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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子规望着他诚挚而又深情的双眼,忽然凑过去在他嘴唇上狠狠咬了一口,咬破他的嘴唇后才跳出水面,铿锵地道:“不行。”抛下这句话后便一走了之。
云毅擦了擦嘴唇的血,又栽进河里,想让冰冷的河水灌醒他。过了良久,他实在憋不住气,才探出水面,从河里爬出来,往张家村走去。
一轮明月悄然照着大地,见证人世的喜怒哀乐。汴河上渔灯点点,像是谁的心事忽暗忽明。张家村沉浸在一片静谧的夜色中,却不知尚有未眠之人。云毅见姚慈已经睡去,不愿打扰她,又往回走。
突然,门吱的一声开了,秋樱站在门口,唤道:“云大哥,是你吗?”
云毅转过身,点了点头问道:“你还没睡吗?”
秋樱道:“没有。”她看到他全身湿透,神情萧索,显得落魄,便对云毅道,“云大哥,我拿一件衣服给你换上。”
云毅摇头道:“不用了,这点寒冷算什么?你休息吧,我回去了。”
秋樱见他要走,便从屋内出来,追上去询问道:“你找大娘何事?我明天帮你转告她。”
云毅良久才吐露道:“嵩山上你曾向我提过利子规勾结幽云教一事,那时我不相信你,现在方知道错了。”
秋樱道:“想来勾结幽云教也不是她的意愿,她一定是有苦衷,况且观象塔她不忍心让你送死,便可看出她不是坏人。”
云毅道:“她明天又要进宫,我明知她的真面目,却不知如何做才能忠义两全?”
姚慈打开门,走出来劝道:“毅儿,你已经尽心尽力,剩下的事情不是你能解决的,你让天来决定,一切自有安排。”
“娘,你的意思是我不用向皇上禀明利子规的真实身份,还有她盗皇陵的事情?”
“不错,本来利子规的真实身份有望为伊家洗清冤屈,可她偏偏要得到凤凰彩翼,采取极端的手段去盗皇陵,这是作茧自缚。现在还不到真相揭发的时刻,弄不好的话你和御史府都会惹来杀身之祸。你破坏利子规的大计,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最有利的就数朱廉,他坐享其成,眼见敌人自相残杀,自己不费吹灰之力便可除之。”
“娘说得有道理,只是我……”
“我想洪大人也应该考虑到这些事情。毅儿,敌不动我不动,你便再耐些时日,静观其变,也许事情不会如你想象的那般糟糕。”
“我回去和洪大人再商议,娘,你快去休息。”
“嗯,那你回去吧。”姚慈见云毅走远,喃喃自语道,“宦海浮沉,毅儿夹在这些是非恩怨中,当真劳累。”
“娘……”谷辰轩也走出来,对姚慈道,“儿孙自有儿孙福,娘也别太操心。”
姚慈摇摇头道:“我欠毅儿太多,无论如何我要多一点弥补他。好了,你们早点休息。”她说完话后便进门去了。
秋樱轻声叹口气,一抹哀愁挂在眉间。
谷辰轩问道:“你在想什么?也为他担心?”
秋樱拉谷辰轩到一边,细声道:“你没看到云大哥刚才的落魄。”她想起他嘴唇上细微的齿痕和伤口,又继续道,“他喜欢子规姐姐,可子规姐姐对他却若即若离,明天还要入宫当妃嫔,云大哥真可怜,我原本以为他们会很幸福。”
谷辰轩道:“云毅不该喜欢她,像她这种女人,美貌出众、身世可怜,可野心太大。”
秋樱念道:“真希望云大哥找到一个不必背负那么多仇恨和重担,安心与他过日子的女人。”
谷辰轩揉了揉她的肩,道:“别想那么多,他会找到的。”
06、一朝选在君王侧
隔天,利子规身着金黄宫衣,鬓插宝石步摇,浓妆艳抹地步入宫门。这是她第二次踏入皇宫,光天化日下,她绕过长长的青石大街,望着高高的宫墙,不禁想道:“难怪那么多人想要高登庙堂,这里的琉璃翠瓦就像人间仙境。每个人都想在这里呼风唤雨、功成名就,却害了多少无辜人的性命。”利子规心中忿恨,只想快点拿回凤凰彩翼、报完家仇。
金銮殿上,天子心怀歉意地对耶律青道:“耶律王爷,上次你要朕赏赐相府的一名婢女,可惜这名婢女已经嫁为人妇,朕虽为君主,也不能将她抢回来给你。这样吧,你另提要求,朕一定答应。”
耶律青早料到皇帝会找借口推脱,便顺水推舟地道:“既然如此,我也不好勉强。陛下,本王思虑良久,区区一名婢女不能彰显辽宋的友谊,请陛下赐予贵国一名公主,辽宋联姻,世代交好。”
皇帝想道:“公主?朕的姐妹早已出阁,朕的女儿年龄尚小,该如何是好?”他不能再三出尔反尔,失信于人,仔细琢磨之下便道,“容朕想一想,该赐哪位公主给耶律王爷。”
耶律青脸露喜色,料到皇帝必会答应,一切发展尽在掌控之中,他作揖谢道:“本王多谢陛下,回去必当好好准备迎娶公主。”
皇帝回到内宫,禀明太后道:“母后,辽国使臣耶律青要朕赐一名公主给他,缔结秦晋之好,但朕的姐妹皆已出阁,该怎么办?”
太后正襟危坐,道:“皇儿,你最近处事越来越荒唐,哀家听朱宰相说你从他府内要了一名婢女,如今这名婢女正在你的行宫内准备听封。”
皇帝道:“是,朕看她的第一眼便喜欢她。”
太后道:“可这名婢女身怀绝技、来历不明。皇儿,你不能册封她,等查明来历,验明正身后再进行册封。”
皇帝道:“这恐怕不妥。”
太后道:“皇儿,你不能贪恋美色、耽搁国事。”
皇帝道:“儿臣遵旨,请问母后,该如何应付辽使的提亲?”
太后道:“若你把那名婢女赐予他便没事了,如今从哪里找一名未出阁的公主联姻?”
皇帝道:“母后,朕也是非常苦恼。”
太后道:“赶紧想想办法,切勿因此得罪辽国。”
皇帝拜完太后,往清平宫而去。清平宫得名于诗仙的《清平调》,坐落的地方鬼斧神工,如同天上的瑶池。
一进宫门,一条水袖卷住帝皇的手腕,将他慢慢拉到玉池边。只见利子规穿着一身流霞云裳,露出白玉的脚踝,踩踏在莲叶上,对皇帝嫣然一笑后便翩跹起舞。她原本武艺精绝,此时用在舞蹈上更显得舞姿曼妙。莲叶下的流水在她的踩踏之下,自也成乐,时而激昂,时而舒缓,时而婉转,时而幽咽,乃是真真正正的天籁之音。利子规水袖盘绕,迤俪缠绵,袖口吹皱一池春水,瞬时落英缤纷,烟雨飘蒙。
皇帝拍掌喝彩,道:“妙绝!踩着莲叶跳舞,声色俱全,叹为观止。”
利子规舞完后回到皇帝身边,皇帝一把抱起她,道:“朕真想知道你有没有重量,身子怎么轻盈到可以在水上曼舞,比那赵飞燕还厉害。”
利子规浅笑道:“万岁过奖。”
皇帝抱着她到寝室里,亲自为她斟酒,利子规先行夺过酒杯,柔声细语地对帝皇道:“皇恩浩荡,这杯酒让奴婢敬你。”
皇帝春风满面,一饮而尽,利子规又连续倒了几杯,皇帝似乎有点醉意,不一会果真不醒人事。利子规把他扶到龙床上,喂他吃下极乐丸,想道:“芙蓉帐暖度春宵。皇上,但愿你做个好梦。”
此后几天,皇帝连连恩泽清平宫,歌舞升平,安逸度日。利子规早已和耶律青议好,暂不提公主出嫁的事,先帮她拿到凤凰彩翼。
一日,皇帝听到利子规忽然病重,撇下朝议,赶来清平宫。
刚到宫门口,树上一只子规飞落跟前,鸣声凄苦,似在啼叫:“不如归去……不如归去……”其嘴角流出鲜血。
内宫侍女染脂焦头烂额,出来禀告道:“万岁,子规姑娘不行了。”
皇帝来到帐前,问太医道:“她怎样了?”
那名太医早被利子规买通,他壮着胆子道:“子规啼血,不如归去,看来子规姑娘要魂归不恨天了。”
皇帝道:“胡扯!无论如何,一定要医好她,不然你项上的人头不保。”
染脂见机,开口道:“万岁,子规姑娘前些时日还安然无恙,现在却一病不起,这病来得不寻常,不如传个算命占卜的来算一下,顺便请些和尚来念经做法。”
皇帝道:“好,好主意。”
混阳真人为利子规占卜,又观察她的气色,之后对皇帝道:“圣上,子规姑娘印堂发黑,气色晦暗,厄运连连,恐如太医所说,时日不多。”
皇帝道:“朕不是让你们告诉朕她要死,朕是问你们化解之法。”
混阳真人道:“化解之法倒是有,只是圣上在一时之间难以办到。”
皇帝问道:“什么办法?你倒是说来听听。”
混阳真人道:“请听臣细细道来。子规姑娘乃天上仙子下凡,惨遭劫数,在宰相府为奴为婢,命途坎坷,若是不能大富大贵,上天便要将她收回。”
皇帝道:“大富大贵还不容易,朕这里便有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
混阳真人道:“不只如此,子规姑娘若在天上,必为仙子,若在人间,便是凤凰。如今她无名无份,若是圣上对她加以册封,再找千古难寻的凤冠,便可邪气尽除,无灾无难。”
皇帝道:“册封她有何难?朕现在就封她为美人。不过千古难寻的凤冠是指什么?”
混阳真人道:“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听闻子规姑娘是江南人士,南唐灭国后留有一顶凤冠,乃是稀世珍宝,若能寻到赏赐给子规姑娘,在她与圣上大婚时戴上,可祛除晦气,使子规姑娘得永福,也能慰藉她的思乡之情,不必魂归故乡。”
皇帝皱眉道:“南唐凤冠?本朝确有一件南唐的遗物凤凰彩翼,是当年朱宰相敬献给先帝的珍宝,听闻是南唐历代的后冠,却陪先帝葬在皇陵内,不可能再取出来。”
混阳真人一听,跪下道:“天意如此,臣等无能为力,请圣上饶命,放过臣和太医。”
皇帝怒火冲天,嚷道:“推脱之词!推脱之词!拉出去斩了!”
利子规被惊醒,拉着皇帝的手,开口求道:“请圣上放过他们,勿添杀虐。”
皇帝道:“治不好你,他们就要死。”
利子规道:“圣上,救不好我是他们无能,这也是天意,你杀他们也没有用。”
染脂上前跟着求道:“是呀,圣上。眼下之重还是想办法先救子规姑娘。”
皇帝对利子规道:“朕会想到办法救你。”讲完后匆忙离去。
利子规看到皇帝走远,起身下了床,疾言厉色地对太医和混阳真人道:“你们今日这席话,不能泄露是我教你们说的,听到没?”
太医和混阳真人齐应道:“是。我们受命于教主,自当为姑娘差遣。姑娘请放心,我们绝对守口如瓶。”
他们二人退出去后,利子规对染脂道:“以后你就是我的心腹,我会永远记住你的恩德。”
染脂道:“姑娘客气了,前天要不是姑娘求万岁放过我的阿顺哥,他早被赐死,哪能轻易只判三个月的牢狱。以后我的命就交到姑娘手上,一辈子侍候姑娘。”
利子规问道:“你不想有一天和你的阿顺哥一起离宫、长相厮守吗?”
染脂道:“我是个宫娥,一辈子只能老死宫中。阿顺哥是个侍卫,或许出狱后有一天会飞黄腾达,却不可能娶我,我们两个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利子规道:“心诚则灵,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会帮你们。”
染脂道:“谢谢姑娘,你是我在宫中见过最善良又美丽的妃嫔。”
利子规笑了笑,道:“你是第一个这样夸我的人。”
染脂道:“姑娘以后有什么事尽管吩咐,我愿意为姑娘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御史府近来没有动静,直到有一天太后下旨,宣洪恭仁进宫议事。洪恭仁和云毅料到日子不安宁了。
洪恭仁叫云毅随自己进宫面见太后,一到太后行宫,只见梁王、朱廉都在那里。
太后愁容满面地对众人道:“各位卿家,哀家召你们进宫,是有急事。皇儿荒唐,为了一个女子的病情,听完术士的无稽之谈,便要开先帝陵门,拿出凤凰彩翼。”
梁王道:“此乃不孝之举,万万不可,恐遭天谴、山河变色。”
太后道:“正是如此,哀家才请各位卿家商议。”
梁王道:“听闻此婢女是从宰相府来的。朱相爷,这就是你管教不严,使妖女祸乱朝政、败坏朝纲。”
朱廉跪下道:“太后,老臣冤枉,没料到这个婢女如此蛊惑圣上,逆天行事。”
梁王摸着须髯,道:“这个婢女会不会就是盗皇陵之贼,她想盗取凤凰彩翼,偷盗不成,便刻意接近圣上,借圣上之手冠冕堂皇从帝陵中取出凤凰彩翼?”
太后道:“皇叔一语惊醒梦中人,哀家现在向皇上告发,叫他追查此事。”
利子规佯病睡在榻上,忽然染脂从外面急急忙忙地跑进来,对利子规道:“不好了,子规姑娘,太后说你是盗皇陵之人,现在跟万岁一起过来盘问你。”
利子规道:“我知道,你别慌张。按我的吩咐做,先关紧窗户,再把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