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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面判呵呵笑了一声身子腾空而起,面对白如喜倒飞而去。瞬间已越过那五个围攻之人,笑面判腾身而起时,食指一起轻轻点出,但听一声劲气迅烈,白如喜心下一颤,忙向边上疾闪,但终是慢了一步,那一道劲气擦着他的脸颊而过,他只觉脸上火辣辣的一道好象被抽了一鞭,他伸手摸去只觉粘乎乎的已然见血,抬头看去,只见笑面判与一个黑脸白眉,颊有白道之人并肩而立,他吃了一惊,道;“黑面判?”
黑面判点点头道;“乌衣社做的坏事的确不少了。”
笑面判接口道;“白副帮主尽管放心,我们所要针对的是这位杜大侠,所以今天不会取你白副帮主之命,白如喜摸着火辣辣的脸颊略带恐惧地道;”前辈是不是觉心大师?你刚才所使乃少林绝技大力金刚指,以在下想来,少林再难找出一位通晓四、五门绝技的高手了。”
笑面判“呵呵”笑道:“这只说明你是鼠目寸光、毫无见识。”说着转脸对那已被揭开面巾的蒙面人道;“杜大侠,以你阴阳手的绝技和声望本可以在江湖上青名长存,你又为何陡生歹意投靠乌衣社,残害周家?”
阴阳手嚅嚅不能言语,退到白如喜身边。黑面判冷冷地道;“姓杜的,我们找到了苦主,找到你作恶的证据,你等着判官殿的复仇吧!”他话音刚落,两人身形一闪,已然消失在那片山毛榉林中。
白如喜与杜迁面面相觑,茫然无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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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白如喜与赵天一同上路,赵天的马歇足一夜,喂饱了草料,走在大道之上精神饱满。赵天也似睡了一个好觉,神采奕奕,精神焕发,说话特别有精神。而白如喜却因一夜都在想着判官殿的事情,担心周家这一次行动又要告吹,但他不想赶去周家了结此事,他想先抓稳赵天,设法弄到赵家那块玉牌再说。
赵天不知他心事重重,只“呵呵”地笑道:“白老先生,晚生看您老精神不振,似乎昨晚没有睡,其实您老年岁也大了,那些风流事还是少做为妙。”
白如喜摸不着头脑,白了他一眼道;“什么风流事?你瞎说些什么呀!”
赵天笑道;“我看您老腮边一道红印,总不会是调鹦哥的时候被抓的吧?因为鹦哥抓的爪痕要细得多。由此想来,您老爷子腮边这道印子自然是在调教女孩子的时候被指甲划伤的。其实您老也真是,这么大岁数了又何必呢?家里一定老的老小的小了,不在家享个清福却跑出来惹这些风流债。”
白如喜听了,不怒反笑,道;“就你小子话多,似你这般机灵,你再有五个伯父,家产也都给你谋来了。”两人一路说说笑笑,向东北而去。
九 面人、玉牌
这是平静的一天,丁山镇的武林豪客们知道,明天就是周昭下葬的日子,也就是说他们没有几天好停留的了,这些日子在丁山镇虽说待得气闷,可不参预江湖险恶,心情倒也平静了许多,因而一些有识之士不禁反思自己有生以来的经历。
周家更显得平静,除了清早明七领着由金陵府请来的石匠老吴去看了看坟地,周家几乎没有什么头面人物露面,中午时分,几个周家庄丁抬来一块上好的碑材放在一株巨大的银杏树荫之下,老吴便“叮叮当当”干起来。一天之内,住在周府的武林人物声称没看见金陵府请来的面点大师老顾露一露面,也未见周府的饭菜中增添什么新鲜玩意。
那老吴在树荫下“叮叮当当”凿来敲去,好不忙碌,起先大家听个新鲜,也还罢了。后来周府中借住的那些武林客才感到这老吴头大有一发不可收拾的劲头。天燥心烦,被这敲石声震得他们一个个脑袋都大了,用罢晚饭,众人连忙逃出周府以求一会儿的清静。李麻子昨夜在游船之上因是东主被大伙儿一顿灌酒,这会儿尚死猪般躺在床上起不来呢。
路四通与大伙儿一同笑乐一阵,偷空闪入道旁林中,过了一会儿,听听的确无人跟来,这才往树林深处走去。直走了好一会儿,进入一片松林之中,站立下来,他脸现焦急之色,在一块大石上坐下,俄顷又站立起来,来回踱着。此时天已渐暗,林中甚黑,路四通在此处显是要等什么人。
月儿斜挂半空的时候,杜迁终于飞奔而至,路四通一见他来,立时迎上道:“啊哟,老杜,你怎么才回来?让我等得多心焦。”
杜迁面有忧色地道;“三弟你哪里知道,我们才叫背楣呢。对了,我离开了一天一夜,有什么人发现我不在吗?”
路四通“嘿嘿”笑道;“我一天说了三、四遍刚刚与你做了某某事,别人都以为你在府中呢。哪儿想到你去了溧水镇?你去了那儿,事情办妥了?”
杜迁一挥手,叹了口气道;“别提了,我到了那儿,二爷已经先一步到了。”
路四通惊异地道;“什么?白副帮主也到了?那这事还不是手到擒来?”
杜迁“嗤”了一声,道:“手到擒来?二爷的老命差一点没陪上了。”
路四通瞪大了眼道:“什么?二爷那样的身手,竟也会遭到不测?”
杜迁哼了一声道:“还不是因为判官殿的原因?我们发现有个叫赵天的小子很是可疑,后来二爷探知此人竟是赵士信的侄子,赶回去继承家产的,我与二爷在镇外相遇,正在商量,忽然来了个笑面判,与二爷他们斗在一起。这笑面判果然厉害,竟然精通少林七十二门绝技中四、五门绝技,二爷与“激霜五剑”联手也收拾不下他来。二爷他们堪堪不敌的时候,黑面判忽然现身,我也与他们朝了相,我不知他们下一步要如何动作,已急急传书总堂请求援手,因而一直耽搁到这会儿才到。”
路四通忙问道:“那么二爷呢?他就撒手不管了?”
杜迁道:“二爷跟了那赵天去苏州府了,他想将这小子牢牢抓在手中,待他有了把握,就赶来给我们援手。”
路四通问道;“那你还回周家去吗?”
杜迁沉吟道;“我也正为这事犯愁呢。在溧水镇思索了好长时间,我想如果周家没人怀疑我,我还是回去的好,反正万事有头预备着。对了,那明七所言的验伤验毒高手到了没有?我就怕这人漏了,在溧水镇让小的们又堵了一天,什么可疑之人也没发现。”
路四通头摇得象拨郎鼓似的道;“除了那面点师傅老顾和那石匠老吴再没来生人,那石匠这会儿只怕还在院子里给周昭那小子凿碑呢!老头儿年纪不小了,干活挺卖力气,看来周家给的钱可不老少。其实我说老杜,咱们只要使些手段,江南四老的家产也是一笔可观的数字了,只要夺过来,咱们堂主在帮里也可算是立了首功了,何必劳心费力去找什么‘金山玉牌’?”
杜迁“嗤”地冷笑一声道:“你懂什么?那‘金山玉牌’所藏的宝藏只怕抵得江南四老家产百倍不止。到时候乌衣社五堂,咱们堂的名头一定能排在黑虎堂之前。”
两人正说到热烈处,忽听得一丛灌木之后有人冷笑道:“只怕你们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赔了夫人又折兵。”只见一人身着白衣,面容英挺,正是白马宋千里。
杜迁一见是他,心头悬起的石头落下,他知道宋千里的轻功堪称江南一绝,但武艺只能算做第二流的,心下也不在意,只是冷笑了一声道:“原来是宋大侠,天色这般晚了,怎不回房歇息?”
宋千里缓声道;“外边有这么多精彩的好戏要上演,我睡得太早,看不到的话,岂不是太可惜了嘛?”
路四通阴阴地道:“有时候不知道要比知道好,该待在房里睡觉不待着,到时候想睡一觉也不能够了。”
宋千里冷哼了一声道:“你们两位也是武林前辈,竟然做出这样恶毒的事情,杜先生乃周家世交,当年铁马王追杀于你,多亏周老爷子联同江南四老另三人出面才替你解了梁子。路前辈,路前辈当年被飞鱼帮陷害入狱,多亏周老爷子出面调停,飞鱼帮这才退让,使得你能一统江南水道。今天你们却要谋夺周家财产,良心上过得去吗?而且,如果我猜得不错,周昭兄弟也是你们害的吧?”
杜迁听他这么说,知道事情已然败露,当即将身子一正,深吸一口气,冷冷地道:“好小子,你果然精明,不过你又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宋千里道:“起初我赶到周家,还是比你杜先生晚来了一步,虽然这也在情理之中,可是我看过周兄弟的伤处,胸肋所中一记掌力怪异,很似你杜先生的得意杰作‘阳奉阴违’掌力,当时我不能确定,只觉此事着实怪异,也就对你杜先生注意起来。”
杜迁失笑道:“没想到宋大侠竟然还是个验伤的高手呢!”
宋千里忙道;“别的伤我也许未必认识,但这‘阳奉阴违’掌力在下却是记忆犹新,那一年你得罪了襄阳‘三棍帮’,向周兄弟请求援手,我当时正好到丁山来拜望周兄弟,也就一同赶去,嘿嘿,那一战伤在你杜老先生‘阳奉阴违’掌力下的人还少了?当日周兄弟便暗下觉得杜先生下手太过狠辣,但他万没想到竟然会死在你们的手上。”
路四通怒喝一声道:“小子,你少要卖狂,等到我们割了你的脑袋,看你还能不能说话?”说罢身子一长,已然冲了上去,路四通抢上前去的时候,杜迁双掌一搓向侧方一蹿,欲待绕到宋千里背后两相夹攻。
宋千里呵呵长笑,身形一纵已然闪入灌木丛中,路四通和杜迁也一闪身隐入林中,宋千里隐在草丛之中,不敢大声呼吸,他知道今夜实是性命交关的时刻。杜、路二人实是江南武林中的一流人物,而且手下眼目甚众。宋千里从现身那一刻起就在谋划如何脱身,如何化装北上,将此事公布于众,并且请得铁血除奸盟出面伸张正义。
杜、路二人隐在暗处,听听四周并无动静,也不出声。他们决定和宋千里耗下去,非要杀了他不可。忽听得西头一大片灌木丛后“哗啦啦”地大响好象有东西向前突蹿。两人当即一左一右如鹰雁般疾闪而去。
宋千里听见远处有动静,正没理会处,忽然肋下一麻,已然被点中穴道,他心下一凉,只当被发现了,却见一个面戴黑面判官面具之人蹲在自己身边,他心上的大石终于落下,只觉额上被唬出了一层细汗。
黑面判将宋千里提走的时候,杜、路二人正忙着在及腰的长草间寻人,他们终于会合在一块磨盘大的青石面前,见青石一侧长草被压倒往两边,两人知道刚才声响定是这青石滚动所至,想来那宋千里已然逃走,两人均暗悔太过冲动,不禁轻轻击掌。
周家的四门大开在正厅之上设立灵堂已然是次日正午时候了。丁山镇中滞留已久的武林中人知道今日周昭尸体终于要下葬了,有人的心中便生出一种莫名的情绪来。
人聚齐在大厅之上,厅上站不下,一些自知身份微末之人便退到廊下候着,一起起人给周昭行礼致哀,周小小跪在一边不断向人叩头谢礼,菲菲浑身缟素,面容凄郁。周家一些亲属中的女眷在一边低声劝解着她,而天目三友、浙东双杰以及李麻子等十几个与周家交情较近的人都坐在堂上等待棺木出门。这些人中赫然便有杜迁和路四通,两人因手下已然遍布左右,丁山镇也在乌衣社的掌握之中,心下有恃无恐,这才重回周家。此刻大厅之上却不见明七与那姑娘的身影,杜迁不知这两人躲在暗中有什么图谋,只是对于这两个年轻人,杜迁他们并不放在心上。
待得众人行礼已毕,影壁后转出明七来,他漠然地扫视众人一眼。浙东双杰老大问道:“明公子,你那位朋友究竟到了没有,如果到了,那就请他快快现身,也好解了周昭兄弟死因之谜。”
明七神色黯然地道;“我这位朋友知道此事与乌衣社有关,便托故不来此地,所以,周大哥的伤也不好验了,不过请大家放心,在下已然托人到蜀中去请唐家堡中高手前来,到时一定能验出个真相来|Qī…shu…ωang|。只是一来唐家堡堡规森严,高手轻易不肯露面,二来大家在此地等得也是心焦,所以在下请得大嫂同意,让死者先行入土为安,等将来唐家人到了,再起棺验尸,公布天下,各位以为如何?”
菲菲忽然由身边取出一只小锦盒道;“七弟,我在你昭哥的遗物中找到这块玉牌,他既为这块玉牌丧生,想来此牌绝非祥物,你替我在你昭哥的墓前毁了,也算是祭奠他的亡灵吧。”
明七默然接过,在手中掂了掂,打开锦盒,众人但见一道柔和的毫光映上金明的脸颊,就见锦盒中放着块碧绿之色的异形玉石,浙东双杰的老大脱口而出道:“鸡冠石!”
李麻子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又望向明七,却见明七将锦盒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