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蝉衣的问题让宗石的神情微微一波.她幽幽叹了口气,抬起头来看着蝉衣,轻声说到,“事到如今,我也不瞒大师姐了。在我小的时候,母亲便过了世,父亲新娶的姨娘为人刻薄,对我不是打就是骂,在我未及弃的时候就计划着将我嫁出去。因为想着她那种人,定然给我寻的不是什么好的夫家,所以,我便跑了出来。又害怕他们找了来,我只好女扮男装来到青水。”
“你姨娘待你不好,那你父亲呢?这么多年也不找你么?”听完宗石所说,蝉衣出声相问。
宗石摇了摇头,说到,“后来姨娘给父亲生了个儿子,他对我自然也就不怎么在意,所以我才能这么容易就离家出走了。”
蝉衣默了会儿,又问,“宗石定然是你的化名吧。那你的真名是什么?”
宗石抬眼看着蝉衣,低了声说到,“钟诗诗。”
“钟诗诗?”蝉衣重复一遍,有些惊讶的问到,“钟家那失踪多年的女儿?”
钟家和左家在东岚都是有名气的,只不过左家有名在有钱,而钟家有名在世家。左家之前说了,是从商,而钟家是世族大家的分支,虽然不如本家,但也算是一个书香世家,有几分名气。
在宗石说到自己离家出走的时候,蝉衣就隐隐觉得有些熟悉,现在听到她的名字,马上就和钟家找了多年的女儿联系到一起。
据说钟家的女儿在快及笄的时候被人拐走,而后一直没有消息。钟家派人四处寻找,一直没有间断过。
宗石,钟诗诗.这名字都这么相似,她怎么没想到。
听见蝉衣的话,宗石——钟诗诗点了点头。
见状,蝉衣微微蹙眉,说到,“你可知钟家找了你好些年?”
钟诗诗摇了摇头,“我一直在山上,只是零零碎碎的听到些消息,不知道他们还在找。”
蝉衣叹了口气,弯下腰来,“诗诗啊,我看着你那父亲真的是挂念你。你和我不一样,我是孤儿,可以一直在青水呆着。你家中还有父亲,应该多花点时间陪陪他的。”
钟诗诗咬着唇,面色变幻不定,似乎在思考,过来许久,才微不可闻的答了声,“我会好好考虑的,谢谢大师姐。”
“嗯。水温不高了,想吴大夫药应该也熬的差不多了,起来喝药吧。”蝉衣从一旁抽来干净的巾帕递给钟诗诗,又将左思准备好的干净衣裳拿了过来。
钟诗诗擦干身子,一边穿着衣服,一边说了声,“谢大师姐救命之恩。”
“哈?”蝉衣被谢的莫名其妙,“我应该就只帮你换了身衣服,不至于到救命的份儿吧。”
钟诗诗眨了眨眼,疑惑问到,“傍晚时,我被那些弟子骗进水里,难道不是大师姐去救得我么?”
听到这话,蝉衣终于明白钟诗诗所谓的救命之恩是什么意思了,当下挑眸一笑,意有所指,“难道你不知道现在在谁的房间么?”
钟诗诗被问的一愣,半天才道,“我是觉得不像是自己的房,以为是大师姐的房间。”
“咳,我房间有这么素么。”蝉衣眼角微掠,似笑非笑道,“这是左思的房间,当时也是他去救得你。”
钟诗诗愣住。
蝉衣冲她眨眨眼,笑的那叫一个颇有深意,“不然他怎么会叫我来给你换衣服?”
这下,钟诗诗的脑袋轰的一下,炸开了。
钟诗诗穿着干净的衣服,将还湿着的头发用发簪挽起,垂b Bs。j OoYOO。 ne T着头有些尴尬的坐在床边,看着端着药碗的左思走了过来。
“你头发还没干,怎么就挽起来了?”左思将药碗搁在一旁,视线扫过她的头发,低声说到。
钟诗诗抿了抿嘴,答道,“习惯了。”
左思微微一愣,忽而想起之前有一日夜里他去钟诗诗房中寻她的时候,她也是刚沐浴完,穿的整整齐齐出来见她。
之前他还以为钟诗诗只是过于追求形象,如今想来,大约是怕被识破女子身份,才这般的。
在心里想了想.左思没有说出来,只是指了指旁边的药碗,说到,“这是驱寒的药.吴大夫嘱咐了,趁热喝下比较好。”
钟诗诗点点头,拿过药碗,倒也像是不怕苦一般,很快就喝了干净。
左思在旁瞧着,这才注意她的面容比男子要细腻许多,脖子细长,没有凸起,线条也柔和许多,怎么看,怎么是个女子相。
回想之前许多细节,像是洗澡的时候她死活不肯去,一本册子还和自己抢了半天,在水里宁愿冻死也不上岸,左思忽然觉得,眼前这个女孩子能在一群男人中好好的过了这么久,还能接了李岩的位置,果然是不容易的。
“那个……左师兄,我喝完了,就先回去了。”
听见钟诗诗的话,左思回神看去,果然看见一碗药已经喝完,而后者已经站了起来,正抬头看着他,眼底碎碎的落着些烛光。
左思有些不知所措的挪开了视线,之前觉得没什么,可在知道钟诗诗是女子后,总是觉得怪怪的,“你这身体都还没好,从我房间到你那里还有段距离,干脆先在我这里歇一夜吧,免得路上又着凉。”
钟诗诗脸微微有些红,“这不太好吧,我还是回去好了。总不能鸠占鹊巢。”最后四个宇,低的快听不见了。
左思摇头,“你就好好休息吧,我去外间睡就好。”说着,也不等钟诗诗再说哈,兀自抓了一床被子就走了出去。
看着左思出门的背影,钟诗诗心头微微泛着暖。
叁 东岚卷 情不知所起 第三十八章 蝉衣,我好像对你动了心
离开左思房间后,蝉衣独自一人往回走去,夜色深重,晚风冷寒,吹得她有些不舒服。
从左思的房间到她自己的房间还有一段距离,她一个人走了很久,忽然顿住了脚步。
面前疾风狂起,蝉衣抬袖挡住脸,只从指缝间看见空气波动了几分,慢慢的现出一个人形来。
“是你?”蝉衣放下衣袖,看着面前那张熟悉的脸,微微挑了眸。
站在她眼前的不是别人,是曾经和他同甘共苦同病相怜一起睡草屋吃白米,结果最后失踪了许久的贺兰千。
贺兰千背着手站在她面前,脸上的神情一如既往半冷不热,但看着她的目光却带着些暖意,在夜色中显现出一种深邃来。
“美人,好久不见。”贺兰千的声音低低带笑,语气的熟稔却好似一直没变。
蝉衣笑了笑,上上下下打量了下他,说到,“看来玉清把你照顾的很好,瞧瞧这恢复的,啧啧,都还在我面前耍隐术了。”
贺兰千也笑,往她的方向走近了一步,口中说到,“瞧着你们这些日子都在练我赤火的功夫,我这掌门如此无私的在你面前展现一段,做个示范。”
闻言,蝉衣“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一直憋在心里的气似乎散了些。
“这夜黑风高无人无鬼的,不如一起走走?”蝉衣看了看周围,又看向贺兰千,笑着提议。
“美人相邀,贺兰千却之不恭。”含笑应了,贺兰千和蝉衣一道往偏僻的地方走去。
夜深如墨,冬日的风冷的好似刀子,呼啦啦全往脸上刮去,直刮的人的体温都快没了。
看着身边的蝉衣下意识的裹紧了衣服,贺兰千抬起右手,手腕一个翻转,再起来时,手上多了一团红色的光。
他又用左手在那团红光上转了转,看见那红色光团愈发红,愈发大,这才将红色光团移到蝉衣身后,稍一用力,那红色的光团就进了蝉衣的身体。
蝉衣只觉得后背一阵暖暖的,接着,那暖.流从后背四散而来,顺着四肢骨骼血液慢慢传透全身,最后整个人都暖和了起来。
“咦?这是什么功夫?挺实用的。”蝉衣低头抬手看了看手心,借着淡薄的月光,似乎手指尖都泛着粉色。
贺兰千眯眼一笑,抬手握住蝉衣摊开的手掌,蝉衣惊奇的发现他手心的温度竟然好似复天般灼烫。
“这是赤火的辅助内功心法,也没什么特别的用处,之前便也没教给月纤。现在看来,教给你挺合适的。”贺兰千的声音低醇中带着点笑意,被夜风一吹,尾音缱绻落在耳边,和手掌的温度一样。
蝉衣耸肩一笑,摊开另一只手向他要内功心法。贺兰千将她的手按下去,低笑着说到,“今日时间不多,以后若是有时间,再好好教给你。”
说起今日,蝉衣忽然想起自他出现后自己还未曾问过他来的原因,便开口问到,“说来,你今天怎么会突然到了这边?”
贺兰千细了眼看她,还未说话,蝉衣就微微挑了眸,笑吟吟问,“莫不是看见月纤将赤火的功夫都教给了我们,今夜你是特地来找她算账的?”
听见这话,贺兰千笑了一声,语气里有些不以为然,“她爱教就教吧,赤火的秘籍我只教了她一半,她也只能教给你们那一半,剩下的,都在我脑子里。”
“哦?”蝉衣扬眸看他,眼底落着些淡淡的月光,“那不是为了月纤,你是来干什么的?”
“我若说我是来找你的呢?”贺兰千的视线也落进蝉衣的眼里。
蝉衣冲他眨眨眼,笑道,“找我喝酒?”
贺兰千摇了摇头,“不是。”接着顿了顿,一字一句问到,“蝉衣,你愿意和我一起走么?”
闻言,蝉衣愣了下,反问道,“走?去哪儿?”
贺兰千松了她的手,转身朝前走了几步,口中随意答到,“去中原吧。回满城,或者再去帝都。皇帝之前联系我,想要我将门派移到中原。东岚这边都被你那师傅给收走了,去中原未尝不是一条好路。”
知道贺兰千说的事,是当初新皇和贺兰千合作的时候说的,要将赤火变成中原隐术的第一门派。现在听贺兰千说来,似乎也还不错。
“帝都我倒是不太想去,总是会想到废帝最后的模样。”蝉衣握着手走到他身边,视线越过夜色投往不远处那片被月光照亮的河水,“满城的话……我还真有些想念蔷薇姐、霍靖他们。”
听到蝉衣后半句,贺兰千转过脸,目光直直看着她,“那你要去么?”
蝉衣一双凤眸斜飞如媚,眼波一转,落于他眼底,“你今天是专程过来找我和你一起走的么?”
“正是。”
“那——我倒是很奇怪,你为什么会找我?莫不是之前养伤的时候,被我照顾惯了。此番专程请我去做个服侍人的丫鬟?”蝉衣扬眸看他,浅笑盈盈。
贺兰千削薄的嘴角带出一道细细的浅弧,与她对视的目光陡然沉淀,“你真的要听实话?”
“不听实话我干嘛问你。”蝉衣笑着回答。
贺兰千目光凝在她脸上,而后一点一点低下了头,在蝉衣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被他吻了个正着。
他的手轻轻托着她的后脑,嘴唇温柔摩挲着她的唇,轻抿轻充着,温柔而缓慢。蝉衣没有推开他,只轻轻的闭了眼。
温热的呼吸落在她唇上,酥麻的感觉伴着暖意像触电般窜过双唇。这一瞬间,蝉衣的脑中忽然出现了容疏的模样,那一日在平王府,她曾错把他当做方夙银吻了他。
容疏的名宇划过心间,蝉衣的手微微一抖,在睁眼的同一刻看见贺兰千也稍稍离开了她的唇。
这眼神让蝉衣本就不算平静的心荡起一圈涟漪,她张了张嘴,只轻若叹息般地道出一个字,“你……”
贺兰千微微勾了嘴角,眼尾轻挑,眸间似乎一瞬间掠过些柔情,“这就是理由。”
“嗯?”
“蝉衣,我好像对你动了心。”
这般低醇的声音说出这样一句温柔的话,蝉衣眸中的水色动了动.而后妙眸低转,忍不住含笑轻叹声,“唉,怎么办呢,你这样一说,我好像真的愿意跟你走了。”
听到这话,贺兰千轻笑了一声,抬手拢了她耳侧的发,也不见的有多么喜悦,但面上的笑意却实实在在存在着,“那就和我一起走吧。”
“哎呀,跟着你这个赤火掌门,那我可就是叛离青水了。”蝉衣扬着唇笑道。
“那就离开吧。”贺兰千很是随意的接口道,“你在这里,也不一定开心。”
他后半句话堪堪点在蝉衣心上,只见蝉衣的神情微微一动,忽然叹息般的笑了一声,说到,“是啊,不开心,留着也无用。”
“嗯。”
“我和你一起走。”蝉衣仰头看着贺兰千,神情坚定。
在左思房间过了一夜,次日一早,钟诗诗便再度提出回自己房间。
只是,她人还在走到门口,就扑通一声滚到了地上。
左思将她抱回床上,探手一摸,才发现她额头滚烫,忙叫来吴大夫看。吴大夫把了脉,摸着并不存在的胡子摇头晃脑道,“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啊。他本来就神志不清,你还跟着他神志不清。病着的人哪里还能挪来挪去的?嫌死的不够快啊?”
忽略吴大夫那张年轻的脸吐出“老人言”时的怪异,左思皱了眉头,也没辩解什么,由得他去骂,等吴大夫消停了,才小心问到,“现在该怎么办?”
“怎么办?赶紧退烧呗!难不成你想着他和你这家伙一样,一觉醒来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