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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元亮年岁最小,心思也是最浅,满心焦灼全然露在脸上:“大哥,二哥,那人可是少盟主?”
年泓智与王俊皆是面色难看,年泓智道:“的确是他。”
王俊目光阴沉:“此人难不成原本就是散修盟中之人?不然因何与少盟主这般交好!”
才听两位哥哥说了这几句,阮元亮已是面如土色:“那、那可如何是好?难不成我等好容易逃出了宗门,反倒是送入了狼口么!”
年泓智抬手按住阮元亮两肩:“三弟莫急,不过是我等猜测罢了。只是如今我兄弟三人稍安勿躁,不得轻举妄动,以免”
阮元亮得了安慰,心下稍定,连声道:“我听大哥的。”
王俊心里也有几分慌乱:“若是那徐子青真有这般靠山,我们”
年泓智到底修行时日最长,亦是最为镇定,当即厉声道:“不可自乱阵脚!”他见两个弟弟略微平静,又缓声道,“徐子青年少,资质也是极佳。前次他修为不过炼气七层,如今却已突破,可见很是难惹。我等于修行方面必然比他不过,若要动手,亦不能拖延太久。”
见兄长说话时极有条理,王俊心性稍强,也能说出一些门道来:“大哥所言极是。徐子青与少盟主交好,我等不可轻举妄动,若要将他除去,需得寻到一个时机方可。”
阮元亮眼中一亮:“什么时机?”
王俊脑中灵光一转,计上心头:“之前我等与徐子青交涉,他如此轻易放手,可见性子温和仁善,涉世未深”
年泓智腹中敞亮,也是笑道:“而这等人最是容易轻信,耳根也软,我等只消去与他亲近一番,再借机邀他一同出行做一个任务,他必然上当。”
阮元亮听得明白,亦是与两位哥哥一起,笑了起来。
他们与徐子青两番接触,足以窥见此人心性。不过即便明知这徐子青并非多嘴多舌之人,可安知日后他绝无改变?
故而还是死人最无风险。
·
且说宿忻带了徐子青,御飞剑沿石阶蜿蜒而上,不多时就停在了一座山头前。
此山极为雄峻,山上奇石嶙峋,飞瀑倒挂,灵气盎然,一派无限生机。
徐子青才到此处,就觉一股清气扑面而来,霎时神清气爽,仿佛整个身心都为之洗涤,变得清透纯澈起来。
这山中必有灵脉!
宿忻勾唇一笑:“子青兄,你观此山如何?”
徐子青失笑,口中则言道:“极好。”
宿忻越发得意洋洋,扯了他的袖子,与他左右来回漂浮,将山中各种妙处均指引与他去看,得了徐子青赞誉,就是喜不自胜。
徐子青任他如此,目光也柔和几分。越是与宿忻相处,便越发觉出他心性纯正直白,让人十分喜欢。
两人逛了一会儿,颇有些流连忘返之意。
忽然山中发出一声冷哼,就有人声传来:“小子,要你去邀请客人,你倒贪顽起来!”
那声分明不大,却是直贯耳中。
宿忻口中“哎呀”一声,整个人便一趔趄,足下长剑也向下跌去。他手忙脚乱,慌慌打出法诀、使飞剑飞稳了,而后才直起身子,吁了口气,大声道:“华长老!你作甚这般吓我!”
那人中气十足:“你这惫懒的小子,没给吓掉飞剑真太可惜了!还不速速滚进来!”
宿忻嚷嚷:“张口无好言,催个什么?这就进来了!”
徐子青听两人打起嘴仗,颇觉有趣,便立在飞剑之上,任他两个你言我语。忽然有人咳嗽一声,两人便齐齐住嘴。
宿忻一顿,有些尴尬:“子青兄,让你见笑了。”
徐子青摇摇头,说道:“无妨,阿忻贤弟与长老如此亲厚,着实让人羡慕。”
宿忻撇嘴:“羡慕个什么,那老头儿顽固得很,臭脾气!”他却不知于外人眼中,他自个也是一个“臭脾气”。
说了两句,宿忻知内盟诸人已是等得久了,就不再停留,御使飞剑直冲入山。
山中有一幢大殿,颇为肃穆庄严,殿前写着“长老殿”三个大字,铁画银钩,气魄冲天。
好景象,好大气!
徐子青心中感叹,面上却并不显。
飞剑落在殿前,宿忻拉住徐子青,与他一同纵身跃下,而后就往前头带路,将人引进殿门。门前有几个修士打坐,见到宿忻前来,都是掀起眼皮看了看,便将人放了进去。
殿中塑了一尊巨像,非金非玉,不知是何种材质,却有一种极为威慑的气息自这雕像上四溢开来,威压久久不曾散去。
徐子青认得,这雕像便是散修盟盟祖,不过此处雕像气势又要强过那知事阁中画像气势百倍了。
宿忻停住步子,与那巨像躬身行礼。
徐子青也是照做,直起身时,便见宿忻笑眼看他,神色很是高兴。他便也笑了笑,随宿忻一同往侧门中走去。
大殿后有内殿,虽为内殿,实则也是静室,不过大了些,容人也多了些。
宿忻走到门口,整了整自个的法衣,脸色也是一正。徐子青见状,同样将衣衫理理。而后两人对视一笑,徐子青放宽心,抬步跟入。
才进殿,便有十多道浩瀚压力澎湃而来,犹如滔滔海浪,铺天盖地。
而徐子青便如同浪中小舟,身不由己,仿若一个不慎,就要给浪头掀翻,葬身海底!
这是高阶修士的威压,他们在震慑他——不,或者是考验他!
徐子青根本不能偷空侧头看看宿忻的情形,他只来得及放出自己全身的灵力,才勉强没有被这绝强的压力压弯脊梁!
深深地呼吸,徐子青知晓,他如今丹田处有一个气团在不断旋转,将外头的灵气也疯狂吸入,而后转化为灵力,再释放出来,进行抵抗!
不知过了多久,徐子青只觉全身每一寸肌肉都在发出痛苦的□,皮肤好似要给这威压逼迫裂开,经脉也要迸炸灵力运转之速越来越快,仿若要变成飞轮,已经渐渐逼近了他的极限!
渐渐地,疲惫感和疼痛感席卷全身,时间变得越发难熬起来,然而那些威压却仍如十多座高山,威严地悬挂在头顶,又如潮水一般,往他四肢百骸、五官七窍中密实侵入。
极限犹如钢丝,再如发丝,被越拉越细徐子青感觉得到,他全身都冒出了涔涔冷汗,而额头上的汗珠更是好似连成了水练,冲流而下!
要撑不住了!
喉头里干渴的感觉更重,呼吸困难,五脏六腑里刺痛到发热、几近滚烫,徐子青不曾见到,他的眼里,此时也充满了血丝。
他的脑中一片空白,已经没有办法思考任何——
忽然间,压力松了。
徐子青身体骤然解脱,双腿一软,几乎就要瘫倒下来。然而下一刻,他的掌心却突兀地出现了一根极硬的木头,猛然抵在了地面上,撑住了他的身体!
“咚!”
钢木与石板撞击的声响就如洪钟,狠狠地轰进了众人的耳中。
徐子青慢慢地调和气息,丹田中气流的旋转也逐渐缓和下来。
木气仿若涓涓细流,在转瞬间遍行全身,将他因强抗威压而造成的多次内伤尽皆安抚。很快,生机重回,人体内的小世界也极快地恢复正常。
徐子青这才听到外面的声音。
是宿忻在他耳边焦急地呼唤:“子青兄,子青兄?你没事罢?”
徐子青轻轻地呼吸,而后站起身,挺直了脊背:“阿忻贤弟,在下无事。”
53
这一个下马威可给得好。
徐子青面上笑意不改;心中着实庆幸;却也有一丝不悦。
他素来温和待人;言行间谦逊有礼。可对人尊重而躬身行礼;与被人强制弯腰;那可是大大不同。
徐子青两世为人;前世被家人千娇万宠,便是性子软和;也无人敢对他有丝毫不敬。今生他生于世族大家;为嫡子嫡孙,即使家业被人占去;下人也不敢有所怠慢。他曾做过杂役;却是真心爱惜灵木灵草而心甘情愿;一样从未折腰。
故而尽管他看来温雅、行事也从不与人为难,但到底骨子里也有一种蕴养血脉中的清贵傲气,并不显露于人前,而是加于自身,严于律己。
此番他给这许多修为远胜于他的高阶修士们施压,因是小辈,徐子青原可以借势弯腰行礼,避过一场。可他心中却突然生出不甘,不愿意为人勉强而为。
也正由于他这一次倔强,便有高阶修士觉着被驳了面子,使得他们更施力道,要把徐子青降服,也几乎要让双方尴尬起来。
徐子青转过身,微微行了一礼,温和说道:“见过诸位前辈。”
他扛过了那些威压,成功维护了自己的内敛傲气,而现下行礼,则是为尊重对方。
见到这温和俊雅的少年如此做派,即便是方才生出不满的几位长老,如今神色也缓和下来。同时,这殿中气氛也没了僵硬之感。
坐在居中蒲团上的中年男子捻须一笑,颔首道:“徐小友果然少年英才,劣徒能与你结交,也算是有所长进了。”
他话音一落,就有两个蒲团凭空出现于徐子青与宿忻身后。
徐子青落落大方,掀起下摆盘膝坐下,口中说道:“盟主谬赞了,阿忻贤弟乃真性情之人,与他结交,才是晚辈的荣幸。”
宿忻见徐子青虽说脸色微微泛白,精神却尚算不错,也略为放心,坐在他的左侧,有些不快地说道:“师父要我请子青兄前来,却怎么先欺负起人来?几日前与血魔之战中,子青兄数度救我性命,我正欢喜与他相交,师父你却不给我这兄弟的面子,未免不妥罢!”
那中年男子“哈哈”一笑:“不过是打个招呼罢了,徐小友意志坚韧,我们这些老东西见猎心喜,难免有些过头了,还要请小友见谅才是。”
他不以宿忻之言为忤,可见对他很是宠溺,两边各坐了有七八个修士,也都是面色平缓,亦是对中年男子所言毫无异议。足见宿忻在这散修盟里地位之高、又是如何受了众多长老的喜爱与看重。
不过众人态度这般客气,也与徐子青自身实力有关。
早先他们便听宿忻说及,这徐子青不过长宿忻两岁,却有了如此高深修为,资质实在不凡。众长老原以为宿忻有所夸大,却也存了试探一二的心思,因而才见徐子青进来,众人就各自释放了堪比炼气九层的威压出来,联合起来,一同逼向他去。
本想着徐子青能坚持数息工夫就很不错,未料到在这试探之中,徐子青竟有如此出色表现,就足以让众人对他高看几分了。
徐子青坐下后,也看向殿中众人。
踞于正中蒲团的中年男子,无疑便是散修盟盟主,他相貌清隽,目中内蕴精光。左右两侧坐着的便是诸位长老,有男有女,各有特色,且不说真诚与否,但看来都算和蔼。
这些修士每人身上都带着强烈的压迫感,却不再有逼迫之意。徐子青心知,此乃高阶修士自然散发出来的气息,他修为弱于众人,便是不被针对,亦会有所感知,实属平常之事。
不过这些四散的威压并不能使徐子青产生畏惧,他便猜测,许是因着修为更高者不曾现身的缘故。
徐子青猜测也是无错。
散修盟里自有规矩,但凡是修为上了化元期之人,便成太上长老,专心隐匿于灵山宝地修行,以图更近一步。除非有攸关散修盟生死大事,轻易不会出关。
因此如今在殿中的修士,最高修为不过筑基后期,但若是不曾筑基之人,也做不得这能在此内殿里议事的长老。
众长老与盟主也打量面前这青衫少年,都觉他神色清正,双目明澈,与人对视时毫无躲闪,可见坦坦荡荡,从不曾做过亏心之事。
他们宠爱宿忻,也皆知宿忻为人赤诚,平日里听宿忻称赞徐子青多了,不免担忧他为人所骗,才有这一次见面。
不过见了之后,亦试探过了,总算是放下心来。
而既然放心,再与徐子青说话时,自然也没什么防备忌惮之意了。
双方都揭过进门时那一点龃龉,气氛也渐渐融洽起来。
之后盟主开口道:“听忻儿说起小友与他一同对战血魔之事,着实惊险非常。小友对忻儿多有看顾,老夫为人师长,也要尽一点心意。”
他说完,手指极玄奥地划出数道轨迹。
顿时殿顶壁画上一只仙鹤忽然动了起来,双眸灵转,扑棱棱飞下。
它长腿轻点,长喙上衔着个木匣子,如同独舞般来到徐子青面前,将盒子放置,而后双翅一振,又回到了壁画之中。
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