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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残宝发是天残门中武学精华,白云深留下这部武笈,死后由他两个女儿各领有半部。
白金凤拥有的是修己心法与内功,白银凤却领有了天残门中各种歹毒的杀人手法与制人的毒功。
当时也是按照两姐妹的习性而自选的,起先各得所需,也没有什么问题,可是慢慢的,问题就发生了,白银凤发现下半册中的种种杀人毒功都需要配合上册的心法,才能大成,因此提出了交换的要求。
在白福担任天魔令主的时间内,白金凤为了重整门户,也陆续把一些内功心法给了她的妹妹,但是从父亲自云深的肆虐武林,到天魔令主横行江湖的种种情形看来,白金凤深深的了解到天残宝笈的可怕之处。
每一个修习全部宝笈的人,最后都会走上使人自杀的路,而白银凤的天性近邪,更易受影响,如果倾囊相授,最后又将造成一个恶魔,所以就留下了一部份。
天魔令主伏诛了,天魔教的势力,又转到了天绝谷的手中,正是白银风起而称雄江湖的机会,因此她对天残宝笈中的武功求之更切,对胞姐的迫害更急,这也是杨猛与陶立急于求助的原因。
但是他们择人很慎重,因为无绝谷的人在马家父子的掌握之下,在天魔教中另植势力,组织之严密,罗村之广泛深入,较天魔教尤有过之,他们如果找错了人,则更促使白金凤陷入危机。
燕青一出现时,他们就注意了,却一直不敢太接近,因为燕青身分太神秘,与马百平走得很近,他们以为燕青是马百平的人,专为对付天魔教而捧出来的,所以一直在暗中支持燕青。
在这种情形下,他们纵然有心交往,也不敢轻率了,直等天魔令主伏诛,燕青悄然失踪,而马景隆下令密访燕青的下落,还通知各部,如果发现了燕青的踪迹,立加扑杀,他们才知道燕青是可以信任的。
在表面上,他们两人一直是马百平的心腹,甚至已得马百平的相当信任,因此他们才获准监视金紫燕的香闺,那是燕青最可能出现的地方。
马景隆还另外派了白雁林奇,跟他们一起行动,以收互相监视之效,但他们发现了燕青后,觉得不能再等待了,才假借向林奇揭发真相的机会,把实情说给躲在暗中的燕青听,甚至于最后借自尽以明志。
龙雨田听了长叹一声道:“你们早表明心迹就好了,现在已经迟了一步。”
燕青连忙道:“不错,如果二位早说了,我们可以不必急着把天魔教的真相揭穿,更可以借重九老会的助力,现在说是太晚了一点,为了攻击天魔总坛,九老会的实力全部揭晓出来,我们变成要孤单奋斗了。”
陶立道:“燕大侠,史老爷子中途退席,证明九老会的人对马景隆也有了疑忌,这股力量仍然可以引为臂助的。”
燕青道:“话是不错,但九老会的人为了应变,一定会将实力化明为暗,化整为零,无法取得连络了,何况我在事成后悄然引退,他们对我也在猜疑中,不会轻易相信我了。”
陶立听了一怔道:“燕大侠,你不是九老会中的吗?”
燕青苦笑道:“怎么到现在,你们还认为我是九老会中人呢?”
陶立有点失望地道:“大侠既不是九老会中人,为什么要跟天魔教作对呢?”
燕青道:“我是被迫的,因为天魔教不放过我,我只有起而自卫,正如现在马景隆不放过我,我要起而自保一样。”
杨猛道:“可是天魔教对大侠十分器重,马百平,金紫燕与柳浩生都得到指令,要他们尽力争取到大侠加盟。”
燕青道:“不错,他们都尝试过,但我没兴趣,我是个不喜欢受拘的江湖人,也是个不属于哪一边的流浪汉。”
陶文道:“那燕大侠也不会加入天残门了。”
燕青道:“不会,不过我会站在正义一边,如果白金凤确是如你们所说的那么善良,我以正义的立场,可以与她合作。”
陶立道:“我说关于大门主的一切,绝对是真确的,只是他咽住了底下的话,脸上现出了深深的失望。龙雨田笑道:“阁下为什么不说下去呢?”陶文想了一下道:“大门主美艳绝世,智慧无双,我们每个人都十分爱慕她,也都有自知之明,自衡非其匹配,不敢妄想,我们都认为燕大侠才是她的良匹。”燕青一笑道:“二位对在下太抬爱了。”陶立正色道:
“是真的,连马景隆都有这个意思,可是马百平不同意,他说燕大侠如果跟大门主成了匹配,绝不会成为他们的自己人,反而会成为他们的阻碍,因而马景隆才改变主意,下令杀死燕大侠,阻止你跟大门主见面,而我们把大侠带到天残谷去,也是存了这个希望。”燕青笑道:“二位最好别存这个心,我天生是个浪子?在感情上我是个最靠不住的人,也是个最不易把握自己的人,白金凤既是那样纯洁的一个女孩子,我不想伤她的心。”陶立道:“燕大侠见到大门主后,也许会改变自己的想法了。”燕青笑笑道:“假如她是个平常的女孩子,也许会有此可能,她是天残门的门主,就绝对不可能了。”陶立道:“为什么?”燕青道:
“不为什么,因为我不会把自己屈于一个女子之下,她以一门之尊,也不能容许我这个浪子处处留情。”陶立与杨猛都陷入了默然,燕青道:“二位见到了白金凤之后,最好先把我的为人说说清楚,使她有个了解,因为我有个毛病见了漂亮的女孩子,往往会情不自禁,说些倾慕的话,叫她千万别认真,燕某对别的事都可以一诺干金,义无反悔,唯独对女孩子的海誓山盟最靠不住,一转眼就忘了。”陶立苦笑道:“兄弟看燕大侠不是这样的人。
“怜怜与惜借对我最了解,二位不妨问问她们。”
怜怜微笑道:“燕爷倒不是花言巧语,他说爱一个人时,绝对是出于真心的,只是他的感情太丰富,对每一个人都是真心,因此可不能指望他专心爱上一个人,不过我们这种庸俗脂粉,也许只有这点力量,换个人可不同。”
燕青一皱眉道:“怜怜,你怎么说这种话呢?”
怜怜笑道:“我的话没什么不对呀,爷,我们姐妹俩任劳任怨,像一对哈叭狗似的跟着您,看看您没事尽往别的漂亮女人身边溜,我们可没有一点嫉妒,因为我们有自知之明,但是我们也有点不服气,那是站在女人的立场上的一点私心,我们倒是真心希望有那么一位女中神仙,施展降龙伏虎的手段,降住您这条情海里的孽龙。”
燕青只有发出一声苦笑道:“怜怜,你这说的什么话?”
龙雨田却哈哈大笑道:“成,老弟,我可是真服你了,赢得美人心肯死,项王此处是英雄,你老弟处处寻芳,居然没人嫉妒,而且还希望你能找到个拔尖儿的红粉魁首,这份艳福,怎不叫人羡煞,哈哈……”
陶立与杨猛两人也居然对视而笑,却不知道他们是为什么而笑了。
燕青一皱眉道:“田兄,这儿已经是西天月,你声音小一点。”
龙雨田笑道:“怎么,还怕惊动了人是不是,我们赶着一辆大车长驱直入,该惊动早就惊动了。”
燕青道:“话不是这么说,这是条人路,车马经过是常事,但兄长那一阵大笑,中气十足,就容易惊动人了。”
陶立却笑道:“没关系,这条路虽宽,却只能通往天绝谷,很少有别的车马经过,倒不怕惊动别人。”
燕青哦了一声道:“这条路只通往天绝谷吗?”
陶立道:“是的,除了天绝谷,别无通路。”
燕青道:“无绝谷该是个很隐密的去处,却设了这一条通驿大道,路上又不设防,怎么能维持秘密呢?”
陶立笑道:“越不设防,越是不容易引起外人启疑,不过这条路还是有掩护的,前面的终点是到地藏庵,那所庵堂很大,即使有人走上这条路,到了地藏庵也就不希奇了。”
燕青点点头道:“不错,这是个很聪明的掩护,只是专为一座庵堂,铺设这条路,似乎是太豪华了。”
陶立道:“这条路是早就有的,据说浙东有位大财主,母亲在庵里修行,他就修了这条路,以便经常去探视。”
燕青道:“要修得这么宽大吗?”
陶立笑道:“燕大侠果然目光如炬,原来自然没有这么宽只是近几年才加宽的,修路的还是那家财主,因为老太太早已归天了,遗骨在庵里,修路为的是便于祭扫。”_燕青道:
“真正拿钱修路的不会是那位老太太的后人吧。”陶立道:“是的,老太太去世已四十年,家当早就败散了,现在整个家业都转卖给天残门了。”燕青笑道:“恐怕地藏庵的主持也换成了贵门中人了。”陶立竞点头承认道:“是的,主持人育大师,就是天残门的长老,这地藏庵也就是天残谷的入谷关隘。”马车转入山道,果然已经可以看见一座巍峨的寺庵,倚山而筑,红墙碧瓦,颇具气概。马车在寺院前停下,寺门深闭,旁边有着一方木片写着:清净重地,游客止步。”燕青笑笑道:“加上这块牌子,无异是指明此地无银三百两,把大好的掩蔽都破坏了,这么大的一座寺院,而且是几十里内只有的一座,怎么会禁止游客随喜的呢。”陶立微笑道:“这是新安的,以前没有过。”
说着上前敲门,半响才有个老婆子出来应门,只开了一线,探头出来问道:“各位是干什么的?”
陶立上前道:“来烧香还愿的。”
老婆子道:“客人弄错了吧,这儿是庵,从来没有外客来烧香许愿,又怎会到此地来还愿呢。”
陶立道:“不会错,家母十年前在此地许过愿,只求菩萨保佑她老人家的眼疾痊愈,答应重塑金身……”
老婆子道:“令堂老太太的眼疾好了没有呢?”
陶立道:“好了。”
“她自己为什么不来呢?”
陶立道:“家母眼疾虽愈,却又得咯血之症,已在前个月去世了,但老人家说双目能重见光明,还是菩萨灵验,叫我一定要来此地还愿。”
老婆子道:“那我要去问问主持师太去。”
说着又把门关上了。
陶立奇道:“这是怎么回事了?”
燕青道:“陶兄不认识这个老婆子吗?”
陶立道:“不认识,但我已经把连络的暗号全说过了,她应该知道我是自己人才对。”
燕青道。“盲大师是什么样子?”
陶立道:“是个老师太,约摸有八十多岁。”
燕青道:“等一下由我来答话吧,大家都准备着点,看见我动手,就把接待的人一杀就残。”
陶立一怔道:“燕大侠,这是干什么?”
燕青沉声道:“因为这里不对劲了,回头接待的人,绝不会是盲大师,陶兄千万别露出口风。”
陶立一怔道:“不可能吧。”
燕青道:“绝不会错,此地已生变故,而且发生不会太久,最多只有一个时辰。”
杨猛也愕然道:“何以见得呢?”
燕青道:“空中还散着腥气,刚才那老妇人的脸上也还留着未褪的煞气。”
陶立愕然道:“我们怎么毫无感觉呢?”
燕青一叹道:“你们如果多经几次杀伐,就会对这些熟悉了。”
说着又挥挥手,示意禁声,接着步履声近,一看果然又是先前那个老婆子来了,打开门道:“庵主请各位进去。”
燕青领先进了门,离正殿是一片十来丈宽的院落,铺了石板,院落中安着一口生铁铸的香炉,巨大约三人合围,燕青信口道:“这口香炉是什么时候安上的,十年前我随家母来此进房时,好像还没看见呢?”
那老婆子道:“是两三年才装的。”
燕青哦了一声又道:“那位盲大师还好吗?”
老婆子顿了一顿才道:“客人几年内都一次也没来过吗?”
燕青笑道:“我还是十年前随家母来过,这些年来,一直没有来过,因此都很陌生了。”
老婆子道:“盲大师在去年就圆寂了。”
燕青啊了一声道:“真是想不到,那么健朗的一个人,居然也去了,家母临终时还十分地想念她呢。”
老婆子似是不愿多说,道:“老身来此没有多久,对这儿的情形不太熟悉,客人有话去问庵主的好。”
燕青点着头,来到大殿上。
但见一个中年女尼合什当门,旁边则站了四五个年青的女子,燕青上前一拱手道:“这位就是庵主吗?请教宝号如何称呼?”中年女尼合什道:“贫尼悟因,适才听佛婆说施主是来还愿的。”
燕青道:“是的;家母是此间官大师的方外知交,十年前曾在此间许愿,特命在下等代为前来还愿。”
悟因道:“盲大师已于去岁圆寂了,嗣后就由贫尼来接任,对于许多从前的因果,贫尼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