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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离开以后的房间出现了短暂的沉默。
过了片刻,洛凯才轻轻地叹了口气:“我没想到当年的那个孩子居然成了费南的养子,那时就连析璟自己都认定他已经死了,所以才放弃了寻找。现在的我倒真希望那个孩子的身份是假的,这样我才能毫无愧疚地放手对付他。”
但是洛凯很清楚,如果赛提沙的身份是假的,那么费南根本没必要花那么大力气来为他铺设一条通向王位的路,因为那注定是要失败的。而几千年来,除了当年赫尔蒂妃子生下的那个孩子以外,根本不可能还有其他魔族继承了青龙王室的图腾,所以赛提沙的身份必定是正确无误的。
“哦?难道说你想要撤销后面的计划?”蓝西洛侧过头来,挑了挑眉询问道。
“怎么可能,我只是感慨一下罢了。”洛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摇了摇头。
也许深知那个孩子对析璟的重要性会让他在内心深处有着一丝愧疚,但是身为王,在政治斗争的时候是没有仁慈可言的。今天无论阻拦在前方的人是谁,洛凯都必须狠下心来清除障碍。
所有的政治斗争都只可以用四个字来形容,那就是“你死我活”,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如果连这点都做不到的话,洛凯是绝对不可能在那些不止一次发生的阴谋背叛下活到现在的。
蓝西洛当然也十分清楚这一点,所以他刚才的话其实是以玩笑的成分居多。蓝西洛和洛凯不同,他和析璟的交情并不深,所以不论赛提沙的身份是什么,都无关于他接下来的行动。
“别想那么多了,我们这么做还不都是为了析璟?说起来这次还真该庆幸我们的手里握有王牌。不然的话,抬出‘青龙王之子’的身份来,我们是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阻止那孩子继位的。”
看出洛凯的情绪有些低落,蓝西洛取过他面前已空的酒杯往里注满酒,然后递给他。
接过酒,洛凯一口饮尽,冰凉的液体滑过喉间,之后返上的是一种火辣辣的感觉。知道蓝西洛口中的王牌是指谁,洛凯的心情总算因此而恢复了些,并且脸上也露出了淡淡地笑容。
“当年那家伙不就是因为科兰卡镇离开青龙王都比较近,人口却相对其它城镇来得稀少,所以才选择留在那里定居的吗?没想到费南居然会选择经由那条路线进入青龙王都,想来也是由于那里比较偏僻的关系吧?”
“也许吧。”蓝西洛事不关己地耸了耸肩,“我说什么来着?那男人才真正是麻烦的源泉吧?这种微乎其微的概率都能碰上他,到时候他可别又说我陷害他。”
“不要说得那么无辜,如果你没打算把他拖进这趟浑水里的话,三年前又怎会将那二十个人按插进来?”洛凯好笑地瞥了一眼蓝西洛,“依他们刚才的表现来看,你有没有后悔把这么好的人才都白白送给了那家伙?”
从严格的意义上来说,领地并不是只需要一个王便可以治理好的,这就是朝廷之所以会出现和存在的原因。也许王本身的人格和才能对领地的治理有着举足轻重的作用,然而仅仅这样还是远远不够的。
再出色的王也必定会有考虑欠周或者做错决策的时候,这时就需要有智慧的辅臣在一边劝谏和进言。就如同刚才在处理艾诺·米迪斯的事情上,沙奇亚的方法便显得要比洛凯高明和稳妥。
作为一个辅臣,除了智慧以外还要有勇气。向王进言并不如表面上所看到的那么简单,给王留下的印象在今后并不只会关系到这个人的仕途,有时甚至是会攸关性命的。毫无疑问,沙奇亚之前谏言的勇气让洛凯十分地赞赏。
听到洛凯的话,蓝西洛俊美的脸庞露出了淡淡的苦笑:“今天如果是为了我,沙奇亚便不会提出那种谏言。他最多只会说这个死因欠妥,但之后借机设计沃尔·克罗卡的事,他是绝对不会提议的。这种臣下即使放在身边也没什么大用处吧?”
“他们还不至于到只对剑麒尽忠的地步吧?”对于蓝西洛的结论,洛凯感到有些惊讶。
“不,与其说他们是只对剑麒尽忠,还不如说在他们现在的观念里是只能对剑麒尽忠。”蓝西洛摇了摇头,他金色的眼中流露出一种悲哀,“这些人都被我吓怕了,现今的他们如果继续留在白虎朝廷,必定是会将中庸之道贯彻到底。”
三年前落月城的事件中,被蓝西洛派去接应剑麒的沙奇亚等人其实都是死囚,他们都是在前一次由于戈德罗的背叛而掀起的彻查事件中受到连罪的人。
当时的情况,蓝西洛如果派正规军前去接应,那些趾高气扬的魔族必定不肯安分听命于剑麒妖族的身份,到时候若是因为内部矛盾而让钟游乘虚而入,弄得不好全军覆没也不是不可能。
所以那时的蓝西洛就在死囚中找了二十个牵连得比较远的人,先是借由剑麒的名义赦了他们的罪,然后再将他们编入紫藤殿成为剑麒的直系下属。这样一来,这二十人等于是欠了剑麒一条命,在内心深处留有一份感激的他们自然会比其他高位魔族来得听话和驯服。
“蜚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明白了蓝西洛的话,洛凯缓缓念出人类界的那句至理名言,跟着苦笑了起来,“也许对于那些过于聪明的臣下,我们会用比对待奸臣更加戒备和怀疑的态度来对待他们吧。”
“这能怪我们吗?每一次发动谋反想要称王的野心家,哪一个不是曾经表面上忠心耿耿、足智多谋的‘忠臣’?不防他们,到时候叛乱真的发生了,也就是我们的死期了。”
对于这点,蓝西洛是最有感慨的。他从来小心谨慎,不肯轻易地相信下属,戈德罗跟随了他那么多年,才好不容易得到他相对放宽一些的信任,然而大意的结果就是立刻遭到叛变,以至差点让自己送了命。
当年冥幽森林的叛变发生之后,蓝西洛回朝下令彻查。那时被连罪的,被诬陷的,整个白虎朝中前前后后不下五百人被判入狱,关进死牢的也至少有两百多人。光是紫藤殿的十二门十二阁中被处死的门主、阁主就多过一半,而他们手下被连罪的人更是不计其数。
也难怪经历过那次事件的沙奇亚等人会在心里留下不可磨灭的伤痕和阴影。要知道死牢那种地方,能活着从里面走出来的话,谁都不会再想进去第二次。事实上,如今这些人还愿意相信剑麒、辅佐剑麒,这在蓝西洛看来已经算得上是奇迹了。
“没有绝对的衷心和信任,也许这就是王的宿命。”洛凯叹了口气,不过之后他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似的笑了出来,“你到是连下属都给他找好了,但我担心那家伙可不会如你所愿乖乖继位。”
“他就算不愿意也没用,这次陷害他的人可不是我。身为析璟亲自指定的继任者,继承王位是他的义务和责任。等到他了解到自己的身份,你认为那个男人会弃自己的子民于不顾吗?”
是的,剑麒拥有继承青龙王位的资格。
当年在冥幽森林的事件中,剑麒身受重伤昏迷不醒,那期间他的背上显现出了一条扬着利爪的青龙。那条龙不仅仅只是图腾,它化作了青龙的实体缠绕着剑麒的全身,护卫在他周围不许任何人接近。
那条龙蓝西洛和洛凯都很熟悉,那是析璟的图腾,不是青龙领地的王室图腾,而是只属于青龙王的“王的印记”。
洛凯他们至今都没弄清剑麒到底是什么身份,为什么会有这个印记。也所以一开始的时候他们闭口不谈他的外貌像析璟,在真正了解剑麒的为人之前,他们不敢冒险让对方知道他有继承青龙王位的资格。
而事实上,即使蓝西洛在三年前已经有意想要让剑麒继位,因此他才会在落月城的事件谢幕后将沙奇亚等人安排进了青龙领地的军队,但如果没有这次北景王的阴谋,蓝西洛也不会这么快采取行动。
“确实,那家伙的个性容不得他推卸责任。”洛凯轻轻摇晃着手中的酒杯答道。
“想一下,如果赛提沙能活着到达弛越宫,倾向费南的那些朝臣将会如何进言?”蓝西洛金色的眼瞳中满是算计。
“他们应该不会特别指定赛体沙继位,那样对青龙领地的背叛实在太明显,并且在理上也站不住脚。所以我猜那些道貌岸然的家伙只会强调青龙领地目前的状况需要一位新王来领导,一位在身份上有资格继承王位的王。”洛凯在语气上着重强调了他最后的那句话。
“是啊,资格和身份!”蓝西洛冷笑着举起酒杯,“到时候他们就会知道什么叫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洛凯无言地笑着举起自己的酒杯和蓝西洛的杯子轻碰了下。
清脆的撞击声在空旷的房间内发出了鸣亮的回音。
第五卷 青龙篇(上)第三章
青龙领地的东面紧挨着朱雀领地,西面是北景领地,北方则和魔兽族相邻。
两年前,那里的魔兽族突然发动了侵略,也许是因为青龙的士兵都习惯了数百年来一成不变的和平,所以有些麻痹和大意;也许是魔兽族的战略太过精巧奇特,也或许是还有其他的什么原因,总之对此猝不及防的青龙守军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就被对方连续攻占了两座城池。
而在那之后长达两年的时间里,虽然经历过多次的出兵进攻,但被霸占的城市却依旧没能解放。
“如果王还在位的话……”
当战败的消息接连传来的时候,青龙领地的百姓开始有了这样的言辞。
青龙王析璟,那位以开明的治世和英明的决策带给青龙领地以活力和生气的王,在数十年前去了人类界以后就再也没有回来,也所以现在的青龙领地不论是在社会的安定还是领地的繁荣上都比过去差了许多。
在青龙领地内有一个名为科兰卡的小镇,位于王都诶提塔城的西北面,距离王都约有三天的路程。因为在它的东面有一座大山相阻隔,这使得交通变得非常不便,所以那里不但往来流动的人口比较少,连镇上本身的居民也不多。和其他几个临近王都的城镇比起来算是一个偏僻的小镇。
……
“痛!痛!痛!痛啊!你下手就不能轻一点吗?!”
如此的惨叫在目前科兰卡镇上唯一的医馆“云馆”中响起,然后似乎是有什么东西被碰翻落到了地上,因此传来了蛮大的碎裂声。
“云馆”的内诊室中有着三个人,一个浑身是血躺在病床上;一个坐在床沿;最后一个是听到碎裂声才冲进来的。
躺在床上的那个男人长相很端正也很普通,看上去刚刚迈入壮年,用人类界的年龄来衡量的话大约也就三十一、二岁的样子。男人的下巴留着一些不算长的邋遢胡子,高大的身躯和裸露的胸膛上满是结实的肌肉,这让人自然而然地联想起强盗。
事实上他的身份也比这好不到哪里去。男人是这个镇上最大的帮派“铁岭帮”的副帮主特罗奇。平时他和他的手下就靠收镇民的保护费过日子,偶尔也去附近的山道上打劫打劫商人,但由于“铁岭帮”和附近几座城市的官府都不错,因此从来没人治得了他们。不过好在只要交了钱,他们就不会来骚扰镇民,所以大家也都默认了“花钱买安宁”这个不成文的规定。
如今这个男人的胸膛上、手上、腿上布满了刀伤,从伤口外翻的皮肉和不断的溢出的鲜血可以看出这些刀口都砍得非常深。
坐在病榻边的是一名非常年轻的男性。他穿着一身墨绿色的长袍,或许是因为人高的关系,所以从背影看上去有些瘦。从男子不为所动地伸手按在特罗奇流血不止的腿上,并且在淡淡的白光散去后伤口也随之愈合这一点可以知道他的身份是这里的治疗师。
听到响声冲进来的那人是个女孩。
女孩的身子蛮纤细的,有一头美丽的青色秀发,发丝从额头中央整齐地分向两侧,并且笔直地垂在身后。她穿着一件及膝的米色衣服,腰间还绑了一条紫色的带子,带子在她身子的右侧被打了个结,然后就这么垂到了衣服下方。此刻,她那双莹润的金色眸子正好奇地望向室内。
“休伊,发生了什么事?”
“没什么,只不过某人连治个伤都很没骨气地大呼小叫罢了。”坐在床沿的男子听到问话回过了头来,并且就像是不想让女孩看到特罗奇满身是血的场景般站起身来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她的目光,“这家伙毁了你昨天做的那瓶药,待会儿你估计一下那值多少钱,末了在诊费里一起算。”
“好的。”
女孩眨了眨眼睛,不敢告诉这个名叫休伊的男子当他不在的时候特罗奇受了伤都是由她来治的。不然的话,按照休伊那种保护欲过强的个性,特罗奇要受的苦恐怕就远远不止这点了。
“喂喂喂,你们兄妹俩能不能不要挑这个时候站在这里聊天啊?”特罗奇痛得龇牙咧嘴地叫着,可能是伤口的疼痛使得他想大声又不敢大声,因此语调变得有些扭曲奇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