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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
毒魔林浑然天我的机关和阵法费了父亲十余年才布置完成,没想到石云轻轻松松就破解了,生平第—次体认到石云的可怕。
“准备好,一、二、三。”他一掀开酒壶盖,迅速的反身拉过她伏地,将她压在身下。
轰然一声巨响,几块落石掉落,火焰一瞬间燃烬,在电光石火的刹那,他抓起她立刻开始跑,连酒壶灯也来不及捡。
“跑快一点。”他忘了自己禁制解除,所以身轻如燕,而她气喘如牛,因此,不待她抗议,他迳自把她抱起往瀑布彼端冲。
转眼间,第二波气爆又再度点燃,火舌向他们吞噬,猛烈且威力十足,旋转的热风杂著沼气在火苗窜升之前,首先逼近他们身体。
眼看瀑布洞口就在前方不远,石云凌空飞跃,在火焰几乎烧到他们毛发之际,往下一跳。
“轰!”一声,火碰到水就熄灭了。
而他们身子往下掉,坠人万丈深渊……残存最後一丝理智告诉他,她不会游泳,拚了命他也要保护她。
※※※
潺潺流水声,身体的触觉在凉风拂过衣裳湿答答的黏著的肌肤後,全部苏醒了。
不知自己昏迷了多久的薛冰睁开杏眼,刺目的阳光自枝叶细缝中投影下来,她脑子开始运作。
回想起爆炸那一刻,石云以身体护住她,还有轻而易举的抱起她奔驰,最後紧搂著她,以自身来承受下坠的压力……一切一切片片段段浮在脑海中,让她感动不已。她倏地弹坐起身,首无想到第一件事,石云人呢?
惊慌不定的四下搜寻,她终於在河岸看到毫无生命迹象的他躺在那,忙不迭奔到他身边。
“石云!”她扶起他的头,不经意闻到一股怪味,掌心摸到他的背後衣裳破烂,还有硬硬湿湿,与衣服纠结成一大片,她急忙翻侧著他的身,不由得倒抽口气。
赫然发现他的背全是伤口烂疤,在河水冲刷下已泛白而成死灰色,不见一丝血色,皮层、肌肉和烧焦的衣服全黏在一块,皱皱的,还有一股令人作呕的腥味,也许胃中翻出秽物就是这种味道。
“你中毒了。”一看到这些淤血痕,她心都揪成一团。为了她,他受那么重的伤却不吭一声,还抱著她游到岸边,而她什么都不知道,盈盈然的泪水凝聚在她眼中,顺著她脸宠潸潸而下。
一滴温热的泪珠滴在冰冷的面颊,他申吟一声,举起沉重的手臂虚掩著双眼,挡住耀眼的艳阳。他依稀记得潜意识下驱使肌肉运动,咬紧牙关,用尽最後一丝气力送她上岸後就失去了知觉。
“你……你没事了!”他睁开半眯的眼,暗哑虚弱的声音没有半丝力量,脸上还是那张漫不经心的笑容。
“你别说话,你伤得很重。”她吸吸鼻子。
这个时候不是哭的时候,她得先医治他的内伤,背上的烧伤还算轻微,他中毒太深了。
“你先闭上眼休息,我替你疗伤。”她不愿让他看见她是用什么方法,怕他会拒绝她的好意。
石云缓缓闭上眼,反正他也没有力气了,感觉头好沉,昏昏然的只想睡。
薛冰立刻捡起河边的尖石,划开左手腕,在木屋里割开的伤痕刚愈合所以肌肤比较薄,轻轻一划就出现一道血痕,她怕伤口收缩太快,又多划了几下。
只见鲜血一滴滴的直往石云嘴缝里滴,她才安心的嘱咐:“吞下吃,不准张开眼。”
湿热温润带有腥味的液体滑入他口中,他感觉不对劲的皱皱眉头道:
“这咸……你在干么?”猛然睁开眼,他一把攫住她手腕,阻止她再继续下去。
“我在救你,你中毒了,不这样就不能化解你身体里的毒素。”薛冰轻描淡写的笑了笑,扫一眼伤口已凝结。
“在木屋里你也是这样救我的?”难怪他醒来发现唇边残留殷红的血迹,以为是他吐的污血,没想到……在感动之余,也不免气她不懂爱惜自己身体。
薛冰不好意思的点点头,“我父母成天浸濡在毒药世界里,刚生下我时,因为遗传的关系,身体十分虚弱,我爹爹怕我早夭,於是每天喂我吃一大堆灵丹妙药,什么天山雪参、长白人参、万年何首乌等等,配合一些寒性的毒物中和温熟的补品,造就我这个百毒不侵的身体,连血液都是解毒剂。”
难怪她中迷药会没事,不必服万灵丹。石云明了了无怪乎她说进毒魔林还有另一个办法,是她的血。
“你这傻瓜。”他苦涩的笑,修长的手指摩挲她细致的娇靥。
“这没什么,伤口一下子就凝结了。”她伸出手腕给他瞧,只见血痕已收缩成晶莹暗带透明的红痕。
“痛不痛?”他握住她的柔荑,举至唇边在伤口印下细碎的吻。
一股火辣辣的灼烫比伤口的肿热还令她畏怯,赶紧的缩回手,离开他身边。
她匆匆忙忙站起,“我去找枯枝、树叶生火。”始终不敢抬头,眼尾瞄见他兴味盎然的探索目光,她头垂得更低,心狂野的猛跳,她可以感觉到自己现在一定是满脸通红像熟透的红柿子。
“你先睡一下。”她丢下一句狼狈的逃开。
※※※
他们就地取材,在河岸边生火。
薛冰扶石云坐在树荫下,让他忱在她大腿上,然後倔强的道:“看你受伤的份上,借你躺一下,你可别误会。”
瞧她娇嗔又憨直的噘起小嘴,他嘴角上扬似笑非笑,闭上眼,整个人放松的享受这宁静的午后,感觉时光又回到了十六年前——
薛冰打量他安详的阖上眼,唇边还带一抹幸福的微笑,不知他心里在想谁?
不想那么多,他想谁都与她无关,此刻最重要的是治好他背上的伤,她的血是非常好用的良药,可以帮助他肌肉迅速收缩,伤门快速结疤。
麻烦的是他背部皮翻肉卷,有些焦黑的衣服黏著乌红的血块,令人惨不忍睹,又没刀刃,也没有金创药,她也只有抖著双手,尽量避免掀裂结疤的创伤,—片片的捡出衣服碎片和乌黑沾沙的硬块。
从那平稳徐缓的呼吸声听来他似乎已睡著了,不过,肌肉反射性的痉挛和抽搐却骗不了人。
“痛的话,就叫出声来,我不会笑你的!”
看他额际冒出斗大的汗珠,眉头拧在一起,肌肉绷紧,不必想也知道非常痛,连她也於心不忍,觉得好像是自己身上的痛楚。
石云没有任何回答,静静的忍耐每一阵的痛彻心肺,咬住下唇来转移注意力,在痛苦的煎熬下痛到麻痹渐渐松弛下来,终於被周公召唤去下棋,这次她可以肯定他睡著了。
在忙碌了数个时辰,总算清理乾净他的伤口,结束她的灾难。她轻柔的移开他的头,让他睡在柔软的草她上,慢条斯理的起身伸个大懒腰。
然後,蹲下来凝视他的脸,她内心充满不可思议的柔情,几乎是不加思索轻轻的撩开他额头上几缯发丝、即使是在睡眠中,他的眉毛仍因痛苦而轻微蹙拢著。
睡眠中的石云看起来有点稚气,垂落面颊的耳鬓有些凌乱,丝毫无损他斯文俊逸的外表,反而显得更加性感潇洒?他的嘴扬起一道弧度,毫无防备的面孔看来无害且亲切。
谁能想像最富盛名的飞龙三杰之中武功最高,深藏不露的神算子的睡颜像个大男孩。
想著她不禁轻笑出声,不想吵醒他,她决定还是离开一下,首先去附近农舍买几套乾净的衣服和食物,还有布料来替他包扎伤口。
梭巡周遭的环境,她找了几片芭蕉叶来盖住他,将他隐藏在树丛中,埋去营火免得被人发现,确定一切安排妥当,她才安心的离去。
※※※
阵阵香气诱惑著他,在脑筋还不太灵光之际,胃开始咕噜咕噜叫,吵醒了他。
“我睡了多久?”他抬起头,望见金色的阳光洒在水面上,闪亮的粼光交织成一片昏黄和橘红色的织布,倒映晚空艳丽的霞光。
“一天一夜。”薛冰在火堆边烤鱼,看也不看他一眼,“你旁边有套粗布衣裳,将就一点穿,”
“我的伤口是你包扎的?”一天一夜依他的功力是久了一些。他打量胸前缠绕数匝白布条。
她脸一红,在火光下艳丽似晚霞,这还是她生平第一次碰触男人的身体。
他不是虎背熊腰,也不是壮硕魁梧,没有白面书生的文弱,也不同於一般乡野鄙夫,他天生有股贵气,浑身散发智慧和卓越不凡的才能:修长的体格十分匀称,骨肉匀亭且平滑结实,看起来乾净、自然,让人觉得舒爽,不会起反感。
毕竟他和师兄的刚毅强壮还是有差的,改天也叫师兄脱下衣服让她瞧瞧为什么同样是男人,身材差异却那么大。
“你看过其他男人的身体?”一想到她也曾替她师兄包扎过,他就觉得浑|奇…_…书^_^网|身不对劲,仿佛芒剌在背。
“蔼—”薛冰愣了一下,转过头不小心瞥见石云正穿著衣服,脸霎红。
而他也在此刻回头,两人目光不期然相遇,见薛冰迅速别开脸,石云的笑意更深,像一只逗弄耗子玩的贼猫,眼中闪著邪恶的光。
又是一抹浅笑,一股震荡自她头顶窜至脚底,直到传来鱼的焦味及劈哩啪啦的作响声,她才乍然惊醒,连忙用手去抓鱼,却不小心烫著了手指,毁掉了一尾鱼。
“看哪!都是你。”她又气又恼的站起身,都怪他害她分了神,“你不要跟我说话就不会有事了。”
“没关系,再捉不就得了。”他趋近她身边,握住她柔软的小手,吻若枫柔般轻柔的落下,吸吮她烫烧的指尖。
此刻,她觉得灼烧的不是手指,而是整个身体都在发烫,她心跳急促不规律,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只能睁著黑白分明的大眼,直瞪著他,圆润的红唇因惊愕而微张。瞧她那诱人可爱的神情让他忍不住轻啄了—下她粉红的小嘴。
她大惊的倒退,绊到树枝,往後倒几乎要与火共舞时,他大而有力的手掌及时圈住她的腰,抱起她便旋转了起来。
“你小心一点。”每次看她莽撞又迷糊的样子,他好笑又好气,实在怕她万一没有人在一旁叮咛,那她岂不是要向阎王爷报到好几次。
“放我下来。”她窘涩不安的欲挣开他的箝制。
“不要。”
他竟然耍赖,还把她抱在腿上!她杏目圆瞠,心如擂鼓般撞击她的胸口,她几乎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看你那么不小心,随时都可能出意外,我决定还是我来照顾你比较保险。”他唇角噙著看好戏的贼笑。
“我是个大人了。”因他最後一句话而窃喜不已的薛冰,瞧他似笑非笑的表情,也不知道他的话有几分可信度,理智战胜了情感。她冷冷的拉下脸,“这话你去对你的皓雪妹妹说吧,别用在我身上。”
一提到了皓雪,他始想到离开堡後,音讯全无,失踪了那么久,飞龙堡内大夥一定很担心。还是赶快和各处分舵联络,省得他们著急到发秃齿摇,还得像上回找丁小亚那样劳师动众。
瞧他沉入思乡情怀,一副归心似箭的模样,她就心凉了一半,缓缓离开他怀抱,他也浑然未觉,分明是在想念他心目中的情人。
哎!她不该痴心妄想的!这些日子的相处已够她一辈子回想了。
※※※
在山坳子,河岸边休息了数日,他的伤也好了大半,也到了该离开的时候,而这时薛冰却沉默了起来,似乎不太和他搭理,他觉得不太能适应她的转变。
“你要去哪?”看她收拾好东西,乾净俐落处理掉营火後,回头望著上游。
“我想回去看一看!”到底她还是无法狠下心丢下她娘不管,虽然她神经错乱,错把冯京当马凉,可是,娘毕竟是娘,血缘关系的牵连是—辈子也断不了的。
“我陪你去。”
“不用了,你的伤才刚好。”薛冰不想再拖累他,这一次的创伤让她触目惊心,她不希望他因这次事件再度受伤,那只会让她愧意更深,更无法对他的感情释怀。
送他回飞龙堡分舵,若是皓雪平安回去了,她就要离开。
※※※
她悄悄的回到瀑布洞口,沼气味道依旧是那么浓郁,不过,对她没有任何影响。
看著满地落石和坍方,她心里隐隐不安,穿越了冗长幽暗的隧道,她来到毒魔林的入道,发现那只酒壶灯,此时成了尸体,碎片散落一地,里面的蜡丸和金属配料全烧成灰烬,大慨是在第二次爆炸时烧光了。
她蹲下身,拾起一片瓷片,没有温度,冰冰凉凉如同这阴森森的洞窟上岩壁那样冷湿。
山洞在两次爆炸的余波震撼下,洞口变宽变大,引起爆风在毒魔林和山洞间掀起气旋,将瘴风疠雨吹散了些,整座森林流动著微弱的风,也许不久之後毒魔林就不会再是死气沉沉。
她谨慎警戒的进入毒魔林,不经意瞥见被爆炸波及而拦腰断折的树木,一块焦黑布条残留被烧过的痕迹。
她呆住了!那是谁的衣服?怀著忐忑不安的心情想爬上树梢时,一个人影比她动作还快。
石云还是跟来了。
“你武功恢复了!”她错愕了一下,微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