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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律成从宴席的座位上站起来,指着她问云毅道:“你可知她是谁?”
云毅握紧拳头一声不吭,他怎么会不知道她是谁?
孙律成见云毅缄默不语,双眼没有离开过秋樱,便指着秋樱向众人宣道:“她就是叛贼陈逢英的女儿水绿衣。”
此话一出,众人都是一惊,一想起贼首陈逢英生前劣迹斑斑,不由得纷纷向她投去敌视的目光。
云毅听到孙律成公然颠倒黑白,想要引他为秋樱辩白,如果他为秋樱辩白,保得了她一时周全,却也正好落入孙律成的圈套,他便会拿秋樱来威胁自己。如果云毅置之不理,秋樱此时又有性命之危。一想到这里,他又气又恨,不禁把手骨捏得节节作响。
“孙大人作何打算?”众人声声讨伐,都等着看好戏。
“既然是叛贼的女儿,理应处死,不留后患。”孙律成回答,侧身又问云毅道,“云公子,你说呢?”
云毅忍气吞声,还是没有回答。
孙律成见云毅如此冷静沉着,便从一个部下腰间抽出剑,向着秋樱直刺而去,剑悬心口,千钧一发,连史韶华都慑住,不得不放开云毅的手臂,任由他拔剑横档住孙律成的剑尖。
云毅终于开口道:“孙大人要杀人,何必在今晚?”
孙律成道:“此等女犯人什么时候杀都可以,难不成云公子还要为她求情?”
“哈哈……哈哈……”云毅不去看秋樱,径自大笑道,“叛贼的女儿,我怎么会为她求情?”
“那好。”孙律成的剑重新指向她,道,“既然这样,云公子犯不着阻拦我。”
“慢着……”云毅道,“既然孙大人定要在众目睽睽之下杀人,这口酒我也咽不下去,云毅先行告退。”
他刚要跨出院门,后面却传来一个悲戚的声音,秋樱道:“我不是叛贼的女儿。”她哀声唤道,“云大哥,你不要不理我。”
云毅整颗心都要被揉碎,他咬紧牙关,决意不回头看她,只是站在原地平静地道:“你好自为之。”
“云大哥……”秋樱往前迈了几步,肝肠寸断地道,“我中了毒,就快死了。我不怕死,你也不用伤心,只求……求你永远记着我。”
云毅闭上眼睛,摇了摇头道:“你不要再说。”他声调一转,忽而决然地道,“孙大人要杀你,谁都救不了你。”
秋樱抽泣道:“我不是要你救我,我也不愿连累你,我只是想……”她话未讲完,云毅已经离去,她嘴唇都咬破流出血来,云毅却始终未回头望她一眼。
29、不如相忘于江湖
云毅没停步一直走回房内,史韶华紧跟着劝道:“沉住气,云兄弟!”
“为什么会这样?我认为一切万无一失,怎么还会这样?”云毅怒发如狂,把门摔得重重地响。
史韶华无奈地道:“你已经尽全力想要秋樱姑娘不受到任何危害,是孙律成他们太阴险狡猾,还是把秋樱姑娘抓来。”
云毅双眼冒火,抓起桌上一个杯子,捏碎道:“要是她有个三长两短,我定要孙律成……定要他……”
史韶华止住他道:“云兄弟切勿轻举妄动,秋樱姑娘此时还不会有事。你刚才迫于无奈说出那样的话,已经救了她半条命。”
“可是她中了毒,性命危在旦夕,难道我什么事都不做?”
“正是如此,咱们更须从长计议。”史韶华拍了拍他肩膀,郑重其事地道,“孙律成时刻要除掉你这个眼中钉,他不止要你上不了东京,不能跟宰相府作对,他要的更是你的性命。你忍辱负重这么久,眼见到了最后关头,决不能前功尽弃。即使你此时杀他一人解恨,但是他身后还有千军万马,更有宰相府和圣上撑腰,你只会落个诛杀朝廷官员的罪名,到时亡命江湖,秋樱姑娘也会受到牵连。云兄弟,你若想赢他,只有为朝廷效力,建功立业,比他更受圣上器重,万事才可以化险为夷、得偿所愿,而不能仅逞匹夫之勇。”
云毅道:“你的话我都明白,但是就算牺牲一切,我也不能让秋樱有任何事情。”
正说着,外面有人叩门,史韶华打开门悄声问一个矮小的仆人道:“那里情况怎样了?”
那个矮小的仆人回答:“孙大人说免得扫大家的兴,先把那位姑娘关起来。”
史韶华松了口气,叫他继续去探消息。他回头劝云毅道:“云兄弟,你看局面还未到不可挽回的地步,你打算牺牲一切那还言之过早,千万别着急,咱们总会有办法救出秋樱姑娘。”
云毅不吱声,过了良久才道:“史大哥,多谢你。”
史韶华道:“你先冷静下来,我出去探情况。”他知晓云毅心烦意乱,便悄悄退出去,不去打扰他。
史韶华走至院落,忽然银光一闪,有人拿把剑顶住他后背。
“说!你们抓的那位姑娘被关到哪里?”那个声音厉声质问。
史韶华顿了一顿,听出是谷辰轩的声音,便惊喜地道:“谷兄弟,是你吧?”
谷辰轩喝道:“别跟我攀交情,我只问你秋樱被关在哪里?”
“我也不清楚,谷兄弟,云兄弟现在也心急如焚,我带你去见他,咱们一起想对策。”史韶华好言相劝。
谷辰轩驳道:“你有何居心我不清楚,不过告诉你,我连云毅都不信,凭什么还信你?”
史韶华又劝道:“谷兄弟,我也不求得你信任,但是你千万别意气用事,秋樱姑娘中了毒,即使你救出她也无济于事。”
“我有解药,只要你告诉我她在哪里?”谷辰轩火急地逼问道。
“在下真的不知。”史韶华听到有人马向他们靠近,便出言提醒道,“谷兄弟,有人来了,你如果不躲起来,被抓到可就麻烦。”
谷辰轩无奈,只有收起剑弃他而去,找个地方躲起来。
史韶华赶回云毅房内,对他讲道:“云兄弟,好消息。刚才我在院落遇到谷公子,他已拿到解秋樱姑娘身上毒的药。”
云毅惊道:“谷辰轩也进来庄内了?”
史韶华道:“嗯,他逼问我秋樱姑娘的下落,但是我确实不知情。后来有一批人马巡视,我便叫他躲起来。”
云毅道:“谷辰轩单枪匹马,能弄到解药定是很不容易,比起他来,我真是自愧不如。”
史韶华道:“云兄弟,你对秋樱姑娘的情意,我是看得明白。谷辰轩不过是自作多情,你不必将他放在心上。”
云毅叹道:“可是如果没有他,秋樱早就不知死了多少次。”
史韶华道:“只要秋樱姑娘爱你就行,你何必管别人对她怎样。如今谷辰轩直接去救人,但是凭他一人之力是万不能救出秋樱姑娘,咱们正好在暗处援助他,这样孙律成也不会怀疑我们,相信秋樱姑娘很快就可以被救出来,到时你们再好好感激谷辰轩。”
云毅点了点头,道:“为今之计也只能这样,我知道该怎么做。”
屋内豆大的灯光下,一个粉衣女子倚在床沿上,脸上满是泪痕。她一遍遍地想着:“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云大哥,你明明知道我不是水绿衣,为什么不帮我解释,难道你忍心看着我死吗?”秋樱的心像被冰凌刺穿般又冷又痛,“难道你已经不喜欢我了,我连水绿衣都不如,你要我替她一死?”秋樱想到这里,整个精神都将崩溃。“好,无论如何,云大哥,我都会成全你。”秋樱一直胡思乱想,哭醒了又睡,睡醒了又哭,直到有人轻轻推开门。
灯影幢幢,照着走进来的一位深衣汉子。秋樱朦胧的泪眼下依稀看到走进来的人是云毅,竟然会是云毅。她日思夜盼,才终于盼到他走到她面前。只是不知为何,他此刻离她近了,她反而感到难言的陌生和压抑。
往事历历在目,叫她难以忘怀。他如何在水绿衣面前透露心意,他如何一次次决然离她而去。就算在今晚她身陷险境,他又如何叫她好自为之,若换作以前,他定会不顾一切救她。秋樱怎么也不能把他和峨眉山那个温厚稳重、只待她一心一意的云毅联系到一起。是他变了,自从去到东京后,人事就偷偷改变,抑或是秋樱从来未曾真正了解过他?
云毅走过去抱住她,以前秋樱总是期待这一刻,有什么比他的拥抱更能抚慰她的心灵?但是此刻秋樱却很难过,刚才在那个灯红酒绿的宴席上,她像一叶浮萍茫然地在人海中寻觅他的身影。终于,她望见他拿着酒杯坐在宴席上,她本以为他应该在看见她第一眼后便奔到她身边,只要他奔到她身边,与她同生共死,她便别无他求。
不过云毅没有这样做,而是静静地凝视她。当孙律成说她是水绿衣时,他没有出言为她辩解。最后孙律成抽剑要杀她,他终于为她挡剑,她以为一切又有希望,哪知他却说是不愿意孙律成在他面前杀人,之后竟然一走了之,再也不回头望她一眼。
想到这里,秋樱感到一阵阵入骨的寒意,不停地打着冷颤。
云毅见她浑身哆嗦,把她抱得更紧。
秋樱像个委屈的孩子在他怀里号啕,大声问道:“为什么……为什么你要那样对我?我做错了什么,你讨厌我了吗?”
云毅没有回答,只是紧紧地抱着她。
秋樱问出口,道:“你是不是喜欢另外一名女子?”
云毅冷冷地回答道:“没有,我喜欢什么女子了?”
秋樱道:“你不用骗我,你跟水绿衣说过的话我都听见了。”
云毅恍然大悟道:“你以为我喜欢水绿衣?那就错了,像她那种低贱的女子,怎么能和你相比?你看你像个含苞待放的花蕾,生得水灵秀气,楚楚动人,只要是男人,一见到你都会倾心。”
秋樱愣了一下,惊讶他前言不搭后语,她哪是说他喜欢水绿衣,她的云大哥那么温厚,更不会去骂水姑娘,而且奇怪的是云毅竟会对她说出如此轻佻的话,什么只要是男人,一见到她都会倾心。
她只待细细地瞧瞧他,好好地问问他,云毅却伸手要去解开她的衣带,秋樱又惊又羞,退向门口道:“你别这样。我……我中了毒,怕……怕……”
云毅没有理会,上前把手伸入她怀里,秋樱的脸烫了起来。他碰到了她胸前的一块丝帕,里面包有硬邦邦的东西,云毅看都不看便把它随手扔在地上。玉石坠地的声音令秋樱如梦初醒,那玉石不是普通的玉坠,它是血鸣和玉,是云毅最重要的东西,他把它送给她作定情信物时,她曾经对他讲过玉在人在,玉亡人亡,他怎么会随便就把它丢在地上?
秋樱避开他,跑过去拾起玉坠趁机要逃出门外,云毅却把她拉住,不让她逃走。秋樱挣脱开他的手,怒气冲冲地问道:“你到底是谁?”
“我是你的心上人呀,你怎么不理我?”
“你不是他,云大哥才不会像你这样。”秋樱肯定地道。
那人笑了笑,道:“不是他又有什么关系?云毅没有看上你,你又何必那么死心眼。倒不如跟我,我会对你非常好,你手里拿的烂玉算得了什么,我能把全天下女子所喜欢的金银首饰都摆到你面前,只让你待我一心一意。”
“我才不稀罕你的金银首饰,更不用你对我好。”秋樱道。
“哈哈!”孙律成把人皮面具撕下来,扔到一边,继续笑道,“你以为我喜欢你吗?告诉你,女人对我来说不过是件想换便换的衣服,我决不会在一件衣服上倾注太多心思。若不是为了威胁云毅,我费不着千辛万苦把你抓来。”
“你们千方百计想要用我来威胁云大哥,那是痴心妄想,我就算死也不会让你们得逞。”
“哈哈,云毅不买你的账,恐怕你死多少次他也不会痛心。”
“既然我对你毫无用处,你何必还抓我?”
“你说错了,云毅虽然不买你的账,但是有人买呀。”孙律成笑道。
秋樱霍然想到他是谁,一念起孙律成也要对付他,便着急地道:“他是无辜的,又没有什么地方得罪你,你为何要扯他下水?”
“没有地方得罪我,那只是你想的而已。”孙律成接着道,“他的奇门遁甲之术很厉害嘛,害得我损兵折将,而且他还纵火烧了官营,我要抓到他出口恶气,然后再想怎么处置他。现在你落到我手上,我要他往东他就得往东,我要他往西他就得往西。”
秋樱问道:“他如今在哪里?”她似乎很久没见过他,也不知道他是生是死。她本以为她能为他拿得解药,但是现在看来,她都自身难保。
“他杀了张进,也许早就毒发身亡,也许……”孙律成走过去按住秋樱双肩,在她耳边悄声道,“也许他此刻就隐藏在咱们身边,正偷听我们讲话。”
秋樱觉得双肩似乎要被他硬硬捏碎,想喊出声来却又不敢。她害怕谷辰轩听见后便会奋不顾身救她,她不能再连累他。她只有忍着疼痛,默默祈求道:“谷辰轩,你不能来。你若来了,还有谁能救出你?云大哥不理我,你便让我一死了之。”
说时迟,那时快,一把剑已经插入门缝,一个人破门而入,眼前站着的赫然便是谷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