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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话,宋祁脸上一瞬落下失落,而后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接过了蝉衣余下的款项,然后转身走掉。
身后,刚回来的蕊儿看了宋祁的背影一眼,对着蝉衣说到,“这位就是何掌柜那大外甥,宋小公子?”
“是啊。”蝉衣应声回房,笑着问到,“怎么?你从哪里听说的?”
蕊儿嘻嘻笑了声,说到,“蕊儿一回来,就听楼里的姐妹们说,这宋小公子日日来寻尔蓝姑娘,怕是对她上了心呢。”
闻言,蝉衣摇了摇头,状似无奈道,“看来这些姑娘们倒真是闲的很啊。一天到晚没事就乱嚼舌根。”
“啧啧,要不是姐妹们嚼舌根,我还不知道那含烟还想和姑娘抢男人呢。”蕊儿从一旁取了外裳过来,替蝉衣将身上这件脱下来,再将手头的一件穿上。
蝉衣将掖在桩风下的头发拉了出来,而后笑着和蕊儿说,“抢男人?我有和她抢么。”
闻言,蕊儿眨眨眼,哈哈笑了一声,说到,“就是。含烟哪里有资格和姑娘抢人,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贺兰公子再没眼光也不会瞧上她。”
蝉衣咳嗽一声,暗想自己真没这意思,她真的只是字面意思而已,谁知这蕊儿想这么多。
穿好衣服,又整了整妆容,蝉衣方一个人出了烟森楼。
她此番去是要和陪方夙银四处逛逛的。前些日子一直呆在楼里,蝉衣都快闷了。加上贺兰千又有好些日子没来,也不知道去做什么,她只好速着好不容易出岛一趣的方夙银,出去透透风。
因为方夙银在满城还有一座闲王府,所以他并没有住在烟森楼里,因而每次和他出去,都得另外约地方。
从烟森楼到约的地方会经过城中最繁华的大衡。弹衣看着时间不算太晚,便一路溜达过去,在衡道两侧的摊贩上看看有没有既便宜又精致的小东西。
随便扫了一眼,蝉衣看见摊子上有一个玉锡子很是清透,便抬手去拿,哪知从另一边也刚好伸出一只手,和她一同握上那镯子。
蝉衣下意识的侧目看去,这一看,倒是比突兀伸出一只手更让人震惊。
“玉清?!”
身边这个眉眼微挑,一身挑红色衣裙裹出纤细身段的女子,不是玉清是谁。
听见声音,又看见身边的人,玉清也是一愣,面色微微一变,有些疏离的点头唤道,“蝉衣。”
蝉衣微微眯了眼,很多的问题哽在喉咙想问个究竟,却见玉清身后走来一个男子,抬手熟稔的揽住玉清的肩,语气轻挑道,“看上什么了?我给你买。”
玉清扭头看了那男人一眼,轻勾嘴角,笑的媚态横生,和之前清淡娇柔的玉清大相经庭,“公子不会对每个女子都是这般吧。”
那公子挑着眉稍,空着的一手扰了把玉清的脸,笑着道,“怎么会?我只对你好。”
蝉衣在旁看着蹙了蹙眉,印象中的玉清完全不是这样的,而这般的笑,这般的语气,她也熟悉的很。烟森楼里多少姑娘都是这样对待恩客的。
对,恩客。
蝉衣心里头忽然有点异样。
那公子和玉清说完话,这才似乎看见弹衣。由于弹衣蒙着面纱,也看不真切,只隐隐觉得似乎是个绝色的人儿,多看了两眼。
玉清大约是怕惹出什么麻烦,就拉了那公子的胳膊,唤道,“公子莫不是看上别人了?”
那公子低下头,笑着捏了玉清的手臂一下bBS。j OoyoO?NEt ,道,“就看看,你倒是吃味了。你们认识?”
玉清含糊道,“之前见过。”然后拉了那公子就走,“我们回去吧。”
那公子任她拉着,两人转了身,蝉衣听见公子问了句,“回怡红坊么?”
远远地,玉清似乎点了下头,两个人的身影很快就淹没在人群之中。
“姑娘在看那位公子么?”商贩见蝉衣一直看着那两人,便开口说话。
蝉衣转过头,听见商贩说,“那位是咱们州府的亲戚,听说父母是在京城当官的,有权有势着呢。”
“哦?”蝉衣没有别的意思,不过是个下意识的回答。
那商贩以为她有兴趣,辩解着说,“那位公子才到满城不久。喏,他身旁的那位姑娘,姑娘你似乎也认识,怡红坊的玉清,也不知道两人是在什么地方认识的,可是一道回来的呢。”
本是随便应个口,蝉衣倒是没想到会知道这么多消息。顿时很有兴趣的多问了几句,末了看商贩透露了这么多讯息,弹衣便象征性的买下了那镯子,而后匆匆赶到方夙银那里。
和玉清的偶然相遇让蝉衣整顿饭都吃的有些心不在焉,方夙银本来打算无视的,只当是蝉衣还在想着容疏的事。可是,当他看见蝉衣有些无意识的一直往自己碗里夹菜,他终于无奈的按住她的手,问了怎么回事。
蝉衣抬头看着方夙银,在心里纠结了半天,还是决定要告诉他,“我方才在街上遇见了玉清。”说着,便将之前的事和方夙银大致讲了一遍。
听见玉清的名字,方夙银的手微微抖了一下,而后收回手,淡淡地应了一声,“嗯。”
蝉衣盯着他的眼睛,问到,“你难道就不想见她?”
方夙银垂了眼,苦笑了一下,说到,“她若是想见我,便不会与你疏离了。”
“或许她是觉得不知道怎么面对我们呢?”蝉衣反驳道,“我看的出来,师兄一直记挂着她。之前是没有她的消息,如今知道她回了怡红坊,你真的不想去见一见她吗?”
方夙银沉默了片刻,终是说了句,“我知道了。”
蝉衣知道他这么说,便是要去寻玉清了,当下松了口气,笑了出来。
肆 身世卷 与君相陌路 第三十四章 相见争如不见
送弹衣回了烟森楼,方夙银在分岔路上想来许久,终是转身朝怡红坊的方向走去。
怡红坊和烟森楼一般,也是停泊在漓江上的一艘画舷。但却不是同一个渡口,而在另一头。
方夙银坐了船,到了怡红坊门口,看见里面一片灯火辉煌,比之烟森楼似乎也不算差到哪里去。
他忽而想起第一次到这里的时候,是和容疏偷偷入了顶楼,曾在那里看见过一把琴,形似冰清琴。
他不是不知道玉清有问题,蝉衣和自己十几年的兄妹情,他怎么会不相信弹衣的话,只是……他就是无法劝服自己,对玉清怀疑。
他知道她是贺兰千的人,知道她接近自己是有图谋,甚至知道有一天她可能会对自己拔刀相向,可是,当玉清真的将剑刺进自己身体里的时候,他不是因为被欺骗而感到痛,而是没想到,他做了这么多,还是没有让她对自己有半分的犹豫。
那一剑,刺的不是身体,而是心。
方夙银抬头看向怡红坊的顶楼,那里有一肩窗户透出明亮的烛光。
在原地仰头站了许久,方夙银终于挪动步子,进了怡红坊。
玉清沐浴出来,散着头发走进房间,视线流转过靠边放着的那一架琴,心头微微动了一下。
今日在街上见到蝉衣实属意外,她没想到蝉衣会回漓城,亦没想到会在路上遇见。她以为,以
蝉衣对容疏的情,定会留在青水,一直到和容疏修成正果。
所以,在看到蝉衣的那一刻,玉清除了震惊之外,只想逃。
她怕蝉衣。
或者说,她怕看见蝉衣就联想到方夙银。
玉清垂着眸子在琴后坐下,抬手轻拨琴弦,清幽的曲声从琴弦中扬起,在心头荡过涟漪。
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
日日思君不见君,共坎长江水。
此水几时休?此恨何时已?
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最后一个音落,玉清眼中微涩。
自从离开方夙银后,这首《卜算子)她便再也没有弹过。
之前接近方夙银,傅得他的信任,她费尽心思让他以为自己对他是爱幕,将那份本来只是假的心意藏在琴曲之中。却不知道从何时开始,这份心思既然一分一寸变成了真。
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她终是得了方夙银那一颗心,却也终是负了他。
抬手忽的按住兀自颤抖的琴弦,玉清心里一片涩然。
“玉清姑娘。”门外忽然有人敲门,“楼下有人找你。”
玉清站起身来,走到门口,拉开门,见是楼里的姑娘,“谁找我?”
那姑娘接话,“是一位公子,说是姓方。”说完,又对玉清笑道,“是个极好看的公子,比邵公子要好看。”
邵公子便是那日陪着玉清的那人。
听到这姑娘的话,玉清的脸上有惊喜一闪而过,极快的一掠,接着便换做惊慌,是不加掩饰的惊慌,“他在哪儿?!”
看见玉清神情的变化,那姑娘先是愣了一下,答道,“在楼下。”
玉清握着门的手紧了紧,她咬了咬唇,说到,“你和他说,我不在。”
“可是——”那姑娘迟疑了片刻,方才明明看见玉清有一瞬惊喜的,为什么现在又是这般模样。
玉清敛了神色,对那姑娘说到,“没有可是,就说我不在。”
那姑娘愣了半天,终于点点头下楼去了。
玉清在门口站了半天,忽的关上门转过身,也不知道惦记什么,急急走到窗边。
在窗边迟疑了半晌,玉清将窗户推开一条缝,隔着那细微的缝隙向下看去。
有人进进出出,皆是陌生模样。
她站了一会儿,终于看见门口出来一个挺拔身影,隔着夜色看着那熟悉的身形,玉清忽然觉得有热意涌上眼眸。
方夙银出了怡红坊,往前走了几步,突然下意识的停住脚步,扭头仰首看向顶楼。那一豆灯光忽的熄灭,像是他一瞬的期待落入深渊。
方夙银苦笑了一下,转身大步离开。
玉清捂着胸靠在墙上,周围一片漆黑,像是将她捆缚在最深寂的地方,每一次呼吸都能割断人肠。
好半天玉清才回头去,从缝隙之中窥见的范围没有那道人影。她抬手将窗推开一些,依旧是不同的人进进出出,却再也不见方才那人。
就好像,之前的一切只是错觉。
玉清转回身,闭眸咬唇,然后借着窗外月光抽出火折子,将方才急急熄灭的烛火再度点燃,就好像是要保留最后那一抹自己都不曾知道的期待。
宋祁将书合上,抬头看了看天色,然后站起身来,将书册收拾好后便朝门外走去。
刚走到门口,忽然看见门被推开,何掌柜一脸淡淡的走了进来,视线在桌面上一抓而过,然后落在宋祁面上,声音低沉道,“温习完了?”
宋祁点点头。
何掌柜走进来,又问,“要出去?”
宋祁答,“看书看得闷了,想出去走走。”说着,又想了想,继续道,“舅舅有没有什么需要的东西?我一会儿带回来。”
“有。我只要你把你的心带回来就行。”何掌柜沉着脸道。
闻言,宋祁心头一跳,却仍是笑道,“舅舅在开玩笑么?”
“我有没有开玩笑你最清楚。”何掌柜背着身将门关上,然后几步走到屋里,转头看向宋祁,盯着他的脸看了半天,才开口说到,“烟森楼那边和咱们定了几批首饰?”
虽bBS。JOoYOo.NET然隐隐知道何掌柜问这话是什么意思,但宋祁还是如实回答,“一批。”
“你什么时候送过去的?”
宋祁低了声,“十天前。”
一时沉默。
何掌柜忽然爆发,“那你这些日子天天往烟森楼去是做什么?!”
不知道是被何掌柜突然的这一吼给惊吓到,还是宋祁自知理亏,找不到话来回,便干脆低着头不说话。
宋祁不说话,何掌柜不乐意了,“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是不是对那尔蓝姑娘生了心思?你娘将你托付给我,一来是方便你上京赶考,二来也是让我这个舅舅好好看着你!可你说你温习温出个什么来?!竟然给我温出这般不该有的心思!”
听到这话,宋祁有些不乐意了,便出声回到,“怎么是不该有的心思?舅舅,我也二十有一了,若不是一直忙着科举,如今怕是连孩子都该有了。现在我不过就是喜欢上一个人而已,舅舅何以这么生气?”
“何以这么生气?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那尔蓝姑娘是什么人,烟森楼的掌事!你放着好好的姑娘家不喜欢,去喜欢一个青楼女子算什么话!”听完宋祁的话,何掌柜的火蹭蹭地冒起来,对着宋祁吹胡子瞪眼睛。
宋祁被何掌柜吼地缩了缩头,声音仍是没低下来,“舅舅之前还以为我说了尔蓝姑娘几句不该的话训了我一顿,如今怎么自己倒嫌弃起尔蓝姑娘的身份了。”
“我哪有嫌弃?”
“你瞧瞧,刚刚就是嫌弃。”宋祁回嘴极快。
何掌柜瞪了他一眼,道,“我不是嫌弃她。她身世可怜,感情路也坎坷,这话如今说来也是一个样。但是,同情归同情,这和你有什么关系。你是将来要当官的人,看上一个风尘女子,日后进了官场想别人这么说你?!”
宋祁嘟嚷道,“这试都还没考,当什么官。”
“呸!没志气!”何掌柜吼道,“总之,你谁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