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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夫人夸赞道:“这个喜儿,明理懂事,是个好姑娘。”她将手上厚重的金镯子取下来,放到洪恭仁面前,道,“老爷,这个镯子乃我祖母所送,你交给她,就当作是我的礼物。”
洪恭仁道:“这么贵重的礼物,夫人还是自个留着。”
洪夫人推托道:“老爷,再贵重的礼物也没老爷的事重要,这件事你听我的。”
云毅走进来,望了那只金镯子一眼,就看见它被侍者端下去。云毅禀告洪恭仁道:“大人,已经探到宰相府窝藏军火的地方,就在陈桥外的胭脂铺。”
洪恭仁击案道:“陈桥,非寻常之地。好,云兄弟,先别打草惊蛇,这一次擒贼定要擒到王。咱们就耐心等候,等到蛇鼠出洞,再一网打尽。”
云毅退下后,回到住的院子。秋樱在凉亭上等他,喊道:“大哥,咱们今天去看小丫。”
云毅道:“好。”说着进房换一套便装,没想到喜儿就在他房内。云毅奇怪地问道,“喜儿,你怎么在这里?”
喜儿恨恨地望着他,将那条被利子规撕烂的锦帕举起来,质问云毅道,“难怪你一直不肯将锦帕拿出来给我们看,原来它被撕成这样子。你告诉我,是谁撕烂它?到底是谁?”
云毅叹口气,道:“喜儿,别闹了好不好?就算我告诉你,你又能怎样?”
喜儿将锦帕丢往他脸上,道:“云毅,你辜负我们郡主,我恨你,恨死你!”说后气冲冲摔门而去。
云毅捡起锦帕,将它藏好,之后换了便装出来。他不再重拾记忆,只因为一想起,便又是刻骨铭心的伤痛,那些永无止境的伤痛,就等到夜深人静时他再慢慢咀嚼。
秋樱看了看他的衣服,问道:“这身衣服不是大娘给你做的吗?”
云毅回答:“就是我娘做的衣服。”顿了顿他道,“其实世上没任何衣服比得上母亲做的衣服舒适,穿起来温暖。”
秋樱赞同道:“这是因为衣服上每针每线都寄予了母亲对孩子的厚爱,所以其他衣服自然比不上。”
云毅见秋樱目光如水,沉浸在她对母爱的理解中,他心怀歉疚,道:“阿樱,你若想再去看望叔叔,就告诉我,我一定陪你去看他,叔叔最开心的事,莫过于见到我们。”
秋樱点点头,她陪着云毅,又来到张家村。这里的记忆在他们心里永远抹不去,这里永远有他们最关怀的人。
张伊恒耸着小脑袋,跑过去叫道:“叔叔,姐姐,你们又来看我啦。”
秋樱蹲下去道:“小丫,让姐姐看看你是不是长高?”她比了比,道,“小丫真的长高了。”
张伊恒撅着嘴皮道:“姐姐变漂亮了。”
秋樱欢喜地道:“小丫的嘴巴抹蜜,还会夸人哦。”她牵着她雪白的小手,道,“咱们请大哥哥来教我们写字,好不好?”
张伊恒拍掌道:“好,小丫最喜欢写字。”
云毅问道:“那小丫想写什么字?”
张伊恒挠了挠脸蛋,道:“我想学个‘娘’字。”
秋樱问她道:“为什么要写个‘娘’字?”
张伊恒嘟着嘴,道:“因为我娘说她不是我娘,她说只要我写够一千个‘娘’字,我娘就会来找我了。”
云毅道:“我就教小丫写个‘娘’字。”他执着毛笔,沾了沾墨水,在白纸上写出来。
张伊恒学得有模有样,抓着毛笔,在纸上一笔一划地画出‘娘’字。
秋樱有所感触,对云毅道:“我记得小时候大哥也教过我写字,那时候实在无忧无虑。”秋樱把张伊恒抱到膝上坐下,道,“小丫写得很好,小丫想不想知道娘长什么样子?”
张伊恒回答:“小丫想知道。”
秋樱轻轻描述道:“小丫的娘是天下最美的女子,看到云霞便会想起她飘逸的衣裳,看到花朵便会想起她美丽的容貌。如果不是在王母所居的群玉山看到她,那便只有在仙子居住的瑶台才能与她相逢。”
张伊恒只听到个‘美’字,其他的都听不懂。
云毅却早已直直地站起来,他难掩神色的沉痛,只细声道:“阿樱,你陪小丫写字,我到外面走走。”
秋樱对张伊恒道:“小丫,你先自个儿写字,姐姐呆会再来陪你。”
秋樱出了门,走到汴河边,看见云毅面朝冻结的河水,形单影只,异常萧索。她走到他面前,见着他微红的眼眶,秋樱忍不住问道:“大哥,你怎么了?”
云毅摇摇头,苦笑一下道:“没什么,只是沙子进了眼睛,不舒服而已。”
秋樱道:“大哥,你想不想知道她的过去?我可以一五一十地告诉你。”
云毅拒绝道:“阿樱,别说了,我不想知道。”
秋樱道:“但我不能让你这样一直误会她,你何不想一想,如果郡主真的是姐姐杀的,她为什么要饶喜儿一命,让喜儿告诉你去恨她?就算当时喜儿被耶律青和萧燕姬所救,但以姐姐的能力,她要斩草除根不是难事,她绝不会留活口让你去杀她。所以只能说是萧燕姬和耶律青所杀,不可能是姐姐杀害西夕郡主。还有另一个重要的理由,当日我之所以和姐姐相认,是因为耶律青和萧燕姬要害我,是姐姐救我,她为了怕你见到我死伤心,因此出手救我。她对你关心的人尚且如此,又怎会去伤害你的未婚妻,我是如何都不肯相信。”
云毅眼角浮出泪光,他艰难地道:“阿樱,你不用说,其实有些事情,我不是不明白,不是不相信,只是……”他没有说下去,却寂寥地仰望着苍穹。过了良久,云毅又道,“阿樱,你先回去,我迟些再回。”
云毅来到福来酒肆,对福二道:“小二,拿酒来。”
福二问道:“云大人,想喝什么酒?”
云毅回答:“最会醉人的酒。”
福二笑了笑,道:“云大人,我看你应该喝最解忧的酒。曹孟德说,何以解忧,唯有杜康,就上杜康酒。”
云毅倒了一碗碗酒,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云毅心底呐喊道:“郡主,你是自己跳下去的吗?为什么?你是不相信我?还是不相信你自己?”一念至此,他痛心不已。
黑夜慢慢啃噬大地,周围寂静,只有寒风呼啸,白雪飞扬。
福二见云毅醉醺醺地离开酒桌,便走过去扶他,道:“云大人,你平时很少饮酒,今天怎么喝那么多?”
云毅回答:“你放心,我没醉。以前我不想醉,现在想醉却不得不清醒。”说完,他踉跄着步伐,朝御史府的方向行去。
06、一晌贪欢
云毅回去御史府,进到房内,趴在桌上昏昏沉沉睡过去,等到他酒醒抬起头时,门被叩响。云毅起身打开门,只见喜儿痴痴地站在门外,她穿着一身蕊黄的罗裳,粉雕玉琢,清寂的剪瞳有着月华的光芒。
云毅问道:“喜儿,有什么事?为何你一直在府中,不回梁王府?”
喜儿走进去,扑入云毅怀里,拼命地摇头道:“我不怪你,但我不回去,不再回了。”
云毅又问道:“为什么不回去?”
喜儿从云毅怀里出来,与他对视,她道:“你知道吗?王爷和王妃为我找了门亲事,他们要我嫁人。”
云毅平静地道:“那是好事,一个女孩终须要有个归宿。”
喜儿一听,泪眼婆娑,她继续摇头道:“可是他们要我嫁给一个我不喜欢的人,而且那人还是老头,他已经年过半百,你知道吗?”
云毅好像没听清楚,他皱着眉头问道:“什么?”
喜儿抓着他双臂,悲哀地道:“你知道,我是无法违抗他们的命令,我只有求你救我,只有你能救我。”
云毅安慰道:“喜儿,我明天就去求洪大人,让他跟梁王求情,给你觅一段良缘,好不好?”
喜儿痛苦地道:“我已经没有明天,明天你救不了我,更改变不了他们的心意,一切都覆水难收。”
云毅问道:“怎么会?那你要我怎么做?”
喜儿像是抓住唯一的希望,她咬了咬唇,张口大胆地道:“我要你要了我,只要你要了我,我就成不了别人的妻子,他们也无可奈何,这就是救我,我的命交在你手上。”
云毅惊诧地摇头,道:“我不能这样做,这是对你负责,也是对我负责,还有郡主,我不能对不起她。”
喜儿冷笑,道:“郡主?你知道郡主死前对我说什么吗?”
云毅询问道:“她说什么?”
喜儿铿锵地道:“郡主说,她就是我,我就是她,她要我替她好好爱你,做你的妻子,这是她亲口所说,我没骗你。”
云毅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你没骗我,但你是你,她是她,我以前没答应她娶你,现在也不能答应。”
喜儿脸露决绝之色,她动怒地道:“好,我不管你违背她的遗言是为了谁,既然你不愿救我,我活在世上只会受人凌#辱,又有何意思?我现在就去死,绝不苟活于世,任由人践踏。”她横冲直撞地往外面奔去。
云毅的酒彻底醒了,他意识到她的话不假,她真会做傻事,便赶紧追出去。
喜儿二话不说,只跑到结了冰的湖上,心想着这样一死百了,全然不顾性命之危。
云毅远望着她,心里的恐惧越来越深,他永远难忘冰窟葬送了他母亲的性命,令他一生都愧疚难当。如今这一幕又重新再现,他一定要挽回,再也不能发生同类的悲剧。云毅飞过去,从背后将喜儿抱到湖畔。
喜儿转过身,凑上去,深深地吻着他。
云毅一触及她湿软火辣的唇,点燃了体内的欲#望,他双手环上她的蜂腰,唇舌纠缠,他不必担心眼前这个依恋他的女子,会突然掏出匕首杀他。
史韶华正要通过这个院子,他想去找秋樱表明心迹,看到此情此景,不由得十分震惊,他本可以上前阻止,本该将喜儿的身份告诉云毅,让今晚还是个平静的夜,但一直以来,所有埋藏在记忆深处的不甘,都在这一刻涌上他心头。他收回伸出去的手,一声不吭,任由喜儿拉着云毅消失在眼底。史韶华闭上眼睛,长长叹了口气,他知道云毅这一生的命运,都会因为今晚而改变。
喜儿趁着云毅关门之际,悄悄退到桌旁,她把手藏在背后,将金镯子硬摘下来,放到桌上,心里只默念道:“什么礼法、道义?云大人,那都比不上我对你的心意,不管以后怎样,希望你永远记得今晚,我是爱你的。”喜儿低眉顺眼,缓缓散落青丝,解开衣带,褪下一身蕊黄的罗裳,只见她肤如凝脂,白玉无瑕,她毫无顾忌把少女纯洁的胴体呈现在他面前。
云毅脑门一热,呼吸急促,他唤道:“喜儿,你……”
喜儿上前与他十指相扣,柔情脉脉地问道:“我美不美?”
云毅瞧着她,不由自主地点头道:“美。”
喜儿心中感伤,想道:“不知我这纯洁无暇的身子比她的美还是不美?”她颤巍巍拿起他的手,轻轻往身上放去。
云毅抚摸着她每一寸柔腻的肌肤,全身的血液在这一刻沸腾,长久以来他压抑自己,此时再也忍不住扑上喜儿的身子,他的瞳孔在黑夜中湮没,他与她缱绻缠绵,烛光拉开他们长长的影子。门外仍是寒气逼人,院子里的红梅花瓣片片落下,落到白茫茫的雪地上,嫣红如血。
史韶华仍站在院子里,秋樱走过去,奇怪地问他道:“史大哥,刚才我好像看到大哥和喜儿姑娘的影子,是不是他们?”
史韶华点头道:“不错,就是他们。”他遗憾地对秋樱道,“秋樱姑娘,唉,你大哥犯了一个天大的错误。”
秋樱不明所以,焦急地问道:“我大哥犯了什么错误?”
史韶华难以咽下这个秘密,便如实告知秋樱道:“秋樱姑娘,喜儿姑娘即日将要嫁给洪大人,但你大哥不知道,恐怕他们正在房内……大错已经铸成,怕是难以挽回。”
秋樱震撼不已,她冲着史韶华喊道:“你什么都知道,为什么不阻止?为什么还站在这里?枉我大哥把你当作最好的兄弟和朋友,你却这样对他?你对得起他吗?”
史韶华解释道:“秋樱姑娘,很多事情不是你我力所能及,往往我们都无能为力,只能放任自由。”
秋樱指着他骂道:“你狡辩!我知道你嫉妒我大哥,你心胸狭隘,你虚伪!”她步步后退,自言自语,“不行,我要去阻止他们。”
秋樱跑到云毅房门前,正要举手敲门,却从里面传来喜儿的声音,她旖旎地对云毅道:“我很快乐!”
云毅应她道:“我也是。”
秋樱顿时取消了敲门的念头,她不得不把手放下来,一抹哀愁挂上眉梢。既然他们现在是快乐的,守住这份短暂的幸福,又何必计较后果?
秋樱满脸泪光,来到院落,跪到雪地里祈求上苍,道:“苍天,请你庇佑我大哥和喜儿姑娘,他们只是相爱,并没有错,请你保佑他们结成良缘,我愿用自己一生的幸福,换取他们长相厮守。”
史韶华听到她细声的祷告,缓缓走过去,同样跪倒在雪地里,他对她道:“秋樱姑娘,你真是我见过最善良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