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判官殿-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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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双眉紧锁道:“怎么会这样?”那黄衣汉子抹了把满头的汗水又在他耳边轻声地说了几句,白如喜咬了咬牙道:“他们也太托大了吧,不是已经告诫过他们要小心吗?居然惹上这么个主,没有弄清人家的底就出手。”说着他又看了看赵天,似乎有什么事情不能下决断。

赵天关心地问道:“白老爷子,家里有事情啦?那就赶紧地回去解决吧,不然事情闹大发了,可是不好收拾呢。我呢你倒是不用担心,我好歹也是朝廷命官,想来那些动不好心思的人也会有所顾忌的,放心吧,你不在了,我在江南还有几个朋友,我这就把他们招了来帮着我就是了。”

白如喜听着那个别扭呀,什么叫我不在了呀,这浑小子,却听赵天又道:“您放心就是了,我也不急着做什么的,一等你回来了我动手就是了。这样您可是能放心了吧。放心吧,是您的就跑不了您的。”

白如喜听着赵天话里有话,而自己这会儿实在是在他身上耽搁不起了,心想着只有着人把赵天一行人给盯紧了,这条大鱼可怎么也不能丢了。心下想定了,当即展颜一笑道:“那么老朽就向赵公子告罪了,实在是家里出了些不能不去的大事。一等事情处理完毕老朽立马回来帮助公子夺回家业就是。”

望着白如喜他们远去的身影,赵天嘴角浮起笑意,喃喃自语道:“不容易呀,这么大年纪了还这么热心真是不容易呀。”可惜这句话没让白如喜听见,听见的话不呕得吐血才怪。

赵天想了想自己的行程,心里有了计较,这一趟事情,如果没有米口袋,可就不热闹了。

米口袋一直觉得自己的脑子好使得不含糊,平日里四乡八镇中人有什么纠葛要想争辩过他那是很稀有的事,他总想自己不去招惹别人已然是上上大吉的事情了,不知有多少人会为此而大声庆祝,可是现在却偏偏有人来招惹他米口袋。米口袋心服口服地认输跟着赵天走人的时候心下还有些想不通自己怎么又输给赵天了,但是米口袋输了,输得心服口服眼睁睁。米口袋是个二十多岁的干瘦汉子,他在自己的镇子上住着,因为赌得厉害,名声象纸包不住的火传扬开来,有时候远在百里之外的嗜赌豪客也赶来和他会一会,胜负互有而米口袋的赌技却在蒸蒸日上,他平日与人对赌之时,对方输了他只拿一只白布米口袋去人家里量米,因为他对这份赌注看得淡,所以他到今天还没有发迹,但却得了个米口袋的浑号。他自己开的赌馆经营不太景气,虽然进来的赌客很不少,但大多输了钱后只给一些白米就可了账,赌馆的伙计跑的跑来的来,最后只剩下几个六十多岁的孤身老汉无家可归,在馆中做起宝官来倒也人人学得几手骗人的活计,米口袋也不常去搭理他们。

赵天给米口袋的条件是要么跟着他走,要么从此不赌,米口袋一想从此不赌米口袋的口子就要被扎住了实在难以忍受,便答应走路。两人来到金陵府米口袋才发现原来赵天不是一个人,这儿有两乘马车等着他们,除了车夫两人外,还有一个五十多岁的老者和两名俏丫环。听见丫环们莺声燕语地喊着赵天公子爷米口袋的心软化得象饴糖遇热,迷糊中想象自己是公子爷。马车一路向东驰去的时候,赵天才隐含忧虑地告诉米口袋道:“阿米,不瞒你说,我自己的一份家业这些年已经败得差不多了,我的伯父,他才过世不久,那份家业按说应该是我的,可是我担心他家里面的人不会轻易让我接手,所以,我希望你能帮着我把这份家业夺过来。本来,我已经和一个朋友到了无锡,一想还是不妥,这才让他等着,我一路西来,找了这么些人,我想,我们一大家子到了苏州,他赵家见我们人多势众,自然也不敢小看我们。”

米口袋想这家伙一别数年脾气还是不改,不过这份家业还是要帮助他得着的。

这一行人一路东去,一日到了丹阳,日头已然偏西,这丹阳在江南一带只算得个中等镇集,镇中只有两家客栈,一家正在闹鬼,另一家满得走道上都搭上了床铺,米口袋奇怪这样一个小地方居然也住了这许多商客,赵天愁得连声啧啧,双手搓动期期艾艾地道:“难道--难道真要去住那间有鬼的店子吗?”

米口袋看看另一辆马车中走下来的老管家老李,见老李脸色凝重,似乎有些心事,便对赵天宽松地一笑道:“放心吧大拇指,别的镇子咱不敢说,到了丹阳,还不同到了家里一样吗?”

赵天翻了翻眼睛道:“怎么?这丹阳镇是你的产业?”

米口袋耸耸肩道:“你只管放心,咱去一个地方,今晚保证爷几个过得舒心快活。”

赵天望天长叹一声道:“阿米啊,我发现有时候你象个闷葫芦。”

两乘马车来到北街一座院落前,正是夕阳如血的时候,朱漆大门之前端立两个庄汉,神情甚是冷峻,米口袋走近他们的时候,那两个庄汉将手一抬挡住去路道:“什么人竟敢闯庄?”

赵天上前拍拍米口袋的肩道:“阿米,咱们今晚就待在门口舒心快活?”

米口袋不在意地一笑道:“下人们总是这样的,你要原谅他。”说着他“嘿嘿”地笑着对年纪较长的一个庄汉道:“这位哥哥烦您进去告诉小翠妹妹一声,他米阿哥来看她了。”

那庄汉斜睨了他一眼道:“小翠姐姐那是咱们四小姐的贴身丫环,轻易又怎么能见你这呆头鹅样的人?”

米口袋呵呵地陪笑道:“您老就烦心去说一声,她要是不肯见我,我们也就死了心掉头走人了。”

两个庄汉相视一望,其中一人冷哼一声掉头而去,赵天悄声问道:“阿米,这是个什么所在?连见一个丫环都这么困难?”

米口袋神秘地一笑道:“一会儿进去了你就知道了。”话音刚落,便听见里面飞快的脚步声传来,一个女子清脆的声音响道:“真的是三公子来了吗?在哪儿呢?”声音未落,门口现出一个十七、八岁的俏丽丫环来,一双眼珠黑亮灵动。她见到米口袋温厚的笑容不禁得一拍手道:“啊呀,三公子,你可来了,昨儿个大小姐、二小姐还念叨起你,说你半年多没到这里来走动了呢。”

米口袋忙问:“四妹还好吧?”

小翠嗔笑道:“四小姐当然好啦,你也不来看她,我先进去告诉小姐们一声,她们准会高兴坏了。”说着转身而去。

那进去通报的庄汉这时走出来满脸尴尬地道:“三公子您老别见怪,小的们是四个月前才招进来的,不认得您老。”

米口袋摆了摆手道:“这不值什么,一回生,二回熟嘛。你们先招呼后面车上的几位上客房安顿。”说着和赵天携手而入。

赵天悄声问道:“阿米,这究竟是怎么个意思?你把我弄得一头雾水。”

米口袋笑道:“你进去后不就知道了?”

赵天头摇得似风摆荷叶般道;“进去后知道就迟了,就失礼了。”

米口袋只好道:“这一家是江南有名的世家,丹阳三凤你想来也听说过吧?几年前她们因为上了别人的当,一家的产业都押在别人手中,后来她们托人求我出手,我去和那些人大赌了一场,终于把她们的家业给赢了回来。承她们三个看得起和我结拜一场,两家的关系这才不同一般,逢年过节的也会互相走动一回。”

赵天听了,喃喃地道:“这种好事怎么我就遇不上呢?喂,阿米,小心上当。”

米口袋咧开嘴呵呵笑道:“你兄弟我能吃什么亏?”两人一路说笑着来到前厅,几个女仆上来招呼他们坐了,又端上了茶水点心。

两人坐定,只见后面款款走入一位二十出头的女子,中等身材,面如满月,眼含秋水,好不端庄秀雅。她微嗔薄怒地看了一眼米口袋道;“好你个老三,是不是把我们给忘了?这么久也不来我们这儿走动走动。”

米口袋呵呵笑道:“二姐你这就错怪兄弟我了。前些时候一直忙得跟鬼似的,今儿不是抽空来了吗?”

赵天也忙“嘿嘿”笑道:“是呀,二姐,我这兄弟最近是挺忙的!”

那女子此刻才好象发现还有生客,诧异地看了一眼赵天,问米口袋道;“老三,这位是你的朋友?”

米口袋笑道;“二姐我倒忘了给你们介绍,他是我的大哥,十几年前我们是邻居。”又对赵天道:“大哥,这位就是我二姐琴心,她和我大姐湖亭,四妹佳叶并称丹阳三凤。”

赵天老老实实地躬了躬身道:“二姐好。小弟我在北方的时候就曾听人说过你们的名头,据说武林中人要想见上你们一面也挺难,没想到今天你们却做了我的姐姐妹妹,看来我的运气实在是好。”

正说着又有一位女子走入正厅。米口袋忙起身道;“大姐,好些日子没见了,姐夫最近常来吗?什么时候让小弟喝那杯喜酒?”

湖亭走上前来嗔他一眼道:“就是你话多,这么久了也不过来住住。”

赵天也忙上前问候一声,湖亭和善地向赵天回了礼,然后问琴心道:“小妹怎么还没出来?家里来了贵客,她一点礼貌也不懂。”

米口袋呵傻笑着道:“四妹就这性子,咱也不去强她。大姐,今天我们要在这里住上一夜了。”

湖亭温和地笑道;“就住一夜?哪儿来的那么多事情?多住些日子再走不好吗?你总是这么忙忙碌碌的。”

酒菜撤下去的时候三姐妹都推说天热要到后面去洗把脸,她们走后,赵天咂摸看嘴对米口袋道;“阿米,亏你竟能和她们三姐妹结拜,以你看来,三个女孩子中哪一个最漂亮?”

米口袋打了个饱嗝道:“大哥,咱们背后议论人家女孩子是不是不太好?”

赵天在椅中畅快地伸了个懒腰道;“我的好兄弟哎,你呀,就是在乡下住的日子太久了,生了一脑袋的泥巴,这叫风流,咱议论女孩子是不是漂亮,说明咱们是风流年少。”

米口袋跟着呵呵笑了几声道;“说实在的,咱们小妹长得漂亮些。”

赵天抽抽鼻子,斜他一眼,神秘地笑道:“你小子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你大哥我就最公平,三姐妹中,以大姐湖亭生得最好,二姐的性子最好,这性子好不是说她多么温柔,而是说她善解人意,这样的女孩子谁娶了谁一辈子福气,你小妹佳叶嘛别瞧她面上酸冷,心却是热的,相貌其实一般,她之所以在你眼里那么耐看是因为她会在打扮时将美的衬托得显眼,将一般的遮掩起来,其实人都是这样的,你只有和她接触得久了,才能看清她好的不好的两面。”

米口袋睁大了眼睛问道:“大拇指,你是不是追过好多女孩子?这么有经验?”

赵天一撇嘴道:“这都是哪跟哪儿啊!我也是听来的,对不对你自己瞧着吧。”正说着,湖亭当先走了进来,后面跟着佳叶和琴心。佳叶是个身材细挑的女孩子,赵天觉她脸上同时并存了五十岁人的苍桑和十几岁人的稚气,从相见那一刻赵天就觉得佳叶有些不太对劲,她总共只注视过赵天三眼,赵天感觉到她的眼神异常地有神采,他又看看米口袋,想起那佳叶的眼神心想怪不得米口袋因为喜欢佳叶却看不出三女中大姐最美。

忽听得琴心含笑道:“赵公子,刚才老三说你是苏州人,怎地听说的口音又象是北方客呢?”

赵天一拍大腿道:“就是说呀,十五多年前我还很小的时候伯父和我们分了家,当时我们这一房分得的产业也真是不老少,而且有不少买卖都开在了北方,这不,分开后,我们举家北迁,伯父他虽有一份家业,可是毕竟无儿无女,没有亲眷,我呢,又是个性情中人,平日里广交各路朋友,把金钱看得极淡,该散钱的时候咱就散,该聚钱的时候咱就聚,这不,最近手头紧了些,正好有人告诉我说我伯父被人害了,我就只好去继承他的家业了。”

湖亭忽问道;“那么赵公子这些年一直在北方经商了?”

赵天连连摆手道;“大姐你怎么能把我和那些俗气的商人相提并论呢?我十一岁那年家里闹瘟疫,父母相继过世,我把所有的买卖都卖了,开始进赌场学看赌钱,因为有人跟我说学会了赌一辈子不用愁。”

琴心笑问道:“既然你已经学会了赌,为什么还要为继承伯父的家业发愁呢?”

赵天道;“哎,学会了赌谈何容易呀。我在赌场中翻滚了这么些年,家里的老本也基本上输光了。现在才可以说比一般的人多会了几手罢了,但如果遇上真正的高手,那就不一定了。”

佳叶听了,忽然飞快地看了他一眼却没说话。湖亭脸上也现出关心之色问道;“可是你连我们老三也赢了呀。”

赵天不在意地一笑道:“这又有什么难的?阿米会的几招其实是千家的基本方法,好象拳法中的起手式,这几招跟一些乡下佬玩玩还行,跟行家比起来,可就差得远了。”

琴心忽然笑问道:“那么赵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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