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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却让戴劳打从内心深处弥漫起一股不服与怨恨。他是第一次有着如此强烈的欲望,想要亲手杀掉对方,来一雪自己所遭遇到的耻辱!
“现在,告诉我!”
戴劳上前,用左臂一把抓住札特的衣领,将他从羊皮上拉起:“你先是用毒麻痹我们,等到我们全都就范之后,你又下毒麻翻那些反抗军把我们几个救出来,到底想要干什么!”
札特在十年之前曾经被自己的手下士兵暗地里成为发条督军,他的实力之强更是据说已经达到和风吹沙内的两位公爵一较高下的地步。可是现在,他竟然被一个十六岁的孩子用左手就拉了起来?显得十分虚弱,毫无反抗能力。
“啊!戴劳!”
黯欲待出手阻止,白痴视线瞥向旁边,那名孕妇也是显得十分紧张,双手紧紧捏着脖子上的那个沙漏型吊坠。不过白痴眼尖,他赫然看到,那个沙漏中的沙子,依旧在往下流。
黯冲上前,但却被戴劳的肩膀猛地一撞,撞倒在地。虽然她的伤比起戴劳稍轻,但她的心脏病却在很大程度上限制了她的战斗力。被戴劳一撞,她不由得坐在地上,捂着自己的胸口急速喘息,一时间甚至连站都站不起来了。
“手下败将,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
满肚子怨气,戴劳狠狠的啐了黯一口。面对戴劳的侮辱,坐在地上的黯在稳定了自己的心脏之后,不怒反笑起来。
“呵……呵呵呵,恼羞成怒了吗?再也没有人能来奉承你的时候,你就原形毕露了吗?!”
黯的讪笑让戴劳心头的怒火再次涨起。他猛地推开札特,从洞窟角落拿起自己的骑士剑,剑刃出鞘,指着地上的黯。
“诺利乌斯,你什么意思!”
“哼,古德塞!就是言语上的意思!”
黯支撑着墙壁,缓缓站了起来,嘴中冷笑道:“自大的古德塞,自以为无所不能的古德塞,想尽一切方法排除异己的古德塞。你自己说吧,如果不是你的自大,我们又怎么可能落到现在这种地步?如果不是你们的排除异己,明明就是去年的十人阵形,可这次却偏偏没有将艾尔霍德那个蘑菇头和星璃安排进来。不然的话,我们现在怎么可能这么狼狈?!”
戴劳眼中的怒火更甚,他挺着剑,直接指着黯的喉咙,喝道:“他们两个?胡说八道!艾尔霍德那家伙只是十六强。而那个鲁尼答家族的人虽然强一点,可也只是四强!他们俩个?能有什么用!”
“哼,所以,我才说古德塞家的人愚蠢。”
“你再敢侮辱我的姓氏,别以为我不敢真的杀了你!”
“没错!蘑菇头只是十六强。可他的心之武技是‘牺牲’!他可以用他的心之武技来换取我们所有人的毒性稍稍减弱!也许不久之后我们依旧会麻痹倒地,可哪怕只是一分钟的时间,500人对战30人,你说谁胜谁负?!”
“你…………你…………诺利乌斯!”
“嘿嘿……还有,星璃·鲁尼答。古德塞,你真的以为她只是四强吗?那我不妨老实的告诉你。她的实力比我强上太多了,而且她的智慧也比你这个所谓的年轻一代中最强的天才高上太多!你以为当初是我击败了她吗?不是。是她故意认输的。我敢保证,如果你哪一天真的和她较量一次的话,你会发现,自己究竟是多么的渺小!”
“唬……………………诺利乌斯——————!!!”
“住手!古德塞,诺利乌斯!”
就在戴劳愤怒的举剑要刺的刹那,一个女性声音猛然间从旁边窜出。戴劳一愣,转过头,只见胡桃一脸严肃的坐在床上,直视自己。
“公………………公主…………?”
和以前不同,这一次,胡桃的眼神很严肃。她紧锁双眉,不偏不倚的直接盯着戴劳。戴劳此时正值伤后疲惫,再加上明知自己理亏。在突然间看到胡桃这种君临天下的眼神之后,竟然不自觉的缩了一下,手中的剑,也缓缓放了下来。
再看胡桃,虽然她脸上依旧保持着吓唬人的严肃面容,但她那双被子里的手却是不住的颤抖。在喝出声直到戴劳犹犹豫豫的把剑放下之后,她才大大的松了口气。要知道,从以前到现在她还从来没试过用这种口吻去直呼对方的姓氏。尤其,是面对连父王见了也要慎重考虑言辞的古德塞家族。
“你们……不准再吵了!”
为了防止自己内心的胆怯被看出,胡桃在喝完之后立刻转移视线,望着那边的那位孕妇。面对一国公主的呵斥,身为臣子的戴劳和黯不由得统统愣了片刻,这才双双扭过头,分开。
一顿争吵就这样结束,白痴冷眼看着这一切。随后,他从锅中取出一小块面疙瘩。他望着这团食物,耳畔,却不由得想起一个稚嫩的声音——
“啊呜~~~!啊呜啊呜~~~~~!”
…………………………低头……
面疙瘩,依旧在自己手中。没有一双小手过来拿。白痴的右手缓缓抬起,冰冷的瞳孔注视着这块食物,五只手指,慢慢的聚拢……
捏紧。
“好了,札……古斯诺镇长。能请你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吗?为什么你要害我们,还要救我们?”
平时的亲昵交谈,也许叫名字比较合适。但在这种正式场合,身为在场中拥有最高身份的人,胡桃发现还是用姓氏加职位的称呼比较合适。毕竟,她平时在皇城中,负责教导她的邪火哥哥就是这么教她的。
札特沉默半响,终于,他叹了口气,重新坐在那张羊皮上,说了起来:“公主,不是我故意要害你们。而是我的女儿和我的孙子……让我不得不害你们。”
众人转头,望向那边挺着大肚子,在一旁的角落里拿着药臼不断鼓捣的孕妇。她看起来显得有些憔悴,注意到众人注视到自己之后,才停下手中的活,正襟危坐。
“具体的情况……我也不说了。公主,也许你能够说我这个人已经老了,没有了当年的雄心壮志,也没有了当年的血性。但当那个领头青年杀了我的女婿,再用剑抵着我的女儿和她肚子里的孩子,问我是不是愿意合作的时候,我……做出了选择。”
胡桃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气,刚才还互相怒目的戴劳和黯听了这番话之后,脸上的怒火也是慢慢冷静。
“现在想来,那个时候我真的是傻掉了。但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来选择的话,我依旧会这么选择。现在,我的女儿和我那未出生的孙子就是我的全部。可娜,他们没有伤害到你吧?”
挺着大肚子的可娜轻轻摇了摇头,她紧紧的捏了捏脖子上的沙漏吊坠,轻轻说道:“放心吧,爸爸……”
白痴紧盯着她,沉默半响之后,才从锅中拿出一小块面疙瘩吃了起来。
札特在沉默了片刻之后,再次说道:“把你们救出来已经是我能做到的极限了。这座洞窟是我预防万一时布置的,背风,隐蔽。那些人一时半会儿应该找不到这里。我们应该能在这里撑一段时间,直到首都发救兵来。到那个时候……”
“我……就是救兵!”
这时,戴劳将手中的剑狠狠的插入地面,骑士剑与坚硬的岩石碰撞后,竟然就此折断。但戴劳对于这把象征自己骑士身份的佩剑却没有任何的可惜,而依旧是狠狠的咬着牙,看着札特。
“银卷镇镇长,札特·古斯诺!我现在以古德塞家族下任公爵继承者的身份问你,你为什么会帮助那些叛军来害我?!”
札特一愣,说道:“少爷?……这个问题,我刚才不是……”
“别对我说谎!你是谁?你可是发条督军!他们只有区区30人。而你在他们屠杀海鸟港湾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警戒。再加上你的守护军,你会不敌区区30人?!”
第五年故事 028,圣剑——梵蒂冈
“喂,古德塞,住手。。”
黯适时的拦在戴劳面前。
“诺利乌斯,怎么?你又想打吗?”
戴劳用力的锤击着自己受伤的右肩,在这一拳之后,他的伤口崩裂,血水染红了绷带。但他仿佛没有察觉似的,红着眼大声喝着。
“你看不出来吗?这位被你称之为发条督军的将军,其实早就已经是一个废人了!”
“呃???!!!”
戴劳再次愣住,转头,看着札特的脸良久。即使这个时候可娜走过来替他检查裂开的伤口,也没有注意。
“呵……被发现了吗?”
札特的嘴角露出一个苦笑。
“其实在我准备迎战的那段时间里,我就中毒了。那些人很擅长用毒,尽管我很小心,每次吃东西之前都将我的食物给狗啊,猫啊之类的动物先尝一口,但我还是不小心中了毒。呵呵……中了这种不会死,但却会终身乏力,再也无法握紧武器的毒。”
询问,到此结束。
尽管还有许多许多的问题想问,但面对这位已经变成彻底的废物的中年汉子来说,一切似乎都不重要了。
此时,天色已经从夜晚,重新变成了黎明。几乎一夜未睡的众人此时也已经十分疲倦,纷纷躺下,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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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是不是老天爷故意刁难,山峰上的这场雪一直下了一个星期也没有丝毫停下的迹象。在这种情况下离开山洞下山,即使是这里的镇长也没有这个本事。无奈之下,众人也只有在这段期间内养伤,百无聊赖的渡过这段枯燥无味的时间。
在这一个星期内,戴劳可算是把洞窟内弄得动静最大的一个。每天除了睡眠的八小时以外,他就拿着札特带上山的一把重剑不断的练习。此时此刻,他的剑法全然没有了往日的那种飘逸和洒脱。也没有了过去那种讲究华丽,而不讲究杀敌的演出。
现在,他的出剑狠辣,每一招每一式都在讲究如何将自己往日那些剑法中华而不实的东西去掉,增加古德塞家传剑法中那些尽管不太好看,但杀伤力强大的招式。练剑之时他的脸上也没有了那种轻松与潇洒的微笑,反而紧咬牙关,双目凶狠,丝毫没有了过去那种迷倒万千少女的闪亮眼神了。
和戴劳不同,黯则是没日没夜的坐在角落里,拿着戴劳的那把断剑在石头上刻画着各种公式。洞窟中的地方太小,又被戴劳占去大半,所以她即使想练习自家的“魔魂击”也是无从练起。不过看起来她的心情似乎不错,偶尔把缩在角落里的白痴叫过来,让他脱下迷雾,用随身携带的螺丝刀和镊子改造了两下之后,还给他。
“可惜啊,里面的导力石只能再用一次了。如果我手边有足够的导力石的话倒是可以更换。不过现在这种状态嘛~~~~”
黯摆了摆双手,将改造完成后的迷雾还给白痴,笑了笑:“好!原先我十分讲究稀释率,所以是将导力石创造出来的水份稀释成气态。不过看了两次之后,我发现稀释成气态未免有些小题大作了。所以现在我将稀释率降低,让它们以水雾的形态弥漫出来之后应该也可以阻碍视线,而且范围比起气体更广。这样,以后你逃跑的时候就可以最大限度的降低现场的可见度了。”
白痴抬起左臂,看着手腕上这个重新改造过后的副武器。一旁躺在床上的胡桃望着黯和白痴不断说话的样子,一种不甘心的感觉不知怎么的就从心底冒了出来。她哼了一声,别过头。
“公主,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经过一个星期的相处之后胡桃才知道,札特的女儿可娜·古斯诺(丈夫死了,所以恢复了父姓)是一个药剂师。洞窟内部有一个小洞窟,里面堆满了她制作各种药剂所需要的仪器。在这个一星期内她除了挺着大肚子调理众人的伤势之外,很长时间就在那个小洞窟中研究他父亲的解药。
“我浑身都不舒服。”
胡桃气恼的嘟囔了一句,可让她没想到的是,可娜竟然信以为真,挺着那个一天比一天大的肚子走过来,伸手就要去探她的体温。胡桃一时间想不出给自己找个什么理由,只能万份尴尬的让可娜摸自己的额头,看眼白,查舌苔。在鼓捣了好一阵子之后,她愣愣的坐在石床边缘,一脸疑惑的望着自己的这位公主。
胡桃捂着自己的额头,脸色渐渐红了一大片。她哼唧了两声,为了转移话题,立刻开口说道:“可娜,你看这雪什么时候才会停?”
“这个嘛……”
在胡桃看来,这位孕妇除了制药方面显得稍有成效之外,其他方面似乎有些呆呆的。她扭过头,看了一眼那些偶尔从大石缝隙中吹进来的雪花,说道:“不清楚……不过,也许很快就能停了吧……”
唰——
断空的一剑刚好落下,光着膀子的戴劳停下手中的练习,微微侧头看了一眼再次恢复成往日“废柴公主”的胡桃。他抬起剑,再次平刺而出,破空之声凄厉,而有力。
“等到雪停了,我立刻下山,正大光明的和他打上一场。王之武者从来都不需要两个。我和他之间,有一个绝对要死!”
和白痴说完迷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