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息。
“在这里我们不会喝那么多的白兰地的,”普里西拉干巴巴地说道,“那样是农民的特征。”
玛萝达感到自己就像压在粗糙的厚毯子下一样无力。弗林戈领主只是冲她皱着鼻子,没有一丝帮她解围的意思。
“更不如说是那些不熟悉这种有力饮料的人的特征吧,”泰米格斯特突然插了进来,为玛萝达声援,“少量地吸一点,亲爱的。你会学会的,尽管你可能永远也没法获知品尝这种独特饮料的真正方法。因为到目前为止连我自己都不知道。”
玛萝达微笑着点点头,对老人再次减缓了紧张的气氛而报以一个无声的感谢,尽管这可能还不是最后一次。在感到头脑一阵轻松之后,玛萝达开始淡出了谈话,渐渐遗忘了普里西拉的那些双关语和弗林戈领主的凝视。她的思绪漫无目的地漂动着,使她回到了贾卡·斯库利的身边——在月光照耀的原野,也许,或者就在像这样的房间里。那这个地方将会变得多么美妙啊,厚厚的地毯,巨大的火焰,还有这种暖暖的饮料——假如她能用她那亲爱的贾卡来代替讨厌的奥克兄妹的话。
泰米格斯特的声音刺透了她的梦幻迷雾,他正在提醒弗林戈领主那个该把年轻的女士送回家的时间很快就要到了。
“那么,让我们再单独待一会儿。”弗林戈回答。
玛萝达尽量不表露出恐慌的样子。
“很难讲这是一个合理的要求。”普里西拉插嘴道。她看看玛萝达并窃笑道:“当然,这样做可能会带来怎样的坏处呢?”
弗林戈的姐姐离开了,同泰米格斯特一起,老管家出门时温柔地拍了拍玛萝达的肩膀。
“我相信您会表现得像一个绅士的,我的领主,”他对弗林戈说道,“就如同您的地位要求的那样。这广阔的世界上可没有几个女子能同玛萝达女士一样美丽。”他给了年轻姑娘一个微笑:“我会命令马车在前门等的。”
这老人是她的盟友,玛萝达这样认为,一个很好的盟友。
“一顿不错的晚饭,不是吗?”弗林戈问道,同时快速地坐到了玛萝达身边的椅子上。
“哦,是的,我的领主。”她回答,低下自己的目光。
“不,不,”弗林戈责备道,“你必须叫我弗林戈领主,而不是‘我的领主’。”
“是的,我的——弗林戈领主。”玛萝达尽量将自己的视线保持在别处,但是那个人靠得太近了,太强迫人了。她不得不抬头看向他,而弗林戈出于自己的尊贵地位,不得不将目光从玛萝达的胸部挪开,看向她的眼睛。
“我在路上看到过你,”他解释道,“我必须要认识你。我必须要再次看到你。从没有女子像你这样漂亮。”
“哦,我的——弗林戈领主,”她说道,并再次把目光移开,因为那男人坐得更近了,近得甚至超过了玛萝达能够承受的限度。
“我必须看到你,”他又一次说,声音仅仅是一种耳语,但由于坐得那么近玛萝达听得非常清楚,同时感觉到他喷在自己耳朵上的热气。
当弗林戈的手温柔地拂过她的脸颊时玛萝达发现自己已经很难继续压制住恐慌的感受了。他用指关节拎起她的下巴,然后迫使她将头转过来面对着他。他开始是轻轻地吻着她,随后,他吻得更急切了,丝毫不考虑实际上玛萝达几乎没有回吻他,他甚至离开了椅子要依偎到她的身上。在他的压迫和亲吻下,玛萝达想象着贾卡以及她那生病的母亲,忍受着,甚至当弗林戈的手隔着薄薄的衣服按到自己的胸前时。
“希望您能原谅,弗林戈领主,”泰米格斯特的声音从门的方向传来。年轻的领主红着脸跳开,站在那里面对着管家。
“马车正在等着,”泰米格斯特解释道,“是时间送玛萝达女士回家了。”玛萝达几乎是跑出了房间。
“我会再叫你来的,”弗林戈领主在她身后说道,“很快,确切地说,很快。”
当马车驶过了那座将奥克城堡同大陆分隔开的桥之后,玛萝达终于使得自己的心跳稍微慢了些下来。 她懂得她对家庭的责任,对她那生病母亲的责任,但是她感到自己就快要昏倒或者呕吐出来了。使她最后忍住了的是想象中普里西拉发现了这个农民在镀金马车中的呕吐物后那种如同开盛大宴会一样的快乐表情。
驶了一英里之后,由于在马车的颠簸中仍然感到恶心和头痛,玛萝达将头伸出窗外。
“停车!哦,请停车!”她向车夫喊道。马车震了一下停住了,但是还没等车停稳那年轻的姑娘就打开门爬了出来。
“我的女士,我会带你到家的。”莱恩·木门跳下马车走到玛萝达身边说道。
“是的,你已经做到了,”姑娘回答,“已经够近了。”
“但是你还要走一长段黑暗的小路,”侏儒表示抗议,“泰米格斯特管家会把我的心脏揪出来的,要是他知道——”
“他不会知道的,”玛萝达承诺道,“不用担心我。这条路我每天晚上都走的,我熟悉从这里到我家一路上的每一个矮树丛、每一块石头和每一户人家。”
“但是……”侏儒开始争辩,但是玛萝达推开了他,对他报以一个自信的微笑之后便跑跳着隐入了黑暗之中。
马车在女孩身后跟了一小会儿,然后,在显然确信那姑娘确实对这片区域有着足够程度的熟悉,能够安全到家之后,莱恩调转车头快速驶开了。
夜晚有一股寒意,但是并不太冷。玛萝达从大路上转开,走向了黑暗的高地。她希望能在那里找到贾卡,希望能发现他像当初说好的那样在那里等她,但是那个地方是空的。独自待在黑暗之中,玛萝达感到就像全世界只剩下她一个人一样。为了尽快忘掉今晚发生的那些事,忘掉弗林戈领主及他那令人厌恶的姐姐,她脱掉了那身晚礼服,从这件令人着迷的东西中脱出身来。今晚她就像个贵妇一样吃饭的样子、那些美味的食物、也许还有那暖人的酒,这些她都不想记住。一点都不想。
仅仅穿着她的贴身内衣,年轻的姑娘向那片月光照耀的旷野走去,开始是慢慢地走着,但对贾卡·斯库利的想念覆盖了弗林戈领主刚刚留在她脑海中的印象,她的脚步变成了轻快的跳跃,随后是舞蹈。玛萝达跳起来伸手去够那流星,跟着它那长长的尾巴旋转着,然后一屁股坐在了柔软的草地和泥巴上,一直笑着,脑子里想着贾卡。
她不知道自己所在的位置几乎就是晚上早些时候贾卡所在的那个地点。在这里贾卡咒骂着没有听到他祈祷的神,在这里他冲着所有的不公平叫喊怒骂,在这里他让自己的生活去滚蛋,在这里他发誓要得到玛萝达的贞洁,仅仅是出于为了不让弗林戈领主去得到这么个原因。
第五章 一个严密的计划
“你把那该死的东西藏那儿去了?”心情沮丧的艾伦·贾德佩客在第二天的下午向裘西·帕杜斯问道,“我知道是你拿了,所以别对我说谎。”
“你应该庆幸我将它拿走了,”没有一丝悔改之心的裘西在艾伦面前晃动着他的手指反驳道,“如果那战锤还在沃夫加手上的话那么昨晚他早就把这整个地方变成一堆木屑了。”
“呸,你这个蠢货,裘西·帕杜斯,”艾伦回答,“那样他马上走掉,根本不用干架。”
“就像你说的,”裘西继续反驳,“你总是这么说,总是为那人找理由,尽管他除了为你和对你忠心耿耿的人带来麻烦外一点用处都没有。你说沃夫加给我们带来过什么好处,艾伦·贾德佩客?有吗?”
艾伦眯起双眼狠狠地盯着这个人。
“而且每次他打完一场架之后马上就会迎来另一场,”裘西补充道,“呸,他现在走了,这样对他够好的了,对我们来说也够好的了。”
“你把战锤藏哪儿了?”艾伦再次施压。
裘西甩甩手做了个不要再问了的动作,转身想要走开,但是艾伦是不轨那么容易就让他得逞的。他一把拉住那人的肩膀粗暴地给了他两下,“我已经问你两遍了,”他说话的样子很可怕,“你不要再让我问第三遍。”
“扔了,”裘西回答,“我把它扔了,扔到了足够远的地方,沃夫加再也叫不回那锤子的地方。”
“扔了?”艾伦重复道。他表现出狡猾的表情,因为他太了解裘西了,这家伙不可能会将如此奇妙的一件武器就这么简单地扔到了海里,“那么你卖了多少钱?”
裘西结结巴巴地否认了一句,随后挥舞着手又口吃般起来,而这样做只能更进一步地证实了艾伦的怀疑。“你去把它拿回来,裘西·帕杜斯。”酒馆老板命令道。
裘西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不可能——”他刚开口说话,艾伦就抓住了他的肩膀和裤腰直接将他推到了大门口。
“去拿回来,”艾伦再次说道,严厉的腔调中没有一点可供争辩的余地,“除非手里拿着那把锤子,否则不要回到我这里来。”
“但是我不可能,”裘西反对道,“从那帮家伙那里是不可能拿得回来的。”
“那么在这儿可就不再是受欢迎的一个人了,一点也不了”艾伦一边说着一边用力将裘西推到了街上。“拿着锤子回来,或者你就不用再回来了!”他呯地摔上门,把吓晕头的裘西一个人留在了大街上。
这个皮包骨的人的眼珠飞快地转动着,就好像担心着有流氓会窜出来抢劫他似的。他这种担心当然是有原因的。艾伦的短弯刀酒馆是裘西社会关系的根源,而且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保护他在这些街道上安全生活的根源。裘西很少有什么烦恼,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没什么值得他去烦恼的事,但是现在最大的麻烦来了,裘西面前通向短弯刀酒馆——这个他最喜爱的地方的所有路都被切断了。
裘西在街道上已经有了不少的敌人,要是他同艾伦已经决裂的消息一旦被传开来……
他不得不去重新赢得艾伦的好感,但一想到自己当前必须要去完成的任务,他的膝盖就变软了。他已经将艾吉斯之牙以便宜的价钱卖给了酒气熏天的避难所中一个凶恶的海盗,那地方他是能少去就少去的。裘西的眼珠继续全力转动着,打量着整条半月街以及那些能将他带到那个海盗及他在码头上的秘密避难所那里去的各条小巷。他知道,希拉·克瑞尔应该还不在那里。她该在她的船上,跳跃女士号。这个名字的典故来自于希拉·克瑞尔手握血淋淋的马刀从她的船上跳向不幸牺牲者的船的样子。裘西想象着同她在海面上碰面时的情景,不由得打了个战栗,那女人曾经因将二十多个无辜者残酷地折磨拷打致死而在同行中闻名一时。不,他决定了,他会一直等希拉回到避难所时再去见她,起码那个地方更公开些。
这小个子将手滑进自己的口袋。他仍然留着希拉买艾吉斯之牙而付给他的所有金币,此外还有原本就属于他自己的两枚。
他很难想象这些钱足够将战锤换回来,但是考虑到同艾伦危如累卵的友谊,他不得不去试试。
※※※※
“和你在一起可真不错,”黛丽·柯蒂说道,一边将手绕过沃夫加巨大裸露的肩膀,这使得大个子不由得缩了一下身子。这个肩膀同他身体的其他部分一样,都没有逃过在短弯刀时的那些殴打。
沃夫加咕哝着一些模糊不清的话从床上爬起身来,此时黛丽的双手仍在继续爱抚着他,他则继续对这些接触视而不见。
“你已经确定你们要离开这儿了吗?”那女人用一种诱人的声音问道。
沃夫加转过脸看向她,随后疲倦无力地在皱得乱七八糟的床上舒展了一下自己的身体。
“是的,我确定。”他边穿着衣服边向门走去,嘴里嘀嘀咕咕地说道。
黛丽在身后叫着他的名字,但是马上停止了这种乞求。她开始咒骂他,但是很快也同样地停了下来,因为她懂得这么做一点用都没有,她知道自己这些粗劣地话语根本没法伤到他。起码这次不行了。她的思绪回到了昨晚,就从短弯刀那场斗殴结束后不久,艾伦关上他的门那时开始。黛丽知道在哪里能找到现在已经是无家可归的这个人,因为莫里克在附近就有一个房间。
当沃夫加不理会莫里克的抗议让她进来时她是颤抖得多么厉害啊。她让她的向导自己回去了,因为黛丽决定在沃夫加的臂膀中度过这一晚,梦想着同这个英雄般的人一起逃离她那悲惨可怜的生活。
他们可以逃离路斯坎了,也许,可以回到荒凉的冰风谷,在那里她能够为他生儿育女,而他则可以过着舒适的生活。
当然,当到了这个早上——或者更确切地说,时这个下午的早些时候——展示在她面前的事实是那些幻想都被一阵夹杂着抱怨的嘀咕给拒绝了。
她现在躺在床上,感到了空虚和孤独、无助与无望。尽管她同沃夫加之间的关系已经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出现了裂痕,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