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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乐真人见沙克浚尚未得手,讥笑道:“沙克浚,你自诩为武林第一高手,为何百如尚未擒敌,要不要贫道代你只挡一阵?”
沙克浚见众人均已过关斩将,唯独自己尚是胜负难分,已甚焦急,长乐真人又来相讥,理会加羞愤,倾出全力,连攻十八招,逼得倪焕廷节节后退。
长眉笑然萧奇知道长乐真人被击落海之仇,耿耿于心,深恐长乐真人以牙还牙,误了大局,遂劝道:“沙克浚此战,关系甚大,盼道长为顾全大局,不要意气用事。”
长乐真人懂得萧奇的用心,爽朗笑道:“听你之言,莫非怕贫道偷击沙克浚是么?但请放心,贫道尚能识得大体。”
萧奇笑道:“这样甚好!这样甚好!”
司马瑜眼看沙克浚连攻十几招,逼得倪焕廷直退,原以为战局即可结束,不想,倪焕廷化险为夷,目前,仍是平局司马瑜关心室内六人,快意先行前往室内解救,当即嘱咐长乐真人等三人注意周围手执火炬之众教徒,然后,轻轻转到倪焕廷身后,猛一纵身,向巨室内纵去。
这时,冷如冰的声音在耳边促响道:“瑜弟弟!不可冒进!
但是,为时已迟,司马瑜身形犹如离弦之箭,飞也似地纵进巨厦之内。
司马瑜不知室内有伏,人甫纵进、冷如冰告警之声业已传到耳边,怎奈去势难收,只得刻意戒备。
司马瑜一进室内,落势未稳,已然觉出有无数股强动暗力袭到。
在黑暗中交手相搏,全赖敏锐的听觉来辨别敌手的方向,敌物进袭的招式和部位则须依靠灵敏的感觉。
司马瑜固然反应灵敏,便对手显然人数众多,一时不敢大意,身子猛一迴旋,双掌齐出,连发两招“离火神掌”,爆起两团红光。
红光照耀之下,室内通明,一切景象均在眼里。
十数个蒙面白衣阳春教徒,手执钧剑,将司马瑜围在核心。
阳春教所练内力均以阴寒为主,但这批教徒武力究竟不如倪春秀功力高强,钩剑所带内力,非但没有削弱这“离火神掌”的威力,反而被招退五六步。
红光一闪即逝,室内重归黑暗,但司马瑜业已看清室内地势,和敌方分配情形,从容迎敌。
薛夫人一行六人,静坐一旁,虽都替司马瑜担心,但却无能为力;因为他们已被倪焕廷以独门指法点了下盘麻穴,双腿动弹不得。
她们六人虽然不能移步,但双手仍然运用自如,薛夫人灵机一动,当即以密音术吩咐众人,暗中袭击就近的阳春教徒,以减轻司马瑜所受压力。
果然,司马瑜顿感敌手攻击,已不如先前猛烈,正自奇怪,忽然室内一盏巨灯大放光明。
灯下站立一个长发披肩的青衣女子,手里的火种仍在冒出袅袅青烟。
此女正是阳春教倪焕廷的次女倪春兰。
倪春兰早已对阳春教心存厌倦,且父女之间也无感情可言,始终将痛苦封冻心底,可是在与司马瑜一见面后,这个表面亵荡,实则仍是处子的倪春兰,竟是一往情深,终于,将那欲思叛教的思想付诸行动,事败后,乘机逃出了白雪宫。
倪春兰虽然选出了白雪宫,可并没有离开云开大山,她知道薛夫人一行尚未脱险,司马瑜必然再回云开大山,这就是她终日在山里山外盘桓的道理。
所以,司马瑜一行人人山,她就在暗中跟随,一见司马瑜闪进白雪宫中,不禁替他捏把冷汗。
倪春兰深知乃父为人阴险,极具城府,这白雪宫中又是机关重重,埋伏十面,深恐司马瑜中伏遇险,急忙由暗道进入宫中相救。
幸亏这支雪谷幽兰及时赶到,否则,纵使沙克浚掌毙阳春教主倪焕廷,司马瑜一行十一人也休想生离这白雪宫中。
薛夫人一见现身之人竟是倪春兰,一时喜形于色,高声喊道:“我们六人被你父亲点了下盘麻穴,弹动不得,赶快来替我们解开穴道。”
那一批奉命看守薛夫人等主人的阳春教徒,正在与司马瑜死缠,突然灯光大亮,一见灯下女子,竟是叛教的大祭司,已在暗中戒备。
现听薛夫人叫倪春兰解开他们穴道,那还了得,倪春兰甫自应声,身形未动,六个白衣教徒已然一冲而上,六把钧剑一齐向她前胸刺到。
倪春兰好似浑然不觉,竟让那六把钧剑刺个正着,钧剑往回一带,竟将五脏六肺一齐钩了出来。
薛夫人惊呼尚未出口,一团青影飞快滚至脚边,原来倪春兰又施展了身外化身的障眼魔法,那被的只是一个女教徒。
倪春兰飞身而至,双手齐出,妙指连点,霎眼之间,将六人穴道解开。
司马瑜本是暗中孤军独斗,现在突增七人,情势大变,立即控制了战局。
倪焕廷与沙克浚交手已不下二百余招,仍未分胜负,两人立足十丈方圆地上之细砂碎石,均被掌风扫光,真算得上是一场惊天动地,泣鬼神的恶斗。
倪焕廷虽是背对宫门,却已知道宫内有变,立即撮唇一声长一啸。
长啸一起,那原来围绕周围的白衣教徒,竟向白雪宫冲去。
水晶宫主,长乐真人以及长眉笑煞萧奇等三人,身形更快,先入为主,将宫门堵住,不让这些教徒进入宫门。
沙克浚见其也人均已得手,且已控制宫门,唯独自已久战不决,一阵焦急,神威大发,一连攻出数招,几乎将倪焕廷逼进宫内。
此时,只要有人予以增援,倪焕廷必败无疑,可是,武林中最忌联手围攻,而且沙克浚夸下海口,自也不容旁人插手其间。
倪焕廷已知无法胜过眼前劲敌,邪念顿起,虚幌一招,闪进宫内,沙克浚那能容其走脱,如影随形,跟踪而进,凌空拍出一掌,力逾万钧。
倪焕廷闪进宫内,就是要引沙克浚进内,以遂其一网打尽的毒计;未算就对手会凌空发掌,落势未稳,一股强大劲风自背事袭来。
此时,倪焕廷既无法化解,也无法封架,但他究竟功力不凡,凌空一闪,躲过掌风,但仍被余风扫到,只听“哗啦”一声,大衫衣袖连襟碎裂。
倪焕廷落地后,仍感摇摇幌幌,转过身来,气结迎:“好严厉的掌法,本教主服输了,请尊驾留下个字号,来日也好讨教。”
沙克浚阴恻恻地笑道:“想不到堂堂阳春教主竟也服输了,我叫沙克浚,其实你问也无用,明年今日是你的忌辰,你这一辈子再也没有向沙某讨教的机会了,纳命吧!”
说完,蓄掌向倪焕廷逼进。
倪焕廷阴森森道:“沙克浚,我与你素无怨仇,你不要欺人太甚,也许明年今日是你的忌辰。”
语毕,而色凝重,目露杀气,变掌护胸待发。
沙克浚本可乘胜而追,今见倪焕廷面色突变,图作困兽之斗,反而不敢造次。
两人各自逼视对方,缓缓移动,情势顿时紧张,众人均屏神凝息以往。
“小心教主他要弄鬼!”
倪春兰一声惊呼未毕,倪焕廷已然一掌折熄了室内那盏大灯,一时室内大乱。
随即,两团宝光同时亮起,室内已然失去倪焕廷的踪迹,宫门两扇铜铸门竟也自动合起。
凌绢与凌嫱同时掣亮“晶莹明风钗”,众人均甚称奇,凌绢与凌嫱也是面面相觑,但大家一发觉倪焕廷暗遁失踪,宫门自合,情知不妙,也无暇去注意那双宝光璀璨的“晶莹明凤钗”了。
倪春兰顿时花容失色,咋舌道:“糟了!宫内到处都是机关,他已经从暗道逃走了。”
司马瑜道:“春兰姑娘,你是宫内之人,众人生死之事,全靠你了,你知道这宫门开启的机钮藏在何处?”
倪春兰黯然摇头道:“这宫内的机关设施,除了我父亲以外,没有旁人知道,看来我们是凶多吉少!”
沙克浚狂笑道:“这白雪宫中就算铜墙铁壁,也奈何不了我沙某,来,闪开了!”
众人闻声闪开,沙克浚猛发一掌,对那铁门击去。
掌风触及铁门,发光如火,警声如雷,但那铁门却纹风不动。
其余众人也纷向四壁发掌,只要能击破一处洞穴,就算逃生有望,可是,那些凌厉的掌风,拍到墙上,只能发出“嗡嗡”加声,显然,那些墙壁坚厚无比。
众人此时面面相觑,忽然,倪焕廷的声音传进室内,那声音道:“司马瑜,想不到你倒是请到了武林高手,可是,你仍是无法降住我倪焕廷,一句话,只要你答应作我阳春教传人,其余的人,我会令他们安离去,否则,只要我发动机关,你们将立时粉身碎骨。”
沙克浚性烈如火,怒极叫道:“倪焕廷,你枉称一教之主,所作所为俱是藏头露尾的勾当,你有种就出来与我比比高低,拼命死活。”
倪焕廷阴森笑道:“阳春教南移中原,原指望广传教义,扩大门户,不想被你们弄得教破人亡,亲生二女,一伤一叛,古话说得好,人怕伤心树怕剥皮,你们死期到了。”
声音既然传进来,谅必石壁尚有空隙,倪焕廷与沙克浚谈话之际,司马瑜就在注意这话音从何方而来。
但那声音像是从四周而来,声如郁雷,低沉而宠亮,似近还远。
放眼望去,四壁皆徒,无一丝缝隙可寻。
此时,又听那倪焕廷叫道:“司马瑜,只有你可以救大家,你如不答应,我就要发动机关了,众人的生命都捏在你手里。
倪焕廷用意是想使众人逼迫司马瑜入教,果然,这一着发挥了效用。
着先受感的是长乐真人,他对司马瑜言道:“贫道与阳春教素无梁子,此番上山入宫,也是因与沙克浚那一掌之仇尚未了结,故而顺道而行,现在,落人圈套,要贫道束手待毙,实有所有甘。
司马瑜尚不明白话中意义,疑惑地问道:“道长的意思是……?”
长乐真人淡然一笑,故作轻松道:“贫道已活七十余年,死而何憾?不过,这些姑娘正是豆寇年华,前程似锦,葬身此处,不但可惜,也死得不值,司马少侠可否为了使众人脱险,先答应教主的条件,待众人脱险后,再作权宜之计。”
司马瑜也觉这话颇为合乎情理,逞一时之气,使众人同葬魔宫,是最愚不可及之举,当即用目一招全场,征询众人的意见。
众人均各自垂首默思,唯独薛琪两眼向司马瑜注视着,那眼光里,有淡淡的哀愁,有惊惶的神色,有温和的关注,那里蕴藏着最复杂的感情和意志,最大的放纵和克制,是世上最奇特的眼光,有恨,也有爱,是冷酷的,也是炽热的,可以使人心寒,也可以使人熔化。
司马瑜的眼光与薛琪的眼光刚一接触,一阵巨大的撼力摇动了他的身心,他好像是被巨力所击,摇摇欲坠,司马瑜感到,薛琪的眼光无异是一宗武学秘奥,任你有多大的悟性,任你化多少功夫,你都无法了解,懂得,或窥其堂奥,一瞬之间,薛琪的份量在心里加重了。
薛夫人慎重的道:“我们千万不要中了倪焕廷的鬼计,自乱了方寸,我们要静待其变,说不定这室内根本就无甚机关可言。”
倪焕廷在暗中阴森森地道:“薛夫人,你不要小看了我这白雪宫,任你等是铜金刚,铁罗汉,也要教你们粉身碎骨,好话业已说尽,身死之后,可别怪我倪某无情。”
话音甫落,突然一阵“隆隆”之声,向西那面墙壁竟缓缓向前移动。
沙克浚纵身壁前,两掌倾出全力,抵在壁上,想拒住石壁的移动,但那里抵挡得住,石壁依然移动如故,反而将沙克浚逼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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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此时,长乐真人,长眉笑煞萧奇,司马瑜也发掌相助,力拒石壁,可是,仍然抵挡不住,只是那石壁移动的稍为缓慢了一点。
冷如冰向身边的靳春红言道:“大家和葬一穴,血肉都混在一起,死得倒也不错。
靳春红道:“我才不干哩!这里面还有那沙克浚和那牛鼻子妖道,我才不愿意和他们死在一起。”
冷如冰苦笑道:“难道你想单单独独跟瑜弟死在一起?”
靳春红反问道:“冷姊姊,你不想?”
冷如冰神色黯然,慢应道:“与意中人生而同榻,死而同穴,谁不怀如此希望,不过,我现在对这些事看得很淡薄。”
靳春红又问道:“如果我们能生离这白雪宫,你也不作如此希望吗?”
冷如冰摇摇头道:“此情可待成追忆,此次,如能生离此间,我想找一穷乡僻壤,安静一些时候。”
靳春红对冷如冰之心,甚感奇怪,又问道:“冷姊姊!你不是如他已经有了……”
冷如冰脸上飞起一簇红云,快口接道:“嗯!那件事发生在寒云下院,当时既不是男贪,也不是女爱,那事只能算是一剂药。”
靳春红轻笑道:“用这种事儿当药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