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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玷玉龙续-第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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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中鹤几乎爬俯在地,话声都起了颤科:“皇上开恩!”

皇上的目光挪了开去:“恐怕,教她去找胡风楼,带她去傅家,那个人是一手包办了,只是这究竟是谁?”

隆科多道:“就我所知,只有三个人办得到。”

“哪三个?”

“郭怀、胡凤楼、关山月。”

“可是绝不会是前两个。”

“那就是后一个。”

“许是,他还念着,当年我对他不薄。”

隆科多忽然皱了眉:“可是想想也不像。”

皇上道:“您是说,凭他那身所学,自己赶去,岂不是更容易救郭家那个后生?”

“对,我就是这么想。”

“这一点您主同想到了,胡风楼是傅玉翎的妻子,朝廷诰命一品的夫人,还有谁能比她去救郭家的后生,更让我难堪的?”(请看无玷玉龙)

隆科多脸色一变:“要真是关山月,他想得可真周到。”

皇上道:“错非是关山月,谁又能想这么周到?”

隆科多道:“你得赶紧想个法子……”

皇上微一笑:“您不见我把傅小翎留在宫里了么?”

隆科多两眼一睁:“你是要……”

皇上道:“我的手法就那么低劣?您看,我差八面里快传,拿傅小翎身上的一样东西,给她送去如何?”

隆科多一怔,突然仰天大笑:“好,好,好,我算是服了你,还要我这个首席智囊干什么,干脆你自兼了吧。”

皇上含笑转望云中鹤:“起来,这件事交给你去办了。”

云中鹤如逢大赦,连忙磕头谢恩爬了起来,只见他脸色发白,额上布满了冷汗。

又听皇上道:“得快,赶不上在她抵西藏以前送到,务必在她救郭家后生以前,把东西交到她手里。”

云中鹤恭应一声,退几步,转身如飞出了御书房!

皇上脸上浮现起一丝奇异的表情。

望着皇上的脸,隆科多一双老眼之中也闪漾起令人难以言喻的异采!

云中鹤如逢大赦出了御书房,飞步赶往后宫。

很明显的,他得将功赎罪。

可是,接下来的难题,是他如何从贝子爷傅小翎身上拿到一样东西,这样东西还得傅夫人一看就能确认无误。

真说起来,从一个人身上拿下样东酉,凭他,无论是明寺,或者是暗偷,都并不难。

难只难在这个人是贝子爷傅小翎,还得让傅小翎不知道要干什么,甚至于茫然不觉,尤其还有那么一位格格在旁。

云中鹤一边往后宫赶,一边动脑筋。

毕竟他是块老姜,脑筋真不错,还没跑一半儿呢,就让他想出主意来了,心里一乐,脚下不由又加快了三分。

可是,等赶到后宫,找着了贝子爷傅小翎跟冷无垢的时候,他傻了眼。

贝子爷傅小翎只穿件长袍,从头到脚,什么都没看见!

他这里刚发怔,冷无垢说了话:“云大,你干什么?”

云中鹤忙走过神趋前见礼。

冷无垢道:“有事儿?”

云中鹤道:“回您的话,没事儿。”

“没事儿不要在这儿打扰。”

本来嘛,人家两个人话正说得好好的呢,他偏这儿一来,人家还怎么说话呀?

云中鹤心里叫了苦,大大的作了难。

就因为难,所以苦。

就因为既难又苦,心里就不免着急,这一急,他竟急中生了智,也是他福至心灵,一躬身道:“回格格的话,卑职想跟翎贝子爷说句话。”

冷无垢道:“呃,您想跟翎贝子说句话?”

“是的!”

“那刚才为什么说淌事儿?”

云中鹤既窘又尴尬,他有点装,事实上也真免不了这样:“这……这……”

冷无垢道:“往后跟我说话最好老实点儿,我最讨厌不老实的人了。”

“是,是!”

“翎贝子人不是在这儿么,要说什么就说吧。”

云中鹤陪上了一脸窘笑:“回您的话,卑职得请翎贝子借一步说话。”

冷无垢讶然道:“得请翎贝子借一步说话?为什么,有什么事怕我听的?”

连傅小翎也水免为之诧异,不免紧瞅着云中鹤,但是他没说话。

云中鹤:“卑职是听说翎贝子家藏的一种灵药很好,想跟翎贝子讨一点儿。”

“要药又有什么怕我听的?”

“这……这………”云中鹤更窘更尴尬了,这回纯粹是装出来的:“能不能待会请翎贝子告诉您?”

说冷无垢纯真,她懂的事还真不少,说她多知多懂,似乎他又是白纸一张,她听了这话,眉梢儿一扬,就要说“不!”

傅小翎毕竟是多知一点儿,多懂一点儿,他看见了云中鹤的窘态,有点若有所悟,他为云中鹤解了围,道:“我跟他一边说两句去,待会儿我再告诉姑娘。”

有他这么一句,冷无垢就没再什么c

傅小翎他走向一边,云中鹤忙跟了过去。

走出不算远,也不算近,一根柱子正好挡住了冷无垢的视线,云中鹤忙赶到了傅小翎的前头:“翎贝子,就是这儿吧。”

傅小翎停了步,话说得有点冷淡:“云班领,你说的那种药,我‘神力侯府’恐怕没有。”

云中鹤忙道:“翎贝子,我不是跟您讨药,是不能让格格知道,我只好编了这么个词儿。”

傅小翎为之一怔,道:“那云班领你是要……”

云中鹤道:“是皇上叫我来跟您拿样东西,您身上戴着什么佩饰没有,越要紧的越好。”

傅小翎又一怔,不由一阵心头猛跳:“皇上是要……”

“皇上没交待,不过我以为这用不着问,您就快点儿吧,万一格格跟过来就麻烦了。”

傅小翎强忍住心头的狂跳,忙一摸身,忽然触着了项间的一方玉佩,他忙取了下来:

“只有这个……”

云中鹤抢似的忙一把接了过去:“这个最好了,我从这边儿走了,不见格格,格格要是问起来,您不说我是要那种药的好了。”

他还真急,话声一落,扭头就走,一溜烟似的不见了!

傅小翎猛吸一口气,平静了自己一下,转身走了回去,但是他还是压抑不住心头的猛跳。

人在关途,冷无垢一双清澈、深邃的美目就盯上了他,这使他心头的狂热不免又加剧了几分。

容他走到,冷无垢道:“他鬼鬼崇崇的,到底要干什么呀?”

傅小翎道:“他不是告诉姑娘了么,要跟我讨药。”

“他跟你讨什么药哇,你倒是告诉我呀。”

云中鹤叫他说是那种药。

但是,那种药呀?

有那种药,他“神力侯府”可不是光采。

他急中生智,也只好编了,道:“生疮的药,初骑马的人都不免会磨破,不赶紧治就会生疮,疼得很,发作起来连椅子都不能沾。”

没有一句不雅的词儿,但他把事情说出来,意思表达了。

但就这事、这意思,已经够让姑娘家脸红的了。

冷无垢吹弹欲破的娇靥上掠过一阵红晕,轻“啐!”一声道:“怪不得他鬼鬼崇崇的,可是干吗非挑这时候要哇。”

傅小翎暗吁了一口气:“我刚不说了么,发作起来疼得连椅子都不能沾,他当然急。”

冷无垢道:“可是你给他了么?我不信这种药平时会带在身上。”

傅小翎道:“谁平时带那个干什么?我让他上府里找总管拿去了。”

这事应该告一段落了。

冷无垢嗔道:“讨厌,看他这个打岔的,刚咱们说到哪儿了?”

傅小翎告诉她刚才说到哪儿了,于是,两个人又接着说了下去……

毕竟年轻,毕竟是太嫩了。

口口口

就在这时候。

远在西藏。

“喇嘛教”的“布达拉宫”是在“拉萨”,是在前藏。

而“喀喇布达宫”则是在“狮泉河”边上的“冈底斯山”上,那可是远在后藏啊。

边疆地带,不管什么,跟内地不一样就是不一样。

这,只一到“青海”、“西康”就明显地觉出来了。

再一进人“西藏”,那就更明显了。

西藏,即古之“三危”,汉之“西疆”,唐、宋之“吐蕃。

尽管历朝历代几乎跟“西藏”都有来往,但是内地人进人“西藏”的,毕竟少之又少。

本来嘛,谁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跑到这种地方来。

水土不服,习俗不一样,人长得跟自己多少有点不同,说话不懂,吃穿更相差十万八千里,日子怎么过,那不是活受罪么!

当然,朝廷派的文武百官,负有特别使命,或者是做生意的,逃躲什么的,那都例外,他们有他们的目的,有他们的不得已。

不过,这种人总在少数。

所以,内地来的人,只一进人“西藏”,马上就会被人发现。

什么都不一样嘛。

纵然能化装,能改穿着,那也照样不行,除非是长年进出“西藏”的,否则,只一开口、一举的、一投足,马上应当现形了。

这一天,这时候,三个内地来的人,一过“唐古喇山口”,马上就让人发现了。

这三位,清一色的“堂客”。

两位普通打扮,只用纱巾蒙住半张脸。

一位穿得怪异点儿,从头到脚裹得密不透风,只露着两眼,两眼也怪,有点发绿。

这三位,刚过“唐古喇山口”,就被人挡了驾。

挡驾拦路的,是一前四后五个黄衣喇嘛。

为首的是个老喇嘛,身材黑瘦,但目光如电,后头四个c清一色的中年喇嘛,个个精壮结实。

老喇嘛目光紧盯这三位,立掌当胸,首先发话,话声有点冷,但还算相当客气,而且是一口流利的汉语:“三位从内地来?”

那三位里,两位普通打扮,年纪较大的一位答了话,话声甜美好听:“不错!”

老喇嘛道:“三位要到什么地方去?”

“后藏。”’

“敢问三位有何贵干?”

“找人。

“找什么人?”

“能不说么?”

“‘西藏’有三位要找的人么?”

“有一个亲人,三年前来‘西藏’,说是到‘后藏’去,三年来没有一点讯息。”

“原来如此,三位有官府的公文么?”

“官府的公文?”

“凡进人‘西藏’的内地人,都应持有官府的公文。”

“什么时候有了这个规矩?”

“从现在起。”

“为什么?”

“因为藏王接奉朝廷方面的知会。”

“有理由么?”

“不必有理由。”

“我们不知道,折回‘西康’一来一往又要耽误不少时日,师父可否行个方便?”

老喇嘛冷然摇头:“不行,我们不能,也不敢。”

那女子道:“总有个可行的办法。”

老喇嘛道:“有,你们就此回头,折回‘西康’去。”

这么看,是一点商量的余地也没有了。

只听浑身上下裹得密不透风的那位道:“如果我们非要过去不可呢?”

老喇嘛脸色一变,一双冷电般止目光直逼那位:“你的意思是说硬闯?”

先前那位忙道:“老师父,我们是为了寻找亲人的,实在万不得已。”

老喇嘛冷然道:“我们只知道奉行藏王的法旨,不知道什么得已不得已,何况这还是朝廷的意思。不妨告诉你们,朝廷知会藏王,倘若有人擅闯,可以格杀勿论。”

浑身上下裹得密不透风的那位,忽然间两眼绿芒大盛,道:“那么你们就试试看,是谁杀谁吧!”

只听先前那位忙叫道:“妹妹,不可轻易伤人。”

浑身上下裹得密不透风的那位,两眼绿芒倏然收敛,道:“不是我这位姐姐及时说了话,如今血溅尸横的就是你们,我们进去了,有本事的你们就追吧。”

活落,一场旋风起,卷起一阵沙土,宛如黄尘弥天,立即这断了人的视线。

等尘土微落,黄雾微散,五个喇嘛定晴再看,那三位堂客已经不见了踪影!

地上一点痕迹也没有,也没有往里去的脚印。

五个人怔住了两对半。

这是什么武功?还能算武功么?是邪法还是仙术?

就在五个人正自惊怔的当儿,他们身后,“唐古喇山口”又来了人。

也是五个人,一前四后,前面那位是位身材颀长,英武逼人的中年美丈夫,后头四个则是清一色手提长剑的中年汉子,一个肩上还斜背着一具看上去相当沉重的长形革囊。

不知道是因为五个人步履矫健,还是因为五个喇嘛仍在惊怔失神中,人已到了背后,五个喇嘛竟然还茫然不觉没转地身。

来的这五个停了步,前面那英武逼人的美丈夫发了话:“为什么以背对人,难道这是你们‘西藏’的规矩。”

五个喇嘛这才倏然觉醒,霍地转过了身,老喇嘛定了定神,依然抬掌立胸:“五位也要人藏?”

英武逼人的美丈夫冷然微点头:“不错。”

“可有官府的公文?”

英武美丈夫冷然道:“给他看看。”

身后四名提剑汉子中,一名应声上前,抬手往腰间一摸,伸向前去,手里多了一块半个巴掌大小的银牌。

老喇嘛一眼看见,脸色立变:“原来是京里的‘神力侯府’的……”

提敛汉子道:“站在你面前的,就是我们侯爷。”

老喇嘛神情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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