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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壮都被浪烈那家伙挑走了!”李纯祐更是生气,“全都成了楚王的财产!真他妈像强盗一样。”
“也不是啊,”野利莫仁笑道,“这里好歹还给咱们留下一个。”
在野利莫仁的示意下,我被几个兵卒从驼背上放了下来,经过这几天的休息和牛肉马奶的喂养,我的体力已恢复大半,站在地上倒也不觉吃力,只是手脚还有些酸软,我在心中盘算,还得再恢复些体力才能打主意逃走,去找那个西方来的圣女黛丝丽,希望她还没有落到夏人手中作奴隶。
红衣少女在不断打量着我,我也打量起她来,她不算太漂亮,却有一种不施脂粉的自然美和野性美,尤其那一头漆黑发亮的长发,随意地披散肩头,更添几分飘逸之感。
“嗯,身架、块头都还不错,”红衣少女围着我转了一圈,就像在审视一头牲口,然后对我示意,“把嘴张开!”
我老老实实地张开嘴,她掂起脚,用马鞭托住我的下颌转动着看了看我嘴里的牙齿,然后点头道:“嗯,牙口也不错,只是面色太难看,多半是个有病在身的短命鬼!”
“不是不是,这家伙的命比谁都长!”李纯祐急忙解释道,“我们在戈壁滩上发现他时,他已经被晒晕了过去,被我们带走后又昏迷了十多天,这段时间就靠着一点马奶吊命,居然也活了过来,你看他现在这模样,哪像刚昏迷了十多天才醒来的人?”
“是吗?”宝燕公主将信将疑地再次打量我,几乎看遍了我全身每一寸肌肤,却没有看我眼睛一眼,我知道在她心中我就如同一头牲口,谁会仔细打量一头牲口的眼睛?
“我却有些不信。”宝燕公主说着飞起一脚向我腿弯踢来,事发突然,我完全来不及躲闪,只是凭本能稍稍移开了一点,躲过她尖利的牛皮靴尖,任她的脚背击中我的腿弯。她脚上力道居然不小,使我的身子也晃了一晃才站稳。《|WRsHu。CoM》
“嗯,下盘还算坚固,反应也不慢,”她赞许地点点头,终于望着我的眼睛问,“叫什么名字?哪族人?”
我老老实实地回答道:“我叫白痴,是汉人!”
“对了,你是汉人怎么穿大食人的衣服?出现在鞑靼人活动的地方?还懂我们的语言?又是谁把你缚在地上?”李纯祐突然想起了这一节。
我略一踌躇,心知不给他个合理的解释,多半又要受皮肉之苦,只好半真半假地说:“我是跟随大食巨商往返东西方的苦力,在刚走出沙漠时遇到劫匪,和商队走散,被劫匪们绑在地上等死,以前一直跟着主人走南闯北,所以会好几种语言。”
李纯祐将信将疑地盯着我,似乎还想问什么,宝燕公主已不耐烦地挥手道:“我不管你过去是谁,既然成了我们的俘虏,就安安心心做一个好奴隶,我要让几位武功师父好好训练你,希望你能刻苦训练,争取在短时间内成为一名优秀的斗奴!”
我被稀里糊涂地带进了那座巍峨的府邸,在几个兵卒监督下草草洗了洗一身尘土后,换了一身衣衫,那是一种仅着短裤,赤裸上身的衣衫。然后我就被兵卒们交给了几个“师父”,不过看他们的模样倒像是些训练有素的武士,只是上了点年纪。
几乎没有休息,师父们便轮番对我进行了简单的测试,幸好只是简单测试,我仍被他们击倒了七八次,手臂上也平添了两道新的刀伤,直到我再也爬不起来他们才停手,这期间有两名师父也被我击倒在地,一个被我拧断了双手,一个被我击碎了咽喉,想来他们再没机会作什么师父了。余下的几位师父对我的运动能力十分满意,甚至对我有了一丝畏惧,信誓旦旦地向一直在一旁观战的李纯祐和宝燕公主保证,只需一两个月,就能把我训练成最好的斗奴,李氏兄妹对这保证大为兴奋,对我在测试中表现出的狠辣凶残更是十分的满意。
我被带到住处时,不断打量四周环境,希望能发现一点可以逃跑的机会,最后我却完全绝望了,只见四周是厚重的花岗岩砌成的高墙,顶上还用带刺的铁丝网完全封闭,从训练场到住处是一条窄窄的花岗岩甬道相连,一到住处我便被几个兵卒戴上手铐脚镣,就连吃饭睡觉也不解开,可以打开最先进手铐的我,对这种粗糙笨重的锁却完全无能为力,因为根本找不到那种精心打造,软硬合适的金属丝,幸好这儿的伙食还不坏,大鱼大肉尽够。
在我之前受训的还有几个,有鞑靼人,有乃蛮人,有契丹人,他们受训的时间都比我长,却不如我更得师父们“器重”,每一次受训几个师父都要把我完全累趴下为止,我知道他们是在为两个残废了的同僚报仇,所以我也不记恨他们。何况这一切不过是游戏,我忍受这些只不过是想拿到南宋的《易经》,挣那属于我的十亿元而已。
但不能离开这里一切都是空谈,为了活下去,少受点肉体上的痛苦,我不得不拼命训练,在短时间内就要掌握基本的刀法,我不知道自己训练得如何,不过比较几个同样受训的同伴,我自信已经超越了他们。这期间我和几个同伴也成了朋友,虽然大家开始语言不通,不过我渐渐学会了他们的语言,也从那个鞑靼人那里知道了“斗奴”到底是怎么回事。
“见过宋人斗鸡斗蟋蟀,或者金人斗狗斗牛吧?”那个叫巴尔达的鞑靼人在解释这一切的时候,面色异常平静,就像在说跟自己完全不相干的事,“训练奴隶用来相互拚杀决斗,供主人赌博娱乐,这是从辽国传下来,如今盛行于金、夏贵族间的游戏,被训练来决斗的奴隶就叫斗奴。”
对这解释我早已猜到几分,倒也不觉得太吃惊,只笑问:“这样的决斗经常要死人吧?”
巴尔达怪异地望了我一眼,淡淡道:“这样的决斗通常是不死不休。”
我哑然,甚至有种震撼的感觉,只有在心中不断提醒自己:不过是游戏而已,无论杀人还是被杀都没什么大不了。虽然如此,我还是忍不住问:“你们就没有想过逃走?”
“刚被抓来的时候想过,”巴尔达还是那副淡漠的表情,“不过所有尝试者都没有一个成功,现在西夏的皇帝正在逐渐废除奴隶,陆续还奴隶以自由。另外,主人对有功的奴隶也有赏赐,最高的赏赐就是去除奴隶的身份,所以大家都在坚持,希望能熬到自由的那一天。”
我暗叹了口气,看来我也只能暂时认命,把自由的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这不是我喜欢的方式。
训练期间李氏兄妹经常来看我,显然他们对我寄予了很大的希望,这从他们殷切的眼神可以看出来,他们的目光甚至有些焦急,我不知道他们要我和谁去决斗,但我知道,训练结束的那天,大概也就是我去杀人或者被杀那天,每想到这我便万分沮丧。幸好这一切不过是游戏,我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无论我多么地不愿意,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临,决斗的地点就在我们训练的那个完全封闭的场地,当我的对手从甬道内走出来时,我十分吃惊,即便知道是游戏,我还是犹豫起来。
我的对手有两个,一个是鞑靼人巴尔达,另一个是契丹人,他们都是我最近这段时间同甘共苦的伙伴和朋友。
“你们只有一方能活着出来,”李纯祐在高墙外俯视着决斗场,对我们高声叫喊,“那个宋人,或者鞑靼人和契丹人。”
我握着作为武器的短刀,戒备地盯着两个同伴,小声对他们说:“咱们为什么要拚个你死我活?干嘛不想想别的办法?”
“没有别的办法,”巴尔达平静地摇摇头,指指高墙对我说,“上面有武士用箭指着我们,如果我们拒绝决斗,他们会毫不犹豫地把我们三人一齐射杀。除了决斗,我们没有别的选择。”
“我不想杀你,但我也不想死在箭下或者死在你手里,所以,不是你死,就是我活!”那个契丹人嚎叫着凶狠地向我扑来,短刀划向我的咽喉,没有一点犹豫。几乎同时,巴尔达也向我扑来,想必他完全清楚我的实力,如果不和契丹人联手,他们根本连一点机会都没有!
我心中暗叹着迎刀而上,选择自己受伤最小的角度,侧身从他们的刀隙间穿过,曾经受过的特殊训练和几个师父对我严厉的报复使我的刀法远远超过了他们,就在我们身形交错而过的瞬间,我的刀已从巴尔达喉间一划而过,他滚烫的鲜血立刻喷了我一脸,几乎没有停顿,甚至没有回头,我的短刀已反手甩出,扎入了错身而过的契丹人的后背。
“啊——”契丹人长长地惨叫着,反手想把背上插着的刀拔下来,却怎么也够不着,我木然望着他无助地挣扎片刻,最后,在那刀柄上补了一掌,总算结束了他的痛苦。抹抹胸膛上被划开的浅浅伤口,我在心中安慰自己:幸好,这一切只不过是游戏。
“看!一招!仅仅一招!我没说错吧?”高墙外传来我一个师父兴奋得意的声音,“他的刀法远远超过所有同伴,已经成为全京城最优秀的斗奴,咱们完全可以与楚王一搏!”
“不错!你们辛苦了!”这是李纯祐的声音,夹杂在宝燕公主兴奋的尖叫声中,“让他好好休息养伤,十天后咱们就和楚王一决高下!”
听到这话我才知道,这次还不是正式的决斗,这只不过是对我的一次考验,巴尔达和那个契丹人不过是供我练刀的祭品,望着倒在血泊中一动不动的两个同伴,我既愤怒又感到万般无奈,唯一能作的就是对高墙外的李纯祐兄妹高高地竖起中指,我敢肯定现在他们要在我面前的话,我会毫不犹豫地宰了他们,哪怕立刻死在那些武士手里,哪怕让《易经》和十亿元都他妈见鬼去!
十天时间很快过去,这期间我的训练量有所减少,胸口上的刀伤也很快痊愈,几个师父对我竟有些恭敬起来,我知道,这像是主人在让斗鸡出战前,最后让它享受一下优待一样,甚至,他们还给我找来了一个女奴。
那是一个鞑靼女奴,我依稀记得是和我一同被野利莫仁掠来的,是那些女人中最年轻的一个,她像所有鞑靼女人一样长得十分健壮,却一点也不漂亮,不过经过刻意的梳洗装扮,尤其那件把她结实的长腿和鼓胀的胸脯全都凸现出来、完全遮不住那成熟身体的新衣,还是立刻勾起了我的欲火,这一个多月来受到的非人待遇,以及第一次用刀亲手杀人后的心理压力,使我浑身充满暴戾之气,需要找个途径宣泄出来。
我像饿狼一样扑上去,抱起她摔到我的小床上,我是如此急切,以至手脚上的镣铐都丝毫不能影响我的行动,我扑到她的身上,感觉到她在我身体下簌簌发抖,我胡乱扯开她的衣衫,然后把脸埋进去,哪怕在那绵软的肉体上完全窒息,心中最后一点罪恶感也因是游戏而完全湮没在欲念中。
我从她胸脯上游上去,胡乱啄着她的脖子脸颊,她转开脸躲避着我的嘴,我粗暴地扳正她的头,然后,我就看到她那双噙满泪水的眼睛。
那是什么样的眼神啊,是那样的无助和凄苦,立刻使我浑身冰凉,欲念陡消,我想,我在沙漠中被人当成牲口鞭笞的时候,就是这样的眼神,我万般无奈地把刀挥向同伴的时候,也是这样的眼神,我知道被人当成牲口践踏尊严的痛苦,所以我可以被人当成牲口,却无法把一个同类当成没有感情的牲口,哪怕这一切不过是一场游戏。
我胡乱地为她掩上衣衫,遮住了她赤裸的胸脯,然后从她的身上滚下床来,一动不动地缩在床脚,呆呆地望着从碗大的窗口透入的月光,以及沐浴在月光中那几点隐约闪烁的星星,幻想着自己就是其中一颗。
整整一夜我都一动不动地坐在地上,望着巴掌大的夜空发呆,她也寂寂地一动不动,直到天色微明时,她才从床上慢慢起来,仔细整理被我扯乱的衣衫和头发,然后敲击反锁着的小门,不一会儿,门外有兵士不满地嘟囔着来开门,我目送着她的背影离开,她跨出小门时突然回头深深地望了我一眼,黑暗中,她的目光如刺破天幕的第一道晨曦,我在这样的目光注视下不自觉地挺起了胸膛,一个多月来的颓丧一扫而光,不禁在心中暗暗告诫自己,无论被别人当成什么,你都该清楚地记得,自己永远是一个人。
那是一种尊敬的目光!
第二天正午时分,我被几个兵卒在手臂上烙上了一个寸长小剑的标志,据说这是斗奴的标志,这标志对普通人来说或许是一种耻辱,但对奴隶来说却是一种荣耀,斗奴在所有奴隶中最受尊敬,是奴隶中的勇士,最有希望获得自由成为主人身边的武士,当然,也最有机会战死在决斗场。
黄昏时分,我作为正式的斗奴被李纯祐兄妹带着出席了楚王任得静的家宴,从贵族们的闲谈中,我终于知道这次斗奴盛会是源自金国的挑战,金国皇帝完颜亮十年前篡位夺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