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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你的名字是太白的诗?我来猜猜,一定是那两首。”朱星延兴高采烈地吟道,“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一枝红艳露凝香,云雨巫山枉断肠。借问汉宫谁得似?可怜飞燕倚新妆。”
利子规苦笑了一下,一边远去一边吟道:“蜀国曾闻子规鸟,宣城还见杜鹃花。一叫一回肠一断,三春三月忆三巴。”
“你叫子规?”朱星延说道,却见利子规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莫非我在做梦?”朱星延摸了摸脸颊,自忖道,“不可能,一切都是真的。”
他跑去乞求父亲,恳请父亲找寻她的下落。朱廉听完整件事,对朱星延道:“我儿,要找一个女子并非难事,只是咱们有约在先,无论你多么喜欢这个女子,她都只能是你的一名婢女,绝不可能有其他身份。”
朱星延只盼到早日见到利子规,便连连点头道:“好,孩儿一切听从父亲的安排,请父亲一定要尽快找到她。”
朱廉心中甚感奇怪,竟有一名女子令儿子如此动容,他派了大批人手暗中调查这名女子,得到的结果却再平常不过。
利子规父母得病早逝,她从小寄于姨父篱下,跟着姨父一家迁徙各方,做苏绣生意。姨父乃是商人,重利轻义,待她不是很好,经常劝她早点出阁,但是利子规执意要找到如意郎君。她从小不合人群,时常孤芳自赏、暗自嗟叹。由于无人管教,她甚至壮胆在大街上抛头露面,而只是图一时之快。
朱廉听完下人的汇报,点了点头,说道:“带她来见我。”
紫烟阁的房门缓缓打开,利子规见朱廉正一个人在房内下棋。她蹑手蹑脚地进去,跪下行礼道:“民女叩见相爷。”
朱廉轻轻瞥了她一眼,也不过那么一眼,他仿佛看透了她。“你叫什么名字?”他对她的美貌视若无睹,精神仍然倾注在棋盘上。无疑棋盘上的争夺对峙、你追我赶更能让他振奋。
“我姓利,名子规。”她的声音有些颤动,不禁捏紧衣角。
“你很紧张,别害怕。”朱廉的音调像是从死人堆里发出来一样,甚是低沉,他一边关注棋局一边道,“利子规……利子规……子规啼血……这可不是个吉利的名字。”
“我父母时刻要我铭记他们,不要忘记他们,便为我取得此名,没有不好。”她忽然硬了口气道。
“嗯。”朱廉清了清喉咙,摆手道,“你下去吧,以后尽心尽力伺侯我儿,少不了你好处。”利子规刚要下去,朱廉叫住她又道:“你要谨记,我儿的正室只能是梁王的千金,大宋的西夕郡主,你少打这个主意,不然……”他没有说完便示意她退下。
自此以后,利子规便留在宰相府里。尽管这样,朱星延并未满足,他父亲规定他一天到晚只能见她三次,其余时间用来熟读经书,钻营治国之道。每次他们相见时利子规都是心事重重,寡言少语,惹得他在书房一拿起笔,什么治世的文章都没有写,就只是临摹她的画像聊以慰藉。
也许朱星延觉得利子规对他的冷漠是源于父亲的干涉,却不知这正合了利子规的心意。
她从来都不是简单低俗的女子,因为看到了雄伟壮观的宰相府便羡慕得痴站着不动,又因为游了一趟宰相府便再也不愿离开,还说会梦到那个风流倜傥的天之骄子。可是就凭着这份俗气,让朱廉相信这个在街头抛头露面的女子并非没有心机,只是不成大患、无伤大雅。所谓不合人群、孤芳自赏也不过是利子规为了自身的处境担忧,只要给她一点小惠小利,衬得起她的美貌,她便会流于平俗。等到朱星延那股新鲜的劲头一过,她自然也会被弃之如履。
不过利子规却有极高的手腕,她的若隐若现、若即若离,时刻牵动着那位小侯爷的心弦,高昂时使他如置身于天堂,低回处又令他寸断肝肠。
不仅如此,她还企图征服他人。那个在怡心亭捡到她画像的男子,是否从此以后都会魂牵梦绕、时刻想念着她倾国倾城的模样?他会不会想到这一切都是她的有意而为之?她故意把放在桌台上的画像丢在地上,让云毅捡起来,使他再一次目睹她惊世的容颜,让他忘不了她。
她本来不用花那么多心思在如此卑微的人身上,可是,她却再一次遇到他,在这座危机重重的宰相府,他是怎么进来的?她总是有一股预兆,他绝不是个简单的人,若非为了拿回另一只血鸣和玉,她早就不必在石滩上留下他的性命。虽然不知以后他是劲敌还是朋友,不过此时的一切尚在利子规的掌控之中。
13、美人心机比天高
她便是在峨眉山云毅遇到的女黑衣人伊夏雪。当初她上峨眉山时只想索回血鸣和玉,却邂逅了云浩的侄儿,这个平生头一回让她打不败甚至还要受制于他的男子,她恨透了他。
伊夏雪拿到云毅给的一只血鸣和玉后便前往京城,沿途听到青峨庵覆灭的消息,接二连三江湖上盛名的几大门派一一消失,她赶在崆峒宫灭门前目睹了这场厮杀,也眼见了那个令人胆战心惊的邪教。
雷昌见到一个黑衣人站在门口,便厉声质问道:“你想出手帮忙?”
伊夏雪回答道:“不,我也恨他们。”
雷昌听到是个女声,十分惊奇,又问道:“你和他们有仇?”
伊夏雪道:“是,我比你更恨他们。”
雷昌道:“好,不管你和他们有何仇怨,总之看过我们杀人的人,如果不想死,就只有降服我们。”
伊夏雪傲然问道:“降服你们,你们能如何?”
雷昌回答:“带你去见我们主人。青峨庵、蜀城观、唐门的掌门都已归顺我教,再加上崆峒宫,看来主人的大业指日可待。”
伊夏雪笑道:“是吗?我倒想瞧瞧你们主人是哪号人物,有何神通广大的本领。”
“教主!教主!”一个侍从慌慌张张跑进来,向卧在狐裘榻上的青衣汉子道,“外面有一个……一个幽灵要见你。”
青衣汉子正在小憩,显然不满意这个鲁莽下属的打扰,他迷迷糊糊中斥责道:“叫他等着。”
“不,教主。她已经……已经闯进来了。”侍从叫道。
青衣汉子猛然抬起眼皮,用如鹰般犀利的目光打量着眼前这个突兀的客人。
此时伊夏雪已经换成另一套黑衫,秀发也披上双肩,让人一瞧便知是个女子,她的容貌仍用黑纱掩着,隐约可见脸上的轮廓。她需要时常变换装饰,以不同的打扮去应付不同的人群,那个全身裹在黑衣里连声音都要极力掩饰的女客,只属于峨眉山,属于云毅的对手。
“你是第一个不请自来的女人,看来本事不小。”青衣汉子仔细地瞧着她。
“你们是什么邪魔外道,从哪里冒出来?”伊夏雪问道。
“邪魔外道……邪魔外道……”青衣汉子咀嚼着这个词,脸上笑得一片灿烂,他冷不防伸出手向伊夏雪脸上抓去。
伊夏雪侧身躲闪,轻易就避开了,她讥讽道:“暗箭伤人,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主动向女人出手的男人,也不是什么英雄好汉。”
青衣汉子笑道:“哈哈,我平生最反感的就是正人君子和英雄好汉。”
伊夏雪继续追问道:“你们处心积虑消灭江湖上各大门派,最终的目的是什么?”
青衣汉子反过来问她,道:“你说呢?”
伊夏雪回答:“你们绝不是单单为了扬名,不然又何必那么神秘,你们大可暴露出名堂。”
青衣汉子赞赏道:“你的确厉害,什么都猜对。”
伊夏雪打破沙锅问到底,问道:“你们有更大的意图,是什么?”
“你知道没有人会轻易说出自己的秘密,除非……除非……”青衣汉子的目光变得懒散起来,盯着伊夏雪的面容,接着道,“如果你的容貌衬得起你的声音的话,我便把这个秘密告诉你。”
伊夏雪冷笑道:“哼,原来只是个好色之徒。既然你不说,那不打扰了。”
青衣汉子见她大步往外迈去,突然加重掌力,向她头上横劈,凌厉的掌风,大有排山倒海之势。
伊夏雪感到那股一触即发的戾气,迫使她回身跃起,一招“满城花雨”使出,身体似乎化作千万朵梅花风中弄影。
青衣汉子只觉得陷入花舞的迷阵,眼前一片缭乱,伊夏雪美妙变幻的攻势中有着致命的危险。她的这一招以柔克刚,使得青衣汉子不能不另眼相看。
就在他揣磨着转换掌法时,伊夏雪突然站立不动,这一瞬间的松弛青衣汉子怎能错过,他五指如鹰爪,向伊夏雪咽喉抓去,他本意料她会有其它阴谋,是以做好随时应对的准备。哪知伊夏雪定在那里一动不动,青衣汉子转而收回掌力,一把扯下她的面纱。
面纱之下,是倾国倾城的容颜。然后,他也懒得动了,浅浅的笑意挂在嘴边,肆无忌惮地打量着她,仿佛永远没看个够。若她只是柔弱的女子,说不定他早已把她抱在怀里,他愿意烽火戏诸侯,千金换来一笑,但此刻她只是冷眼相对,好似梅花冰肌傲骨,只可远观而不可近亵。
“教主!”又有一个侍从跑了进来,吞吞吐吐,欲言又止。
青衣汉子极不耐烦,厉声问道:“何事?”
“夫人……夫人有请,请教主过去一趟。”侍从低声禀告。
“退下。”青衣汉子走到伊夏雪跟前,好声好气地对她道:“你在这里等我,我马上回来。”
伊夏雪没作任何回应,她双眼只顾扫视着大厅,特意装作没听见他的话。
青衣汉子回来时,见伊夏雪在摆弄墙格里的药剂,他上前制止道:“不要乱碰,那些药剂毒性不小。”
伊夏雪一听,果然停下手来。
“你没想到吧?我耶律青最擅长的就是使毒,那些名门正派就是被我毒攻而惨遭灭门。以后若有机会,一定带你去见识一下我的毒海。”
“原来你果真不是汉人。”伊夏雪道。
“不错。”耶律青请她到榻上坐下,开怀说道,“我乃是大辽皇族后裔,潜入宋境已有多年。”
“难怪你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消灭那几大门派。”
“我听手下说姑娘与他们也有不共戴天之仇?”
“可以这么说。”伊夏雪点了点头。
“那么你今天该不是特地来感谢我帮你报仇吧?姑娘若有什么吩咐,我自当洗耳恭听。”
“我只是替你惋惜。”伊夏雪站了起来,缓缓地提道。
“哦?”耶律青大为迷惑。
“你讲你千里迢迢来到宋境,灭了几大门派又能如何?”伊夏雪耻笑道。
耶律青扣着桌案,振振有词地辩道:“先统一中原武林,招揽那些江湖人士,再助我颠覆大宋王朝,这便是我全盘的计划。”
此话一出,伊夏雪眉头一皱,心想此人野心倒是不小。
耶律青问道:“姑娘你是哪里人氏?”
伊夏雪明白他话中隐意,便道:“你放心,我决不泄露你的秘密。大宋皇帝欠我家族一个人情,我也要讨回。”
耶律青听到这里,拍案大喝道:“好,太好了,真是相识恨晚。这一趟我绝不让你白来。”
伊夏雪想道:“大宋灭不灭亡,确实与我无关。我要的是宰相府的毁灭,我要朱廉死无葬身之地。”她转过头,恶狠狠地对耶律青道,“你以为灭掉几大门派,擒住那些掌门,把他们的弟子收归门下,这样便算一统武林,那群不中用的师徒就真的唯你是从?你的如意算盘打错了。”
耶律青不知她为何如此动怒,只是解释道:“他们虽是废物,却也四肢发达,总有用武之地。”
伊夏雪叫道:“可你并不知,早在十年前,他们便归顺了宋廷的一个高官,如今这人已贵为相爷,他们又怎会降服于你,心甘情愿替你卖命?”
耶律青皱着眉头道:“高官?相爷?你讲的是宋室当朝的宰相朱廉?”
伊夏雪两眼发亮,问道:“你也认识他?”
耶律青清了清嗓子道:“宋室一大支柱,我焉能不认得?”
伊夏雪目光冷锐,道:“所以你要逐鹿中原,势必先得除掉他。”
耶律青道:“那是自然,宋室皇帝一直采用文人治国,防止武将夺权。而又加强中央集权,削弱地方势力,所以只要击垮中央几大支柱,到时我大辽的铁骑便可南下灭宋。”
“那你现在作何打算?”
“哼!一不做,二不休,我仍旧继续歼灭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即使他们不依从于我,我也要给稳坐汴京的朱廉敲一个警钟。”耶律青瞳孔发光,而又望了望伊夏雪,问道:“你呢?”
“我要上汴京。”她回答得很利落。
“你何必操之过急?”耶律青道。伊夏雪并不吭声,耶律青明白无法劝服她,只好嘱咐道:“我幽云教教徒遍布四海,以后你若用得着,尽管吩咐一声,相信咱们很快就可以在汴京相聚。”
伊夏雪此次行程获益甚大,她终于遇到一个能与她同列、共谋大事之人。她继续北上,中途竟遇到溺水的云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