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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好,亲爱的!”她欢快地说,就好像这只是寻常的一天。
“妈——妈妈!”子安结结巴巴地说。
“哦,让我抱一下。”
子安扑入母亲的怀抱。它是这么温暧,这么有力。她擦了香水。他觉得自己又变回过去的那个小男孩了。
“对不起,阿提。”她向他耳边低语。
“为什么说对不起?”
“为了所有的一切,为了过去几个月里,我迷失了我自己。但是现在事情马上就要变样了,我不该再活在过去。”
子安感觉到脸颊淌下了一滴泪水。他无法确定这是谁的眼泪。
“还有,我还没送你礼物呢。”
“礼物?”子安问道。
“当然,”妈妈欢快地说,抱起他转了一圈,“你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什么日子?”
“今天是圣诞节,你这个傻孩子。圣诞节!送礼物是传统,是不是?”
是的,子安想。传统,圣?克劳斯。
“看看这个地方,单调得像个陵墓。长星?”
男仆连忙装起他的西格绍尔手枪。
“是的,夫人?”
“打电话给布朗?托马斯,铂金专线号码。重开我的账户,告诉海琳娜我想要重新装修房子,圣诞装修,大工程。”
“是的,夫人,大工程。”
“哦,还有,叫醒茱丽叶。把我的东西都搬回主卧室。阁楼上太多灰了。”
“是的,夫人,马上就办,夫人。”
安琪莉娜?挽住儿子的胳膊。
“现在,阿提,我想知道所有的事。首先,这儿发生了什么?”
“重新装修,”子安说,“老门湿气太重了。”
安琪莉娜皱起眉头,完全不相信儿子的话。“我知道了,那么学习怎么样了?你决定好以后从事什么职业了吗?”
当子安嘴里回答着这些从前每天都会被提起的问题时,他的大脑里一片混乱。他又变成个普通小男孩了。他的生活就要完全变样了。他的计划必须得比平常更隐秘,这样才能逃过母亲的注意。但是这一切是值得的。
安琪莉娜?错了,她已经给儿子带来了一份圣诞礼物。
现在你已经看完了这个案件的档案,你一定已经认识到是多么危险的一个家伙。
人们总是会把子安浪漫化,在他身上赋予他并不具备的美好品质。他使用愿望治愈妈妈的事,并不完全标志着他爱妈妈。他这样做只是因为社会服务部门已经开始调查他的情况,如果再这样下去,找人监护他是迟早的问题。
他不说出精灵族的存在,只是为了能够继续长期剥削他们,在未来的几桩事件里,他确实这么做了。他唯一的错误就是让何莉队长活了下来。何莉后来成为LEP中关于子安?案件的首席专家,在与精灵族最可怕的敌人的数次战斗中,她都体现出了无可衡量的价值。这场战斗将在未来几十年里,一直持续下去。
讽刺的是,对双方而言最重大的胜利,竟然是他们在地精暴、动事件中被迫联手那次。但是那已经是另外一个故事了。
北极
第1章 家族
丈夫的失踪对安琪莉娜?法尔产生了极深的影响。她躲在自己的房间里拒绝外出,她藏进自己的意识里,宁愿生活在旧日时光的幻梦中,也不肯面对现实生活。如果不是她的儿子——子安二世和矮精灵何莉?达成了协议,用他从精灵族警察那里偷来的一半赎金作交换,让母亲的神志清楚起来,她能不能康复还是一个问题。母亲完全康复后,小子安把精力集中在了寻找父亲上面。他将大量家族财富花在了俄罗斯远征搜索队、当地情报部门,还有网络搜索公司上。
小子安的聪明程度是法尔家族先人的两倍,但是母亲康复后,这位美丽纯洁的夫人让他越来越难以将自己那些天才计划付诸实施,而这些计划对于筹备寻找父亲的行动基金来说,是必需的。
安琪莉娜被仿佛走火入魔的儿子弄得心烦意乱,又担心着过去两年发生的事会在儿子的心理上产生不好的影响,于是她把十三岁的儿子交给了学校的心理辅导员,让他接受心理辅导。
我们不得不为他感到难过。我指的是那个心理辅导员……
爱尔兰威克洛郡,圣巴特比男校
坐在沙发椅里的波医生往椅背上靠去,他的眼睛瞟向面前的男孩。
“法尔少爷,我们来聊聊,好吗?”
子安深深叹了口气,把垂到苍白宽额头前的黑发拨了回去。人们什么时候才能认识到,他们根本无法剖析像他这样的头脑呢?他读过的心理学教材比这个心理咨询员读过的多得多。他甚至还以佛?罗伊?迪安?史利普博士的假名在《心理学周刊》上发表了一篇论文。
“当然,医生。让我们来聊聊你的椅子吧,维多利亚时代的吗?”
波深情地抚摩着皮制扶手,“是啊,你猜的没错。这是件传家宝,我祖母在苏富比拍卖公司的一次拍卖会上买到的。显然它以前属于王室,是女王的最爱。”
子安的嘴角微微向上翘起,“说真的,医生,王宫里通常并不允许出现赝品。”
波的手一下子抓紧了老旧的皮革,“赝品?我可以向你打包票,法尔少爷,这是百分之百的真货!”
子安身子倾了过来,以便更仔细地审视这张椅子。“手法很高明,我承认。但是看这儿,”波的目光顺着少年的手指移了过去,“家具上的这些大头钉。看到钉头上的方格图案了吗?机器加工的,这种工艺最早出现在1920年。你的祖母被骗了。但是有什么关系呢?椅子只是椅子,一件无关紧要的物品,是不是啊,医生?”
波恼怒地在纸上胡乱涂了些东西,掩盖着自己的沮丧。“是的,子安,你非常聪明,跟你的档案里说的一样。别玩小把戏了,现在让我们回头谈谈你的事如何?”
子安?法尔二世抚了抚裤子上的皱褶。
“就这点而言,有个问题挺麻烦的,医生。”
“真的吗?是什么问题?”
“问题就是,我知道你要提的每个问题的答案,标准的教科书答案。”
波医生抓过他的便笺簿,潦草地写了整整一分钟。“我们确实有问题要解决,子安,但是问题不是这个。”他最后说。
子安几乎要微笑了。不用怀疑,医生想在他身上试试另一种完全可以被他预料得到的理论。今天他会有哪种心理障碍?也许是多重人格?或者,也许他是个病态的撒谎家?
“问题是你对任何人都不够尊重,你不把他们当做同等的人。”
这句话让子安吃了一惊。这个医生比其他人聪明多了。“太荒谬了,我还是对几个人十分尊重的。”子安回答说。
波埋头于笔记本中,都没有抬头看一眼。“真的吗?尊重谁?举个例子。”
子安想了想,说:“阿尔伯特?爱因斯坦。他的理论通常都是正确的。还有希腊数学家阿基米德。”
“你生活中认识的人呢?”
子安费劲地想啊想,但是连一个人选都想不出来。
“怎么了?没例子可举了?”
子安耸耸肩,“看来你知道所有答案,波医生,为什么你不告诉我呢?”
波在他的笔记本电脑上打开了一个窗口,“太奇特了,每次我读到这个……”
“我猜是我的自传?”子安说。
“是的,它给出了许多问题的解释。”
“比如说?”子安问道,他不由自主地被吸引了。
波医生打印出来一页资料。
“首先,你的同伴巴特勒,他是个保镖,我理解这点,对于一个敏感的男孩来说,要把他算做合适的同伴,确实太牵强了。然后,你妈妈,以我的观点,她是个了不起的女人,但她完全没办法控制你的行为。最后,是你父亲,根据这本自传,就连他在世时,也算不上是什么行为的榜样。”
这些评论刺痛了子安的心,但是子安可不打算让医生知道它的效果。“你的文件不够准确,医生,”他说,“我父亲还活着,也许他是失踪了,但是还活着呢。”
波又看了看那页资料,“真的吗?我怎么记得他几乎已经失踪两年了。噢,法院已经宣布他在法律上死亡了。”
子安回话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虽然他的心脏正在怦怦狂跳:“我不在乎法院说什么,红十字会说什么。他还活着,我会找到他的。”
波又记下了一条笔记。
“但是就算你父亲将来回来,那又怎么样呢?”他问,“你会追随他的脚步吗?你要变成像他那样的罪犯吗?也许你已经是了?”
“我父亲不是罪犯,”子安狂躁地说,“他想把我们所有的资产都转移到合法企业上,摩尔曼斯克的投资生意百分之百地光明正大。”
“你在回避问题,子安。”波说。
但是子安已经受够了这一长串的问题,是玩点小把戏的时候了。“哎呀,医生,”他说,一副受惊的样子,“这是个敏感的讨论范畴。你知道,我可能害了抑郁症。”
“我猜有可能吧,”波感觉事情有了突破,“这是事实吗?”
子安的脸埋进了双手中:“是我妈妈,医生。”
“你妈妈怎么了?”波鼓励他说下去,并努力使话音中不透出兴奋劲儿。子安今年已经害巴特比男校的六位心理辅导员辞了职。说句老实话,波现在正处于收拾包袱走人的紧要关头。但是现在……
“我妈妈,她……”
坐在仿造的“维多利亚时代”赝品椅子上的波向前倾了倾身子:“你妈妈,嗯?”
“她逼我忍受这种可笑的治疗,学校里所谓的心理辅导员比那些有学问的好心人强不了多少!”
波长叹了一口气,“很好,子安,随你便吧,但是如果你继续逃避问题,你永远也无法得到心理上的安宁。”
这时子安的手机震动起来,使他逃过了进一步的心理分析。这是条有密码保护的安全线路,只有一个人有这个号码。男孩从口袋里取出手机,翻开小小的通话器,“喂!”
巴特勒的声音从扬声器里传了出来:“子安,是我。”
“听得出来。我这儿有事正忙着呢。”
“我们得到条信息。”
“嗯,从哪儿来的?”
“我不太清楚。但是它跟法尔星辰号有关。”
子安的脊梁骨仿佛蹿一股电流,“你在哪儿?!”
“大门口。”
“好伙计,我这就到。”
波医生猛地摘下他的眼镜,“我们的谈话还没完呢,年轻人。虽然你不肯承认,但我们今天还是有了些进展。如果你现在离开,我就只好通知教导主任了。”
他的警告对子安一点用都没有,他早就溜了。一阵熟悉的小电流在子安皮肤上噼啪作响,有事情要发生了,他可以感觉得到。
地下世界,黑文市西岸
矮精灵的传统形象是一个身穿绿衣服的小妖精,当然,这是人类的印象。精灵们也有自己的老一套观念,他们总是把LEP①侦察队的人想象成好战的侏儒,或者大块头的精灵,都是从他们大学的曲棍球队里直接选拔出来的。
何莉?的长相跟这些描述一点都不相符。实际上如果由你来选LEP侦察队队员的话,她也许会是最后一个人选。如果你来猜她的职业,她那猫一样的姿态和强有力的肌肉,也许会让你觉得她是个体操运动员,或者是职业的洞穴探险家。但是近看的话,掠过她漂亮的面孔,注视她的眼睛,你会看到她那坚定的意志,如同炽热的火焰,仿佛能点燃十步之外的蜡烛;你还能看到她那在危险的都市环境中生存的才智,这一切使她成为了侦察队里最受敬重的警官之一。
当然,理论上说,何莉已经不再属于侦察队了。她曾经被子安?法尔绑架并用来索要赎金,自从那次事件之后,身为侦察队第一名女性警官的她,开始被人审查是否还适合这个职位。她之所以现在还没有窝在家里给花花草草浇水,唯一的原因是鲁特司令官威胁说:如果何莉被停职,他就也把自己的警徽交上去。虽然内部调查科不相信,鲁特却知道那次绑架事件不是何莉的错,而且正是何莉敏捷的思维能力才避免了人命案件的发生。
但是参议院的议员们对人类的性命丢没丢并不感兴趣。他们更关心精灵的金子丢没丢。他们认为,是何莉害他们花费了一大笔侦察队储备赎金。何莉恨不得飞到地面上,狠狠地去拧子安的脖子,直到他把金子还回来,但是这条道可走不通:精灵们的圣经《精灵之书》上说,只要一个人类成功地弄到精灵的金子,那些金子就得由他保管。
所以内部调查科没有没收何莉的警徽,而是坚持让何莉去做那些单调乏味的苦差事——在这种岗位上她可坏不了什么事。监视工作明显是个好的选择。何莉被外借给了海关部门,她被塞在一个密封舱内,天天对着岩壁,眺望着一个压力升降梯通道。真是个没出息的工作啊!
走私是让地下警察非常头疼的一个问题。麻烦的并非走私货物本身,那些东西通常都是无害的破烂货——名牌太阳镜、DVD、卡布奇诺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