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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格拉斯确实打不过自己的兄弟,更打不过那些受过训练的小伙伴,但他可以不顾一切用死缠烂打的方式和对方滚在一起,在满是泥泞的地上,作为武器使用的牙齿和拳头并不比对方逊色,只有这样才是有取胜的机会。
时隔多年,再次遭逢强大的对手,尤其是在和吸血鬼伯爵菲尔普斯做过赤手空拳的战斗之后,道格拉斯已经不那么严重依赖自己的战刀了。
拳头和牙齿就是与生俱来的武器,也是最后的武器,是时候使用它们去战斗了。
使用任何武器的战技不过都是身体的延伸,武器大师克拉尔的一句:“剑不是这样用的。”让道格拉斯记住了很多年,贴身技就是将自己变成武器,使用身体的任何一个部位来重创对手,没有规则,没有限制,以杀伤敌人为最终目标。当道格拉斯解开了一切束缚,自由的空气也点燃了来自菲尔普斯和魔狼的狂放不羁的魔性。
当神性和魔性同时催动道格拉斯去战斗时,结局已经决定了。
不论迈尔辛如何强大,他终究还不是神,没有神的无上威能。现在这样的战斗方式,就算他有强悍到逆天的战斗力,也发挥不出分毫,胜负完全取决于最原始的战斗本能,这一点上,迈尔辛还不如道格拉斯更加适应“崭新”的战斗方式。
被一双铁钳般的大手死死抱住,空有一身本领,却连一丝一毫都施展不出来。
第十五章 特殊方式(下)
所有的努力只能化作对这个犬人胸腹间的那几拳,而且还要忍受他频繁的用坚硬的前额撞击自己已经受伤的鼻骨,迈尔辛感觉到了彻底的绝望。
脸上肯定已经被这个犬人又撞又咬的弄烂了,剧烈的痛楚中还夹杂这对死亡的恐惧。准确的说,迈尔辛并不畏惧死亡,但是他畏惧在这样的战斗中死去——如果这也算是战斗是话。
忙乱中,迈尔辛感觉自己好像打断了这个犬人至少两根肋骨,这种程度的伤害不仅没有让状若疯狂的道格拉斯停止,反而激发了他灵魂深处最原始的兽性。
胡乱的撕咬中,道格拉斯已经没有了理智和思考等等这些和兽性无关的东西,感觉自己已经咬住了迈尔辛颈项中某个柔软的部位,死死的咬住之后奋力一扬头,顺带着撤下一大块鲜血淋漓的皮肉。
一瞬间,充满了腥味的鲜血在心脏的强力泵射下喷溅到道格拉斯的脸上,温温热热的感觉竟然有些舒适,这是一种非常古怪的感觉。
满头满脸都是鲜血的道格拉斯毫不放松,继续用脑袋猛撞对方的脸上血肉模糊的部位,只要有机会就狠狠的咬下一块肉来。
渐渐的,被压在身下的迈尔辛似乎没有了力量,捶打的动作也变得缓慢了。只几个呼吸的时间,他的身体就开始剧烈痉挛起来。
经过一阵让人毛骨悚然的抽搐之后,这位神圣武士的身体就软了下来,最彻底的那种放松,然后就再也不动了。
直到这个时候,道格拉斯才意识到自己在无意中已经咬破了迈尔辛的颈动脉,他已经死去了。
神圣武士虽然已经死去,鲜血还在肆意的流淌,温热的血液浸润着身下这片冰冷的土地,很快就变得和土地一样冰冷。
直到死去,迈尔辛的眼睛都睁的很大,嘴角却带着一丝僵硬的微笑,仿佛连他自己都感觉被这样杀死是一个莫大的讽刺。
四周死一般的寂静,每一个肯特战士都目瞪口呆。
领主大人杀死了神圣武士,却无人喝彩,因为这样的战斗方式真的……真的没有什么好喝彩的。
道格拉斯从不在乎战斗方式,他只在乎战斗的结果。只要能够杀死想要杀死自己的对手,用刀或者是用牙齿拳头并没有什么本质的区别。
胸口的剧痛让道格拉斯感觉很难受,肋骨肯定已经断了,而且断了不止一根,好在没有扎伤内脏,应该没有什么大碍。
给自己用过治疗术之后,感觉稍微好了一点。因为不想被手下看到自己的软弱,故意忍着痛把胸脯高高挺起,高声喝道:“你们还在发什么呆?快冲进去搜捕施伯伦!”
施伯伦的庄园已经被团团包围,他已是瓮中之鳖插翅难飞了。
要是能够亲手捉到施伯伦,把这个家伙带到领主大人的面前,让领主大人吸收了他的神性进而走上不朽神途,必然是一件了不起的功勋。
拦路的迈尔辛已经成了死人,再也没有什么可以挡住肯特勇士的脚步了。
在呐喊声中,肯特的勇士们一拥而入。
道格拉斯本想跟着一起冲进去,已经迈步进了施伯伦的庄园大门,却有想起什么似的折返回来。
来到迈尔辛的尸体身旁,抬起他右手,果然在他的拇指上找到一枚戒指——套在拇指上的戒指,准确的来说应该算是指环。
戒指显得很宽大,整体乌黑,看不到任何光泽,而且也不反射月光。把戒指凑到眼前仔细的端详之后,才在戒指的内侧发现一行古怪的文字。
道格拉斯感觉这种文字和精神页书上的文字有些类似,好似是同一种语言,却又不能确定。
“这就是强大的离解戒指吗?”
试图把神性灌输到戒指里边进行查验,却发现这杯戒指完全“拒绝”神性的灌输,说明这就是货真价实的离解戒指。
把戒指保存在贴身的衣物里边,又一次看了看迈尔辛的尸体,伸手抚过他那已经渐渐冰冷的脸颊,合上他的眼脸,才大踏步的走进施伯伦的庄园。
施伯伦的庄园很大,仆役也很多,有些还试图顽抗,很快就被肯特的战士们砍翻在地。亲眼目睹了鲜血和死亡之后,几乎所有的仆役都抛弃了对施伯伦大人的忠诚,跪倒在地高呼投降。
道格拉斯并不在意这些投降的犬人,而是急于尽快的找到施伯伦。
几百个精锐的肯特勇士在庄园内反复寻找,几乎要把偌大的庄园弄了个天翻地覆,却始终找不到施伯伦的踪影。
在重重包围之下,施伯伦又不是鸟儿,难道他还能长出翅膀飞出去?
一直寻找的黎明时分,终于从一个仆役的口中得到了一点关于施伯伦的线索。
根据这个仆役所说,他亲眼看到施伯伦大人慌慌张张的跑到了后面的花园中。
得到这个宝贵的消息之后,道格拉斯再次带动进入到庄园后面的花园里,翻遍了每一块石头,却依旧一无所获。
直到东方已经露出鱼肚白的时刻,才终于发现了一个被忽视的出口:在花园角落的厕所里,有一个排除粪水的污水口,污水口附近有几处明显翻动过的痕迹,好像是有谁奋力扒开了排污口附近的石头,然后从中钻了进去……
“这个排污口通往哪里?”
“报告老爷……领主大人……”仆役哆哆嗦嗦的颤抖着,畏惧的说道:“这个排污口是通往……是引阿尔伯河的水过来,直接通往阿尔伯河的……”
“你们这个几个,跟着我骑快马去追施伯伦,一定要把他活捉回来……”霍格大喊着召集了几个战士,准备去追从排污口钻出去逃跑的施伯伦。
阿尔伯河是远行之森最大最湍急的河流,附近就有好几条支流,谁也无法预计施伯伦在粪水中漂泊到了哪里。相对于抓捕不知道在哪里的施伯伦,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所以道格拉斯很果断的制止了霍格:“不必去追了,追不上的!你们这个小队看着这里,其他的战士跟我去会一会远行之森的长老们……”
第十六章 瞬间易手(上)
启明星高挂,东方的夜空已经开始泛白,却还不到黎明的时候,天地之间一片青蒙蒙的颜色。
阿尔伯河是远行之森最主要的河流,千百年来一直滋润着这片土地。
河面刚刚解冻,大块的浮冰互相碰撞着,在清冽的拂晓时分发出隆隆的声响,好似从遥远的天际传来的闷雷,似乎预示着寒冷的季节即将过去,温暖的春天已经不远。
被封冻了整整一个冬季的鱼儿们纷纷浮上水面,雀跃着好像是在庆贺着什么。大群的水鸟在河面的上空低低的盘旋,寻找饱餐一顿的机会。
跃动的金鳞,飞翔的翎羽,让这片阿尔伯河与支流交汇的水域充满了勃勃生机。
一片水声当中,猛然从水下钻出一个脑袋,把飞鸟和游鱼惊的四散而逃。
这是一个道格族的犬人,身上还穿着华丽的贵族服饰,可惜的是华服上已经划开了好几道口子,让这个犬人贵族显得极其狼狈。
身上的粪尿污水早已经被湍急的河水冲刷的干干净净,但施伯伦总是感觉自己身上带着一股难以抹去的恶臭,这种感觉让人恶心的不住干呕。
相对于恶心的感觉,冰冷才是眼下最需要克服的困难。
河水中还泛着大块的浮冰,河水冰冷如锥,侵肌刺骨。为了逃出道格拉斯布下的重重包围,施伯伦忍受着刺鼻的恶臭钻进满是粪尿的排污口,在排污渠中艰难的爬行了很长一段距离,又在这冰冷刺骨的河水浸泡漂泊良久,才从重重包围的庄园中逃离出来。
因为担心道格拉斯的追兵,施伯伦不敢在近处靠岸,强忍着极度的苦寒在冰水中载浮载沉顺河漂泊。
到了这里的时候,因为过度的寒冷,施伯伦再也感觉不到因为寒冷而产生的疼痛,取而代之的是麻木肿胀的感觉。
因为在冰水中浸泡的太久,身体已经失去了最基本的感知能力,如果再不上岸取暖的话,根本就不必等到道格拉斯的到来,施伯伦就会化为一具冻僵的浮尸。
趁着手脚还能动弹,连滚带爬的到了浅水区域,在烂泥中跌倒了好几次,又艰难的爬起来。虽然双脚已经失去知觉,依旧机械的朝着河岸深一脚浅一脚的走了过来。
刚一离开河水,施伯伦却感觉冷的更厉害了。身上那湿淋淋还在滴答着水的衣服渐渐变得僵硬,好像在身上披了一层薄薄的木板,走动起来发出“咣咣”的声音。拂晓时分本就分外冷冽,从冰水中出来之后,衣服竟然开始渐渐冻结。
不知道脱了这层正在开始结冰的衣服会不会被冻死,但要是不脱的话,肯定会被冻成僵硬的一坨。
极度的寒冷让施伯伦不停的哆嗦,内心反而更加的清醒了。
跌跌撞撞的来到河岸上,一边走一边不顾一切的解开纽扣,把冰冷的衣服脱下来丢掉。板结的衣服不仅成了累赘,而且带来足以致命的严寒,所以必须抛弃。可惜的是,内层贴身的衣物已经和肌肤黏结在一起,很难脱的下来。
施伯伦咬着牙,把心一横,奋力扯下内层的贴身衣物。他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直到看见衣服上露出片片殷红的颜色,才知道已经扯了几块皮肉下来。
严寒可以延缓疼痛的侵袭,脱掉“冰衣”的施伯伦身上正涔涔的渗出血来,却好像感觉不到疼痛那样继续走向岸边的芦苇丛。
芦苇是有很好的保暖作用,尤其是那洁白的芦花,更是有最天然的御寒作用。每逢严寒的季节,远行之森贫困的犬人家庭就会准备很多芦花,用这种最廉价的保暖物填充到衣服里边代替棉花。
极度的寒冷让不住颤抖的施伯伦成了疯狂的野兽,不顾一切的撕扯拉拽着岸边稠密的芦苇,尽可能的把干燥的芦苇聚集起来,任凭芦苇的茎杆划破把手掌划的鲜血淋漓也不肯停手。
在河水中长距离的漂泊,已经耗尽了施伯伦的体力,但他深知一点:如果不尽快的弄出一个保暖避风的“巢穴”,在赤身裸体的情况下,将很快被冻僵。到那个时候想动都动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等待着死神的降临。
“我不能死,我绝对不能死。”
“我是神子,诸神眷顾于我。”
“我应该走向不朽,而不是屈辱的冻死在这里,我的命运不是这样,我不甘心就这么死去……”
虽然早已经筋疲力尽,心头却燃起了一团熊熊烈烈的虚火,正是凭借着这团虚火的支撑和心理上的自我暗示,施伯伦才坚持了下来。
并没有用多少时间,就弄出了一小堆芦苇,一头钻进干燥如茅草的芦苇堆中,像受伤的兽类那样蜷缩成一团,不住的颤抖着。
像丧家之犬那样蜷缩在芦苇堆中,惊恐而又警惕的盯着四周,唯恐被其他的犬人发现,更担心附近出现野狼、灰熊之类的野兽。哪怕仅仅只是遇上一群竭的豺狗,也能让几乎要冻僵的施伯伦化为一堆白骨。
已经冻的发白的嘴唇哆嗦着:“诸神在上,若是我还能得到神的眷顾,请庇佑我,请神祗驱离附近的野兽,只要我能度过这次难关,我愿意奉献出我的一切。”
或许是神祗真的起了怜悯之心,或者只是单纯的因为施伯伦的运气很好,附近并没有出现任何野兽之类的威胁。
双手紧紧抱住膝盖,膝盖又顶在脖子下面,把胸部和腹部隐藏到膝盖之后,以尽最大可能保存温度。但施伯伦还是感觉很冷,非常的冷。
在全身湿透而且没有衣物保暖的情况下,即便是已经钻进芦苇堆砌起来的“巢穴”中,也只能暂避一时,却无法解决根本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