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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连那三个江湖人也不例外,桌凳发出响声,不知来了怎么个知名人士,这班人立即全都站了起来。
“道爷,你老已半年未来光顾小店啦!里请!”
这是店小二的开场白,半晌没人接话,少年虽感来者不凡,但仍没回音,敢情这位道爷正在打量他背影。
没有答小二的话,双目盯着窗口,面包异常严肃,严肃得令人望而生畏!
“老爷子!你也来啦!是与道爷约好的么?”
小二哥又撞了一鼻子灰,这位老爷子铁青着一张脸,站在门口,身后,一排分之三个劲装大汉。
老道在看窗口少年,他又瞧着老道背影,就这么干耗着。
满屋酒客噤若寒蝉,全离桌躬立,每个人心中全有个解不开的死结,老道已使他们六神无主。
这位老爷子再一来,可就有点提心吊胆,坐既不好,走更不能,谁不知华山一修老道,谁不知华山总巡青枭蒙野。
华山大事小事,全由这二位爷出面,鱼肉多民其小者也,杀人就比杀鸡还简单,安能不惧。
今天,酒客们倒不为自己耽忧,因为有个轧眼人儿坐在窗口,对道爷太没礼貌,全为着少年生命而惋惜!
一修老道开了腔:“窗口这位侠士何来?”
少年不以为意的一转头,冷峻的说:“来自孤云山!”
老道面色一变,有若死灰,身不由己的退了两步,惊惶之态溢于眉睫,华山总巡青枭蒙野向前一上步,沉声说:“何事来华山?”
少年目射冷芒,傲然的说:“找五绝帮主!也覆找静心恶道及金狮旗主!”
“你是谁?”
“旋风太保余再添!”
青枭蒙野性倒高傲,一向不服人,正待有所作为,身后一声轻唰,一修老道向后暴射出去。
余再添一声厉喝:“鼠辈作威作福,鱼肉乡民,还想逃!”
他左手一起,紫虹惊闪,惨吼声里,一修老道暴摔在酒店外,一翻一转,倏然而起,向外射去。
青枭蒙野双掌一分,抢扑过来,招走“钟鼓齐鸣”倏换“双风贯耳”,挟雷霆万钧之势,迎头砸去。
余再添不屑的冷哼一声,根本不曾起身,椅子喳的一声,连人带椅子滑出去三尺,正巧避了过去。
青枭蒙野一击成空,不由的怦然心动。
心一狠,再上步,“万流归宗”,单掌扑向胸前,以进为退,身形一闪下,穿窗而出,向外逃去。
余再添厉叱:“你也留下点什么!”
叱声刚扬,他倏地一杨手,又是一声惨叫,同样的,青枭蒙野摔了一跤,然后又飘身而去。
身后这三名壮汉一见老道及蒙野这种顶尖高手已吃了亏,那敢出手,全向后退,暴射出去。
余再添目射煞气,面罩寒霜,一声冷哼,扬左手银光暴射,这三个壮汉全是同哼一声,没入夜雾中。
群凶既退,酒客纷纷溜开,以免鱼池遭殃,店小二苦着脸,但不敢小说什么,呆在那儿做声不得。
倒是先会那三个议论孤云山的汉子走得迟。
当中一个,并对余再添表示感激,趋前低声说:“少侠!你快走吧!这一回去,必然招来极利害人物与你为难。”
余再添微笑说:“他们回不到华山老巢!”
“为什么?”
“为怕连累店家,出手较轻,但绝对走不远。”
这汉子似信似疑,拱手转身而去。
且说一修道人,勉强支持着扑向华山。
走到山脚下,正好迎上华山掌教,背叛中原武林同道的静心真人,惊诧的说:“一修!你遇上了什么事?”
一惨痛苦的说:“旋风太保余再添。”
“现在何处!”
“聚云酒店!”
“什么地方负伤?”
“后枕骨!”
静心真人转至他身后,啊了一声说:“血剑!”
“什么血剑,师叔?”
“后枕骨上寸长一支血剑,已在滴血!”
一修陡然双手抱头,就地乱嚷,那神情异常痛苦。
老道脑痛如裂,五内如焚,自知已无章理,立即强自镇定着翻身坐起,疯狂的向山石上撞去。
轰然一声,撞纷了头颅,倒于山脚下!
就在此时,青枭蒙野跟踪而到,眼看一修死状,傲念全消,回首对三个手下说:“我脑后有什么?”
“哎呀!也是一支血剑!”
“你三个转过身来!”
这三个匪徒背对着他,蒙野瞧了一眼之后,突然一抬手,数声惨叫下,三个人咳血死于就地。
蒙野反手一掌,震碎了自己天灵,倒了下去。
静心真人袖手旁观,没加阻止,他知道,这种上乘剑术,已到了动念杀人地步,阻止他们只有增加痛苦而已。
他心念一动,抱袖猛抖,就如一缕浮云,扑向了千尺幢,距千尺幢还有两里多地,面前微风飒然。
他感到这股子风来得太怪,倏地一瓢身旁移数丈,注目看,身前意态肃然的立着一个青衫少年。
他还没见过旋风太保余再添,但心里有数。单打稽首说:“少侠何人,阻贫道去路何故?”
“旋风太保余再添,今日倒要看看你背叛同道,认贼作父的华山掌门人究是怎么样人物!”
“少侠错了,明哲保身,古有垂训,势既不敌,唯有臣服,否则,华山千年基业,毁于一旦,就不如虚与委蛇……”
“说的好轻松,自古奸臣贼子,谁没一番大道理。”
“但事实所在,贫道自低头认输后,绝没轻离华山,从未为虎作怅。如果贫道所行不合,少林武当与五绝帮约定,不出寺院三里,又当如何?
“贫道自付非少侠之敌,但你总不能不分正邪,把势所不敌,面貌似恭顺,其实心怀与敌方势不两立之人,一体屠杀。”
“你说得太动听了,请问你,一修道人鱼肉乡民,也是卧薪尝胆,冀图雪耻之人所应为吗?”
“那是他个人之事,贫道并不知情,一修已死,人死……”
山脚下怒马长嘶,人影倏现,一色的黑色衣着,在马上微一旋身,就如六支疾箭,扑上山来。
为首之人急唤:“是二弟么?别放走了奸滑之徒!”
余再添也听得出谁来了,忙道:“是再旺大哥!还有谁?”
“黄山五剑!”
老道蓦地一振臂,就如巨鸟冲天,暴射而上。
他还不曾变换身影,五条黑影惊闪,四面合围,硬把这奸滑百出的老道逼回了原来之部位。
静心老道环顾之下,分立五个少年男女。
面前的,手执一支金光灿目的长剑,凤目含威,面罩九秋寒霜,冷冰冰地说:“贼道!你还想逃?”
老道目光在流转,面含愁苦的说:
“贫道苦心孤诣,指望的就是今天,但我失望了,你们完全率意行事,不分敌我,不逃,莫非想引颈待戮!”
“你知道我是谁?”
“黄山五剑,可惜老一辈的全过世了,没人能了解静心这片心意。”
这少女不由一阵娇笑:
“老贼!你颇会做作,但没弄清我是谁,实告诉你,我是昔日的青峰会四大监坛之一,红燕儿辣手魔女毕小霞的就是,老贼你所作所为,焉能瞒得了我!”
“很好!你既昔日曾在青锋会下,能找出贫道弱……”
“贼道!别狡辩,不说清了你死不心服,暗算中原武林同道门下是活骷髅,但主意是你出的!罪一!”
“乌鸦嘴,诱我师弟黑剑廖云,示意田媚贱妇,结果我廖师弟惨死,罪二!”
“怂恿五绝帮主,提前会于落魄崖,亚麻佛陀及左天佑两位老人家不能及时赶到,中原武林同道全遭辣手,其罪三!”
“贼道,恨不得饮尔之血,寝尔之皮,你说,该怎么死!”说完,踏前一步,探手取出宝剑。
静心道人极为阴险,虽被点破,仍不慌张,目光一转,陡地一用双袖,倏震双掌,向五人袭到,同时身形微震,向上扑去。
五色剑光惊闪,半空里暴起千百道光影,如蛛织网,纵横穿梭,一声轻叱里发出一声极其凄厉的惨号。
剑光倏隐,六条黑影下落,当一个落地翻腾,手足一阵伸缩,永不再动。
五五梅花天网剑下,静心老道身上被点五个血洞,死于山下,这是投机卖友者戒!是认贼作父下场。
七人聚在一起,略一商讨,分成了两路,旋风太保金再添与圣手书生直闯千尺幢,由正面上。
黄山五剑由红燕儿毕小霞率领着转了方向,由左面潜入,直搏对面老巢。
这是圣手书生余再旺的意见,他以为欲达山顶,必经三险,这种地方,黄山五剑无用武之地。
再一点,他也要观察二弟的功力,虽然孤云山之役,已经震惊江湖,但常有传闻失实之疑。
他还怕余再添火躁脾气没改,在三道险关之前,怕出漏子,要凭自已智机,来克服这种难关。
兄弟两疾如风,快似电,向上扑来,沿途一无惊险,转瞬到了千尺幢。
这是奇险之境,迎面石屏阻路,垂直而光滑,横阻去路,高过百丈,横阻半山,仅中间,裂成一缝,宽仅数尺,高不及丈。
就天然形势,人工开凿三百七十余级,以两道铁索垂直而下,以利行人,形势异常险峻,有一人当关万夫莫敌之慨。
如今,两道铁索扶手已抽,普通人难于攀登,武林中人虽然用于此,但地形险恶,易于遭受袭击。
兄弟互相一阵商讨下,只见旋风太保余再添微一伏腰,身形已起,就如一只大鹤,冲天飞去。
余再旺随在身后,相距五六丈地,前后呼应着向上扑去。
已过二百级,上面没丝毫举动,除秋风落叶之声外,静得使人心情悸动,轰隆轰隆……异常震耳。
只见—块块巨石由上直滚将来,声震山谷,势夺雷电,任你是金钢罗汉,也不由惊而却步。
余再添倏地一个倒穿鲁,向后暴射,一闪身下,已到千尺幢幢门口。
余再旺正巧也赶到,一只见巨石漫天而下,地形所限,舍此无他途,只要微一停顿,将不湛设想。
情急之下,余再添伸手一托他大哥左胁,嗖的一声,平飞闯出了千几幢,身形微折,闪身道侧。
这真是奇险奇绝,二人身形尚未立稳,巨石也到,轰轰隆隆,不下百余块,直向山下滚来。
圣手书生有份喜悦,也有份自惭,喜的是二弟功力机智已非昔比。
自惭的是,自己在后面应变,结果还要二弟照顾,若非他应变速,自己阻住出路,这后果就不堪设想。
余再添倒没感觉什么,低声说:“大哥,我想出一个办法可以上千尺幢,但是必须冒险。”
“二弟,你试说说看。”
“扎支大火把,吸住对方注意力,但持火把的人,仅能前进一半,遇石块滚落时,可以全身而退。
“人先行潜进,但不能施展轻功,以免露出身形,如此办上面防守的人注意到火把,而不宜察觉前一人。
“只要把上面的打散了,即无其他拦阻,大哥,不论明的暗的,全有危险,依我说,你持火把较宜。”
余再添微一思索下,额首说:“行得,但你要注意到防守中人有杰出人物。”
“只要能接近,高手无足惧!”
兄弟两商好了对策,余再旺以松枝扎成火把,候余再添闪身潜进至中途,方始燃着,向上扑过去。
防守的不下二十几,有一个巡山总舵主领导着,眼见石阶上火把闪动,不由窃笑,这是自速其死。
火把进速很慢,半响还没走完一半石阶,这一班贼子要等对方快接近时,才施放滚石,好一举中的。
火光在移动着,距尽头处百余级时,竟然停止住,防守的人已然心急难耐,正待故技重施。
嗖地,由前面冒出条黑影,不知谁眼快,说了声:“不好!”这条黑影就如巨鹰般直扑过来,单手一抬,连声惨叫,倒下去七八个。
这位巡山舵主放滚石已无及,亮手中刀,一个“大鹏布翅”,拦腰横劈,余再添倏地一伸手,食中二指钳住刀尖,一送一带,又是一声惨号,那将要施放滚石的贼子,竟被拦腰斩断。
山道上,火把倏熄,余再旺扑了上来,但上面,横七竖八一地死尸,再找余再添踪迹不见。
余再添虽未来过华山,可听老一辈谈过,所谓华山三险,即千尺幢,百丈峡,老君犁沟,形势天生,异常险峻。
所谓千尺幢,百丈峡,不讨论大洛佳而已,并没谁拿尺量过,实在说,幢长而直,峡短而曲。
老君犁沟是形似南道的一条谷道,也是直上直下的形势,有磴近千级,可以攀登,较二者更险。
他不愿意再旺大哥跟着自己冒险,因此,在打散了千尺幢防守之人以后,他立即向前扑去。
转瞬间到了百丈峡,他简是直硬闯,没把这四岳第二天险放在眼里,也就说无视了对方的一切布置。
但是,他可全力戒备着扑进了峡中。
迎面,是五个老道横阻击路,当中一个冷笑着说:“余再添!你别认为千尺幢易过就小视了百丈峡。
“这儿就是你葬身之地,有胆的,跟我等去一个地方一较高低,否则,你就乖乖的退下去,别来华山出丑。”
金再添神态如常,并没为这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