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饶是他再凉薄的性子,都忍不住笑起来,眼角眉梢都是无奈,“若是取得不好听,可别怪我。”说罢思忖了片刻,道,“你花期千年,不如就唤作‘千夜’可好?而人间界素来讲究姓氏……便姓‘封’吧,与我原身同音。‘封千夜’。”
她闻言便笑得更为灿烂,抹了蜜般的甜,“好,从今以后,我便叫千夜。”末了眼神流转,带着顽皮,“嗳,暮涯,这算不算,冠了你的姓氏?”
他一怔,便只能久久望着她,回不过神……
往事牵痛旧情,暮涯紧抿的唇角有浓浓的苦涩,只应了声,“记得。”
封千夜却在此时,一步步走过来,哪怕如今已是一缕香魂,仍旧走得步步生烟,“我在这等你,只想问你一句话……暮涯,当时既那般绝情绝义,为何又护我百年?现下,为何又舍弃性命……?”她终于走到他面前,忽然便泪眼朦胧,覆盖了瞳仁的水光里盛着他清冷的俊美容颜,“我从未恨过你,哪怕你一箭取我性命。我知道你有你的大义。”
天下苍生、三界宿命掌握在他手里,他不得不绝情。
他的悲悯之心,凌驾于他的感情。
这一切,她都懂。因此她从来没有怨过他,她恨的是宿命。
泪颜映进了眼,他脸上的霜冷面具终于破裂。一时间,心痛得让他快要癫狂。
“我只问你,那时,你究竟有没有爱过?”声音凄楚。这才是封千夜,百年的执念。
有没有爱过?暮涯闭上眼。破天曲城时,他手中的箭分明可以刺穿她的心脏,却又在那一瞬间,放任了自己的私心。箭的轨道,虽说只偏离了一点,到底留下了她。
他看了她百年。每一次轮回,不同的模样,不同的性格,不同的结局。可无论她变成什么模样,他都能一眼认出来。
他,暮涯,爱的人自始至终是她,封千夜。
“你那样聪明,却不知道我的心么……”他终是说,睁开眼看她时,眸中那层薄冰全数化作了婉约的水,格外温柔。
封千夜自然是懂的,于是流着泪笑起来,美艳至极。她蓦地拉过他的手,一步步走上奈何桥,“这一次,轮回的路我要和你一起走。暮涯……”她说着偎到他身边,“记得来找我。我们,必然能相遇。”
“好。”轻轻地,他只应了一句。
走吧。去三生石上刻下记忆。从今以后,我们永远,在一起。
【完结】
卷二:青莲雪,梦流年
青莲雪,梦流年 NO。1
一朝梦醒,满目繁花。水袖舞风华,浅笑倾天下。过奈何桥,喝忘川水,摘一朵,写满你我前缘的彼岸花。花枯见骨的悲伤里,我站在三生石旁——告诉我,是谁在山河永寂的世界里,为我手持玉笛,浅浅吟唱?又是谁,让你落泪成珠,散尽流年韶光。
——题记
【楔子?浮生如梦】
“如果,这就是你想要的。”当这一句话轻柔地响起时,他蓦地觉得天和地,都像一幅被撕裂的图画,曾经那样美的云朵和那样明媚的阳光似乎都消失了。世界那么大,却静得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一下又一下,直到无声无息地碎了,然后顺着血液布上了满眼满脸,防不胜防,苦痛难当。浮生似梦,山河永寂的这一刻,他看着她一步步走向回不来的方向,华衣如羽,三千青丝飞扬,曼妙身姿谱成一曲绝唱。
恍惚中他仿佛听到了她如花般破碎的叹息声,看见她站在悬崖边上缓缓转过身来,成一个轻烟似的决绝模样。在望见他的苍白眉眼时,她秋水般的眼里便忽然有了泪光,想开口说些什么,再三思量,终究还是缄默。于是她极浅地笑了一下,仅是唇角向上勾了一个单薄的笑意,却已然是夺魂摄魄的天下无双。
他轻轻地闭上了眼,将头偏了偏……就在他闭上眼的那一刹那,有一个人,被悬崖峭壁里的风带走了。然后时间定格在这一刻成了永恒,冥河彼岸的花,开了。他静静地站着,过了很久,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长。当长袍里的身子泛起了丝丝的冷意,他才终于再度睁开眼,眼角眉梢尽是凄凄的雪婉婉地下。悬崖边上空无一人,那些情爱,便似大梦一场,醒来时只觉得一切支离破碎,满身绝伤。
他的眼神渐渐空洞起来,忽然向身边的人淡淡地问道,“她……走了?”明明已经问得极为平静冷漠,却好似用尽了所有力气。而他身边的人只一味落泪,不敢回答。
他那样聪明的一个人,已经不需要再问其他。
视线停留在她刚才站立过的地方,他忍不住笑了——有谁知道,是这样爱她,退无可退,所以最后,两败俱伤。
青莲雪,梦流年 NO。2
【chapter1】「姻缘?我是萧初景」
人来人往的街头上,顾名承只是那个穿着时尚、表情浪荡的酷帅流氓,嘴里叼着烟,手搭在卡其色的裤子上,修长的身子斜斜地靠着路灯,百无聊赖的模样,只有魅惑人心的视线不知疲倦地去勾搭路上的每一个姑娘。
今天的目标,看来是还没有定下。
“拜托~”长时间的等待后,还是性子最急的卓野摆上了不耐烦的表情,替一票狐朋狗友表明他们共同的心情,“今天看上哪个?赶紧利用你过剩的美色把她拐过来,然后叫上她的朋友福利一下我们这群难民。时间很宝贵,我这朵鲜花正在枯萎你知不知道?”
被埋怨的人只淡淡地回了好友一个白眼,“这么急,不会自己去?”
“你都在这里了直比得我姿色平平,自取其辱的事情打死我也不干,效率是我的人生最高准则,现在以最快的速度把上妞是关键!”卓野说完这几句又换上了坏坏的表情,“告诉兄弟,有没有喜欢的?”
“又不是在你家的菜市场里挑菜……”轻笑着嘟囔一句,顾名承的视线再度落至过往的行人上,将每一个笑闹着走过的女孩收入自己漂亮的眼眸。
无论是穿着吊带热裤身材火爆的热。辣少女,还是高挑优雅举止得体的富家千金,亦或是浓妆艳抹眼神迷离的多情女子,哪怕是衣服松垮高声笑闹的假小子和打扮另类宛如什么都不管不顾的非主流女性,都是已经玩腻看腻的口味。
日复一日的猎艳游戏,似乎已经到了无法排遣时间的地步。这个世界,到底还要无聊到什么地步?
正这样想着,一抹身影猛地跌进视线,然后是一大叠的纸张散落在地上。小小的身子,素白的轻软纱裙,长长的微卷的黑发,明明是那样手忙脚乱的狼狈,却不知怎地有种纯涩姿态。宛如随风而来飘落在地的白色木兰花。
乖乖牌?对他顾名承来说,还真是少见的品种呢。万一不幸真是个丁点男人味都没沾的毛姑娘,要脱手就没那么简单了。虽然心里是这么盘算的,可顾名承还是低低笑了笑,丢开手中的烟,站直身子往那走去。
“嗳?你干嘛去?”正努力胡扯的卓野后知后觉地叫道。
顾名承则回头给了他一记意味深长的笑。他斜靠在路灯上的时候本来就是一派潇洒模样,这会儿直起身来更显得长身玉立,帅气非常。那气质,张扬之中有股冷冷的桀骜不驯,刹那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眼光。
当然,这不包括此时的萧初景。
地上到处是她跌倒时掉落的资料,少了一张都是件麻烦的事,真是没有心思顾及其他。正忙乱间,好听的磁性嗓音居高临下地传来,“需要帮忙?”
她猛然回头,只瞧见一张英气逼人的脸上,挂着一抹戏虐的笑容。萧初景只觉得这一刻连呼吸都停止了,手中的纸张哗啦啦地再一次掉落在地上,她缓缓地从地上站起来,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只拼命地盯着顾名承。
贪婪地去看他的眉眼,那如同记忆里那样熟悉的、仿佛是艺术家雕刻出来一般的耀眼脸庞……还是和那时一样,只一眼,就扣住了她的心弦。
呐,连期。我找到他了。我终于找到名承了。
萧初景就这样看着顾名承,抬起手想碰触他,最后还是在他微微讶异的目光里忍耐下满心的欣喜和凄凉,露出淡淡的温婉的微笑,而眼泪也在这一瞬间滑落在素净美丽的脸上。
“你……”顾名承忍不住锁起眉。这女人第一次见他就到了要哭的地步,这是他长得太吓人还是她这一辈子就没见过长相正常的男人?他弯身捡起地上的纸,才看几眼,整个身子都忍不住僵直在原地,这一张一张的纸上,写得都是“顾名承”的名字,不同的身份和信息,可是他们的共同点,都叫“顾名承”。
萧初景则在他欲言又止的空档里擦干了眼泪。她主动地伸出一只手,说,“你好,我是萧初景。你的嫂子。”
顾名承感觉头顶的天,忽然就黑了。
青莲雪,梦流年 NO。3
如果可以的话,顾名承现在想挠墙。
此刻他正拧着眉坐在自家的客厅里,而对面怯生生地看着他的,是他的嫂子——顾连期的妻子萧初景。
如果只凭她的一句话,他绝对不会放在心上,最多当她是疯子然后甩袖走人,可当这个女人出示了身份证和结婚证书后,就由不得他信不信了。
那一刻顾名承郁闷得恨不得一头撞死在电线杆上,于是他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好一地的狼藉,将这个明显沉浸在喜悦当中的女人拎上他的重型机车,疯也似地飙回家来。
往沙发上一靠,顾名承翘起腿,“啪”地一声将那叠厚厚的纸甩在桌上,“你在找我?”
“那是这座城市里所有名叫‘顾名承’的人最基本的讯息,当然除了已登记的地址和电话外我搜集不到更多的资料……连期给我看过你的照片,我知道你们住在S市……可是……很遗憾来不及知道更多……”萧初景说这些话的时候,始终保持着浅浅的笑意。她看见顾名承的眸光几不可见地暗了暗,停顿了一下,还是从包里重新取出之前已经出示过的身份证﹑结婚证,然后是一张照片,一一放在桌上推到顾名承的面前。
照片上是两个笑容璀璨的少年,依稀能看得出两人的年岁不同,可是都有着相似的容颜。血脉相连。站在左边的戴着黑色细框眼镜的少年更成熟斯文一些,同样笑痕飒爽,可他只是勾着嘴角,眼里是脉脉温存的光芒。右边的男孩则不然,比起兄长来,他更为放肆嚣张,一只手搭在裤袋上,微扬着头,目空一切地笑。
那时的顾连期和顾名承,正值年少,何等风光。到如今,流年从冰凉的指尖飞快地滑过,只留下让人禁不住想要落泪的沧桑。
物是人非,照片里的人还在无所忧虑地笑着,照片外的现实里……却有人,不在了。
看到年长自己四岁,两年前离家出走再无音讯的兄长,哪怕是一向高傲的顾名承,也终于没了笑容。他面无表情,眼睛里却突然有了很深的颜色。拿起照片的那一刹那,顾名承觉得心,忽然凉了,他闭了闭眼,快速地把照片收进自己的口袋,再抬眼时,又是一抹邪邪的笑意,“你来找我,为什么?”
“连期走后我就卖掉了A市的房子,带着钱和这些来到了S市。”萧初景的目光温暖,静静地望着对面的大男孩,“连期说过,‘一定,请你去找名承。我的弟弟名承,请你照顾他’。”
她的丈夫,说这句话的时候,用着无比温柔而悲伤的表情。
而她泣不成声,哽咽着握着他的手不断点头,想抓住那最后的仅存的暖度,用尽了力气去哭去祈祷,还是没能赢过命运。
当她的丈夫微笑着闭上眼的时候,萧初景趴在他的怀里狠狠地大哭一场,仿佛宣。*一世的悲伤。那时她就默默许下誓言——她要找到顾名承。一定要找到丈夫连期最牵挂最担心的弟弟名承,代替丈夫照顾他。
现在,老天垂怜,让她在无意之中就遇见了她千辛万苦要找到的人。
顾名承的身子微微一怔,他定定看着她,许久才问道,“萧初景,你……嫁给我哥多久了?”
“一年。一年前我认识了连期,没过多久我们就结婚了。”萧初景抿了抿嘴角,仿佛是不想再多说以前的事了,她朝顾名承露出了笑容,“可以的话,我能不能请问一下连期的父母……也就是我的父母在哪里?”
“他们在国外工作,常年回不了几次家,你要想见他们估计够呛。”已经没有什么再需要问的了,顾名承扯开一丝冷笑,掏出钥匙扔给萧初景,站起身来时恢复成了平时一贯的痞子模样,“这是我家的钥匙,我哥的房门没有锁,既然你是我的嫂子,总该找得到哪间屋子是我哥的。你这架势别告诉我你不打算住下,这座房子里的所有东西,除了我房间里的外,其他的一切要砸要拿你随便,只要不妨碍我的生活,亲爱的嫂子欢迎你住下。你心目中伟大慈爱的爸妈见到你后估计也会感到高兴的,当然,如果他们还记得我哥的话。缺钱的话那边的抽屉里就有银行卡,密码就写在卡上。”说完这些话顾名承旋身就往玄关走去。
萧初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