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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终于待到酒席结束,回到单身宿舍,她依旧没有等到他的电话。
时间已经要过中秋了,夜到浓时,屋子里凉飕飕的,脚心也凉飕飕的,这一夜,没有月亮。
曼曼掏出日记本,描述了他的样子,叙述了两人相遇的故事和她七上八下的心情,看看手机,已经是凌晨12点。
算了。
男人比猴子都犯贱,你越逗它,它越往树上钻,给它香蕉和栗子它都不吃,你要是不理他,他反而抓耳挠腮的拐着罗圈腿望前凑。想他们做什么。
这一夜,她做梦了。梦中,他冰刀子似的眼神像一只冷漠的大手一眼又一眼扇着她耳刮子。
第二天一大早,曼曼早起到单位,将办公室收拾一番,打开电脑,见QQ的好友栏里鲁玉的头像早已亮着,于是,大大方方地上线,就是不理他,保持冰山般的沉默。
他的QQ早已打开,曼曼静静等着,只见他的QQ那栏在不停地输入,却始终没有信息出现,许久之后,才见他发过来一句:曼曼,你怎么见我在也不说话呀。
曼曼故意磨蹭了半小时才回复到:“我在工作呀。”
他立刻回复道:“曼曼我还是不相信,你答应我了么?我很害怕你不理我了。”
又来这一套。
曼曼刚要给他发几个省略号,忽想起师慧姐的话来,便回复道:“虽然我很优秀,你也不至于这样自卑吧。“
他立即发送回一条消息:“你别这样说,我害怕。昨天我和我妈说了咱俩的事了,她很开心。”
由于两人是同乡,父母都同住一个县城,曼曼发送信息问:“你家住在哪里呀?”
他告诉她:“XX路XX单位的大院。”
离曼曼家居然不是很远。
他说:“曼曼,我租的房子到期了,要搬家了,你可以来陪我一起住么,我可以给你做饭,我做饭可好吃了。你不是喜欢吃肉么,红烧肉,锅包肉,炖排骨,我都会做。早上起来,咱们一起跑步好么?“
曼曼没有回复,只觉得心下一沉,像是一个透明玻璃沙漏里盛的粉色沙子,一滴滴,一滴滴,从漏斗的上端,沙沙地流向漏斗的下端,粉色的沙子漏得很快,不一会儿,上端便消失了,下端的漏斗粉扑扑的一片,像是一个粉色的坟墓。
大色狼。
曼曼觉得,仅能用这三个字表达她当前的思想了。
“我还是’少女’,我不和人同居。“
曼曼咬得牙吱吱的响,狠狠敲着键盘,直截了当地回复。
“我不是要和你上床啊!”
鲁玉赶紧回复道。
“我有说你要和我上床么?”
她的键盘被敲得几乎要碎掉了。
“我不会那么做的!我要把你保留到最后。我只会抱抱你。”
鲁玉赶紧解释道。
除非你是李莲英。
曼曼在心里狠狠骂道。
第八章
曼曼脸色煞白,没有回复他的短信,关掉他的QQ页面,开始隐身,从Q上调查一个新的选题。
不一会儿,他一个电话打过来,手机没有接,他又打到她的办公室里。
“喂,我在工作,很忙。”待电话差不多要挂断的时候,曼曼接起来说。
待到中午吃饭时,他又打过一个电话来,又恢复了清纯腔:“曼曼,你在忙什么啊?我想你了。为了你,我要好好工作,今天我有个大客户”
曼曼狠皱着眉头,掐着手指头,说:“我我要午休了。”
”啊,那好好休息啊,不打扰你了。午安。”
鲁玉语气依旧是温柔平和的,在曼曼听来,温柔倒近似哄母亲给他买糖的孩子。
晚上刚下班的时候,鲁玉又打过一个电话来,兴高采烈地大声说:“曼曼,太好了!我今年接到一个单子,二十几万呢!这次我估计能赚一万块!”
曼曼无所谓地说:“那恭喜了!”
接下来,他十分亢奋地把过程叙述了一遍,由于专业不同,曼曼几乎是听不懂的。于是走神了。在她听来,这不像是业绩,更像是幼儿园的喜怒无常的孩子刚得到了一朵大红花。
“曼曼?你在听么?“鲁玉在电话那头大约已发觉我有些走神。
”在听,你刚才说到?“曼曼配合性地问了一句。
”嗯,这个算了不说那些了。明天我出差到你们附近,你有空么,明天晚上我们见一见好么?“鲁玉用憨憨的语气问。
”明天再说吧。“曼曼搪塞道。
回到宿舍之后,曼曼也无心吃饭,来回在那一室一厅转过来,晃过去。心力就像煮熟的粥锅似的,满锅的泡沫似乎马上就要咕嘟咕嘟溢出锅口,满得锅盖即将崩溃。
想到最后,她决定打电话向家里求救。
曼曼说:”妈。“
何妈妈说:”哎。最近有人给你介绍对象么?“
曼曼便直戒了当地对老妈说:“妈我刚认识了一个男生,长得和你闺女很般配,他家是XX单位的,门当户对呢。”
老爸在一旁插话了:“他姓什么?”
曼曼说:“姓鲁。”
老妈急忙惊喜地问他人品怎么样,曼曼便将白天里他的话转述了,包括要一起住的事。老妈想了想,告诉她:“曼曼,我觉得他不太可靠。“
这时候,老爸抢过电话来,更是说了一个让她疑惑的事:“曼曼,我刚才问了XX局三个朋友,都说XX局没有姓鲁的。”
放下电话,曼曼忍不住打个电话给鲁玉,他的回答竟是:“那是我姨夫家。”
曼曼掐着手指头问:“那你家呢?”
他犹豫了一下,几秒钟后,方才说:“我家在,XX镇。”
那个镇她知道,是一个乡镇。
难怪他不敢承认。只是,这很重要么?
”连他家的住址他都在说谎,曼曼,这人你自己考虑考虑吧。“老爸说。
这夜,窗外的车来车往声分外地肆无忌惮。
轰隆隆呼啸而过,一辆,两辆,三辆,还有运输车,来来回回拖沓着长音,鼓膜被不断拍击着,耳畔像是从来没有间断过似的。滴滴一声车喇叭,像是警世钟一般,震得她心一抖再一抖。
妈妈的话更是在她整个脑皮层里无限荡漾着:“曼曼,找男朋友要找人品好的。咱不嫌弃他是农村的,他本身条件好就成,可是,连自己父母都不敢承认的人,你得考虑清楚了。”
然那雕刻出似的鼻梁,却又和着那白净的面皮,像一块阴天的云似的,黑压压,却又带着白,在她的视线里恍恍地飘着,又像是地狱里的幽灵盘旋在我脑间,挥之不去
是时,王菲刚下嫁李亚鹏,王菲说:“既然男人都花心,为什么不找个帅的?”
这夜,何曼曼失眠了。
第二天一大早,苍白着一张尖脸刷牙时候,忽然听到一阵铃声,自然还是鲁玉,他说:“早安啊曼曼。”
曼曼吐一口满腔的泡沫,含糊地说:“早安啊。”
他说:“曼曼我今天有一单中关村的业务,完事之后下午来找你啊。”
心不在焉地照着镜子,望着自己那消失了粉红的苍白两腮,曼曼说:“找我做什么。“
他在那头便一着急,败坏地问:“曼曼你什么意思?”
曼曼端详着自己一晚上瘦了一圈的脸,说:“没什么意思啊。”
何曼曼脸盘是尖削的瓜子脸。虽然55公斤的体重让我比窈窕女子略胖些,然瓜子脸、凸凹的锁骨,细腰,一样都没有少,粗的只有两腿,于是我自称金刚,然出门时候便穿高跟鞋,倒也不怎么影响美观。
“你又在想什么啊,下午我来找你,你名片上有地址,不用告诉我怎么走了,等我。”鲁玉说 。
说到名片,突然想起鲁玉的名片来,上书:某某某公司 业务经理 程实。
只可惜,连名字都不诚实。
那天下午,他早早地抵达何曼曼的单位门口,静静地倚在电线杆上,单腿抵着水泥的电线杆摆弄手机,一身浅蓝的T恤衬着不肥亦不瘦的健硕身材,依旧是白裤,白对勾鞋,即假耐克。
一见到曼曼,鲁玉快走几步,一双热气腾腾的手捂上来。
曼曼急忙抽手。
他嘈杂的铃声响起,他急忙接起电话:“喂,您好,我是程实。”
很谦和憨厚的声音却像一根根棒槌,一声声砸在曼曼心里。
两人并排走着,被他牵着手穿过马路,选一家京城内连锁诸多、价格虽不经济也总算不过分的一家饭店,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两人对面坐下之后,他借着窗外的日光,端详着曼曼的脸,点上一支香烟,问:“你的脸怎么煞白?”
曼曼说:“我今天没有涂腮红。”
他狠吸一口烟,掸一颗长条的烟灰侧望窗外,年轻的脸略带沧桑,看得曼曼三分心跳,三分心悸,四分惶恐。
(补全)
鲁玉望一眼满脸心事的曼曼,忍不住眉头微颦,想要张口,却又未言,要过才菜单,点一个铁板牛柳、一大盘家常红烧猪蹄加一道西芹炒百合,一盘家凉,再要继续,曼曼说吃不了那么多,他礼貌地对服务生说:“那先点这些。”回过头对我说:“我不怕你胖。”
曼曼低垂着脑袋,说:“已经够胖了。”
他低头说:“腰不粗。”
曼曼低头一想,抬眼问他:“我好久没有尺子量了,大约要二尺二了吧。”
他胸有成竹吸一口烟,笑说:“刚好,最多二尺。”
曼曼望着鲁玉的眼睛:“咿?你对女人的腰围挺了解嘛。”
鲁玉急忙反驳:“我瘦的时候也二尺腰,那时候上高中。”
曼曼轻轻哼了一声:“怎么你那时候还有尺子么?你一米八的个子,二尺的腰,也难得了。”
鲁玉大声说:“我要做裤子啊,做裤子的时候量的。”
漏洞百出的谎言。
曼曼听着他的一连串解释,只觉得心慢慢发冷。
这时候,翠绿莹白的西芹百合上来端上来,两人开始动筷子,夹了几筷子,曼曼开始慢慢品咂,鲁玉问:“曼曼你怎么了?”
曼曼奇怪地说:“为什么西芹百合会有香椿味儿呀?”
鲁玉将烟头按在烟灰缸里,一面惊喜地说:“怎么你也喜欢吃香椿呀?”
曼曼说:“是啊,以前奶奶家有棵香椿树。”
鲁玉开始手舞足蹈:“我也喜欢吃香椿,来北京之后,那次我做一单业务路过一个小区,见一家底楼的院子里正好种着这个,一翻身跳进去,脱下外衣兜了一兜子,再一翻身跳出去,打了一辆车就跑了。”
曼曼说:“呀,那棵香椿树好茂盛呀,一兜子吃了多久呀?”
鲁玉支支吾吾,点上一根烟说:“大约一周吧。”
何曼曼不语,鲁玉有些尴尬地叫了我一声:“曼曼,你在想什么?“
何曼曼勉强一笑:“我没有啊。“
鲁玉苦笑一声:“曼曼,你的眼睛会说话。“
这时候,窗外已暗,大厅内的灯光金黄耀眼的,虚拟着富丽堂皇,何曼曼望着鲁玉灯光下英俊的脸上虚拟着辉光、端望着他真实着安排得如此得体的面容,问他:“我的眼说什么了?”
鲁玉点一一只眼,不回答。正在这时候,沸腾着的铁板牛柳端上来,他说:“趁热吃。“
两个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边吃边聊,吃完之后,何曼曼抢着买单,还是被他抢了先。
下楼时,曼曼一掌拍掉扑上腰际的热手。
曼曼说说:“不早了,我送你上公交车。“
鲁玉的手又螃蟹式的爬了上来:“天还早着呢,才七点半而已。”
第九章
(上)
鲁玉的手又螃蟹式的爬了上来:“天还早着呢,才七点半而已。”
曼曼垂着头,说:“你在大东边,隔着太远了,回去晚了第二天影响工作。”便药将他往公交站处送。
鲁玉一话不发,两人默默走着,几步之后,整个人扑上去,一把将身子贴到曼曼的背后,何曼曼仗着自己打过篮球的那股劲,一把挣脱开。
”怎么了,曼曼,不让抱么?“
鲁玉又去抓何曼曼的手,的声音又是憨憨的了。
曼曼也不回答,远远地望见一辆公交,便说:“车来了!”
鲁玉登时整个人泄了气,手上的力道缓缓地,缓缓地松下来。
眼看着那众人中依旧寻得到的闪亮人挤上公交,曼曼不由轻轻感慨一声。
“唉。”
那人是我的男朋友,不是么?真的是么?
曼曼在心中发问者,见公车上蓝T恤衬着那张人群中亦是明亮的脸,被另外一个人的一只大手挡住了半边,依旧赫然。
直到那张赫然的脸,在前移,一溜烟,不见了,她方才慢慢地抬腿,包里的手机铃声响起,也不看是谁,失了心似的接起来,居然是馒头庄,她刚要挂掉,只听他说:“我们单位发了好多月饼,我不喜欢吃,送给你好么?”
曼曼没好气地说:“你送给喜欢吃的人吧,我们单位发的我都送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