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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朱廉点了点头,不再吭声。
宰相府接回利子规一事慢慢传入梁王府,梁王大发雷霆,道:“朱廉,你欺人太甚!”他怒气未消,宰相府就派人传话给梁王府,说小儿病倒,请西夕郡主过府探望。
梁王叫来西夕郡主,问她道:“孩儿,你意下如何?”
西夕郡主脸上泪痕未干,却还是答应道:“女儿……女儿换装之后便去。”
梁王道:“孩儿,你去跟那个乳臭未干的朱星延说,如果他执意悔婚,便到圣上面前说去。这次,本王绝不留情,也要讨个公道回来。”
西夕郡主应道:“女儿遵命。”
西夕郡主梳洗了一番,换上一身浓紫色的绸衣,束腰、领口、袖身均以金色宽带装饰,臂上挽着淡紫轻绡,再衬上一对金色的叶形耳坠,配上三寸金莲的小脚,她那股与生俱来的尊华之气便显露无疑,教人自惭形秽。她从宝马香车里走下来,由喜儿扶着走进宰相府。
一推开朱星延的房门,只见四壁尽挂满了利子规的画像,画中之人明艳如同流霞,缥缈宛若仙子。主仆二人一愣,竟忘了寝室之内弥漫着臭气熏天的汤药味。
西夕郡主轻步走进内室,只见床边坐着一个女子,秀发如云,长长地披在肩上,她穿着柳色轻衣,露出雪白的皓腕,正一汤匙一汤匙地往朱星延口里喂药。
待她喂完药,西夕郡主才走到床前,利子规回过头站起身来行礼,道:“两位姑娘好。”
喜儿瞪了她一眼,抢先怒斥道:“姑娘是你叫的吗?这是我家郡主,不识大体,还不退下去。”
利子规见这个小丫头伶牙俐齿,自己也没什么心思跟她计较,便道:“奴婢失礼了,请郡主恕罪。”她放下药碗正要出门而去。
朱星延开口道:“慢着,子规姐,你留下。”话调一转,他不耐烦地道,“是谁家的狗在这里乱吼乱叫,吵得人心烦意乱。”
“你……你……”喜儿脸上发白,咬着牙关闷了一肚子气。
西夕郡主出声道:“喜儿,你先退下。”转眼她又对朱星延道,“小侯爷,咱们从来没有好好谈过话,你先叫这位姑娘出去吧。”
利子规见这个娴静的郡主开口相求,便道:“奴婢先告辞。”她快步走出去,喜儿也随之退下。
朱星延哼了一声,道:“我和你有什么好说?”
西夕郡主兀自流下泪水,道:“你为何要如此对我?你欺负我太深了,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事竟令你如此讨厌我?”
朱星延放话道:“我就是不喜欢你,谁不知道你喜欢拿出大道理教训人,你自认为是皇室血统,贵不可言,便瞧不起我们家是不是?”
西夕郡主满肚子委屈,道:“我若有这种想法,直教我天诛地灭。”
朱星延鄙夷地道:“别在我面前装模作样发这种毒誓,我不想再见到你。出去!子规,给我进来。”
朱星延一口气直讲下去,西夕郡主见他用被子盖住脸,不再理睬她,她忍声呜咽,转身出门而去。
喜儿看到西夕郡主脸如死灰,直直地要出府,她便尾随她而去。
利子规走进内室,劝朱星延道:“小侯爷,你莫要生闷气,可别憋坏了身子。”
朱星延掀开被子,随手抱住利子规,舒心大笑道:“我没有生气,刚才我是故意气她的。子规姐,呆会有一场好戏可看,到时候不用我去退婚,那梁王府自动会来退婚。”他笑里藏刀,利子规发觉原来罪恶也在这个年少气盛、纵横跋扈的天之骄子身上生了根,直叫人心里陡生寒意。
西夕郡主和喜儿绕过长长的回廊往出府的方向行去。长廊的两旁栽满了各色鲜花,花气袭人。西夕郡主放慢脚步对喜儿道:“平日这里并没这么多鲜花,今日花香浓郁,熏得我有点不适。喜儿,你先扶我到前边的凉亭下歇息,我要喘口气。”
喜儿搀扶着西夕郡主到凉亭坐下,道:“郡主,你先坐着,你一定是被那个小侯爷气坏了。”
西夕郡主越来越感到不适,便吩咐道:“喜儿,你快找人沏一壶醒神茶过来。”
喜儿赶紧应道:“我这就去。”她一边匆匆离开一边埋怨道,“怎么今日周围连个差使的人都没有?人到哪里去了?”
西夕郡主坐在亭心小憩,忽然不知从哪里飞来两只色彩斑斓的蝴蝶落到她修长的指尖,她轻轻一挥手,蝴蝶翩跹起舞,又不知飞往何处去。
就在这时,她蓦地感到全身酸软、头昏目眩。“喜儿,你在哪里?”西夕郡主喊道,凉亭里空无一人。
迷迷糊糊间,一个身长七尺、面如冠玉的青壮男子出现在眼前。那人问道:“郡主,你还好吧?”
西夕郡主抬起眼皮,瞅了他一眼,问道:“你是谁?快点去把喜儿找来。”
那人一面应承,一面把他身上那件长袍脱下来,为她披上,他道:“郡主,这花间风大,小心染上风寒,还需多添衣裳。”说完之后,他便消失了踪影。
西夕郡主自小深藏于闺阁之中,退而隐蔽,从未接触过任何陌生人,此时竟出现一个青壮男子为她披上长袍,她怎能不惶恐难安?她只想取下袍子,无奈双手竟连半点气力都使不出来。
说时迟,那时快,背后传来脚步声,黄仙和一群家奴走了过来。黄仙诧异地问道:“郡主,你怎么一人坐在这里?”
西夕郡主还未回答,黄仙指着她身上的长袍问道:“郡主,这长袍是?这是……这是谁的袍子?看起来它不像是小侯爷的。”
西夕郡主定了定神,费尽力气说道:“我一时不适,便坐在这里歇息,突然出现一个……一个人,他硬要为我披上衣裳。”
黄仙略加质疑,问道:“郡主,你是万金之躯,又是宰相府未来的女主人,有哪个奴才会如此大胆,以下犯上,冒犯郡主?”
“你们是什么意思?”喜儿赶了过来,重重把醒神茶往茶几上一摔,之后拿下披在郡主身上的长袍,往地上一踩,怒斥道:“你竟敢用这种口气对郡主讲话,你吃了豹子胆是不是?”
黄仙躬身道:“请郡主莫要降罪,奴才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喜儿喝道:“好呀,你们这群无法无天的奴才,不把冒犯郡主的人找出来,却反而在这里中伤我家郡主。”
黄仙道:“奴才不敢,来人……”他下令道,“搜遍王府,挖地三尺,也要找出袍子的主人,把那人抓来治罪。”
喜儿问道:“郡主,你没事吧?”
西夕郡主喝了醒神茶,精力渐渐恢复,道:“我已经好多了。”
只见不到一炷香的时间,那个身高七尺、面如冠玉的青壮男子又出现在眼前,他向西夕郡主叩头行礼,道:“奴才褚阔,叩见西夕郡主。”
黄仙指着他问道:“郡主,刚才为你披上袍子的人是不是他?”
西夕郡主回答:“就是他。”
黄仙走到褚阔旁边,斥责道:“褚阔,你是宰相府的贵客,相爷待你不薄,想要保举你在国子监参加发解试,将来你可能贵为天子门生、新科状元,你却敢冒犯郡主,难道你不知君臣之道?”
褚阔连连叩头,道:“请黄管家恕罪,我自知自己的身份,但如果不是遵奉郡主之命,我断然不敢如此大逆不道、自毁前程。”
“你胡扯!”西夕郡主未开口,喜儿早已暴跳如雷。
西夕郡主脸上骤青,问道:“我几时要你这样做?”
褚阔道:“郡主,你不必不承认,刚才你还倚在我怀里,向我大吐苦水,诉说小侯爷种种不是。”
喜儿大叫道:“你反了,竟敢诋毁郡主的清誉?”
褚阔向天起誓,道:“天地为鉴,褚阔今日所言句句属实,若是郡主认为在下毁坏了郡主的名声的话,请郡主赐我一死。”
“好,你的确罪无可恕。”黄仙使了个眼色,只见一个侍卫拔剑从褚阔的背后刺下去,褚阔登时毙命。
喜儿惊呼起来,指着黄仙道:“你……你竟敢在郡主面前杀人。”
西夕郡主责问道:“他胡说八道,你为何不问清楚就杀他?”
黄仙反问道:“郡主,他所说的还不够清楚吗?”
西夕郡主反驳道:“事情根本就不是他讲的那样,他胡说。”
黄仙一口咬定,道:“郡主,他都愿意以死明志,还怎么会是胡说?”
“相爷驾到!”一个家奴喊道。
“到底发生什么事?”朱廉看了看地上的尸体询问道。
黄仙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告知朱廉,朱廉怒道:“这个褚阔,不知好歹,枉读圣贤之书,真是死有余辜。”
“相爷……”喜儿叫冤道,“难道你宁可相信那些奴才的话,也不肯相信郡主的清白?”
朱廉摸了摸下巴的胡须,直言道:“这个褚阔,虽然是个狂妄之徒,但敢作敢为,说话从不拐弯抹角,他所言也并非空穴来风。”
西夕郡主问道:“相爷,你这是相信他的话了?”
朱廉一边摇头,一边叹息,道:“侄女,现在死无对证,本相也难下定论,就算小儿有什么不对,你也不能这样地报复他。”
“我……我要出府。”西夕郡主扶着桌角,站起身,险些又跌倒,喜儿赶紧过去搀住她。
“侄女,你先不要急着走,还是留下来让本相把事情调查得一清二楚。”朱廉阻止道。
“不,我要出府。”西夕郡主执意道,硬是叫喜儿扶她回去。
23、无计可施退姻缘
她们登上马车,由马夫驾车直走,西夕郡主倚着喜儿,对她道:“喜儿,我……我好累。”
喜儿劝慰道:“郡主,你别说傻话,回去梁王府就没事了。”
西夕郡主抽泣道:“我还有何脸面回去见父亲?我……我真愿一死百了。”
就在这时,马忽然狂性大发,在西南大街肆意直奔,把众护卫抛在后头。
众护卫奋力追赶,焦急喊道:“郡主……郡主……”
喜儿怒斥道:“马夫,你是怎么驾车的?”
马夫也慌乱起来,连连嚷道:“奴才该死,马一时野性难驯,奴才招架不住。”
“那怎么办?怎么办?郡主!”喜儿急得眼泪都要掉下来,她一手抓住车上的栏杆,一手紧紧护着西夕郡主,防止她不慎受伤。
说时迟那时快,马忽而在原地嘶嚎了几声,便稳稳当当地停了下来。
喜儿舒了口气,扶着郡主坐直,一拉车门,只见马上端端正正坐着一个高大的汉子,他背影如山般稳重挺直。喜儿惊喜,问那人道:“是你驯服了马?”
那个汉子回头望了他们一眼,便从马鞍上下来,把鞭子丢给马夫,转身走到车前抱拳道:“在下云毅,拜见郡主。”
西夕郡主不敢直视他,道:“免礼。”
“郡主,我认识他了。”喜儿仔细打量着云毅,问道,“你是宰相府的人吧?我记得以前在宰相府见过你,还有一次是在围场,那时你打死了一头猛虎。”
云毅记起这个娇俏可喜的少女便是当日递给他一杯压惊酒的小丫头,便泰然自若地讲道:“在下已经离开了宰相府。”
喜儿应道:“你不是宰相府的人那是最好。”她接着又问,“你可知马儿为何会突然脾气大发?郡主的宝马从来是千挑万选,不会出任何故障。”
“郡主饶命呀!”马夫赶到车前,扑通跪倒,连声求饶道,“都是小人疏忽好玩,趁着小解时摘了宰相府的香花放到胸前,想必是马儿受不了那种香气,是以乱性。”
“岂有此理!”喜儿骂道,“若是郡主出了什么意外,诛你九族也不足以抵命。”
“算了,喜儿,他也不是有意而为之。”西夕郡主启齿道。
“谢谢郡主不杀之恩!”马夫激动万分,再三向西夕郡主叩头致谢。
云毅对他道:“你把那些香花全部丢掉。”
马夫唯唯诺诺应道:“是!是!”
他掏了出来,云毅见那些香花形状怪异,开得异常妖冶,便从中捡了几朵,包好放入兜里。
喜儿见状,嗤笑道:“宰相府的几朵臭花,还用得着你把它们当成宝贝。”
云毅一笑置之,并不答话。
西夕郡主不愿在街上抛头露面,便催促道:“喜儿,咱们快点走吧。”
云毅自从在宰相府的凉亭下初见这位淡雅端庄的郡主,就知她不好生人。云毅作揖拜别,道:“郡主,在下告辞了。”
喜儿见他要走,探出头唤道:“慢着,姓云的。”
云毅只好停下脚步问道:“不知有何吩咐?”
喜儿道:“你救了我家郡主,我家郡主要打赏你。”
云毅道:“多谢郡主,不过区区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什么区区举手之劳?”喜儿扭着脖子反驳道,“我家郡主的命哪是你区区举手之劳就能救下的?”
云毅没想到她小小年纪,一张嘴却是如此了得,便赔不是道:“在下失言。”
喜儿见他一副不卑不亢的模样,又见他身着官服,就问道:“你在哪里当差呀?想必官位很大,才敢谢绝我家郡主的好意。”
“郡主误会了,在下官位卑微,不足以对外人道。”云毅接着道,“我并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