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目录
第 一 章 第 二 章
第 三 章 第 四 章
第 五 章 第 六 章
第 七 章 第 八 章
第 九 章 第 十 章
第十一章 第十二章
第十三章 第十四章
第十五章 第十六章
第十七章 第十八章
第十九章 第二十章
第二十一章 第二十二章
第二十三章 第二十四章
第二十五章 第二十六章
第二十七章 第二十八章
第二十九章 第三十章
第三十一章 第三十二章
第三十三章 第三十四章
第三十五章 第三十六章
第三十七章 第三十八章
第三十九章 第四十章
第四十一章 第四十二章
第四十三章 第四十四章
第四十五章 第四十六章
第四十七章 第四十八章
第四十九章 第五十章
第五十一章 第五十二章
第五十三章 第五十四章
第五十五章 第五十七章
第五十八章 第五十九章
第六十章
:
05 001
第 一 章
靠近长江畔的一所茅屋中,一个青年从床上爬起来,扯开满脸裹扎的白布,捧过桌上的铜镜,对镜中端详了半天,才长长地吐了一口气道:“妙……其妙……龙老哥,你这改变形貌的手术当真是超绝人间,夺天地造化之工,无怪人家称你造化手。”
在他旁边是一个中年人,神情抑郁,脸色凝重长长叹了一口气道:“功能参造化,形同冢中人,除了这所小房屋以及方外百丈的荒园,我不能到别处去一步,又有什么用呢?”
年轻人一笑道:“老哥,忍耐一点,你想有出头的日子的话,大伙儿集资所建的义庄庐连图样都画好了,占地五十里,高阁连云,十大名姝,也都物色就了,只等那魔头的本相揭开,群侠荡魔大举完成后,立刻就破除禁制,恭迎你出山,而且就在你的百花庐中召开庆功宴,奉上田契,让你这个惜花主人,名正言顺地享得半辈子清福了。”
中年人都苦笑道:“老弟,六年株守,过着比和尚还清苦的生活,我已经把老毛病都磨得差不多了,还谈什么惜花主人?”
年轻人笑道:“老哥,你别没良心,怜怜惜惜也算是人间绝色,你老哥有这样两个美人儿作伴,还要叹清苦……”
中年人却道:“终日对名花,花腻我也愁了,老弟,你应该知道我,花必为我有,色可着人赏,名花是要供人欣赏的,一个人看有什么意思,看来看去两张脸?花亦悲惨我亦悲惨……”
年轻人道:“老哥,你有妙手回春之工,为何不在她们身上施展一番,这样不是终日对花不寂寞了吗?”中年人摇摇头道:“老弟,你不懂了,面目可变,灵性难易有什么用,你以为我没试过,老实说,闲下无事,我翻遍古人画谱,从最早的妹喜妲己开始,西施王嫱,飞燕太真,每一个历史上闻名的美人我都试过了,但没有用,一开口,惜不还是借了,怜不还是怜了,骨子里一点都没变!”
年轻人哦了一声,道:“那倒是很不容易,我真佩服她们,六年来,我六易其身,倒把自己给忘了,一生长在剧中是件悲哀的事……”
中年人忽地一怔道:“老弟,糟了!我为你变形的次数太多,当初已忘记为你留个底样,现在对你的印象已经很模糊,有朝一日,你功成之日,要把你变回来恐怕不太像了。”
年轻人沉默片刻才道:“忘了也好,我在哪一个身份上成功,就做哪一个人吧,我这个人最大的毛病就是不能做我自己本人,我扮演任何一个脚色都很成功,就是做章云亭失败了!”
中年人默然片刻才道:“老弟!这次你准备用什么身份。”
“浪子燕青!”
中年人一怔道:“那好像是水浒传里的一个脚色,你怎么想到用他呢?”
年轻人笑笑道:“我必须以一个我的姿态出现,但又必须很快就引起人的注意,这是一个很好的名字,人人知道,一听就会记得,那有助于我的使命,而且我喜欢浪子这两个字。”
中年人一叹道:“老弟!这是第七次了,孤剑林封飘萍生,进而修罗沈君瑞,好书生上官笑予,渔郎王九渔,以及上一次的霹需剑客楚天涯,再加上这次的浪子燕青……”
年轻人黯然道:“是的!那六个人在武林中崛起得快,消逝得也快,名字或许还在流传着,可是人已经永远地消失了,而且都死于穿心一镖,但愿这次浪子燕青能活得久一点!”
中年人道:“到底有没有眉目呢?”
年轻人苦笑道:“没有!我用很多方法去攻击,每次都以为抓住他了,甚至于已经杀死他了,可是当穿心一镖临体时,我才知道又错了,一切的努力都白费了,又得从头开始。”
“这魔头有这么多化身吗?”
“没有化身,只有替身,那穿心追命的一镖是绝无人能代替的,尤其能击中我,更不是第二个人所能替代的。”
“老弟,会不会你的身分有了问题,要不然怎会每次都是你挨镖呢?”
“不会,因为我的身分只告诉你一个人知道,连我们的自己人都不晓得,怕这家伙就是我们中间的一个,所以对每一个人都守秘密。”
“那为什么每次都会被暗杀呢?”
“因为那六个人表现太积极了,每次都直接威胁到夭魔令的根本,他必须除去了我而后安心。”
“他有没有发现六个人都是你一人化身呢?”
“应该不可能,每次我用一种不同的武功,而且在穿心镖下,没有人能死而复生的。除了你这位造化手之外……”
中年人一叹,道:“也许你老弟的禀赋过人,药医不死,我虽是精通医术,但同一个地方连挨六镖,也只有你能挺过来。”
年轻人苦笑道:“不知道我还能挨多少镖?”
中年人道:“老弟,这次镖伤很重,虽然仗着我的灵丹保住了性命,但你的心已补过六次,暗伤是不免的,尤其是你不知爱惜,狂饮恣欲,镖伤犹小,你自己摧残自己才厉害!”
年轻人苦笑道:“我扮演的就是浪子燕青的脚色,从孤剑林一封开始,到不久前刚死的霹雳剑客楚天涯为止,只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酒色不忘,而我的新身份又是一个浪子。”
“你不能扮演一个严肃点的人吗?”
“不能,我最不能扮好的就是君子,所以君子剑章云亭是我最失败的一个脚色,偏偏我就是以这个脚色起家的。”
“老弟,我真不懂你!”
年轻人苦笑道:“人谁能懂人,一个最难了解的就是自己了,所以我扮别人都很成功,浪子有什么不好呢?”
中年人一叹道:“没什么不好,只是死得快一点罢了。”
年轻人笑道:“有些人活到一百岁,并不证明他活着,每个人都知道君子剑章云亭还活着,但没有人记得他了,而林封,上官笑予,那些人活了只不过一年两年而已,最短的才只有半年,却依然有人念着他们,想着他们。”
中年人道:“我知道,哀莫大于心死,何况我不演浪子,死得还会更快,天魔会出现江湖之中,专门就向传统道义挑战,我演的最多的是君子,死得最惨的也是君子,现在活着的江湖人中,恐怕只有伪君子而没有真君子!”
中年人又是默然片刻道:“天魔令,穿心镖,这实在是个厉害的家伙!”
年轻人苦笑道:“不错,是厉害,否则怎能一手掩盖江湖正义呢?除了我卖命,你老哥卖力外,就只有几个出钱的人,从林封开的,我一直就是孤军奋斗,每次我摸到一点线索时,居然找不到一个响应的人。”
中年人道:“不能怪他们,别人没有你这么长的命,他们只能死一次,因此必须把生命用作最有价值的一掷。”
年轻人道:“也许是的,所以我没有绝对把握前,不敢发出金剑令,我怕若有一点差错就糟了,把最后一点实力暴露出来,纵或我不能再活一次,却真正要孤军奋斗了。”
中年人笑笑道:“对!你应该对人间正义有信心,老实说一句,凭我这一手技艺,千金立致并非难事。我也不能叫大家给我建什么这死庐,物色什么十大名姝,我除了一份卫道之心外,就是对揭穿天魔令主穿心镖的真正身份感兴趣。”
年轻人大笑道:“谁不是一样,一次次的死而复生,我现在是好奇心赌气重于卫道了,我发誓要跟这家伙斗到底!”
中年人笑道:“我祝你这一次能成功,但是老弟,如果浪子燕青再死的话,你得换个方式了,老是沉尸江中不见形迹,恐怕瞒不了人,天魔令既是这么精明的一个人,也难免不生疑心,我这六衍迷阵被他闯了进来就什么都完了。”
年轻人笑道:“这点你放心,六衍迷阵变化万端,你摸索六年都闯不出去,别人又怎么能闯进来呢?至于死的方式,我实在无法改变了。因为除了经这个门户,我是真正死定了,没有第二条路可以上这儿来。”
中年人道:“六衍大阵只有江上一条门户。”
年轻人道:“我只知道这一条,但是龙老哥,你别动脑筋由这儿出去,除非你有我这一套在水底潜行百里的本事,否则的话,你只能在江边打个圈子,还是在这个地方。”
中年人道:“必须要潜行这么远?”
“是的!每一次我中镖落水,都在百里之外,靠着龟息大法,最长的一次,足足蹩了四天四夜才来到这儿来。”
中年人道:“看来我是出不去了!”
年青人笑道:“那倒不然,一个是天魔令主被歼,真相大白之时,另一个是我真正的死了,就是你出头之日。”
中年人道:“那我下次就不救你了。”
年青人笑道:“你可以这么做,但我相信你不会,因为除了在第一个方式下离开,你不会有好日子过的!天魔令主对造化手龙雨田的兴趣很高,至今犹在搜索你的下落,到了他的手里,你可真有好日子过了,因为他跟你一样,也是好花成癖,但你是惜花他是折花,天魔教下每处分宫,都有上百名少女,个个娇美如花……”
中年人的脸色一亮,年轻人笑笑道:“你别高兴,那些少女是被掳去时娇艳如花,出来时个个都成为妖魔鬼怪了,这个人天生有虐待狂,他要蹂躏一个女人前,必先毁掉容颜,他也急需你这样一个妙手,替他把一个个的天仙变成夜叉!”
中年人脸现愤色道:“这家伙简直不是人!”
年轻人神色也是一黯道:“所以我们才必须消灭他,天魔教中人人蒙面,倒不是为了神秘,而是那些脸令人不忍卒睹!”
中年人道:“他为什么要这样呢?”
“谁知道,希望浪子燕青能解答这个问题。”。
说完他走出茅屋的门,朝滚滚的江水看了一眼,然后轻吁了一声道:“浪子燕青的生命开始了,从长江去,但愿不在长江死,否则下一个脚色,我真不知道又要扮演什么?”
投身入滚滚江流,不溅起一点浪花。
茅屋中,龙雨田对着两个二十来岁的美艳少妇,轻轻一叹道:“这下子不知道要等多久才有事情做呢,惜惜,为我唱一曲,我要听听人的声音。”
一个少妇道:“老爷子,我们陪您聊聊还不是一样吗?”
龙雨田鼓燥起来了,一拍桌子道:“叫你唱歌你就唱,你们只有在唱歌的时候才有点人的味道;听你们说话,我的耳朵都快起老茧了!”
少妇不敢违抗,柔顺地应了一声,另一个少妇则拨弄起三弦,弹罢过门,这个少妇开始顺着曲调唱了。“妾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同饮长江水!”
“此水几时休,此恨何时矣,但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一遍又一遍,也不知唱了多少遍,但因为龙雨田没有叫停,她们也不敢,只好一直唱下去。
忽然膨的一声,是弹三弦的少妇将弦子扭断了,跟着砰的一声,三弦被摔得粉碎。
歌声倏然中止,惜惜惊问道:“怜怜!怜怜!你怎么了?”
怜怜跳了起来,哭着冲出门外去了,口中叫道:“我要疯了,每天看长江,还要不停地唱这个曲子,我实在受不了!”
惜惜惊愕地看着龙雨田,谁知这位老爷子今天居然出奇地好脾气,居然微微一笑道:
“由她去,她这么一发作,证明她还有点人味,因为我跟她一样,也快疯了,过着这种生活,不疯就不是人!”
惜惜轻叹一声道:“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