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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骂着娘。四个和谐会警察想把他摁到地上去,而第五个,也就是值勤中士,不打算费事去摔交。他用一根权杖猛地敲中了那生物的头,可牛头怪的脑袋向来是以角而不是大脑出名的,所以中士的这一记根本就没奏效。
“我们要去帮忙吗?”哈泽坎呆呆地看着打斗,一边小声地问我。
我摇摇头。和谐会一向不喜欢陌生人的干预,何况那儿已经有那么多人了,我们参战不过是碍事。“等他们干完架再说。”我对男孩说,“不会太久的。”
要不了多少时候,我想,牛头怪就会用他公牛般的角弄伤其中一个卫兵,到时候和谐会的血液可就沸腾了。这些顽固者会抽出各自的宝剑,把牛头先生象安格斯牛似的给剁了。可令我惊讶的是,不管公牛人醉成什么样子,他还能保持着谨慎:总是让角对着自己,不给卫兵们把他开剥成牛肉干的机会。但糟糕的是,那位中士舞起权杖来的狂热度大过精确度——基本上当他想敲牛头怪的时候,总是能打到自己人。就这样,战斗持续了好几分钟。
最后,卫兵们终于占了上风,可这时哈泽坎却拉拉我的外衣:“布特林……”
“现在别打扰我。”我对他说,“我必须和那位中士谈谈。”
既然喧闹已经沉静了下来,中士也就听见了我的话。他一看到来人是我们,眼睛马上瞪了起来……我想那应该是大家身上雪白的衣服造成的。
“布特林,这很重要。”哈泽坎还在拉着我。
“等会不行吗。”我吼道。一面对中士抱歉地笑笑。
“卡文迪许先生,”俏皮话喃喃道,“或许这值得你密切关注一下。”
我叹了口气,对那位中士抬起一根手指:“稍等。”说完我转向同伴们:“什么事?”
顺着哈泽坎的手指看去,办公室的墙上钉着六张“通缉:无论死活”的招贴。那几张脸也太眼熟了……不过坦白说,画画的一定是头没天赋的黑猩猩,略懂素描的皮毛而已。我的额头什么时候变得那么突了?他们干吗把俏皮话的耳朵弄那么多毛?他们怎么能把亚斯敏这样的美人画成拖鼻涕的邋遢女人?
可话说回来,哈泽坎的那幅倒是画得相当传神。
没错,我们都在那儿……包括米丽亚姆,甚至还有十一月。我们的头上都挂着可观的悬赏,下面批着“尊敬的爱琳·黑火·蒙特格姆利女士,以及值得尊重的萨林上尉(和谐会会长)签发。”显然,我的伙伴和我都犯下了“众多煽动、谋杀以及于若干公共建筑纵火的恶劣罪行”。
“看上去有人把瑞薇干的好事都栽在我们的头上。”我叹道。
“瑞薇在给咱们下套。”哈泽坎插嘴说,“要是她已经夺取了重要人物的意识……”
“我知道。那样她就能轻而易举地立个对我们不利的案子。”
“可她怎么知道我们在这儿?”俏皮话问。
我耸耸肩。“她可能查过瘟城房子里的那些魔尘。因为那儿没有尸体,所以我们一定还活着。她只要打听打听就会发现咱们和十一月联系过,然后猜到我们朝印记城去了。聪明的小瑞薇有足够的时间在我们出现的时候给咱们来个意想不到的……”
一柄剑顶在了我耳后。
“……惊喜。”我说。
* * *
卫兵们显然认为逮捕三个悬赏杀人犯比和一个寻常的醉汉扭打要有意义得多。事实上,他们已经聘了牛头怪当临时工,他重新获得了站立的权利,更糟的是还拿着手铐,看上去要是能得到应有的报酬的话,他马上就会把我们扑倒。
指着我耳朵的是值勤中士,他严格地照着《和谐会陈辞手册》上说:“想活命就不许动。”
“干吗不干脆把他们给杀了?”其中一个卫兵问,“上面说不论死活。”
“因为这些混蛋或许知道其他三个在哪儿……而且要是他们现在就说,我们将保证不割开他们的喉咙。”
“割开他们的喉咙?”和平女神重复道,“你们竟敢威胁三位皇子!”
“你干掉多少王子了,萨尔?”一个卫兵问另一个说。
“有大耳怪王子、狗头怪王子、孟菲斯蝠魔王子。我得说,有一打多呢……对了,其他的都是主物质位面的狗屁王子,可谁会把他们算进去?”
哈泽坎咽了咽唾沫。“我们真的,真的有麻烦了,是不是?”他哭着喊着,伸手一把抓住我的衬衫,另一只手扶着俏皮话的肩膀。“那么多大风大浪我们都挺过来了……”
男孩大声地用我的翻领擤着鼻子。
“对不起。”我对最近的一个卫兵致歉,“他是个主位面佬。”
“他是我的王子!”和平女神说着走向前,安慰地抚摸他的胳膊,“我会永远和他站在一起。”
“我也会。”俏皮话宣布道,“无论我们去哪儿,我们都要在一起,因为我们亲如一人。”
估计这就是哈泽坎的如意算盘:男孩现在和我们大家都有着身体上的接触。眨眼间,大家就离分会远远地了。
哈泽坎止住了哭,调皮地咧着嘴笑道:“我告诉过你我能把咱们都传走的。抱歉弄脏了你的衬衫,布特林。”
“洗得掉的。”我亲切地回答说。
* * *
哈泽坎选的是个他再熟悉不过的地方:殡仪馆前的大街。这地方和几天前相比已经面目全非了。马路上到处是灰渣,没有充分燃烧的木头偶尔还会被爆出来。周围大多数的公寓都被雨水洗刷过了——你总是能指望印记城的小雨——但有些路面上还是有许多易碎的残渣。我估计是人皮……有些是巨人的,有些是收尸人的,都被爆炸时的高热黏在了鹅卵石上。
殡仪馆本身倒是没有什么直接损害的样子。砖头一开始就是黑的,所以也看不出烧焦的痕迹。不过建筑四周都搭上了脚手架,木梁从各个方向支撑着屋顶和墙壁。即便什么也没有塌下来,死亡者们还是对当前的结构硬度不大放心。
“看到这个我很伤心。”俏皮话轻轻地说道。
“你想不想进去?”我问,“找找有没有朋友在里面?”
“那并不明智。”他回答说,“要是瑞薇让这个城市相信我就是几场火灾的罪魁祸首之一——包括这里发生的爆炸——我就不会有什么朋友了。另外,瑞薇可能在我们的组织里安插了耳目,就等着我们回来。虽然我认为她还不至于能窃走斯卡尔会长的意志……”
“我同意。”我还记得和斯卡尔那次短暂的会面,还有他把腐尸叛徒的生命吸光的情景。
“可是,”俏皮话继续道,“我必须通过他的助手才能接触到会长。而他们其中可能就有人臣服于瑞薇。”
“我要联系感觉会也是一样。”我说,“那我们还能信任谁呢?”
“你们可以信任我,殿下!”和平女神单膝跪地回答说,“我是你们卑微的仆人。”
“谢谢你。”我笑着拍拍她长满褶子的手说,“你的忠诚让我十分满意。”
她立刻一脸的荣光。
“就我目前看来,“哈泽坎说,”我们必须自己找到瑞薇。找到她,然后打败她。”
“包括克里普奥?”我问,“麒和魑?一百个腐尸叛徒?”
“是的。”男孩耸耸肩,“也包括他们。”
“可是尊敬的主位面人,”俏皮话说,“我们甚至不知道到哪儿去找瑞薇。”
“这简单。”他回答说,“垂直海。”
* * *
哈泽坎对我们为什么要从闹市区悄悄地混进垂直海的原因做了一番解释。“那儿有扇去玻璃蜘蛛的传送门,对不对?而蜘蛛其实就是瑞薇的行动基地。所以即便她眼下不在渔场,我打赌她总会打那儿经过,我们只要等在那里直到她出现。”
“为什么她要经过?”我问,“随便占据城里的哪座大厦不就得了?只要给那些有钱的笨蛋洗洗脑,在把他的产业拿过来用就行了。”
“那会引起注意的。”男孩回答说,“有钱人都有仆人、好事的邻居,更别说竞争对手派出来的商业间谍了。瑞薇也许会控制一些富奴,但她决不会让别人知道他们和她有关系——在势力得到巩固之前,她依然得小心行事。此外,不管现在传送门是不是有用,她都要确保其安全。因为这是她的后路,也是一旦有必要时所有腐尸的入口。”
“你说的有道理。”俏皮话承认,“可我不懂瑞薇怎么会比我们先进入印记城的。所有的传送门都由痛苦女士控制着……她一向是将这些不利影响排除在城外的。为什么女神不把传送门给瑞薇关上,让我们的白化病朋友折磨其他城市呢?”
“我也想过,”我说,“我猜是这么着。要是瑞薇进不了印记城,她就会去别的地方……也可能成功,也可能失败。要是她成功地占领了那里,那么她就会变得更加危险;要是她没有成功,那么研磨就都会落入他人之手,混乱依然会继续。其实,要是某个厉害的魔鬼得到了研磨,事情就会变得更糟。也许痛苦女士宁可瑞薇和研磨在自己的控制范围之内。”
“那为什么女神现在不杀死瑞薇?”哈泽坎问,“你说是不是正如瑞薇所言,她害怕研磨?或者是女神根本不知道研磨在哪儿?”
“有这个可能,”俏皮话回答说,“不过真正的原因是她不想得罪其他的神明。正如我对布特林所说的,研磨极为危险,众神会联合起来摧毁任何胆敢对他们不利的神力存在。很显然,痛苦女士将极力避免这种威胁产生。”
“另外,”我说,“公然采取行动不是痛苦女士的作风。她总是期望她的人来为城市扫清障碍。”
“她的人。”哈泽坎重复道,“那是不是说她已经选了一队特别精锐的人马来对付象瑞薇这样的威胁?”
“是的,”我对他说,“而眼下,这队人马就是我们。咱们最好别搞砸了,孩子——痛苦女士对让她失望的混蛋们严惩不贷可是出了名的。”
21。掉下去三个,死了一个
我们到达垂直海的时候,那儿已经塞满了腐尸:它们穿着工人的衣服,上上下下地推着独轮手推车,眼睛里因为这份有失体面的工作冒着火。
我不想知道那些真的工人怎么样了,不过我琢磨这几天来鱼群的伙食是不是有所改善。
大家躲在我以前待的同一所公寓屋顶上,蹲在鸡舍后面看着那些亡灵干活。通常它们都待在三层楼以上的高度,以防冒火的眼睛引起过路人的注意。下面则是瑞薇的雇佣兵,对付那些前来提海鲜货的马车。灯笼以固定的间隔挂在整栋建筑上,楼梯、斜坡、鱼桶上的通道……亮得三十个街区外都能看见这座高塔,就更别说我们的藏身之处了。
既然很难将整个二十层楼的建筑全部看清楚,那么一小时后我还没看见熟人就不足为奇了:没看见克里普奥,没看见吉斯泽莱人,当然也没看见瑞薇。我们不得不一直等下去,直到他们出现。
“那么,卡文迪许先生,”俏皮话嘀咕道,“现在我们的策略是什么?”
“等待你的敌人,”和平女神镇静地回答道,“接着攻其不备,然后夺取你的战利品。”
“嘿,”哈泽坎,“看起来这才象个兽人。”
我怜爱地拍拍和平女神的手。“这是个好计划。要是我们看见瑞薇带着研磨和揭发人出现,我们就把自己传送过去,一剑扎穿她的肚子。接着咱们抢过那些玩意再传送走。”
“听起来不大够英雄。”哈泽坎抱怨说。
“让瑞薇控制城市也一样。”
“可难道我们就不能跳到她面前,劝她投降吗?”
“你是说劝她把我们的脑子给煮了。”我纠正他说,“咱们可大方不起,小伙子。”
哈泽坎没有说话,可我看得出来他不大喜欢在别人背后放冷箭。我自己也不想这样,可情势所逼。或许——只是或许——若是我不失手,就能用剑柄把她打昏,而用不着切开她的肺。只要我把她击倒,就能把她关起来而不是杀了她……可一旦失策,我就不得不立刻换成剑身,到时候天知道我身上要溅上多少血。
* * *
时间流逝着。遥远的某处,印记城监狱旁的准时钟鸣响了十二下:午夜了。五百年前,一位名叫拳下出正义的慈悲灭绝会术士对这口钟施以点化,好让整个印记城都能听见它——并不是说钟变响了,而是声音会沿着环形的城市绕梁不绝。老印记城人只要听听响声是顺时针还是逆时针,就能清楚地知道自己的位置。
“你认为今晚还会有人出现吗?”哈泽坎问,“天很黑了。”
男孩大声地嚼着一颗没熟透的桃子,那是俏皮话下楼时从一个菜贩手里要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