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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流星朗声道:“事隔多年,早已是事过境迁,当年那点恩怨不足挂齿,叶某不至于念念不忘!”
华一刀道:“如此甚好!免得旧事重提坏了雅致。无事不登三宝殿,有话直说吧!”
叶流星向风满楼施个眼色,风满楼立即会意,向前一步,先揖一礼,道:“神医侠名,远播宇内,晚辈仰慕已久,无奈仙踪难觅,一直无缘相见,引为憾事。今日机缘凑巧,我等二人受人之托,恳请神医出山,神医可要赏金面。”
华一刀心想:以叶流星的脾性,断然不会平白无故受遣于人,看来所托之人倒是个大人物,当下说道:“不知能差动叶大侠大驾的又是何方神圣?”
风满楼哂笑道:“神医去了便知!”
华一刀一心想着屋内的祝雄风,更对风满楼眉宇中的一股倨傲之色深恶痛绝,于是说道:“老朽医道浅薄,深恐难以尽职,何况既有心相请,却为何不献出一番情义,既连姓名都讳莫如深,老朽恕难相往。”说至此,拱手揖礼,有意转身返回。
风满楼道:“那贵人敬你好歹是个人物,才让我等二人不辞相请,已经给足了你面子,你可不要不识抬举。”
华一刀本就为人心胸狭窄,既孤僻又孤寒,如何受得了这般不恭言语?心头怒火顿时勃发,待要发作,但想到叶流星在此,不免心生三分忌惮,强压一口怒火,道:“老朽苦闷于世,只喜清静,两位请回吧!”
风满楼年少得志,剑狂心浮,生性好斗,听得华一刀言稍不逊,顿时起了逞强之心,“锵”的拉剑出鞘,冷笑道:“恐怕由你我得。”说时,一剑刺出,一溜光圈罩向华一刀。
叶流星本欲出言相阻,可是心念方生,风满楼剑快如风,已相拦不及,虽有怪罪风满楼浮燥之意,但转念一想,华一刀也忒孤傲给他点厉害瞧瞧也使得,何况也可潜心观察他武功有无长进,是以右手抬出一半,又即缩回,只顾一旁长身玉立,闭口不语,待见到风满楼出手一剑,随意洒脱,但其攻势竟妙不可言时,不由得微微颌首。
华一刀十指疾翻,直取风满楼双目。
风满楼明知对方十指如钢爪般抓来,身子不退不避,反而倏地欺进,待得华一刀十指按下之际,闪电般侧纵开来,一剑劈下。
华一刀右腕挥出,精光闪时,“当”的一声,他平素里环扣手腕上的一把柔韧薄刃短刀,已经撤了出来,迎着风满楼的剑碰了一下。他的刀虽柔韧轻薄,但一碰之下力量强之犹让风满楼趋退半步,方拿住身形。
华一刀道:“好一招‘玉女穿梭’,桃花宫的飘逸剑法向以轻巧精妙著称,只是由一个须眉男子使出来,其招之妙大打折扣啊!”
风满楼甫自出招,即受到挫折,还招致一番挖苦,更连师门绝学都被轻视,狂燥的心里满是岔恨,错掌振腕,又待出招!
叶流星适时说道:“大家住手,有话好说嘛,千万别伤了和气。神医适才言之在礼,只是我等行色匆匆,未免有不周全的地方,失礼之处,万望恕罪。”迟疑了片刻,说道:“实不相瞒,那位贵人偶染风寒,久治不愈……”
华一刀接口道:“恐怕不是偶染风寒那么简单吧……”目光炯炯,竟是不容叶流星有丝毫反驳的余地。
叶流星道:“那是,那是!”话锋陡转,道:“神医妙算,正如你所说,实因,实因……”似下了好大的决心,才又说道:“实因一道外来掌力瘀在体内,难以化除,只能借助神医一双造化奇妙的手来驱除。”
华一刀道:“既是由叶大侠亲自出面,老朽岂敢不赏金面,那……好吧!”
叶流星听华一刀答应下来,不知有多高兴,冲风满楼施眼色,道:“如此,辛苦神医了,神医可有所准备?”
华一刀当然不会甘心就范于人,他一直在思索脱身之计,他心中明白:以自己的功力,绝难从二人联手中脱身,眼下之计,只有“以已之长克彼之短”,先稳住他们,再找机会摆脱他们的纠缠。
在他冥思苦想之时,风满楼已不动生色地绕到了他的右后侧,同叶流星形成了二人牵制之势,提防他有开溜的举动对付有着响尾蛇般奸滑黏湿,狐狸般狡猾善疑的华一刀,凡事只能以不变应万变,事事想在前头。
华一刀对风满楼的移身孰视无睹,淡淡说道:“蒙叶大侠抬举,老朽自当竭尽所能,不负厚望,请!”
叶流星头前引路,风满楼断后押阵,把华一刀挟在中间,他若是不自量力存心发难,必会牵一而动二,引起前后的夹击。华一刀当然明白这个理,是以他并没有轻举妄动。
行有数十步,将至岸边,华一刀忽然叫道:“啊呀!老朽行之匆忙,竟忘记带上药箱,不可如何是好?”
叶流星心下冷笑:哼哼!这么弹丸之地的土洲上怕你飞了不成?转而对风满楼道:“风兄,你去帮神医拿药箱。”风满楼答应一声。
华一刀暗想:老朽若是真的想走,岂一个风满楼拦得住?心里虽这么想,口中却道:“叶大侠稍候片刻,老朽去去就回。”
叶流星冷笑道:“神医,快去快回。”心中却想:老狐狸,倒要看看你能否逃出我的手心。
华一刀折回正屋前,向里面一看,却已经不见了祝玉二人,登时惊呼出声!
风满楼只道华一刀装腔作势,故意引诱自己上前好加以偷袭,是以嘿嘿冷笑,却不上前。
哪知,华一刀突然向斜刺里横闪,双足一顿,拔身上屋,呼喝一声向前掠去。
风满楼暗自庆幸,适才没有为华一刀有机可乘,见他逃走,喊了一声:“哪里走”,当即纵身上房,但他不知这房乃竹木架成覆以长草,甚是单薄不堪一人重压,一脚踏空,只觉脚下发软,登时心生警觉,“刷”的一剑刺出“,噗”的一声,剑身没入竹节里,不过他也翻身跃了起来,口中喝斥一声,旋即展开“风影十三变”追向头前疾奔的华一刀。
华一刀一阵狂奔,忽在一处河岔停下,看着河面渐划渐远的船,气急败坏,恼怒成羞地怒声大叫:“陶龙,你这孽徒,我白白养活了你这么多年。末了,你反倒跟师父作对,你……你给我回来……”他悲愤交加,奈何船已到了二十余丈外,绝难飞射抢渡。
那船头撑船的麻衣大汉道:“华一刀,你还是继续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哈哈……”
华一刀见硬的不行,就来软的,近乎哀求道:“龙儿,这么多年,师父待你如同己出,犹胜父子情怀。如今,师父有难,你快回来。”只听得麻衣大汉陶龙嘿嘿冷笑,却无撑船折返的打算。华一刀气得暴跳如雷,骂道:“狗娘养的陶龙,你的心莫非全被那妖女吃干净了。”
陶龙听他言语粗俗,皱皱眉,也骂道:“老匹夫,老恶棍,你不提凤儿,老子尚能念及那份师徒之情,想起凤儿,老子恨不得把你大御八块,抛进洪泽湖喂王八,哈哈……”
华一刀惟一的希望破灭掉后,急火攻心,登时呆若木鸡,忽然噪中一甜,“哇”喷出一道血箭,随即醒悟,向左边横闪。
风满楼一剑走失,不待剑招变老,就势抖腕,剑身复又拍向华一刀。华一刀心头对陶龙的绝情又恨又气,正愁找不到泻气的地方,风满楼偏偏硬撞上来,这正合心意,甩手之际,刀光倏地飞起,拦腰斩向风满楼的剑。这一刀,声势不可估量,刀光既入,剑影顿消,刀光其势不减,在半空中轻巧地打了个转,偏转过刀锋,“呼”的一声,直似一道闪电疾射风满楼面门。
华一刀这一刀既出神出鬼没,隐含九种变化。不说其变化之神奇,着力之刁钻,单说他那疾风骤雨的一刀劈下之时,凌然于刀锋之上的那股凶悍的杀机,已足令风满楼心生颤惊。这一刀妙处还在于以攻为守,守在攻中完备。
风满楼满指望一剑能重创对方,出口恶气,不料对手的反应,刀法,速度均远胜于自己,在他惊愕之际,华一刀的刀已经刺了进来。
叶流星的风雷七锤不仅有着风雷般的迅猛更有着流星般的绚丽,正当日暮斜尽之际,他的一记飞锤,恰似一颗划落的流星,发着神秘凄冷的光,“呼”的一声,夹带锐风,打向了华一刀。
华一刀的刀乍碰流星锤,“当”的一声,飞了出去。他大吃一惊,左手反拔出去,同时身子已如箭之离弦,横向倏闪。
哪知,他身法虽快,但流星锤更快,华一刀感到身后劲风急劲,锤已经递至背心,他心中一紧,想到我命休矣!但是那锤并未照实打下来。他心里不解,即想狂奔,岂料双腿上环跳穴处突自酸麻,竟自不听使唤,前倾的上身,扑倒在地,倒地时,他尚不忘奔逃,但甫自转身,就觉得一支利刃正指着自己,这下知道再也无法逞能,长叹一声,沉默不语。
红日落尽,弦月升,风也变得清凉许多。
陶龙燃起两只灯笼,船舱里外各挂一只,晕红的灯光洒了下来,照在了祝雄风的脸上。河面上轻风徐徐。风声,水声,人无声。
祝雄风静静望着夜空的弦月,终于开口:“记得上次,你曾为了五万两银子想取在下性命,这次却又何故冒着与令师翻脸的代价出手相助,想不到,真的想不到。”
陶龙道:“那次想杀你,只因为贪婪五万两银子,但这次正好也是为了五万两银子才会贸然救你。”
祝雄风一怔,道:“哦?什么人会这样做。五万两银子可不是一笔小钱。”
陶龙道:“秋先生!”
祝雄风又是一怔,叹道:“是啊!除了他还有谁会有这么好的心呢?”心中着实大为感激。
陶龙道:“他既然肯花五万两银子只为救你一命,显见你在他心目中的地位有多重要,他如此看待你,必定有事要你帮忙,而且必定十分危险,十分困难。只因除你之外别人根本无法胜任,所以他才会不惜代价。”
祝雄风道:“正是这样,他不愿让我不明不白死在华一刀之手,只因为他要我帮他杀一个人。”
陶龙似笑非笑地点点头,反问道:“这个人是谁?”
祝雄风道:“红灯教教主。”
陶龙惊得身子一晃,道:“是他!”他这一声夸张的惊呼后,陡闻舱内传来了玉宛青低沉的轻唤。
祝雄风喜形于色,实难言表,冲陶龙道:“令师虽为人虚伪,欺世盗名,但这味丹药其效灵验却是不虚。”
陶龙道:“他会好心?哼!在他心中装着的是酒色,权贵,财富,武功,他根本就是一个道貌岸然的禽兽,哼!连禽兽不如。”
祝雄风若非先前曾听他同华一刀互相对骂过,真要对他刮目相看,饶是如此,也不免双眉微蹙。
陶龙道:“他竟然趁人之危,形同强盗,还有什么事他做不出来的,哼!如此看来,凤儿所言绝非空穴来风,哼!这个老色鬼!”他显然心中对华一刀恨到了极至,说到后来竟是咬牙切齿,那举止颇有几分让人不寒而栗。
祝雄风一付心思全放在玉宛青身上,对陶龙的话并未全放在心上,倒是对他的一付神态感到有几分震撼,心中越发惴惴,急道:“以陶兄看来,这毒难到没法子彻底根除?”
陶龙道:“半月之内,若能及时得到‘七夕再造丸’,则当药到病除。”
祝雄风两次听到提及“七夕再造丸”,心中未免有些许宽心,可是想到“移花宫”及“七夕再造丸”在自己印象里全是空白,不知从何寻起,是以黯然神伤,面对着如钩的弦月,一付心思已经乱到了极点,到了后半夜,终于心力交瘁,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等到睁开眼睛,感到眼前灰灰一片,吓了一大跳,还道自己睡着之际又遭了敌手呢,心念及此,一口真力通贯双腿,人已跃了起来。他这一跃之力,不可谓不迅猛,整个人向上蹿起,不料“怦”的一声,他感到头顶一阵奇痛,眼前金星乱闪,一屁股又跌在地上,而在这个时候,眼前又恢复了清朗的感觉。他一看,感情原来是自己睡着后头上多盖了一件衣服,想到这里,舒了口气,偏头一看,玉宛青尚在,经历这一场虚惊,他算明白了心中对玉宛青牵念太深,以至于稍有异样,便即疑云大起,另外遭受到这一连串扑朔迷离的事情,他的心中已经相当的懦弱,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了。
他略自想了一下所面临的处境,探头舱外,道:“陶兄,陶兄!”舱外并无一人,正自猜测时,就见岸上一个人晃身直掠而至,在他惊叹来人轻功了得时,来人已至舱口,却是陶龙。他手中拎了食盒,还有一只红漆的酒葫芦,样子挺重,似乎满装着酒。
陶龙站在舱口笑道:“祝兄,你终于醒来了,想也饿了,这里正有食物,岸上镇小没得酒店,寻常穷苦人家难有好菜,将就着吃吧,不过这酒倒是正宗自酿的曲酒,喝喝看。”
祝雄风接过食盒酒葫芦的当儿,心中想到:他对我这般殷勤,可莫是心怀不轨,若在酒饭中下毒,凭他华一刀高徒的角色,自己绝难辨得出来,但转念一想:他若恶意加害昨夜正是时候,何必拐弯抹角地用此下三烂的手段呢?一念至此,不管三七二十一,大口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