出什么代价呢?”
祭司一悚,旋即释然,自己的心思完全瞒不过她。
“万死不辞,大人。”
女孩在面具后稍稍抬起眉毛,不置可否。
“现在,我会给你我的赐福,你将成为我的第七十七任主祭。不祥的数字,嗯?”
似乎是毫无意识的轻轻一触,女孩的食指轻轻拂过洛比-格罗布鲁斯的额头,那里倏忽闪现一圈玄奥的符文,旋即消失。
“我……还以为能见到您的真身,大人。”
“那样,你可是会死的哦。”女孩儿抬起右手。“在这之前,把手伸出来。我要交给你一个任务,把它转交给赏金猎人行会就行了。”
“是,大人。”
祭司向上伸出双手,把他略显失望和疑惑的表情藏在了衣领的阴影中。一叶黑色的羽毛由女孩儿手中轻轻飘落,滑落到祭司手心,旋即融入其中,再无痕迹。
“不要玩得太过火。”
“我……我知道了。”
“那现在就离开吧,否则的话——”女孩转身,忽而回头微笑,露出几颗牙齿。“我真的会把你吃掉哦。”
祭司全身猛然一颤,一身冷汗顷刻沁透了里衣。
“是。”
第四章 真实的幻影(5)
当天晚些时候。
洛比-格罗布鲁斯迈进自己的房间——现在或许已经不是他一个人的了——把披风随手解下丢在一边。西斜的阳光从窗子中斜射进来,刚好照在依然睡着的女孩儿脸上,映着她长长的睫毛一闪一闪。开门和脚步声似乎惊扰了她的梦境,她低声咕哝了一句什么,有些虚弱地慢慢睁开眼睛;祭司有些懊恼地叹口气,坐到床边。
“你可真是麻烦,小鸟儿。醒了?”
洛莉丝困惑地眨眨眼睛,在终于看清眼前人的面目后倒吸一口凉气、撑起手臂想要坐起来,可大病初愈的身体又怎能撑得起自己的重量?
“看着你的小把戏总能让我心情愉快。想说什么?”
“这儿……你趁我睡着,把我……”
“什么都看到了,洛莉丝小姐。”
“你!……”
“我对你的身体可没什么兴趣。还记得那个梦吗?你差点把你自己害死,懂了?”
洛莉丝的眼睛有那么短短片刻失去了焦距,旋即像蛇一样紧紧咬住对方的目光:“是你……那个不知所谓、自称救世主的家伙,是你?”
“为什么不呢,特别是如果这还能救你一命的话。”
女孩瞪了他一会儿,虚弱地扭过头去。
“为什么……不让我就这么死去……”
“因为你想活下去。别瞪我——我什么都看到了。”
“虚伪的毒蛇。你以为……是谁把我,把我的老师至于现在的境地?现在还想装扮救世主,让我——相信你吗?”
“尽管怨恨我好了。但这就是政治,我们是敌对的双方,你连这点觉悟都没有的话,还称得上是法琳娜的祭司吗?”
洛莉丝深深吸了一口气,重新把目光避开。
“你看起来糟糕透顶。你的骄傲呢,恶魔?”
“这世界上总有些家伙让人无法不恐惧。刚刚去见了一个比你的噩梦恐怖千倍的存在,差点被吞掉。不过,还是活着回来了。”
女孩儿震惊地再次转头,从男人的瞳仁中看到了一团灰色的迷雾。不知为什么,就算她再不想看到那张脸,他总能吸引到她的注意力——这算什么,他们之间真的已经存在如此大的差距了吗?
“他是谁——是什么,能把你这样的恶棍吓成这样子?”
男人双手环抱在胸前,舔了舔牙齿。
“瓦尔基莉。”
这笑话一点都不好笑。洛莉丝这么想着,恨得牙根有些痒痒。不过或许是跟她自己的卧室一模一样的布置缓和了她的对抗情绪,她其实并没有觉得十分恼火。
沉默持续了许久,直到阳光消失在窗子边缘。
“谢谢。”洛莉丝突然小声咕哝了一句,一边抓紧自己的衣领。
“你说什么?”
洛莉丝咬紧牙关,尽力让对方看不到自己的脸。
“这是你应得的。但别指望我会对你有什么转变,总有一天我会亲手把你这头恶狼埋进坟墓。”
祭司若有所思地看了她好一会儿,做了个“请便”的手势。
“一定会如你所愿的,小姐。”
*
次日,凌晨,运河区,瞎眼老鼠酒吧。
糜烂的夜晚已近结束,还醒着的人无不醉眼朦胧、东倒西歪;除了酒吧老板之外,没几个人注意到那个出现在拐角处的影子——莱姆斯-沙洛斯抬手抹掉嘴角的酒涎,对来人露出门牙。与他们上次见面时不同,他今天没喝多少酒,神智看上去还清醒。
“呀哈,真是稀客。上次的活计听说被你手到擒来了,有人说你还趁机把那个瑞德尔-莱恩暴打了一顿,真的假的?”
“算是吧。”
“一大票,恩哼?早知道我该要你十个——不,五十个希尼。这次来找我又有什么好事?”
赏金猎人迅速向周围扫视了一周。他看起来有些疲倦——或许说焦虑更准确些,眼中的血丝说明他近几天都没有好好休息过。
“我是来找活儿的,要达卡芙之外的委托,越远越好。报酬要高。”
大汉皱起眉,把手中的酒瓶丢到一边。
“别开我的玩笑,高手。说真的,我可不敢跟安德森将军——啊不,弗丁先生抢生意。还有你不是从不出外勤委托的么,是我听到的传闻有误,还是你突然想要换换口味?”
“只是想暂时避开达卡芙的纠缠,散散心,顺便想些事情。你这儿有我要的工作吗?没有的话——”
“等等等等。有倒是有,不过我可不想惹我的老上司生气,虽然赚你的委托金确实让人很难拒绝——你真的确定这不会让弗丁先生不高兴?”
“他会理解的。在这次委托结束之前,我不想让任何人找到我。”
莱姆斯盯着对方的眼睛,揣测着他的话的可信度。很快,他就下定决心跳起身来、转到酒吧吧台之后一阵翻找,随后在飞扬的尘土中拈起一张崭新的羊皮纸、抬手丢给赏金猎人。
“S。目的地是八百亚尼里之外的一处遗迹,委托人保密,指定一个法师同行,不要多问——报酬简直是个天文数字。应该蛮合你的口味吧,高手?”
赏金猎人翻看了一下委托说明,点点头。“不错。”
“他们分发这东西的时候肯定想不到,这种委托能由我分派出去。”莱姆斯站起身来,啐了一口。“这可真得谢谢你,高手。”
维尔不发一言,把羊皮纸揣进怀中转身离去;大汉则皱着眉头回身去收拾被翻得一团糟的吧台,一脚把一个瘫倒在地的醉鬼踢到一边。一眨眼的功夫,他好像又突然想起了什么,挥挥手,也不管对方看到了没有。
“祝你好运,虽然可能有点多余。另外听说那个法师是个小姑娘,旅途愉快,高手。”
赏金猎人懊恼地叹口气,抬起两根手指朝背后挥了挥,随即消失在通道远端的阴影之中。
第五章 远古的颂咏(1)
“让这忏罪的火焰燃烧得更加炽烈一些吧,让这圣洁的热浪涤净吾等罪人的过往吧,让那被亵渎的圣灵,以此两颗纯净的灵魂为根基、踏出轮回的牢狱重现于此世之中,并赐吾等族群以重生的力量吧!吾辈凡人四百二十一万七千三百一十三人,于此献祭全部,惟愿吾等夙愿可得实现,请赐彼新生的灵魂,以生存的权利!”
随着咏唱的结束,一望无际的黑色人潮同时举高手臂,无声地念诵着超度亡灵的祷文。位于人海中央的巨大金色法阵开始随之缓缓旋转,映照着无星的夜空——将它染成了将凝血液一般的暗红。
“现在,就看你们的了,孩子们。”
法阵的一端,十字架上缚着的少女用尽全身力气、微微抬起眼睛,看了看法阵另一端自己的姐妹,随即无力地垂下头,昏了过去。
“辛苦了。很……抱歉……”
*
“喂,喂!别走那么快啊,笨蛋大叔!”
尖细的小女孩嗓音从背后传来,维尔-建金斯皱起眉头、停下脚步。身后远处那个被他远远甩开、只闻其声不见其形的小鬼头,就是他此行被要求带在身边的法师——阿克芙莉亚(Arkviley)-哈尔拉瓦。比接受委托时的设想更加夸张,她竟然是个真真正正的“小姑娘”,看上去不过十岁出头的样子、一张小脸稚气未脱、银白色的发丝简单地束在脑后,怎么看都显得有些瘦弱。不仅如此,就算赏金猎人明确地表示了不满,她还是坚持穿着见面时的那套连身长袍——这无疑进一步拖慢了他们的行动速度。虽说他在离开达卡芙之前已经为莎多尔和露妮母女俩安排好了一切,可路上花费的时间已经和原本估计的往返时间相差无几,他们甚至还没看到目的地的影子;照这样下去,莎多尔会不会以为他不负责任地跑掉躲起来了?
维尔瞟了一眼身后,不耐烦地舔了舔嘴唇,那个小法师还没有跟上来。
如果不是委托人在条款里特别强调要带上这个小鬼头,而这任务的具体细节也只有她知道的话,赏金猎人说什么也不会想带着她走这么远的路。何况她看上去也太干净了些——区别于术士和奥术师,法师的力量来自于自然,所以一般的高阶法师总是不修边幅,甚至身上还会缠着树藤、长出青苔;但这个女孩儿就算连着赶了好几天的路,看上去还是整整齐齐活像个贵族家的小姐,这也不由得让人对她的实力产生了些许怀疑。
“要是你能走得有我一半快,我们现在应该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赏金猎人盯着刚刚从坡顶露头的小姑娘,没好气地挖苦道。
“大叔,我们刚见面时你的绅士风度都跑到哪里去了?如果我不是个法师这会儿怕早就活活累死了——喂喂!不要把人家当空气啊!”
阿克芙莉亚提着长袍边跑边气喘嘘嘘地抗议,赏金猎人已经又开始大步流星地向前赶路,眨眼间又把她落出好远。
“我听说高阶法师可以驱使所有的野兽为他所用。按你的分量,随便抓头豹子或者座狼代步应该不成什么问题吧?”
“你胡说些什么嘛!”小姑娘气咻咻地反驳:“我们法师是自然之友,怎么会做出这种让他们不开心的事情?”
“但你现在却让我觉得很恼火。”
阿克芙莉亚紧跑几步赶上赏金猎人,眼珠一转,显然是想到了什么鬼主意。
“大叔,你刚刚的意思是说,我的分量不太重,对吧?”
维尔-建金斯猛然回头,发现小姑娘咬着嘴唇一副人畜无害的表情,一对大眼睛水汪汪地仰视着他,顿时感到一阵恶寒。
“啊噢。”
当赏金猎人用肩膀驮着小姑娘爬上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