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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一刻起,她看到了他隐藏在冰冷外表下的那颗火热的心,也感受到了他内心深处那股与她相同,甚至更为炽烈的对爱情的痴狂,她知道,只有一个真正用生命去爱过的人,才能如此深刻地理解同道中人的感受。
出于感激,也出于一种莫名的知己之感,她渴望走进他的内心世界,分担他的愁苦,可他却总是拒她于千里之外——确切地说,他是一直刻意封闭着自己的心扉,对所有人都有种近乎过敏的警惕。
为此,她越来越疑惑,心情也越来越沉重,她开始隐隐感觉到,他的问题或许并不只像外界传言的那样来自于一个女人的背叛,他还有着更深更重的心事,虽然她不清楚那是什么,但她确信,那样的事是一定存在的。
“大哥,我相信,你对我隐瞒小常的下落,必然有你不得已的苦衷。可我真的等不及了,只好……对不住你和醉叟老哥哥了!你会理解我的吧?”
韩凌仙在心底默念着,脚下走得更快了。转过一个岔路口后,一群提刀赶路的汉子映入了她的眼帘。
“神刀门的人!”她怔了怔,心里暗暗叫苦,随即打算故作不见,转身离开,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韩大小姐!这么巧啊!”为首的汉子——神刀门主焦泽带着一脸谄媚的笑容迎了上来,热情地道,“您这是去哪里?怎么一个人赶路呢?我们兄弟护送你一程可好?”韩凌仙是蔺长春相中的未来媳妇,他没有不巴结的道理。
韩凌仙只觉一阵反胃,却不得不硬着头皮强装笑脸道:“多谢焦门主好意。我去办点私事,地方不远,就不劳您费心了。”
“哎,哪儿的话!韩大小姐身份尊贵,就算去赶个集,路上也不能没人护送啊!要是出了什么差错,那蔺盟主……尤其是蔺公子可就……还是让小的们效劳吧!”焦泽涎着脸坚持道。
这焦泽好歹也是一门之主,为了趋炎附势,居然对一个晚辈自称“小的”,韩凌仙差点连隔夜的馊水都要呕将出来,她再也无法虚言客套,沉下了脸冷然道:“跟你明说了吧,我就是去找宇涵大哥的。他说好了会来接我,你就……不必多此一举了!”
出门之前,她就是这么跟父亲说的,近日来她常与蔺宇涵“出双入对”,看起来感情发展尚属顺利,所以,韩中天并没有起疑,也依了她的请恳没有派人随行。
焦泽碰了一鼻子灰,脸上不禁有些挂不住。可他心里就算再怒,又怎敢对盟主未来的媳妇发火?他只得讪讪地笑着,一时间不知如何下台。
韩凌仙毕竟是心地善良,呛了对方一句之后,又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于是放缓了语气道:“焦门主的一番盛情我是明白的,待见到宇涵大哥,我一定向他转达你对我们的关怀。”
“哎,哎,那小的就先谢过韩大小姐了!不耽误您赶路了,告辞,告辞!”焦泽庆幸对方给了自己一个台阶下,总算没有让他在属下们跟前颜面尽失。道别后,他不敢再罗嗦,转身就走。
韩凌仙松了口气,迈步继续向前行去。刚走出不远,垂首沉思的她忽地一头撞上了一个白色的物体。她疑惑地抬头,惊见横在自己面前的竟是个人—— 一个身着白衫、风度翩翩的年轻男子!
“你怎么会突然站在我面前?刚才这里明明没人啊!”她诧异地嚷道。
话出口后,她发觉自己有些失礼。明明是她撞上人家的,却还怪人家不该突然站在她面前,好像太过强词夺理了。于是她歉然一笑道:“公子,对不住啊,刚才是我太不小心了,请多包涵!”
白衣男子没有作声,只是不停地上下打量她,仿佛在研究一件古董。
韩凌仙被他看得心里发毛,暗道这人怎能如此无礼地盯着一个姑娘家看,别是坏人吧?慌乱中,她开始有些后悔把焦泽他们给支走了。
她虽出身武林世家,却生来对习武不感兴趣,所以基本上没什么自卫能力,平时又总是生活在家人的保护之中,没有半点江湖经验,这次的出行全因一心惦念着恋人,出来前根本没考虑后果,现在才觉得父亲常挂在嘴边的“江湖险恶”四字还真是不可不信了。
“姑娘可是姓韩,闺名凌仙,令尊是鹰扬帮主韩中天?”白衣男子突然发话道。
“是啊,你怎么知道?”韩凌仙情不自禁地脱口而出道。说完后,她记起父亲说过,不可随便对陌生人透露自己的身份,不禁暗骂了一声“该死”,可是话已出口,后悔也来不及了。
“那就对了!”白衣男子的唇边浮起了一抹浅笑。
韩凌仙顿时愣住了,她这辈子还没见过一个男人笑得这样好看的,正迷茫间,她忽觉肋下一麻,连声尖叫都没来得及发出就浑身瘫软地倒进了对方怀里。
“韩姑娘,得罪了!白某也是出于无奈,请见谅!”白衣男子歉然地低语了一声。说实话,他白天武堂堂七尺男儿之身,自出道以来还没干过这么不光彩的事情,要不是蔺宇涵行踪不定,难以找到,他也不会出此下策来迫对方现身。
独行遇劫(二)
自从上次清秋在桃林中晕倒以后,他对蔺家父子,尤其是对蔺宇涵的恨就已经发展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在听到蔺宇涵即将与韩凌仙结亲的消息后,他终于忍无可忍,决定冒着违反宫规的大不韪,瞒着清秋开始采取行动。
为了不让清秋起疑心,他请莫红绡帮忙外出打探消息,因为蔺长春极少出山,不容易下手,所以他把目标锁定在了经常在外奔波的蔺宇涵身上,但蔺宇涵的行踪只有无极门人才知道,莫红绡试了多次,也没有打听到确切的消息,万不得已之下,他才想出了这个绑架蔺宇涵未婚妻的“下策”,让莫红绡改而打探韩凌仙的下落。
正思虑间,平地里突然响起了一声暴喝:“大胆小贼,竟敢对韩大小姐起歹意!吃我焦某人一刀!”喝声中,“呼呼”刀风朝着白天武扑面而来。
原来,焦泽刚走没多远,就听见了韩凌仙和一个陌生男子的对话,一心想着献殷勤的他立刻带人折返了回来,可巧赶上了这一幕。
为了确定韩凌仙的身份,白天武已经在一旁躲了很久,刚才焦泽怎样厚着脸皮讨好“盟主未来媳妇”的丑态他也都看在眼里,此时,他在心里暗骂了一声“蔺家的走狗”,脸上露出了鄙夷之色。
“来得好!”他冷笑着猝然出手,也不见他如何动作,焦泽的脸上就莫名其妙地挨了好几巴掌,连人带刀骨碌碌地直滚了出去。
“门主!”众属下们急忙奔过来搀扶他,惊见他高高肿起的腮上竟被划上了“走狗”二字。
“滚回去告诉蔺宇涵,想要他的女人,三日后酉时,天朗山黑松林,一人来见!过时不候,后果自负!”
丢下一句冷森森的警告,白天武把韩凌仙挟在腋下,转身飞驰而去。
“门主,怎么办啊?”众属下哭丧着脸,看向兀自呻吟不已的焦泽。
“蠢材,还能怎么办?放烟花讯号通知蔺公子啊!”焦泽捶地咆哮了一句,尔后继续捂着脸呻吟起来。
* * * * *
一道耀眼的白光过后,透过弥漫的雾气,现出了一位白发盘髻、仙风道骨的老者忧戚的面容:
“为师本以为他德才兼备,是未来掌门的理想人选,却不料,他急功近利……竟做出如此丧心病狂的事情!唉,都怪为师打小就过分宠溺于他……”
“师父,您别太自责了。也许师兄只是一时糊涂!”一个体态魁梧的中年人站在老者面前沉声劝道。他身旁,还站着个一脸迷惘的少女。
老者垂首叹道:“为师又何尝不希望如此呢?他毕竟是我花了毕生心血培养出来的最得意的弟子啊!所以,为师想再给他一个机会,暂时不揭穿他,让他自行改过。如果他做得到,我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可是……唉!”
他摇了摇头道:“我只怕他中称霸江湖、权欲熏心的毒太深,到头来,姑息养奸哪!所以,今日为师特赐你密函一封,万一……我有什么不测,你就是掌门的继承人,到时,你就凭我的手令清理门户!”
中年人吃了一惊,诧道:“师父,您的意思是……大师兄他会谋害您?不至于吧?再说,弟子无德无能,这掌门之位……“
老者摆了摆手道:“我这么做只是预防万一。况且,你也不必妄自菲薄,论天分,你是比你师兄稍逊一筹,但我们无极门的执掌者,首先必须是个正人君子。你照我的话做便是。”
中年人颔首称“是”,接过了老者手中的信封。
老者又回身打开一道暗门,取出本黄色的绢册。“秋儿,你过来!”他向少女招了招手。
“师祖!”少女应声上前,疑惑地看向老人。
“这是本门秘典《易天心经》,你一定要收好了。从今天起,无论谁做掌门,你都是它的传人!”
“师祖!”
“师父!”
少女和中年人同声惊呼。
“你们不必惊讶。秋儿资质过人,这点我早看出来了!”老者淡淡地道,“伯坚,你不是觉得自己悟性不够,担心不能将本门武功发扬光大吗?这丫头正可补你之不足,你带她历练两年,她就会是本门最佳的继承人了。”
“师祖过奖了!”少女略感惶恐地道,“可是,不是还有涵哥哥吗?他的本事也不差的,排位又比我长……”
“我知道!”老者长叹一声道,“可谁叫他是长春那个不肖徒儿的儿子呢?我不敢肯定,他父亲的行为,他究竟知不知道,又是什么态度!”
“他肯定不知道。不管大师伯怎样,涵哥哥绝对不可能同流合污的!”少女激动地嚷道。
“但我不能拿无极门的未来冒险,哪怕这种可能性只有万分之一!”老者的语气严肃起来,“所以,即使长春改过了,仍旧当了掌门,我也必须留一手,以免将来没人制得住他。你必须记住,目前绝对不能向他们父子透露关于《易天心经》的一言半语,也不能让他们知道我在防备他们。等到大局稳定后,我,或者是你的父亲,会向本门弟子公布我的决定的。”
少女顿感不知所措,一时无语。
“秋儿!”老者慈爱地轻抚她的秀发,柔声宽慰道,“也许事情并没有我们想象得那么糟糕,你不必有太大压力,一切顺其自然就好。”
少女点点头,心里轻松了很多。天真单纯的她,根本不相信会发生那样的事,只觉得师祖是杞人忧天了。
忽然,四周闪起了刺眼的红光,红得可怕,红得像刚从人体内流出的温热的血,黄色的绢册在红光中飘荡着,终于被红光吞没……
“师祖,我对不起您,辜负了您的期望,我把《易天心经》给弄丢了!”正在静心园内闭目打坐的清秋紧皱着眉头,娇躯失控地颤动着,“是我不该误信奸人!”
“奸人”两个字如利刃般剜刺着她的心,让她痛苦地呻吟一声,睁开了双眼。
“我还是做不到!”她轻叹着抹了抹额头的冷汗,心情依旧沉重。她已经数不清这是第几次了。
“奸人?他是吗?”紧紧地攥着衣角,她咬住了鲜红的薄唇,另一副图景又在她眼前浮现起来:
新修葺好的仙宫内苑,同样的地方,老宫主带着她一起打坐静修。
“秋儿,你的心,还在挣扎,还在痛苦吗?”
完成一次功课后,老宫主凝视着她道。
“师父!”她惭愧地低下头,“弟子愚昧,始终不能解脱……”
老宫主摇头一笑,语重心长地道:“我们并不是出家人,我不是要你忘却所有的爱与恨,做个心如止水之人,更没有要你放弃为你的亡父和你自己讨个公道。但是,很多事情不能只看表象,你必须让自己的心静下来,跳出其中来理智地对待,才能弄清自己究竟该何去何从!”
她抬头看着老宫主,若有所思,却又似懂非懂。
“师父,我真是没用!在静心园住了这么久,还是没办法静下心,把事情看个透彻!”清秋蹙眉苦笑。
心烦意乱的她实在无法继续打坐下去,于是干脆站起来,信步走出了园子。
莫红绡正沿着对面的小路缓缓行来,看见清秋后,她似是惊了一跳,转身欲逃。
可是晚了,清秋也看见了她。
“红绡姐!”
在清秋略显疑惑的呼唤声中,莫红绡浑身一震,回过头来僵硬地笑了笑,躬身为礼:“宫主!”
清秋沉思地打量着莫红绡,觉得她好像有点害怕见到自己,平时的她可不是这样的。
“有问题!”她凭直觉在心里暗暗地告诉自己。
看着清秋仿佛可以洞察一切的锐利目光,莫红绡脸色发白,开始挥袖擦汗……
夜战松林(一)
月黑风高之夜,蔺宇涵疾速穿行在天朗山间的小道上,心急如焚地往黑松林的方向赶去。
先前要办的事情不太顺利,正在他头痛时,焦泽的紧急烟花讯号又让他大大吃了一惊。他立刻马不停蹄地赶去与焦泽见面,这才知道原来是韩凌仙出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