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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这时,后方楼梯之上,则走下一个身材颀长的青年来,他屈指在少年头顶敲了一记,笑骂道:“好惫懒的小子,得了一件法器,就如此得意了?”
半大少年嘿嘿一笑:“二掌柜莫笑,难得遇上出手大放的客官,怎不叫人快活呢?”
而二掌柜哼了一声:“你性子跳脱,亏了那高人不与你计较,否则这般态度,说不得就治你个不敬前辈的罪过!”
半大少年惊讶道:“高人?不是想要去旁观论剑大会的筑基前辈么?”
二掌柜看他一眼:“筑基修为眼拙的小子,那分明是位元婴老祖!”
半大少年目瞪口呆:“元婴老祖有这般好的性子?”
二掌柜再拍他一记:“慎言,祸从口出!你运道不错,遇上性子好的,日后可要更当心些。这天下间性情好的修士不少,性情不好的更多。越是境界高,越发下头的修士看作蝼蚁,就算要了你的小命,你也莫可奈何。我看你脑子灵活,方提点你这一句,下回多涨些眼力,遇上同类的前辈,就莫要自己前去招待了。”
那半大少年,自然连连称“是”。
徐子青本已离得远,但到底察觉有同境界的修士隐藏在侧,不禁也多听了一耳。
那位二掌柜大抵以为来的是个寻常的元婴,遮掩不多,而徐子青却借助木气,连通那茶寮里一株花木,听了个齐全。
随后,虽有些失笑,却也更加留心。
不论如何,这些能在人流混杂之地开起茶寮者,所见所识比他更多。既然他提点少年伙计那般严肃,恐怕这外头一言不合即杀人者的确不少。
即便他已有元婴境界,也要谨慎行事。
徐子青收回耳力,抬眼看往那芦川城的方向。
他还是先赶往那处,再同师兄传讯罢!
芦川城,求剑会馆。
道场边上,有十余位气息锋锐的修士盘膝而坐,双眼一瞬不瞬,就看向道场中去。
在那里,有两名修士正在切磋。
若是寻常人看,只能见到两条翻飞人影,又如两团异色光芒,时而碰撞,时而交错。
金铁交鸣声“锵锵”不绝,绵密时如细雨,急促时如鼓点,更有许多剑光穿梭不定,看得出是极精妙的剑法,在彼此试探,又彼此比斗、交流。
杀机倒是并不重的。
约莫几个呼吸工夫,只听一声尖利声响,半截剑锋折断,跌落出来。
与此同时,两条人影分开,一人手持断剑,苦笑不已,另一人则静静站立,无波无澜。
道场边上,旁观之人也纷纷说道:
“云道友好剑法!”
“此回又是云道友获胜了,我等不如也!”
“秦道友撑得五个呼吸,比上回却多了一个呼吸,却是进境不少。”
“看来只得等姬文道友归来,才能让云道友斗得舒畅了”
406
406、 。。。
只见那胜者一袭白衣;孑然独立;此时朝对手略颔首;就望向道场边上;说道:“再来。”
那十余个修士里,就又有一人站起身;纵声飞掠过去,替了先前的败者;同白衣人对战起来。
照旧是剑光闪烁,同样不过几个呼吸工夫,也是败下阵来。
连番多次;白衣青年一人一剑,竟是连战连胜。
全都比过后,白衣男子收剑,返身走回,也坐在一众人中。
而那道场里,则换了另两个修士比斗,只是看来那两人剑法在伯仲之间,相比方才的对战,反而精彩不少。
其余修士有观战局者,也有人就寻白衣人说话:“云道友,方才我被你一剑击败,却有些不明,不知可否指点一二?”
白衣人就开口:“剑点鹤首。”
那人听得,若有所思:“鹤首即为弱处么。”
白衣人微微点头:“使剑时手腕翻转有所迟滞。”
那人就恍然:“原来如此。”
另几人听得,却笑道:“我等倒不曾察觉,下回与何道友切磋时,或可一试。”
那何姓人便也笑了:“何某今日既知,定要早早改过,哪里还有下回疏漏!”
一众人说了这些,也齐齐大笑起来。
随后诸人或者分别前去切磋,或者也询问白衣人自己失利之处,又要一谈己身之道。
正酣畅时,会馆外忽然有人大步走来,那人气息强烈,才远远出现,已然惊动众人,都是回头看去。
那乃是一位身长九尺的英俊青年,虎背熊腰,器宇轩昂。
他身负一柄重剑,几乎有齐人之高,行步时赫赫生风,当真是位极潇洒豪迈的男儿。
见到此人,就有修士笑道:“姬文道友来了!”
那青年也是抱拳:“姬文靖见过各位道友。”他又看向那白衣男子,道一声,“云兄。”
白衣人也是微微颔首:“姬文兄。”
姬文靖正是此次论剑大会发起的剑道大族本家嫡系之子,一身剑道修为极为骇人,虽修为也不过是元婴中期,却是以区区四百余岁年纪就领悟剑魂一炼的本领,深受家族看重——在剑道大族里,本身境界尽管重要,但剑道修为方是重中之重。
此回论剑大会,他便作为年轻一代的杰出剑修,与赴会的剑修英才交流往来。
而芦川城里十八家剑道会馆,皆由他来管理应对。
如此悟性的剑修,姬文靖自有一股傲气,便是对其他剑修并无轻鄙之意,但说话处事间,也有一种极致的自信,让人难以亲近。他本身对剑道更是虔诚,剑心坚不可摧。
不过他盘膝坐下后,看向那白衣人。
能被他这般热情招呼者,自也不凡。
说来也是凑巧,论剑大会即将召开之前,姬文靖因要安排诸多会馆里招待已领悟剑意的剑修之事。匆匆打街上行过时,正见到一位白衣青年走过,不知为何,他便留意到那青年身上一股锐意冲天,叫人难以忘怀。
只是他事务繁忙,便不曾接近。
而后论剑大会开始后,姬文靖因是东道主,并不曾主动参与,忙于结交剑修与家族事时,却听闻有一位剑修连闯十八轮,仍在不断挑战,顿时生出好奇之心。
需知这伦家大会与寻常比斗不同,乃是将修为禁锢,只凭本身剑道修为互相切磋,剑法、剑术、剑势、剑意,只消是剑道上的本事,方能使用。如此方能查出剑修本身对剑道之了解、领悟,最是公平不过。
连闯十八轮那可要挑战过几百连胜,方能达成。
这样的一个人,叫他怎么能不亲自去见上一见?
后来姬文靖果然前去相见,就认出竟是先前他有所留心的剑修,他一时不由手痒,便上去与其一战。
此战两人不分上下,姬文靖方才发觉,此人不仅境界与他相若,连剑道修为也同他相仿,其年岁却比他还要少上百余,心里顿时生出结交之意。
而后姬文靖就将人邀入家族旗下会馆入住,叫人小心招待,再同其论剑多日,总算成了相熟的友人。
也是那时,他方知此人名为云冽,却是来自一品仙宗周天仙宗里五陵山域的弟子。
坐下后,姬文靖笑道:“在下今日又来得迟了,还请诸位见谅。”
众剑修也是一笑:“姬文道友事务繁忙,我等尽皆知晓,不必如此多礼。”
姬文靖本也是客套,寒暄过后,就说道:“今日诸位论剑,不知有何结果?”
能入住会馆者,皆是有些能为的剑修,或剑术、或剑道修为、或剑意,总有可取之处,他也不能冷落,自要关怀。
其中一位剑修摇头失笑:“仍是输给了云道友,只多坚持片刻已是不易了。”
另一些人也叹道:“云道友之能,叫人十分敬畏。”
还有人说道:“我等在此论剑,便为等姬文道友前来,也同云道友比上一场,也让我等大饱眼福。”
姬文靖一扬眉:“我近日有所领悟,正也要一会云兄!”
说罢,他看一眼云冽。
云冽略点头,身形一晃,就再度出现在道场之内。
姬文靖化作黑影,身法如电,如影随形。
两人都不用真元,亦不曾使用剑魂,只因他两个剑魂早已对战切磋,短日里不会有什么进境,倒是剑术和领悟,多日来看过无数剑修之剑道修为,又时常与人比斗,倒是各有所得。
如今他两个只化作两道清风,竟让人肉眼都难以看清。
这一场比斗,比起先前那些都要好看得多,也都难看得多。
好看在内中溢出许多剑道奥妙,叫人叹为观止,而难看在于动作太快,许多剑招叫人来不及看明,已然换过七八十种了。
如此足足斗了有大半个时辰,二人方才齐齐收招,分别立在道场两侧。
道场外剑修们见到,便发觉两人已是交换了位置,但足跟落点、姿态神情都与比斗前一般无二。
于是乎,不由得尽皆喝彩。
之后众多剑修再来论剑,除各抒己见之外,就以云冽、姬文靖二人指点居多。
一时间和乐融融,众人都有所得。
姬文靖善于言谈,云冽寡言,然而这些剑修里大多耿直,居然相处极好。
正谈论时,忽然间,会馆外有一道青光自天边而来。
众人察觉,都是一瞧。
竟是有人传讯?
那青光一直落下,就往云冽之处打来。
云冽抬手一抓,手掌里,就现出一柄青色小剑。
他将神识探入一查,神色微动。
下一刻,他竟站起身来。
姬文靖等人见状,都有些诧异:
“云兄?”
“云道友?”
云冽只道:“有人寻我,我去迎来。”
之后,他步子一动,也不如何动作,整个人已出现在数丈开外。
徐子青刚进芦川城,便觉城主剑气冲天,更有许多剑道意境弥漫,仿佛每走一步,都能感觉到淡淡的锋锐之气。
城中男儿多半都有刚硬之感,女子也往往英姿飒爽,叫人眼前一亮。
不过也正因城中各种剑修气息浓郁,倒让徐子青一时不能察觉师兄去向。
略想了想,徐子青照旧走到一处酒楼里,只在一楼坐下饮茶,又将周遭言语听入耳中。
与丰瞿城不同,那处因离得远了些,故而论剑大会召开一段时日后,议论之声就少了许多,而这芦川城里剑修云集,论剑大会尚未结束,故而仍有许多人在讨论。
不多时,徐子青也不消如何打听,已知道不少消息。
城主总有十余家剑道会馆,皆为姬文家为剑修所设。
凡身具剑意者,俱有人引至这诸多会馆内入住招待,更因同会馆里有这些剑修同住,每每就能互相接触,彼此沟通。又因凡领悟剑意者,剑道修为必定不弱,多方切磋下来,各自都大有益处。
更有人提及论剑大会时,凡斗剑者,败者退下,胜者轮战,每一轮以二人、三人、四人依次往后,有人曾十余轮全战全胜,诸多剑术如百花齐放,叫人目不暇接。
还有人说起大会时不以境界论高低,只以剑道修为定胜负,便是有境界低者剑术强,亦可要境界高者敬服。
总之各种言谈,都大多夸赞,几无诋毁者。
徐子青听过后,不由微微一笑。
此处果然是师兄的好去处,想必此时也正是乐在其中。
坐了片刻,徐子青留下一块灵石,起身走了出去。
略作思忖后,他就不欲往每一家剑道会馆寻找,而决意传讯于师兄。
想来在同城之内,那传讯自是立刻便能寻到师兄,理应不会有人拦路截获了。
这般决定后,徐子青自储物戒里取出传讯玉剑,将师兄气息注入,颇犹豫一会,方将话语说出:“师兄,我已出关,正身在芦川城”他一顿,往四周看看,续道,“南街仙居酒楼前。”
说完后,也不知再说什么,就将玉剑打了出去。
之后如何,师兄自然会告知于他。
玉剑破空飞出,徐子青便行至酒楼旁一株碧树下。
他轻抚树干,神色平和,心境亦很平和。
不多时,他忽然有所觉察,回过头去。
果然就在不远之处,一道白衣人影迈步走来,不疾不徐。
行来时仿若带来冰霜冷寒,一切喧嚣俱寂。
然而徐子青的心,却倏然跳得有些急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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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7、 。。。
晃眼间;白衣人影已在眼前;可不就是云冽么。
仍是那般气息冰冷、气质冷峻;也仍是那般气势强烈;叫人移不开眼去。
徐子青多年不见师兄,不见时尚且能按捺心中思念;见到后竟一时有些恍惚起来。
眨眼间,云冽已到徐子青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