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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凄惨的哀号出自翻旁的狄修成口中,他老泪纵横,无限悲楚的呜咽:
“完了——我苦命的儿啊……”
南幻岳目光一寒,向潘老三冷冷的问道:
“你是说,你在大半个月以前,便将狄姑娘送上‘浮图岗’了?”
潘老三惊恐的道:
“英雄……我是身不由己,替人受过啊……”
疯了一样抢上前来,狄修成颤巍巍的指着潘老三,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哭叫:
“潘老三,你们用的计好毒啊……你们又是放火,又是栽罪,又是殴人,又是劫女,样样全是迫人走上绝路的法子……你们哪还有一点天良?一点仁义?你们这是拆散人家的家庭,毁灭我那闺女终生的幸福啊……可怜她是那么柔弱纤小……”
生怕狄修成的激动促使南幻岳变腔,潘老三猛的用力掴打自己的嘴巴,也不知是惊慌还是装的像,这位出了名的地痞竟然满脸泪水流淌,连声诅咒着自己!
“我馄账,我下流,我无耻——我对不起狄大爷,对不起狄小姐……我……我没有良心,我比狗屁都不如……”
料不到对方竟会忽然来上这么的一手,狄修成一向心地善厚,这一来,他却愣住了,在潘老三的自掴嘴里,这位好好先生反而觉得心里不忍,他赶忙踏前两步,泪痕不干的忙道:
“好……好了,潘老三,你就不要再打下去了!”
一面仍然继续的打,潘老三一边号啕含混的叫道:
“狄……大爷……你……你……得饶了我……我……我……停手……”
那种“劈啪,劈啪”的沉重击肉声,每一下子全似响进了狄修成的心眼里,使他好生局促,急迫的,他连连的点头:
“好,好,我饶厂你,我就饶了你……”
于是。潘老三停下了手.方才那一阵子,他的表演非但逼真,而且卖力,如今,他老先生的双颊竟然肿胀起老高,而且,重叠青紫的指印子,几乎条条清晰可见!
狄修成讷讷的,难过的道:
“唉,这是何苦?……这又是何苦?”
克幻岳檄淡的一笑,道,
“潘老三,你真有一手!”
呆了呆,潘老三却怔慑着,不敢答腔,南幻岳又笑道:
“其实,你不该叫‘没牙虎’,应该叫‘赖皮虎’才对!”
可怜兮兮的,潘老三肿着一副嘴险巴结地道:
“在你南老面前……我.我只是一只猫罢了,一只又老又瘦的猫……”
南幻岳在一张太师椅上坐了下来,大腿翘着二腿:“潘老三,你与‘浮图岗’齐用斗他们是什么关系?”
咽了口唾诛,潘老三嗫嚅的道:
“是——哦……要好的朋友……”
南幻岳摇摇头道:
“不要骗我,老齐是滇境的大豪,江湖上的巨擘,一跺脚全省乱颇,他岂会和你这种下三流的角色称朋道友?”
脸上有些受辱后的不服,但潘老三哪敢多表现出一点来?他连忙干咳了几声,苦着脸道:
“是这样……英雄,我与齐老当家,哦,有点银钱上来往的关系,你知道,我有些生意,哦,是得要请人给‘护场’的,否则便开不下去……另外,齐老当家的也有些买卖交由我经手……我们,来往业已很久了!”
南幻岳笑笑,道:
“简单的说,老齐是你背后靠山,而你就是他手下的爪牙狗腿之一。”
潘老三面孔一热,讷讷的道:
“这……唉,也没有这么难听啊……”
南幻岳一撇嘴道:
“现在,叫人拿出三千两纹银的同值金叶子来,带着方便!”
潘老三急忙点头,还畏缩的道:
“我,可以站起来么?”
南幻岳道:
“可以,但叫别的人去拿钱!”
许是跪久了筋麻腿软,潘者三竟然挣扎了几次才站起来,挣得脸红脖子粗。
南幻岳转头朝那十几个站在一旁发呆的大汉一瞪眼:
“蠢才,还不过去扶起你们老爹!”
十几个大汉齐一愣着,这才如梦方觉般拥上前去扶起了潘老三,潘老三一站起来,铁青着脸,三不理便朝着身边的手下挥掌掴打,一边顿着脚大骂道:
“一群不中用的饭桶,我的脸全叫你们给丢尽了!”
南幻岳哧哧一笑,揶揄的道:
“别再发威了,上梁不正下粱歪,凭你这抉料,还调教得出什么好玩意来?不全是些猪头三?”
潘老三叹了一口气,瞪眼叱道:
“去两个人到账房,向安管事说,我交待的,马上包好同值三千两纹银的金叶子拿来,要快!”
南幻岳立即加上了一句道:
“成色要上上足赤的!”
当两名大汉匆匆奔出之后,南幻岳舒了一口气,道:
“潘老三哪!”
潘老三提心吊胆的答应一声,寒嗦嗦的道:
“是,你老有什么吩咐?”
“以后不准再放印子钱了,否则,今天我不取你项上人头,总有一天会有别人来替我代劳的!”
潘老三唯唯诺诺,哼着没有接腔,南幻岳继续道:
“你不服气?”
潘老三哭丧着脸,忙道:
“不,我哪敢?”
南幻岳自椅上站了起来道:
“这一次我放过你——你原是不该放过的,如果下一次你再有坏事落到我手上,姓潘的,我认识你,我腰上家伙只怕不认识你啦!”
潘老三冷汗涔涔,五色班驳的面几上又浮起一抹苍白道:
“是,是,我记着……”
片刻后,方才出门到账房去取金叶子的两位仁兄业已气吁吁的奔了回来,每个人手上全捧着一只沉甸甸的四方包袱。
南幻岳老实不客气的过去取来分挂两边肩头,回头向神色惶然的潘老三道:
“姓潘的,假如狄姑娘不在‘浮图岗’,或者你欺骗了我,那时,你就为你自己准备着一口好棺材吧,我会回来一点一点的割碎了你!”
潘老三抖索了一下,委屈的道:
“我……说的全是真话,并无一字相瞒——”
不再多说,南幻岳伸手一拉表情凄黯绝望的狄修成,头也不回的大踏步走出潘府外面。
〖潇湘书院独家连载〗
狄修成又是泪盈盈的问道:
“怎么办?我们怎么办啊?”
南幻岳好像有些奇怪,道:
“什么怎么办?”
狄修成深长的叹了一口气,沙哑的道:
“我是说——十娘……”
南幻岳“哦”了一声,道:
“这还不好办?找上‘浮图岗’去不就结了?”
狄修成表情是惊惶的,口吃的道:
“找……找上‘浮图岗’?”
南幻岳点点头道:
“莫非你老人家还有更好的法子?”
狄修成吸了口气,镇定了一下,道:
“小哥,‘浮图岗’那些人,听说全是些高来高去,杀人不眨眼的凶神恶煞之屑……那里可不比潘老三家中容易进出,就只是我们两个人,岂非……哦,拿鸡蛋去碰石头?”
南幻岳笑了笑道;
“谁说是我们两个人去?”
狄修成怔了怔,忙道:
“那么,你的意思是说,我们另外还有帮手?”
南幻岳一笑道:
“不,只我一个人去。”
狄修成吃了一惊,高叫道:
“什么?你一个人去?”
南幻岳“咦”了一声,急忙望向街道上的行人,还好没有人注意他们,他压着声音:
“你小声点好不?别人是以为我们在吵架呢——帮手并不是没有,而且还可以找出来不少,但这件事我自忖一个人可以对付得了,又何必再去约请帮手?不但麻烦人家落下一笔人情债,况且找人帮场也不是脸面上有光的事,再进一步说,万一朋友们为了我俩这件事再有了残废,我们心里就更不安了,我一向有个做事的原则,能够自己办得到的事情决不拖累别人,哪怕再好的朋友也是一样!”
“至于说我独个儿去等于‘鸡蛋碰石头’,老丈此言可就差矣,若果他们是石头,我就是铁头,大家碰上一碰,恐怕吃亏的只是他们不会是我,要知道,武家相争,并非只靠人数上的优劣便是决定胜负的唯一条件,其中有许多你这外行不明白的窍要在内,总之称放心,我只要去,便有几分把握,不会自己将脖子朝圈套里伸,‘没有三分三,还敢上粱山’?”
狄修成苦笑一声,道:
“好吧,便依你,反正,你如果出了差错,我也就不用活了……”
南幻岳眨眨眼,道:
“我晓得,三条人命在我身上,你老丈的一条,你那闺女的一条,加上我自家的一条!”
狄修成他们转过街头,朝客栈走去,又道:
“小哥,你去了‘浮图岗’,我呢?我到哪儿去?”
南幻岳胸有成竹的道:
“你到我家去!”
“你家?”
“是的!我家。”
“但是,你家在什么地方啁?”狄修成问。
南幻岳脚步慢吞吞的道:
“在康边,隔着滇境不远,约莫又有六十多里路,那里有一座小山,叫‘燕山’,山上遍生着苍松翠柏,且有流泉飞瀑,迸珠洒玉,在‘燕山’的山腰,有座宅第称为‘莫尘山庄’,就是那里了。”
狄修成迷惘的道:
“莫尘山庄?”
南幻岳一笑道:
“奇怪我这个样子竟拥有一所庄院?老丈,我早已告诉过你,我有华厦楼阁,奴仆成群,我的身家还十分厚足呢,在江湖上闯,只因为性喜如此,我好这个调调儿就是了!”
狄修成问苦笑道:
“倒是真看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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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幻岳没有再说什么,与狄修成这时已来到他们居住的那家简陋客栈之前,南幻岳进去结清了房饭钱,丢下了一片二两多重的金叶子,在店家一叠声的吆喝声又走了出来,偕同狄修成朝城边的小侧门行去。
一面走着,狄修成一边纳罕的道:
“小哥,你不雇辆车或买两匹马?莫不成我们就这么走到‘燕山’去?”
南幻岳悠闲的踱着步子,低声道:
“别回头,装成什么也不知道的模样——我们业已被人跟踪上了!”
神色倏变,狄修成差一点转过头去,他僵直着脖子,目不邪视,心惊胆颤的道:
“什么?我们被人缀上了?是,是什么人?”
南幻岳闲闲的道:
“总之,不会是好人。”
眉梢子一挑,他又道:
“不用担心,老丈,等我们到了个方便处,我再收拾他们!”
狄修成心中忐忑的,不安的问道:
“还不止一个?”
南幻岳低声道:
“两个,在我们离开潘老三家不久,这两个小子即已缩头缩脑的跟在后面,我想十有九或是想拦路剪径抢我们!”
狄修成问舐舐唇,道:
“抢我们?我们有什么好抢的?”
耸了耸双肩挂着的沉重包袱,南幻岳道:
“这两包黄金,足够叫他们眼红了。”
狄修成惊异的道:
“但他们怎么知道包袱里包的是黄金?”
稍微加快了脚步,南幻岳微笑道:
“做惯了这种无本生意的朋友们,自有这种辨认贵重物品的慧眼,何况,我在客店里付帐的时候,也被他们在外面瞄准了。”
狄修成干咳一声低沉的问:
“敢情——你是故意引他们来的?”
南幻岳点点头,道:
“在我发现了他们的企图之后——是的,”
狄修成吸了口冷气,苍白着脸道:
“你该不是——又想收拾他们?”
南幻岳笑了笑.道:
“像这种毛贼,大多是敲闷棍的一流,这种黑道上的角色都不甚高明,但却相当贪婪可厌,教训一下是免不了的,当然,却不至要了他们的命!”
狄修成忙道:
“小哥,你最好下手轻点,别又搅个血腥腥的……”
经过街旁最后一家店面,他们谈谈笑笑,指指点点的出了城墙下的小侧门,外头,便是一条小路.以及路旁满眼的荒芜了。
拐到路那边的一片小林子前不远,南幻岳用眼角一斜。嗯,原先后头缀着他们的两个人,如今却只剩下一个了!
这一位仁兄,生了张扁平的面孔,粗壮壮的身架骨,打扮得虽像庄稼人,但那种鬼祟的模样与一双风火眼里所流露出来的贪婪凶狠之气,却叫内行人一瞥之下便能辨认出来路不正!
吁了口气,南幻岳拉着狄修成来到路边,将肩上两只包袱取下,放在地上,一个人拣了一只坐了上去。
现在那位跟踪的仁兄在几十步外,他似乎在犹豫了,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跟上来。
南幻岳朝着对方龇牙一笑,招招手:
“伙伙,来,到这边来,大家坐下聊聊。”
那人呆了呆,日光却尽朝林子里张望,南幻岳暗中冷笑,表面上却是一副“天官赐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