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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确是。」韦尔特把茶喝光∶「我也不想自欺,反正我已习惯。」
国王问∶「那你和安黛相处得怎样?」
「很好,她不会挑剔我。」韦尔特说。
国王点了点头∶「是这样便好了,当上国王後便会很忙,再为家庭操心真会令人支持不下去。如果是和睦共处倒没问题,若吵起来真麻烦了!」
「吵架?」韦尔特这时才想起,他没见过国王和家人吵过架,他一向只知国王很冷淡。
国王望向寝室∶「是啊!」
「和母后?」韦尔特问。
国王没有否认∶「人的身份有很多重,像我既是国王,又是别人的丈夫,又是三个孩子的父亲,还有很多很多其他的。要充任任何一个身份,仍能应付自如,实在很难办得到。」他望著茶杯∶「每个人对你的要求都不同,你又能满足多少人呢?」
「总之,好人难做。」韦尔特吐了一口气道。
这时,窗外出现轻微的人声。大家都开始工作,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第六章御监卫
八月的第一天,国王召开了朝会。在正殿之上,所有的政务官、财政大臣、外交大臣、总理大臣,以及三王子菲哲文都排好了序列。韦尔特也是其中之一,他站了在最前排,王座的右前方。
国王在侍从陪同下,坐到王座之上。他缓缓的环视了正殿,又审视了众人。众人都弯身鞠躬目视地面。
「平身!」国王挥了挥手道。
大家於是站直身子。
国王点了点头∶「大家都到齐了,很好。」他顿了一顿∶「今天,我有一件事要宣布。」
众臣的脸上流露出不安的神色。
国王说∶「我的年纪已老迈了,繁琐的政务对於我来说,已是太重的负担。因此,我是时候安享馀生了。我经已决定,在两个月後退位。」
「退位?」群臣中有人如此惊呼。至於其他人也哄动起来了。
身任政务官的利比奥.多路斯伯爵站前一步道∶「陛下,你已下定主意了?」
「没错,我已六十一岁了,这不是逞强硬撑的年纪。」国王说。
利比奥问∶「那麽陛下退了位,由谁当国王?」
这时,群臣比之前更哄动了。韦尔特在吵嚷声之中,听到有人提到奥罗的名字。这令他感到心悸,大家心目中的理想国王,仍然是已失踪的那个人。
国王回应道∶「我已有了人选。」
他才说完,所有人便静下来了。
国王假咳了一声∶「过去的事不用提,我们必须正视现实。」
亚西狄亚.布尼斯公爵问∶「陛下是指奥罗殿下的事?可是┅┅」
「不用可是了,三个月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在各方派人手之下仍找不回来,那就显示他不会回来了。」国王闭上眼睛,沉默了两秒,然後睁开眼道∶「为了此事,我十分心痛,但国事是不可以拖延的。光阴十分有限,我们不可以永远只在等待。」
亚西狄亚低下头∶「我明白。」
国王向韦尔特招手道∶「韦尔特,你来到我的身边。」
「是。」韦尔特走出列队,踏上台阶,站到国王身旁。他被数十双眼注视著,因而紧张得双脚微微发抖。他只能期望别人,没注意到他的反应。
国王把手放在韦尔特的手臂上∶「我的二子韦尔特,将会继承我,成为普利奴斯的国王。」
众臣的表情看似有点不满,但却没人提出反对。因为他们明白,奥罗是不可能回来的了。只是,他们的心仍记挂著那个人。
国王用凌厉的目光迫视众人∶「相信你们不会反对吧?」
政务官马文.沙尼亚站上前道∶「当然!我们支持陛下的决定。」这个人,就是安黛的兄长。
其他的政务官互相望了望,然後道∶「我们没有异议。」
总理大臣纳雷安也道∶「臣谨遵王命。」
国王微笑著点了点头∶「好极,那麽利比奥伯爵、亚西狄亚公爵,你们的意思又如何?」
利比奥说∶「我没有更好的提议。」
亚西狄亚勉勉强强地说∶「我也一样,就由陛下自己拿主意好了。」
这时,菲哲文站出来道∶「我赞同父王的决定,由王兄继位,可是顺理成章的事啊!」他抬头望著韦尔特,神情很是友善。
韦尔特见了,紧张的心情总算镇定下来。
其馀未发言的臣子见三王子也这麽说,於是纷纷表示不反对。
国王对菲哲文作了一个嘉许的笑容,然後道∶「既然没人反对,这件事就这样决定。我相信普利奴斯的未来,是会充满光辉的。对不对?韦尔特。」
「我会尽力。」韦尔特虽然这样回答,但他的心却在想∶「我的继位,对於群臣来说只是一件无可奈何的事。若果王兄仍在这儿,结局一定不会是这样。」这时,他发觉有人在注视著他。不是前面的群臣,而是在更远的角落。
那是一个中年侍卫,长著一头与韦尔特一样的黑发。虽然脸上已开始出现皱纹,但他的姿态令人感受到他仍有活力。他在凝视著韦尔特,眼中流露出喜悦,却又混杂著忧心与愧疚。
韦尔特感到迷惑了,在这互相对视的一刻,他感到一件不寻常的事已经开始。
第二天,韦尔特将会登基的事,已在首都传开了。可是韦尔特身在王宫之中,不知人民对此事是否赞同,因而十分担心。
他在自己的寝宫中,站在露台上望向王宫外的平民区。如豆般细小的人影在街道上移动著,有些人靠边围在一起停留驻足,好像是在谈话。
「或许他们是在谈论王位的事。」韦尔特边看边想∶「是不是在说登位的是王兄会更好呢?昨天朝会时政务官们,还有利比奥伯爵、亚西狄亚公爵,虽说不反对,但也只是无可奈何才这样说┅┅」
这时,侍从捧著托盘,来到他的左後方∶「殿下,你要的薰衣草茶。」
韦尔特转身拿过茶杯,接著又望向外面,喃喃道∶「我真的有必要承继王位吗?」
侍从的表情略现惊讶∶「殿下┅┅」
韦尔特心想∶「我也许不是个好人选,但我不去做,又有谁会做?」他呷了一口茶,想起了菲哲文。除了韦尔特,能继位的就只有他了。可是他却对王位不屑一顾,还支持韦尔特成为国王。
他吐了一口气道∶「我越想越不明白了。照常理来说,这是一件幸事,可是我却感到不安。我不认为自己可以取代父王,人人都尊敬他,但是我┅┅」他中断话语,又沉默下来了。
「殿下,你今早说得比平时多。」侍从说。
韦尔特问∶「是吗?」
「是的。」侍从点了点头。
韦尔特呷著茶,想了一会道∶「也许心烦的事令我失常了。」
侍从说∶「但对人倾诉,会令你好过一点。」
「的确是这样的,但要讲究一下对象。可以放心向其倾诉的人并不多。」韦尔特把茶喝光,把杯子放回托盘上。
侍从说∶「好像我们的女主人,殿下的妻子?」
「对,她很好。」韦尔特望向远方的山岭,心想∶「说起来,不知玛斯丁近况如何?」他逐渐把视线收回近处,正打算离开露台时,猛然看见花园中有一个人,正背靠著树干抬头望著他。
又是那个侍卫,那个在朝会中用奇怪眼神盯著他的侍卫。韦尔特虽身处七楼,但仍认出了那人。一种不自在的感觉,自他的心中冒起。
「又是他┅┅」韦尔特转身回到居室中,朝沙发走去。
侍从跟在他的後面问道∶「殿下认识那人吗?」
「不,你刚才也见到了?」韦尔特说。
侍从回应道∶「看见了,我以前也见过他很多次。他给我的印象十分深刻。」
韦尔特停下脚步,回头望著侍从∶「为甚麽?」
「因为他是一个十分奇怪的人。一般的侍卫,通常都会装成很忙碌似的。可是他却老在花园闲逛,一副无所是事的样子。」侍从疑神疑鬼的左右瞧了瞧,压低声线道∶「但我却又时常见到他出入国王陛下的寝宫,所以我认为这个人一定不简单。」
韦尔特继续向前走,坐到沙发上跷起腿道∶「父王吗?老实说,我比你更不清楚他的事。」
侍从说∶「因为殿下你多留在边境,少留在王宫。可是以後会有很多相处机会的了。」
韦尔特没有回话,侍从继续捧著托盘站著。
过了一会,韦尔特说∶「弗兰,你可以把茶杯拿回茶水间了。」
「是。」侍从说完,便向茶水间走去。
今天是九月二十日——亦即是未来王后安黛.沙尼亚的十八岁生日。国王为了她,举办了一个舞会,差不多所有居於首都的贵族都有出席。对於他们,这是一个和未来国王拉关系的好机会。纵使他们未必喜欢韦尔特,这样做仍是有益而无害的。
韦尔特坐在安黛身旁,贵族及朝中官员不断上前与他寒暄。韦尔特不善应对,往往只是草草答几句便算,但已令他忙过半死。好不容易,那些麻烦的人总算散去了,韦尔特见到菲哲文正在不远处站著,手拿高脚酒杯。
菲哲文今年十九岁了,但似乎并没怎麽长高,看起来就像个大孩子。他的黑眼睛大而无邪,足以令任何人心生怜爱。
韦尔特把手中的酒杯,放到身旁的茶几上,然後对安黛说∶「我去和菲哲文说点话,很快便会回来。」
安黛微笑著点了点头,看著丈夫站起来向前走去。
韦尔特走到菲哲文前方约五步远时,菲哲文也看见他了。他朝他的王兄作出了一个含蓄的微笑,然後无奈的斜眼瞧了瞧身边的一个年轻人。
韦尔特这才发觉,菲哲文并不是一个人站著。他身旁的,正是韦尔特以前见过的希维利.亚西斯——侯爵兼政务官的儿子。他浅笑著,对韦尔特点了一下头,他身上的奢华服饰依旧一点也没收敛。
韦尔特并不讨厌这个人,甚至对他有一点点好感。因为希维利曾主动和他谈过话,而且人看起来很是聪明伶俐。可是他的存在令韦尔特感到不自在。他知道这个人话很多,而他最不善於谈话。可是,韦尔特既已走得那麽近,对方亦已对他打了招呼,他也不好意思调头跑。他自觉到自己快是一国之君了,不可以那麽失礼。
他於是继续向前走,向希维利说∶「你好,我们又见面了。」
菲哲文惊奇地说∶「原来你们已经认识了哪!」
希维利微笑著说∶「是的,因为我是个喜欢交朋友的人。」
韦尔特有些话要对菲哲文说,但又不知该如何开始,以致显得有点不知所措。
这时,希维利竟识趣地说∶「我想你们两兄弟一定有很多话要谈了,那我也应回避一下,不该打扰。」他说完後便向後退去。
韦尔特大喜过望,可是却止住了他∶「不用了,我只说几句,你大可以留下。」他忽然改变态度,是因为他觉得希维利是个有礼的人。而且,希维利对他也十分友善。一个这样的好人若也被拒於千里之外,上天未免是太不公平了。
希维利面露喜悦的神色,鞠躬道∶「多谢殿下!」
韦尔特对菲哲文说∶「其实我要说的,就是登基以後的事。」
菲哲文一脸天真,点了点头∶「是呢!王兄还有十天便要登基,父王总算可以安享晚年了。」
韦尔特「唔」了一声∶「我听闻你在总理纳雷安那儿干得很不错。」
菲哲文嫌虚地说∶「只是大家抬举罢了,我要学习的事还多著。以後要请王兄多多指教呢!」
韦尔特拍了这可爱的弟弟的肩一下∶「刚好相反,是我要请教你才对。我一直在边境打仗,关於内政、文治之类的事知得不清楚,以後要拜托你提点了。」
菲哲文用手摸著後脑∶「是的,若王兄有需要,我一定会尽力协助。」
韦尔特点了一下头,再向希维利说∶「我记得你上次说过你是住在首都之外的,有打算留在这儿吗?」
「我也很想,可是我要到法狄荷斯任官去了。」希维利回应道。
韦尔特问∶「是甚麽官职?」
希维利奇怪地耸了耸肩,显得有点无奈∶「最高长官的副官。」
「这样很不错,很少人可以像你这麽年轻便任这官职。最高长官一定很赏识你吧!」韦尔特顿了一顿∶「法狄荷斯的最高长官好像是┅┅」
希维利接下去道∶「是昆斯.胡格,他也十分年轻,今年三十岁。」
韦尔特说∶「对。」他无意识地望向菲哲文,却发觉他望著别处,正在出神。
韦尔特和希维利沿他的视线望去,看见的是坐在座位之上的国王和王后。国王正铁青著脸,挥动著双手,生气地说著些甚麽。可是他压低了音量,别人都听不清他的话。至於他身旁的王后则别过脸去,不去望他,表情很是冷淡。她大多数时候都是沉默,只间中冷冷的回上一句。
这时,菲哲文发现大家都在注意这件事。大概是感到自己不应让事情街知巷闻,於是便用话语混了过去∶「对┅┅对了,基利荷斯是个怎样的地方呢?」
希维利回应道∶「殿下,我们刚才是说到法狄荷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