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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弥补?又拿什么弥补?难不成师傅终于肯说那一句爱么?”蝉衣直直看着容疏,似乎要看进他心底深处。
听见弹衣这话,看进她那副神情,容疏忽然心痛。他张了张口,似乎要说什么,却见蝉衣忽然倦怠般摇了摇头,对着容疏笑了笑,笑容有些苍白无力,“师傅什么都不用说了,离开青水的时候我就知道你的答案。今天是个喜庆的日子,蝉衣也不想和师傅再起争执。等会让师兄陪师傅喝酒吧,陈年的女儿红。虽然……虽然不是我的那一坛。”
容疏怔住。
蝉衣却转过身,对贺兰千笑了笑,“走吧。”说罢,转身朝门外走去。
贺兰千一直站在一旁,不曾说话,现在见蝉衣转身离开了礼堂,便也朝容疏微微拱了拱手,什么都没说,跟着弹衣出了门。
眼看着两人走出了门,容疏突然站起身来,几步走到门口,唤了声,“蝉衣!”
蝉衣本来不想停,却不知道为什么听见容疏那一声还是顿住了脚步。
她半转过身来,流苏帘子在眼前晃来晃去,扰乱着她的视线的同时,似乎也扰乱着她的心。
“师傅还有什么事?”
容疏看定了她,一字一句道,“你不能嫁。”
蝉衣闻言笑了,笑容讽刺,“我已经嫁了。”
容疏勾唇,“拜堂之礼你和他没有行完,而且没有高堂,这婚事做不得数。”
这话听在蝉衣就好像猫爪挠啊挠的,直挠的她心头发痒,一阵烦躁,“我说作数就作数!嫁人的是我,不是师傅!”
相比蝉衣的火气,容疏倒是显得一派平静,他仍是看着蝉衣,眼底似乎隐隐染着一丝道不明的情意,“正因为嫁人的是你,所以你不能嫁。”
蝉衣气急。
“我不会眼睁睁看你嫁给别人。”
容疏接下来的这句话,让蝉衣满肚子火气忽然凝注。
就像是一簇篝火忽然被冻住一般,蝉衣睁着眼,看着容疏的脸,瞬间失了言语。
四周一片安静,连窃窃私语都没有,只有风声微弱的擦过两个人的耳边,好似定格着这一幅画面。
“师傅你……你什么意思?”好一会儿,蝉衣才找回言语,断断续续地问出这一句话。
容疏跨过门槛,一步一步朝她走来,直到一米之外的地方,他方停住。一双染墨般的眸子将她牢牢锁在眸里,好似再也不能割离。
“我之所以来抢新娘,不是因为你不等我到场,亦不是因为你自作主张,而是抛开这层师徒身份,我作为一个男人,无法看着你嫁给别的男人。”
这话说到这个份上,蝉衣再怀疑也不能骗自己说不懂他的意思。
作为一个男人,不能看着她嫁给另一个男人。这句话中的独占意味太强,强到蝉衣甚至觉得自己出现了幻听。
他是在说,他对自己也是有情的么?
却为何是在这种情况下,是在那份热的情被他的冷漠冰封以后,跟她说这一句期待已久的话。
蝉衣垂眸,长长的睫毛兀自颤抖着,攥在袖子里的手也紧紧捏成了拳,却在下一刻被人伸手握住。
她抬起眼,看见身旁贺兰千静静看着自己,他手里的温度透过指骨传了进来,熨帖了全身。
蝉衣闭了眼,再睁开,那些慌乱惊异一点一点沉没下去。
“晚了。”她轻声说到,语气好似叹息,“师傅,你说这些,已经晚了。”
容疏的身体蓦然一僵,脸色一瞬苍白。
蝉衣不是没看见,却装作没看见。她朝容疏扯出一道涩然的笑容,而后反手握紧了贺兰千的手,朝里屋走去,
容疏站在原地,眼睁睁看着蝉衣和贺兰千的身影渐渐远去,忽然抬手捂住唇剧烈咳嗽起来,咳到身体都跟着颤抖。
“师傅!”方夙银拨开人群急急赶来,双手扶住容疏,低头惊见他手指缝中隐隐有一丝红色,刚想问,却见容疏渐渐缓和,将手捏成拳收回袖中,而后淡淡自嘲道,“为师果然老了,咳嗽一下就没力气了。你扶我到旁边坐去吧。”
方夙银点点头,将容疏扶到一旁。
伍 纠葛卷 此心与谁说 第三章 洞房花烛夜?
贺兰千和宾客喝完酒回到新房之中的时候,已经是夜幕四合了。
天上满目碎碎的星子,点点光亮透过并不算厚的云层闪烁出来,衬着一旁的月色显得这天倒也没有那么暗沉了。
听见房门被推开的声音,蝉衣从书册中抬起头来,冲贺兰千勾了勾唇,笑道,“你还清醒么?还是已经喝醉了。”
贺兰千几步走进来,视线转过弹衣手上的书册,又转回她脸上,见她已经除了凤冠,便也撇了下唇,说到,“今天可是我的大喜日子,我怎么会喝醉。”
见贺兰千刚刚看了自己手上的书一眼,蝉衣将书本放回案上,眯眼伸了个懒腰,慢悠悠道,“等的无聊,就翻了一本书出来看。”
贺兰千忽然笑了,看着蝉衣精心画过妆的脸,也细了眼,语气暖昧说到,“若是让他人知道你新婚之夜竟然无聊到在看书打发时间,怕是得说我这夫君做的不称职了。”
不是没听出贺兰千的调侃之意,蝉衣却也似乎没什么心情和他斗嘴,只是从床上站起身,经过案几的时候,抬手抚过那顶凤冠,指尖落在夜明珠之上,微凉的触感透过肌肤传进身体,在心间深处投下一圈涟漪。
随着蝉衣的动作,贺兰千也看向那夜明珠,不由得笑了笑,一边走到桌边自己给自己倒了杯水,一边对蝉衣说到,“废帝寝宫的那颗已然不小了,这一颗我也是花了不少心思才寻到,倒真的比不得废帝寝宫那一颗。”
蝉衣闻言,转眸冲他一笑,微微上扬的嘴角带起妩媚的弧度,眼底也落下光色的氤氲,“我当时也只是随便说说,你能找到这么大一颗,我也已经很意外了。”
贺兰千搁下水杯,抬眸看了她一眼,带着些深意回道,“你只是随意一句,我倒是一直记得,估摸如今也只有对你才这般了。”
蝉衣忽然不知道怎么回答好。
从蝉衣的神情贺兰千也能大致知道她在想什么,便也不再继续说下去,而是起身解了衣服,朝床边走去,口中状似无意地说到,“刚才我在前面喝酒的时候,并没有看见容疏,也没有看见方夙银。”
蝉衣心头莫名一跳,却是低眸笑了笑,道,“大约不想喝吧。”
“或许吧。你和我成亲,容疏自然是喝不下去。”将脱下的外裳搭在一旁,贺兰千在床边坐下,抬起那双有些深邃的眼,隔着烛光看向蝉衣,口中问到,“容疏都已经追来了,你真的——”
“那和我有什么关系。”弹衣截断他的话,嘴角余着笑,走到床边,低头看他,“怎么?我们才成亲你就有新欢了么?巴不得将我赶出去?”
贺兰千仰头淡笑,大红蜡烛发出的光似乎将他有些冷峻的轮廓都柔和,“美色当前,我还上哪里去寻新欢?”
蝉衣只是看着他笑,没说话。
正在两厢对视酝酿缠锦氛围时,弹衣忽然感到手腕一紧,接着整个人就把拉到了床榻之上,而贺兰千也顺势压了上来。
“你做什么?”
身后是柔软的垫子,抬眼是贺兰千那张轮廓分明的脸。弹衣微微眯了眸子,同他有些幽深的目光撞到一起。
贺兰千轻轻笑了一声,气息暖昧地拂过她的面颊,“润房花烛,你说做什么?”
听到这话,蝉衣只是笑了笑,倒也不显羞涩或惊讶,“啧啧。你什么时候也这么急色了?”
贺兰千低头看着她绝色明艳的眼,勾唇而笑,“美人在怀,怎能不心猿意马。”
闻言,蝉衣也只是笑,一双眸子将他看着,没有什么过多的情绪,清清淡淡和平素似乎也没什么两样。
看着这般的蝉衣,贺兰千微微俯身,两人的距离渐渐拉近,眼看着就要碰到,贺兰千却突然说了句,“方才喝酒的时候听人说,你走后容疏似乎身体不适,是由方夙银扶着离开的。”
乍然听到这句话,蝉衣心头蓦然一跳,下意识的偏了头,贺兰千带着微微热度的唇便顺势落在了她的脸侧。
屋中一瞬沉静,摇晃的烛影掩盖住贺兰千眸中一瞬而过的异色。
“时辰不早了,早些睡吧。”贺兰千忽然抬起身,笑着说了一句,便翻身到了一旁,兀自躺下。
蝉衣仍是仰面躺在远处,贺兰千的离开让眼前的光线一下子亮了起来。她似是不适应般眯了眯眼,心底却一片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身体不适么?
心里轻声问了一句,蝉衣摇了摇头,暗嘲自己何必还要关心这些。都已经要过去了不是。
这样想着,蝉衣便也不想再去理会,她转头看了一眼闭着眼呼吸平缓的贺兰千,暗道这人睡得未免也太快了,一边起了身,褪下最外层那有些繁琐的嫁衣,而后转身又走到床边,靠着床沿侧卧了一夜。
在闭上眼的那一刻,蝉衣惊觉,在此时此刻,自己还是无法完全接受贺兰千。
尤其是在看见容疏,听到他那句话后,终究是做不到。
第二日天光打在脸上的时候,贺兰千还没有醒来。
蝉衣兀自起了身,稍稍整理了一下,又在屏风之后换了一身轻便一些的衣裳,才走到门边打开了门。
这一开门,她就看见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门口的容疏。
容疏负手立在门外几米开外的地方,听见门开的声音便抬眼看来,幽深的瞳仁和那双水眸雾时撞上。
蝉衣开门的动作顿了一下,却仍是全部拉开,一边跨出门槛,一边又反手带上了门。
“蝉衣。”容疏唤她,声音轻缓。
蝉衣的心莫名地颤了颤,她扬起一抹淡淡的笑,回到,“师傅早。”
容疏微微颔首,视线有些晦涩的扫过她全身,“昨晚……睡得可好?”
心头一蹙,可蝉衣却笑得恬淡,话说的让人不自觉的往深处想,“调房花烛夜能不能睡得好,师傅说呢?”
当蝉衣这话一说话,容疏眼瞳深处蓦然有什么涌动起来。
蝉衣撇过脸,听贺兰千说容疏身体不适,可他现在看来倒是精神的很,她也没有什么不放心了的,便下了台阶朝另一头走去。
“蝉衣。”容疏喊住她,声音微低,“之前是我想不通,放任你的感情不予回应。到如今我才想明白对你是什么感情。你……是真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了么?”
这一句话里“为师”被“我”所代替,一个细微的变化,却让蝉衣有些心酸。
她摸不透容疏的意思,就像是她苦恋他的那段日子,也猜不透他到底对自己是不是有情一般。
此时容疏站在自己身后,每一句话,每一个问题都似乎带着她所期待的感情,可是,事到如今,她却连揣测一下的力气都没有了。
曾经爱的太过,用尽全身去揣度容疏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揣度到后来,却连自己都丢了。
而现在呢?
在她决定要完全放下的时候,她的师傅,她心底深处的人却站在她身边对她说,终于想通对她是什么感情。
当一直期待的感情终于从容疏口中出来时,蝉衣却发现自己连接受的勇气都没有了。
之前全心全意追逐付出,到如今已经耗费的点滴不剩了。
“师傅。”压下心头的酸涩,蝉衣轻轻转过头来,双眸泛着些微幽凉,“还是那句话,晚了。”
容疏眼皮一跳,开口道,“若是说和贺兰千的这场婚事,你们拜堂没有进行到最后一步,做不得数。”
“我觉得作数就行。”蝉衣下意识回到。
不远处,不知道有什么落进了水池,轻微的一声像是砸在两个人的心上。
容疏忽然笑了,也不知道是蝉衣的错觉还是晨光太亮的原因,看在她眼里莫名有些苍白,“你和为师到底是师徒,该绝情的时候倒真是差不多。”
从“我”又变回“为师”,不知道容疏在此时此刻怎么还能开玩笑,蝉衣不免有些恼怒,脱口道,“师傅已经有了娇妻在侧,又何苦再来烦扰蝉衣?”
伍 纠葛卷 此心与谁说 第四章 为师什么时候被战亲了?
听到这话,看着蝉衣尖锐的眼神,出乎意料的,容疏没有解释没有颓然,而是一脸疑惑道,“娇妻?”
看着容疏这般,蝉衣也觉得有点不对劲,但语气仍是不太好,“是啊。师傅不是早和月纤在派中成亲了么?消息都到了中原,想不知道都难。”
蝉衣此话一落,容疏微微眯了眼,却是愈发奇怪道,“为师什么时候被成亲了?”
听到这话,再看容疏的神情也不像是假装,蝉衣也是一顿,半天才说,“不是……二月的事儿么?”
“二月?”容疏下意识的重复了一遍,而后眯了眼似乎在回忆什么,须臾才笑道,“二月派里是办了一场喜事,却不是为师,而是左思和钟诗诗。”
左思和钟诗诗?
蝉衣脑袋一懵,一时怔在原地。
看蝉衣半信半疑看着自己,容疏不知道想到什么,笑容愈发明显,“你若是不信,可以去问夙银。若是还不信,大可以写一封信发回派中随便逮住一个人问,看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