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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靠想象的话,他完全可以幻想出十个剑帝向自己围攻,而自己轻松取胜的姿态。但,这不可以。这样沉浸于幻想中的代价就是在实战中的落败,在一刹那间的松懈而死亡。
他绝不会忘记札特曾经说过的那句话。
他……已经学尽了六剑的全部。
先不去管他的这套说辞到底有几分真实存在,就光是说浸淫这套剑法的时间,在实战上的经验,自己就远远不及对方。
要想获胜。就只有依靠自己埋下的那一颗种子……
那……最后的一式!
至于时间这一点……
“明天,会有人站出来的。”
白痴睁开双眼,已经维系了长达十天的空洞瞳孔依旧没有丝毫的焦距。
“至少……她们,会把人给逼出来的。”
暗灭在笑。
它在笑又一个跌宕起伏的开始。
从古至今,这把剑的笑声从来都不会带来什么幸福。它只会带来灾祸和厄运,以及毁灭和破坏……
第二天,就像是为了应征这个笑声一般,一些不和谐的事情,开始出现了。
门诊口,那渐渐排起的长龙。
“医生……我……我嗓子哑了……我的头好痛……身体好不舒服……”
“咳……咳咳……医生……救救我……!”
“我……我先来的!我从昨晚开始……就一直上吐下泻……!医生……医生……!”
就仿佛得到了什么口令似的,第二天一早,威尼茨城内的各个诊所门前全都排起了长龙。这些有着轻微感冒症状的人开始拼命拍打诊所的大门,希望能够得到缓解。而医生们也因此忙碌了起来,只是今天的他们却没有了因为生意好而展开的笑容。反而,却是愁容满面。
“喂,可娜姐姐……这些让人感冒的病菌……真的没问题吗?”
胡桃躲在一旁的角落里,看着那些排队等候就诊,显得很幸苦的人群。有些担忧的说道。
“从大致上来说,是没有问题的。只是稍稍提升人类的体温,降低免疫力。但……”可娜犹豫了一下,但还是说道,“这也有可能杀死人类体内原本的抗病毒细胞,让原本还可以再撑两天的人……今天就死。”
“什么?!”
胡桃惊了一下,随后立刻拉住站在她身后的星璃,有些焦急的说道:“鲁尼答!你……你知道这件事的对吧?有可能让人死得更快唉!你……你竟然还进行这么危险的计划?!”
今天的星璃,脸上没有了微笑。
她的金发用一根紫色的丝带扎起,垂在身后。脸上冰冷的宛如严冬的寒霜。不带丝毫的温暖。
“啊……也许,的确会死人。”
星璃淡淡的看着那些排队等候的人群,她的眼神没有了往日的关怀,就好像在看着一群试验用的白老鼠似的,漠不关心。
“不,或许说,真的死几个,事情反而会变得更方便。”
同样甜美的声线,此刻却吐露着渗人骨骼的寒冷,继续在这个清晨蔓延——
“只有在眼前死了人,人们才会真正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才会更快的产生危机意识,重新抱成团,振作起来。就好像前几天,正是因为有人在和士兵对峙中被误杀,所以,才能更快的让查尔顿被绞死,钥匙组织的成员被遣走。”
甜美的声音呼出一口气,继续——
“这个世界上,救人,有时候并不等于可以全部都救。有时候,我们必须做出一些选择。去逼死几个人,才能拯救其他更多人的性命。像是那种‘连一个人都救不了,怎么能救全部人’的荒谬说法,在兵法和战略上只是完全的一厢情愿,公主。”
这一刻,胡桃算是明白了。她没有再去问上次那个被“误杀”的人到底是怎么被“误杀”的。因为从星璃那冷漠的眼神中,她似乎已经知道了一些事实。
这一次,胡桃咬着嘴唇,一言不发。
她没有像以前那样激动的高呼正义。因为已经有着太多次的经验告诉她,在你没有想出更好的办法来处理这件事情之前,不管你所抱持的主观是多么的正确,你也只有闭嘴的份。
所以这一次,她闭上了嘴,尽管不甘,但还是紧紧的闭上了嘴……
“你这又是何必?”
蜜梨不知什么时候走了上来,她在星璃的耳边轻声说道。
“主意是我出的。那个死者其实已经是肝癌晚期,你是将所有的钱都给了他的家人才换来他的自愿一死。现在,你为什么又要说这种话?”
星璃转过头,在胡桃看不见的地方,重新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可尽管在笑,却还是难以掩饰她那双瞳孔深处的疼痛……
“可以说……是对我的惩罚吧……”
“不管理由多么的冠冕堂皇……我都是在利用他人的人命……”
“我不想当以后回想起这件事时,自己给自己一个足够的理由来告诉自己,这样做没有错……而且,我也不想让今后的我,形成这样的习惯……”
“形成这种……只要找到合适的理由,就可以放任自己的智慧,去随意的陷害他人性命……这种让我恶心的习惯……”
这一刻,蜜梨不说话了。她只是淡定的看着星璃那双充满了痛苦与自责的眼睛,转过身。拉着那个绿发女孩,起步就要走。
“另外,还有一件事……”
在蜜梨离开之前,星璃再次微笑,叫住了她。
“我希望你也可以不要再做这种事了。你躲在小白先生身边,究竟是喜欢他多一点?还是纯粹想利用他当你的挡箭牌多一点?”
星璃站住。却没有回头。
“如果是后者……希望你能够重新考虑一下,将所有的事情都和小白先生说。这样……会更好一点……”
星璃的话结束了。
但蜜梨却没有迅速回应。
这个女孩在沉默了很久之后,才终于重新踏出脚步,同时,冷冷的笑了一声——
“你在说什么啊?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就这样吧。为了我们那仅剩下不到几天的性命,我去预设地点埋伏了。”
也不等星璃再说话,蜜梨就已经拉着绿发女孩,飞也似的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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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全盘托出?
那么可怕的事情,如果和人说了,会有人愿意帮我吗?
在奔赴预设地点的途中,蜜梨拿出面具,戴在脸上。她抱起绿头发小女孩,左后背的衣服突然间裂开。一只漆黑色的龙翼冲破她那白皙的肌肤,展现在这阴沉的天空之下。
蜜梨没有理会路上的其他人。反正现在是属于化妆舞会,就连胡桃的那种猫耳都没有人在乎,自己的龙翼当然也会被人看作装饰。
只是,她的翅膀却是在拍动着。那比她的身体还要长的宽阔翅膀闪动。让她有着更快的速度,扑向目的地。
“没有人会帮我的,不是吗?”
透过脸上的龙形面具,蜜梨那双金色的线性瞳孔直视怀中的绿发女孩。
“即使是你,一旦我告诉了你我在未来所要面对的‘敌人’,你也一定会舍我而去。呵呵,如果你能够随意的离开的话,是不是?”
蜜梨摸了摸怀中封着杜兰树枝的密封水囊,嘴角残忍的笑了一下。她超前冲出一步,在双脚着地的那一刻,背后的单翼振翅一拍!这名少女。就这样跃上了半空,飞越过了一条十米宽的河道。
“所以,我现在必须躲在他的背后。用他来当我的挡箭牌。毕竟……在这个世界上,是绝对不可能有人主动愿意帮助我,去面对那些危险的。”
“没?有?人……”
翅膀扇动中,黑色单翼割破天空。只留下一道漆黑色的残影,延伸向那看不清前路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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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啊————————!!!”
随着一声爆喝,原本以为被暂时压下的暴动竟然再一次的被掀起!
只见整座城市内到处都是人头攒动,几乎每一个在街上走动的人手中都拿着武器或火把,开始到处纵火,齐齐聚向那位国王的行宫,开始了新一轮的暴动。
“死了!死了!”
“今天早上有三个人死了!又有十几个人相继倒下了!病毒的事情是真的,是真的!!!”
已经被死人吓昏了头的人群们终于不受控制,他们冲向行宫,冲向圣马可广场,冲向每一处政府机要。而那些负责守卫的士兵们在看到这样的大阵仗之后也是慌了手脚,将铁门关上,在门后拿着长矛抵着,喝令众人退后。
在所有地方中闹得最凶的,当然要数国王行宫。此刻,外面再次响起的震天喊杀声让那位王者缩在被窝里,不断的发抖。而札特却是捏着剑,面对下方随时可能变成流血冲突的情况更是一筹莫展,咬牙切齿。
“这怎么可能?!虽然退定的误差有前后两天的时间,但这所谓的两天撑死也就是第一天有一两人出现些微症状,第二天才会病倒,然后在第13天才会死亡吧?这种在第一天就接连出现那么多病患的情况是完全不可能的!”
“古斯诺……古斯诺先生!先……先别去管什么可能……不可能!现在……我们……我们该怎么办?!我……我该怎么办?!”
古斯诺看着下方的情况,只见一名士兵终于经受不住挑衅,举起长矛透过铁栅栏刺向外面的人群。随着一个人的倒下,群情终于激愤!这些战士们立刻奋力推搡着那坚固异常的大门,许多的纵石师则是拿起导力石划出路线图,将一个个的火球或冰柱射向行宫的庭院内了。
“妈的!”
札特在阳台上心怀怒火。他转头一看,只见和自己一起来的笨蛋竟然依旧端坐在一旁,摆弄着棋盘。看到这个浑身上下没事就绑成木乃伊样子的家伙札特就来气,立刻上前,再次掀翻了他的棋盘,大声喝道:“下棋下棋!你就只知道下棋!有时间下棋。你怎么不想想接下来要怎么做?!”
笨蛋缓缓抬起头,苍白的眼神微微描了一眼札特。随后,他默默的端起地上的棋盘,将手中那还未落下的兵卒,放在棋盘的中央。
“还下?你——!”
“我的老师曾经教过我一句话。”
在札特想要再次伸手掀之时,笨蛋看着棋盘。那张许久未开的嘴唇,也开启了——
“阴谋,就是欺骗。欺骗,就是在对方最不设防的地方下手。”
“街头巷尾的那些靠行骗发财的人,并不是说他们的智慧有多么的高。而是在于他们在用谎言欺骗被害者时,被害者的心里根本就没有设防。”
“对付一个心理不设防的人,即使再拙劣的诡计也可以成功。可对付一个心里设防的人,即使再好的阴谋也不可能成功。”
在外面那震天的喊杀声中,笨蛋弯腰,拿起地上散落的棋子,一步一步的恢复棋盘。摆下一子,说一句话——
“就好比你手里有块奶酪,而我肚子饿,却没有钱。在你不知道我肚饿之时,你对我压根就不会设防。可如果你知道我肚子很饿,本能的就会将奶酪保护起来,任凭我花言巧语,你也不会动心。”
“所以,所谓的欺骗,就是专门攻击对方心里不设防的地带。谁先知道对方对哪些事情不会设防,那胜负的走向,从开始就已经注定了。”
摆好棋,笨蛋举起城堡,向前直接拉到黑方阵营的墙角——
“可是在这一次的对局中,你对与自己的病毒战术太过自信。所以,在这上面完全没有设防。你完全没有去料想过万一失败会怎么样。万一被敌人反利用会怎么样。因此,你才会处处受制,闹成现在这幅局面。可以说,这次的事情弄到这种地步,完全是你……”
“够了————!”
终于,札特忍受不住笨蛋的分析,再次将棋盘掀翻。这次,他还抬起脚将那棋盘踩碎,让笨蛋再也不能拿来下棋。
“笨蛋,我告诉你。别以为你那个混账老师曾经赢过我这么一次,你身为他的徒弟就能对我喋喋不休!老实说吧,我很讨厌你。讨厌你们这对师徒俩同样的自作高明!你给我好好的看着。我不能用智力压制住他们,你是这个意思吗?很好,没关系!”
唰的一声,札特将腰间的佩剑拔出,直接抵在笨蛋的脖子上。
“但我要告诉你,在剑刃之下,谁才是真正有权利说话的人!你和你的老师一样,不能长时间动武。而你,更是连一丁点的武技都不能用!在这种情况下,谁才是强者?!谁才是???!!!”
剑刃寒冷,笨蛋那苍白色的瞳孔略微低下,望着剑身上自己那布满绷带的脸的倒影。终于,他点了点头:“您……是。”
“呵,呵呵呵哈哈!好!今天我也不用什么计谋了,我就让你开开眼界,让你知道,我剑身上所能舔舐的血,和你的阴谋中所能坑陷的命,到底哪种更多!士兵,跟我上!反正这些人全都要死,索性今天就开始大杀四方!!!”
札特看了一眼放在床边的魔帝之剑,哼了一下。他没有去抢夺这把剑。因为这个国王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