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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等不了!”贺飞的声音瞬间撕裂,“三天后,楚念云照样被押上法庭,我拿什么等!”
“两边警队说好了一起调查,你还不放心?”
“不是不放心,是不敢放心!一边草菅人命,一边——”扁到陈国栋,贺飞勉强换了个好听点的词,“一边循规蹈矩!要你,你敢放心吗?”
“那到奉金,怎么查钱程亮啊?”
“别打听了。省得知道了,你老爸要问你,你两边不是人。”
“你怎这么dogeye啊?我要打小报告,我是猪,行了吧?”见贺飞仍不言声,陈可愤愤道,“你他奶奶以为我是稀罕你那又拉又吐的鲍鱼啊?我是怕你又被人打一闷棍装麻袋里收走——又什么未酬身先死!”
觉出自己有点过了,贺飞心烦意乱地捶了把方向盘,说:“操,算我小人。”
陈可没理他的话:“说呀。怎么查钱程亮?”
“你想跟我去?”
“是,老大!I服了you!”
点上烟,一口气抽到屁股,贺飞说出了自己想法。
警察之所以认定他找到的新线索并不能排除念云的嫌疑,显然是因为它们与案发的时间和现场没有直接联系。而离开庭只有最后的三天了,他再去挖掘“监听软件,钱程亮和ASL”之间的关系,动机,利益,以及指使和被指使之间的各种证据,既耗时间,也无胜算。指望已拍板定案一根筋的肖队长否定自己从头再来,更是远水解不了近渴。
最快最有效的办法,唯有用同案发现场有关的证据,证明凶手另有其人,至少也要证明某个可能是凶手的人在案发时间曾经出现在案发现场附近——等于说,必须找到钱程亮在案发前在塘桥镇出现过,哪怕是在奉金县出现过的证据,才能阻止三天后对念云的开庭审判。
陈可小声道:“阻止开庭,不是很关键吧?你的目的不是要证明她是清白的,把她救出来吗?”
“屁!”贺飞愤然道,“如果开庭受审,和听天由命有什么区别?刀架脖子的滋味,你愿意尝尝吗?”
陈可噎住了。
过会儿,他忍不住问:“钱程亮就是杀手?你有把握吗?”
贺飞没言声。钱程亮就是杀手的概率有多大,他也难以判断,甚至也觉得,新线索的疑点全集中在钱程亮身上,蹊跷得不合情理。但另一个他又板上钉钉地认准了:越是蹊跷,越是不合情理,离真相就越近!周一雄被杀,念云被陷害,他被绑架,哪一个不是他妈蹊跷得匪夷所思!
陈可又问:“你倒是说,具体怎么查啊?”
贺飞道:“土雪茄。案发现场老周的床下,不是找到了一根土雪茄吗?我查过,很早以前,那种烟是奉金乡下干体力活的,没钱人抽的一种巨便宜还特有劲的‘大炮’,后来条件好了没人抽了,也没人卖了。前两年奉金县旅游街的几个小铺子,一起攒了个小作坊又弄起了它,号称前店后厂自产自销,美其名目叫奉金雪茄。因为没有许可证。只能当土特产在旅游街里的铺子卖。出了旅游街,几乎没有卖的。而从上海到奉金县城再到塘桥镇,那条旅游街是必经之路。”
“如果——案发现场的那支土雪茄是钱程亮落下的,有可能是案发当天钱程亮去塘桥小旅馆下手,路过县城时买的?”
“没错。打两张钱程亮的照片,明天先去奉金县城旅游街挨家挨户地问。”
“他的照片,偷拍一张?”
“傻啊你,他女朋友邮箱里的相册,不是拽下来了吗?”
“我看日期,还是他上大学时候的,好像头发比现在长多了,能用吗?”
“无所谓,是他的脸就行。”
陈可想了想,问:“要对不上呢?”
贺飞道:“接着去塘桥镇,拿着照片把小旅馆附近的饭馆全查一遍。”
“镇上的饭馆,警察全查过了,那天晚上没人见过老周!”
“所以,才要再去查!如果那晚是钱程亮约老周出去喝酒的,很可能他事先真进了某个饭馆假装去等,才能说出饭馆的名字和位置,老周才会放心赴约。之后,老周进饭馆前,他迎了出去,没让老周进饭馆。于是,饭馆的人才没看见老周。”
“然后呢?然后他们去哪了?”
“不管然后,只要能证明钱程亮当晚到过塘桥镇,楚念云就有救了!”
沉默。
陈可犹豫了半天。还是把心里话说了出来:“还以为有什么神机妙算,你这办法,也就是一种赌博吧?”
贺飞心说,赌博?赌命——我也得去!
又琢磨了一阵,陈可自言自语地唠叨:“我老爸始终说凭他经验,金龙的问题,肖队长不会搞拧的。要是搞拧了,肖队长十几年的刑警,算是白干了!可是啊——如果钱程亮是凶手,金龙肯定是帮凶了——里应外合,还把肖队长耍成了憨大!他们什么关系?怎么勾搭到一起的?”
四十二、岔子
陈可一路唠叨回宿舍,刷牙洗脸上厕所,直到贺飞打完钱程亮的照片,上床和衣而卧也没停,一套车轱辘话越唠叨越精辟:钱程亮的嫌疑这说不通,那不合情理,最后三天时间,万一你方向赌错了,只能胸闷撞墙了
最终,精诚所至。贺飞接受了陈可的提议,晚走几个小时,等天亮后见梁菲娅一面,最后验证一下自己的判断再往奉金县城赶。
可是,一大早到了周一雄家,和梁菲娅只说了一小会儿贺飞就后悔了。
才弄清周一雄被害前,手机被装了监听软件,钱程亮有确凿的嫌疑,以此推断他有可能就是杀害周一雄的凶手,梁菲娅原本幽怨黯淡的眼里,说话间变得惊恐四溢,脸上也随之没了血色。紧跟着,她慌慌张张地起身在三个屋子里来回转着,翻箱倒柜地找了起来。他俩跟在她身后问她找什么,她也不说,只神神秘秘地把手指放在嘴上:“别出声!”
翻来翻去,在一个放被子的柜子里,她从最底下的一个椅角掏出个纱巾包着的小包。打开小包,里面是一个崭新的硬皮厚本,她把本子交给贺飞,
“快看看,里面全有,老周全记着呢。”
贺飞刚要翻开,她又抢了回去。拿着本子带着他俩进了周一雄的书房,走到窗前倏地拉上窗帘,她回身将本子递给贺飞:“看吧,安全了,没人能偷看。”
贺飞如获至宝地翻开本子哑然无语。
陈可从贺飞身后拽过本子,又翻了一遍,“咦,怎么一个字都没有啊?”话音未落,他也明白了梁菲娅真的出了问题!
两个人找个托辞想撤还撤不了了。梁菲娅说等我一下,说着她跑进卧室关上了门。
出来的时候她已换上了外出穿的衣服,边忙忙叨叨地往包里装着手机,钱包,边说:“那几天,老周讲没讲过钱程亮,我记不清了。不过我可以到系里去问一下老周的副手,就是那个刘老师,他同老周还有钱校长全蛮熟的,让他帮着回忆一下好了。”
连忙一通连劝带骗,好不容易才使梁菲娅的情绪稳定了。才答应不出去了,也不对别人透露钱程亮的嫌疑了,她又忽然掏出手机,一条一条翻着电话本,颠三倒四地说:“钱程亮,不,钱校长的办公室在哪个楼呀?对了,他常出去开会,庄——庄大夫,想起来了,钱校长的老婆庄大夫应该每天都坐班的,她人蛮好的,上次我和老万去求她向钱校长讲情,见过她,她应该对儿子的情况最了解了。我中午再去好了,休息的时候说这种事方便一点。”
两人只得躲到门外商量对策,陈可说:“Trouble了!得有人看着她。我昨天听我老爸说,肖队长今天先要带人去重新勘察现场,大概天黑前才能赶来上海,然后他们碰完情况再一道去碰钱程亮。要是梁老师事先走漏了风声,把钱程亮弄惊了,我老爸——还不杀了我!”
“我还想杀你呢!”
陈可讪讪道:“不好意思,哥们儿,我——”
“别废话了,赶紧说怎么办吧。”贺飞当然清楚陈可昨夜的提议百分之两百地出于好心。
“要不,找个人来?”
“行,让你老爸派个警察来吧。”
“我哪敢——我哪调遣得了我老爸啊?”
“警察来不了,别人更麻烦。干脆,你留下吧。”
“我?不行不行!我可没这能力,还是你留下看着她,我替你跑趟奉金。”
“扯淡,我不去?”
商量了半天,最后陈可出了个馊主意,带着梁菲娅一起去奉金,看样子她还没彻底糊涂,跟她讲去奉金也是为了查找老周案子的线索,她应该是愿意同去的。等从奉金回来的时候,估计也要晚上了。万一警察晚上不动钱程亮,梁菲娅这边也抗不住了,他再硬着头皮去给老爸作揖磕头,让老爸想办法。
时间不等人,这么着吧。
还好,两人配合了一把,很快说服了梁菲娅。
一路上,不知是陈可的东拉西扯还是沿途清新的空气、开阔的视野起了作用,独自坐在后排的梁菲娅甚是平静,丝毫没给两人添麻烦。
十一点多,车子开进了两百公里以外的奉金县城。在旅游街的南口找了个阴凉地方把卡宴停下,三人下车。贺飞让陈可带着梁菲娅找个小馆吃点东西,就势等他。陈可低声说:“尽量快点,一个人陪梁老师我紧张。”
贺飞没理他,攥着钱程亮的一沓照片大步迈进了街里。所谓旅游街,除了街口立着个红柱金边蓝底的牌坊,里面不过是条排满了低矮店铺,细细长长的石板小巷,稀稀拉拉没几个正经逛街的人。
之前,在塘桥蹲守金龙时,贺飞为“土雪茄”的线索专门来过一趟旅游街,今天再来也算熟门熟路。他径直先去了那五六家门口立着“西湖特产,奉金雪茄专卖”蓝字牌子的小杂货铺。
搞不准是民风纯朴还是怕招惹是非,铺子的主人无一例外拒绝了他的一沓百元钞票。对四月十四日,一个月前那个电闪雷鸣的夜晚以及钱程亮的照片,他们也一概敷衍了事地推辞说:“记不清了,没印象,没见过,不认识”
之后,从北到南,挨家挨户捋了一遍,又找出了两家卖土雪茄的小铺,结果仍是一无所获。
贺飞当然不甘心这么轻易被打发了。灌下瓶冰镇汽水,打起精神,他把所有卖土雪茄的铺子重新刷了一遍。这次,他换了策略,进门二话不说,先点上五六百块钱的东西让店主装好,结完账后再拿出钱程亮的照片言归正传,“不好意思,您误会了,照片这个人他不是坏人,是我一同学,前些日子脑子受了刺激,从家里跑了出来他偶尔也清醒,给家里打电话时说过,爱抽这种土雪茄麻烦您再想想”
店主们的态度有了转变,对钱程亮的照片仔细端详,认真辨认,还纷纷叫上伙计一起努力回忆,可是——
“对不起啦,时间太长了,实在想不起来了。这样吧,你把照片和电话留下,万一谁想起来我给你打电话”
“哎,这小伙子——不是,我没见过。我是说长得眉清目秀的,可惜,可惜了,脑子出了问题”
“嗨,会不会是那个小伙子?哎哟,瞧我这脑子,那个是老张的远房侄子哎哎,你不要去问了,肯定不对的,我说的是好几个月以前的事了,人细看起来也不像的”
这条街是没戏了。
买的东西贺飞一件也没要,心里空落落地找到了陈可和梁菲娅吃饭的小店。可能是嫌屋子里热,他们从屋里搬到了外边小凉棚下的一张桌子。
陈可看见他,迎上来问:“怎么样?”
梁菲娅也站了起来:“找到了吗?”
贺飞摇了摇头:“没有。”
陈可说:“哎,看你跑来跑去好几趟,以为有眉目了呢。”
贺飞给自己打气:“咳,没事!去塘桥吧。”看了眼梁菲娅跟前的桌子,他问陈可,“吃完了吗?吃完走吧。”
陈可说:“没呢,刚上。”
贺飞皱眉道:“大哥,一个多小时,还没吃完!”
陈可低声解释:“不怨我,开始梁老师说不饿,在那边看了半天现场作画的。后来我看十二点多了,这不才挑了个最宽敞的地方。”
贺飞想说“你有病啊?什么宽敞不宽敞,随便吃口不得了?”咬牙没说,“快点吧,我回车上等你们。”
“嗨!”陈可拽住他,抻过他手里剩下的照片,“你先吃,我再去问一遍。”
“算了,全扫干净了。”
“你别管,我刚才也打听过,心里有数,我去别处试试。”
“不用,没时间耽误。”
“嗨!忘了我是福星啦?放心,快。”陈可跑出几步又回来了,瞟了眼梁菲娅,对贺飞耳语道:“找到一规律,只要不提老周,吗事没有!”说着,他又对店里的伙计大声吆喝,“哎,哎,我要打包的两屉小笼包也上来吧!”
贺飞坐到桌前,对梁菲娅强作笑颜:“没事,梁老师,您吃吧。”
梁菲娅问:“他们真没见过,还是不想告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