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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休远,休远的步子很轻,有些沉重。走过来先向祖惠枝行了个礼道:“师姐早!”然后才对凌海轻缓地道:“师父他老人家叫我向你问声好,说今天不能来送你们下山。”
“哦,没关系,师太事忙,又在处理奸细,不必这么多礼。”凌海温和地道。
“沙沙……”殷无悔走了进来,恭敬地道:“主人,四人堂的二位兄弟在外面等候多时了。”
“哦,我这就出去。”凌海说完大步走将出去。
外面的人很多,而立在最前面的是两位商人打扮的汉子,后面却是华山派的风无罪及恒山派的余明,还有两派的十几名弟子。
“少庄主好。”两位商人恭声道。
“二位是?”凌海疑问道。
“小人周忠,四人堂的座前五大护堂使者之一。”右边那面白无须的商人恭敬地道。
“小人洪同,与周兄一样是四人堂五大护堂使者之一。”左边那人也十分恭敬地道。
“如氏四位大哥,现在可还好?”凌海温和地道。
“四位堂主都很好,只是他们已不能和常人一般,与大家相聚痛饮。”周忠神色有点黯然地道。
“四位大哥,为我凌家所做的我定会永记于心,也定会不负他们所望。周大哥,洪大哥,今次,咱们一起下山,去见四位堂主,或许有解除毒人之毒的方法。”凌海有些沉痛地道。
“凌施主,住持请你去用早膳。”小沙弥走过来恭敬地道。
“好,我就去。”凌海客气地回应道。
“少侠,我风某的命是你救回来的,这次去洛阳,风某愿为少侠身前士卒。”风无罪沉声道。
“贵派宁掌门……”凌海疑问道。
“我想敝派掌门绝不会怪罪的,何况除魔卫道是咱们江湖任何正义之士都应该做到的本份。”风无罪大义凛然地道。
“我余明,也愿意追随少侠共赴洛阳,以尽我恒山微薄之力。”余明慨然道。
“好,有各位鼎力相助,‘毒手盟’大势已去,我们这就去用膳,今天便启程赶赴洛阳。”凌海兴奋地道。
“少庄主,堂主叫小人把这块令牌给你,有这块令牌,便可以调动各地四人堂的兄弟,有如堂主亲临。”洪同从怀中掏出一块黝黑而富有光泽的铁牌递给凌海道。
凌海伸出双手,轻轻托住铁牌,只见上面刻有四个交叉的骷髅头和五个小字:“四人骷髅令!”
“两位大哥,不要这么客气,咱们今后便是一家人,不用再以什么小人、大人之称,咱们都是兄弟,今后便直呼在下的姓名便是。”凌海欢快地道。
“表哥,快去用膳吧,我们还要下山赶路呢?”祖惠枝急不可耐地道。
猎鹰静静地倾听着外面的动静,他很清楚地感应到对方没有进来的打算,而是守在屋顶和窗外,但他却依然不敢松懈,他必须尽快恢复体力。虽杀死了对方一人,但也被对方的剑气刺伤,那一剑切在背上,可那剑气却不止在皮肉之上。同时,他对付两人的攻击,连续全力施为,使自己也被震得气血翻涌。否则,他也不会狼狈地逃窜。他当然想将三人全部击杀,但的确是无能为力。
猎鹰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提起手中的剑,缓缓地倚柱而起。他抬头望了望室内环境,灰尘很厚,的确有一种阴森森的感觉。阳光从破洞中射进,带着一种朦朦胧胧的幽森,似为这种环境更增加了一些诡秘。
猎鹰缓缓地移动身体,目光四处游弋。这里曾寄居过敌人,所以他绝不能掉以轻心,这是一个杀手培养起来的本能。无论在什么环境中都必须保持着一种警惕的状态,不能给敌人一丝机会。就像每次完成了任务后,定会把对手的脑袋切下来一般。
突然,猎鹰心头的警兆又起。
“呼!”神龛上的佛像,竟变成了一件疯狂的杀人武器,带着风雷之势如泰山压顶般向猎鹰撞了过来。
猎鹰的眼眯成了一把刀,带着刀的锋芒,似乎要看穿佛像的本身。这是一尊罗汉像,有三尺多高,栩栩如生,始终带着一丝笑意,但这次却是笑里藏刀,绝对是!
猎鹰的脚步微斜,竟绕到柱子侧面,而他的脚迅速挑起一只椅,向那佛像撞去。这椅子的风雷之声也很烈,猎鹰含怒一击的力道绝不容小觑。实际上,绝没有人敢小看猎鹰的力量,甚至包括司马屠。司马屠最清楚猎鹰的凶狠和韧力,他身上有七十多道刀痕,可是他依然坚强地活着,而且活得很好,每一次完成任务后都要在身上添上一些记号,但他最善于躲避要害,他可以受别人十刀,但别人绝受不了他一剑,这就是他的狠,他的经验!
猎鹰的身子立了起来,顺着柱子立起。
“轰……”佛像与椅子同时爆裂,化成满屋的木屑。一个肉球似的东西在空中不断地翻滚,划出一道奇妙的轨迹,像陨石一般向猎鹰撞到。
劲道异常凶猛,似乎卷起一道旋风。有一道旋风在肉球的周围旋转。
“‘肉王’魏见头!”猎鹰一声惊叫。
这人居然是“毒手盟”的“肉王”魏见头。江湖中无人未听过这个人的名字,没有人不知道这人的厉害之处。自小练有一身古怪的气功,使身子可以缩为一团,比棉花更软,但却可以爆发出一股爆炸性的力量。刀剑切在身上会像切在一团很滑很滑的球上,根本就无法砍伤他。这人最为凶狠,不仅武功古怪,而且还喜吃人肉,所以江湖中人便称他为“肉王”。
“嘿嘿嘿……”魏见头一阵桀桀怪笑,身子转动更急,更猛,地上的尘土飞扬,空中的木屑四射。
猎鹰此时真的明白了,为什么这些人会杀他,为什么这些人会清楚地知道他会离开,这一切,早就已经在别人的算计之下。猎鹰此时是一腔的悲愤,一腔的恨怒,他出击了,他必须击出这一剑。
两脚在大木柱上用力一点,整个身体就像是一支旋转的箭,剑便是箭头,柱子便是弦,身子便是箭身,以一种锐不可挡的气势向肉球撞去。左手却抽出腰际的短剑,乌黑的短剑,倒握着剑把,如一支带翼的劲箭,随着身子横切过去。
“哧……”猎鹰的剑与肉球身体周围气劲相击。
他大吃一惊,这一剑似乎毫无着力之处,就像是用手抓着滑溜溜的泥鳅。
但魏见头也不会好到哪儿去,猎鹰的剑虽然不能刺入他的身体,但那几缕锐利的剑气却割破了他外围的气圈,袭入他的身体。
“砰”魏见头不知从哪里伸出一只只能看见肉的手,就像是一个小肉球击在猎鹰的身上,不是很沉,因为猎鹰的那只短剑已经割破了他的手腕。虽然那团大肉球有那道怪异的真气保护,但这只从真气网中窜出来的小肉球却没有这么幸运。
“哇……”猎鹰喷出了一口鲜血,一道残红在透过窗子的阳光下显得异样诡秘,猎鹰横飞而去。
魏见头也厉吼一声飞坠而下,他感到手腕伤口处一阵麻木。
“哗哗……”屋顶的剑手飞坠而下,满天的瓦片、木屑铺天盖地压了下来。而窗外的剑手也从破窗中飞窜而入。
猎鹰只觉得五脏欲裂,但一直以来坚忍不拔的训练在这个时候发挥了最有效的作用。他没有因为吐血而停住身子,吐一口血只是使他的血脉稍畅通一些而已。
猎鹰的两腿在一根石柱上撑了一下,身子竟贴着地面穿过一张大桌子底准备向屋后的树林中窜去。
屋内很乱,满天的碎瓦、碎木已让人的眼睛难以睁开,还有满天的灰尘,屋顶飞坠而下的剑手并不知道猎鹰所立的确切地点,窗外的剑手看不见猎鹰的位置。魏见头却在点穴封住腕上的剧毒。
魏见头绝不是好惹的,他却清楚地看到了猎鹰的动态。虽然他不能立刻清毒,但却可以去阻拦猎鹰,于是他的身子又旋转起来,就像是一只螺陀,向猎鹰横撞过去。
桌椅横飞,摧枯拉朽一般全都变成碎末,这是魏见头所走过的路线。
猎鹰心头一惊,立刻甩出一颗小蛋,一颗像鸡卵一般大的乌黑小蛋,并大喝一声:“找死!”
“蓬!”有一片浓浓的黑雾从桌子底下升起,有一股浓烈刺鼻的味道弥漫在室内。
魏见头心头一惊,刚才尝过了猎鹰的毒刃,而这一刻又不知是用什么剧毒,味道这么怪。
但他不及细想,这一股黑雾已经向他漫来,他也没有考虑,更不敢多考虑,整个身子便迅速飞旋而退。屋外掠进的剑手突然见屋内黑雾,而魏见头也在飞退,心神不免大震。他也听到了猎鹰的大喝,屋顶的剑手也见不到猎鹰的踪影,而一道浓浓的黑雾却在地上升起,向他罩了过来,惊得立刻向魏见头的方向飞掠而去。
《奇门风云录》卷九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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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一 章 鹰扬山林
猎鹰心头暗笑,但他没有机会笑,他必须跑,必须逃!
“轰……”后墙倒塌,猎鹰冲出古屋向后山林掠去。
“追!别让这小子跑了。”魏见头气急败坏地道,那一团肉球竟穿过屋顶的破洞,从屋顶上向猎鹰飞逝的方向疾追而去。
这片山林,对于猎鹰来说,就像是自己的家一般。他是杀手,但他的前身是个猎人,也砍过柴,对于山水,他的感触向来很深。山中的每只小动物都是能给人无穷活力的。猎鹰杀过人后,不仅喜欢女人,喜欢酒,他还喜欢刺激、痛快。最刺激,最痛快莫过于在山上追野兔,逮松鼠,抓山鸡。不用弓箭,那样太没有情调了,也没有那种反朴归真的韵味。他对兔子的习性了解得万分透彻,他对兔子的去向和活动之处了解得更深。但他不想杀它们,因为这些都是弱者,以前是为了生存,而现在并不需要以狩猎来维持生活。他的轻功便是在追逐兔子,追捕松鼠,在树上追捕山鸡的过程中所得来,没有花招,但却很有效。很快捷。他喜欢看那小兔子受惊被逮后的样子,也只有那时他才会将所有杀人后留下来的难受发泄掉。做了杀手之后,他没有杀过一只小动物,绝对没有!只是对山林的了解更深了。
“肉王”魏见头看到了一件血衣,在不远处的树林里露出一角,便迅速飞了过去,但却没有了猎鹰,是猎鹰的衣服,但却是猎鹰甩过来的,那猎鹰呢?没看见。
“肉王,那小子呢?”两名剑手低问道。
“肉王”气怒地扔下手中的血衣,狠声道:“量这小子也逃不远。”说完那肉团般的鼻子一阵颤动,就像是一只野狗般地四处乱嗅,并一直向山林深处钻去。
两名剑手亦步亦趋,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魏见头果然是肉道高手,他闻到的是猎鹰身上的血腥味。地上没有血迹,因为猎鹰身上的血水一下子被那件外衣擦干,至少在十五丈之内可以不留下任何血迹。他身形飞掠得很快,血迹一时未曾滴下,但在空气中依然难免会留下淡淡的血腥味,虽然并非每个人都可以闻得出来,但魏见头却有一只可以分别血腥味的鼻子。
“有血迹!”一名剑手指着不远处的一片叶子低呼道。
“任你小子成精,也要把你揪出来,”魏见头握看还在流淌黑血的手腕狠声道,脸上露出了一抹凶残的神色,连两名剑手都觉得一阵心寒。魏见头的轻功的确高绝,居然还可以一边走,一边运功逼毒。不过这对这种剧毒的作用并不大,只是暂时将之镇压住而已。
猎鹰的伤势很重,魏见头的那一拳虽然被消除了七成功力,但也不会让一头牛再挨第二拳才死。猎鹰虽然像魔豹,但依然承受不起这一拳。不过他却有足够的韧力,挨了这一顿打,一阵追杀,他的心情却无比的开朗,甚至有一种解脱的感觉。他再不需要活得那么累,再不需要在矛盾中挣扎,就像是溺水之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的木棒。他敢肯定,司马屠知道凌海见过他,否则魏见头也不敢找上他。因为他是“杀手盟”的红牌杀手,对“毒手盟”有利而无害。只有司马屠知道他和凌海见过面之后,怕猎鹰知道真相会调转枪头对“毒手盟”不利。
司马屠绝不允许有这样的人存在,但他却不知猎鹰的矛盾心理。他在计划,若猎鹰在他宣布大事之前便离开了“杀手盟”,定是对他起了背叛之心。因为只有猎鹰能猜到所谓的大事。
猎鹰现在再也不欠司马屠什么,因为从那一批人围杀他的那一刻开始,司马屠便再也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