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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鱼鳞镖”!
南幻岳的动作快得出奇,他手腕反挫,“嗖”、“嗖”、“嗖”的怪响骤起,剑刃上穿连着的三十枚“鱼鳞镖”已经飞射了厚来的地方,这时,马寿堂和花超正扑向大厅!
飞回去的“鱼鳞镖”就有如一蓬光雨,闪动着蓝汪汪的芒影,那么快,那么疾,更抢在花超和马寿堂之前截在厅门,于是,两个人齐齐叱喝,分向两侧跃去!等他们微喘着站好,一回头,南幻岳业已含着一抹冷清的笑意站在他们两人的中间了!
马寿堂吸了口气,大吼道:
“姓南的,你总要让我们进去取兵器吧?你欺侮我们赤手空拳算是什么英雄好汉?”
花越也叫道:
“南幻岳,你是江湖上的顶尖人物,总不能占我们这种便宜吧?”
南幻岳不屑的一笑,猛一转臂,细长的剑身就好像一条活蛇似的“咝溜”穿进了他松松围在腰际的黑皮剑鞘之内!
双目的冷芒与他脸上的笑竟完全是两种味道,他低沉的开了口:
“那么,我也空手奉陪!”
花超与马寿堂两人顿时精神一振,大喜过望,他们知道南幻岳素有“剑之魂”之称,在这条“寒水红”一的造诣,业已到达剑道一门的止境了,与他在兵刃上相较,无可置疑的只有死路一条,但拳脚功夫上他们认为南幻岳却不一定有他剑术功夫那么高强,换句话说,他们求生希望也就大得多了!
花超向马寿堂使了个眼色,道:
“南幻岳,你说话算数么?”
南幻岳冷冷的道:
“什么意思?”
花超舐舐唇,道:
“你不会在我们较量之际抽冷了出剑吧?”
南幻岳看着他,有些惊奇的道:
“你们以为你们算是什么角色?我会这般如临大敌也似和你们虚实施展,而你们以为我们这场较斗又会持续多久?说句老实话,恐怕你们连想还来不及想到什么,事情业已结束了。”
马寿堂愤怒的道;
“少吹大气,这要试过才晓得!”
南幻岳瞄着他道:
“那就来试,我儿。”
斜刺里,花超飘然掠进,掌影如刃,同时攻向南幻岳上盘七处要害,双腿飞绞,疾缠南幻岳下半身,马寿堂更不迟疑,中锋挺进,抖手十九掌猛劈而至!
南幻岳蓦然原地翻旋,掌竖似刀,眨眼之间千百掌走着长短参差的笔直路子齐飞——仿佛一蓬光线进射,毫无转折,只是那么又快又密的蓬射,有如掌势幻成了光影,而光影又散在空气中,马寿堂立即尖嗥如泣,连连打着旋转翻出,全身上下,皮开肉绽,形成一条一条的血口子,似是利刃所削!
南幻岳眼皮子也不抬的道;
“‘血刃掌’听说过么?这是一种采取最直接的短路子出于的掌法,干脆、快捷,毫不拖泥带水,面且,掌沿如刃!”
肚裂脑葫,奄奄一息的马寿堂坐在那里,背靠着门,他张着一双三角跟,沙沙哑哑,断断续续的咒骂着:
“不用——得意——南幻岳……‘伏龙团’……不会……会饶过你的……你今后的岁……月……永……永没有安……宁……日子!……过了!”
南幻岳睨看他,道:
“太岁头,你快上道吧,别要死不活的在这里赖着窝囊我!”
披肝沥血的尖嚎一声,马寿堂突然不可思议的腾跃而起,有如一头疯虎般血淋淋的扑向南幻岳!
南幻岳冷冷一笑,右手猝挥,中指急伸,“嗤——”声锐呐,一缕劲风宛如铁棒般射出,扑至一半的马寿堂,庞大的身躯猛的一挥,立时头下脚上撞到地下,“砰嗤”暴响,大好的一颗“太岁头”业已变成了白红搅拌的一团烂肉糊!
南幻岳摇摇头,道:
“金刚指。”
他缓缓的,步下台阶,这时,花超刚好爬了起来,姿式宛如下跪一般,南幻岳毫无情感的注视着他,阴沉沉的道:
“马九爷已上路了,花五爷,你还在等什么?”
花超浑身的血,满脸的血,形同厉鬼般可怖,他喘着气,血与汗湿透了他的重衫,瞪着一双跟珠,他惊惧至极的颤抖着叫:
“南幻岳——我已经受了重伤,我已经没有了抵抗力……你不能……不能动手杀害一个如同我这样的残废人……南幻岳,你还是道上的豪雄,江湖的霸主,……你该有点度量……讲点道义……”
南幻岳深深的看着他,缓缓的道:
“当你突然间一刀子插进范欣欣肚皮里的时候,花超,你有没有想过这几个字‘度量’与‘道义’?”神色酷寒,他又道:
“你只是头披着人皮的畜生。花超,你狠毒、自私、卑陋、下流、无耻、丧尽天良加上胆小如鼠!”
花超声嘶力竭的哭泣道:
“你……不能把范欣欣……这贱人来……和我比……她是罪有应得……”
南幻岳生硬的道:
“你更是死有余辜!”
噎窒了一下,花超绝望的道;
“南幻岳——你一定要赶尽杀绝?”
一仰头,南幻岳道:
“我是除恶务尽!”
于是,花超跪着的身体便慢慢朝前委顿下去,他喃喃的道:
“动手……吧……你动手吧……我业已是……形同瘫痪……身无点力了……你是英雄……是好汉……你动手啊……”
南幻岳冷森森道:
“你以为我做不出来——”
这个“来”字方始在南幻岳舌尖上跳动,看样子业已只剩了半口气的花超竟猝而一个猛势子冲抱向南幻岳,在他又快又急的一扑中,右手紧执着的锋利匕甘闪过—抹冷芒,狠刺南幻岳胸口!。
“嘿嗤!”幻岳吐声如雷,他不移不动,双腕由下往上,飞快缠截,只听“砰”的一声,他已格开了花超近前的身体,几乎不分先后,他的左手已折牢了对方执匕首的右手,用力往下一按,“噗嗤”一响,行了,整柄匕首已然全部戳进了花超小腹之内!
“嗷……嗷……唷”,花超咧扁了嘴惨号,其声凄厉,却与范欣欣死前的惨号是一个音调,同样的,他也双手紧捂小腹,五官扭曲,两眼凸出,缓缓的、缓缓的倒于地——正在范欣欣的尸体之旁!
夜,沉黯了,楼阁中的光影映幻得庭前狼藉横竖的尸首有些奇玄古怪的意味,因而也显得更阴森、更悲惨、更恐怖了……
空气中飘散着鲜血的特殊气息,有点像铜锈的腥臭,偌大的宅子是寂静的,可不是么,真正的“死”一样的寂静。
南幻岳掉转头去,大踏步离开,不留下一声叹息,就好像他一直便未曾经历过这场血淋淋的杀伐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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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CR:大鼻鬼←
〖潇湘书院独家连载〗
“浮图岗”是怒山山脊的一条支脉,在“功果桥”的方向,要从“大理府”去,对着走,约莫隔着一百一二十里路,有匹快马的话,大概一天不到的时间也可到了。
这个地方,南幻岳当然是清楚,他连夜多花了些银子,买了匹健马,毫不停留的策马由东侧门奔出,直指“浮图岗”。
夜色是凄清的、冷怨的,没有月亮,且有徽弱的星光在黑沉沉的天际眨着鬼跟,有寒凛凛的风吹拂着,这条官道上也就显得特别的冷落单调,除了南幻岳,再没有第二个行旅了。
出城之后,南幻岳便放缓了奔速,让马匹以一种小慢步轻徐的前进,于是,蹄音敲在硬柳柳的土路面上,便发出一声声十分有规律节奏的脆响来:
“得,得,得。”
“得,得,得。”
他是用不着太急的,“浮图岗”便在那里,永远会在那里,岗上的那些人也会在那里,可以预见他们十年二十年不会散离——如果没有人使他们散离的话,而狄十娘会道到污辱,早就已失过身了,他现在赶去亦来不及换回,如果她尚未失身,一定有其维护贞操的原则,也不会这么巧就在今晚或明晚失身。
当然,南幻岳希望她仍是无瑕的,南幻岳将竭力去援救她,只是,他知道,眼前不用太急躁,马儿不徐不缓的轻奔着,蹄声脆亮的传扬向旷野、向林梢、向黑暗的前程,有如波纹,一圈一圈扩散了……
转过一个路弯,两侧是沉黝黝的荒原,而面前,则是一声不响的数十名黑袍大汉默默伫立!
几十个黑袍人宛如几十个来自九幽的魅影,他们静静的站在那里,分布于道路及路两边的田野上,他们是如此沉黑与冥寂,又如此生硬与阴酷,像是多少年来他们便是站立在那里等待着什么了。
颇出意外的一怔,南幻岳慢慢的勒住了马儿,他正端详眼前这几十个黑袍人的模样,迅速猜测着他们的来路之际,背后,“嗖”“嗖”风响,又有十几个同样打扮的黑袍人包抄了上来。
于是,南幻岳对自己的疏忽粗失感到后悔了,很显然的,从后面抄上来的这几十个黑袍人极可能是一路上便跟踪着自己——至少,他们也是在前面的某个地方即已盯上了自己了。
这分明是一个早已布置好了口袋,一个陷阱,有如蟹钳一样合拢了来,而他自己,便恰好处在钳口的中间。
他无可奈何的苦笑了一下,打量着前后的几十名—一约有五十之多吧——黑袍人,突然间,他想起来了,“浮图团”上的伙计们可不正是这种穿着打扮么?黑巾黑袍黑靴?哈,不料他们竟先行找上门来,好快的行动,好周密的眼线!
南幻岳咽了口唾沫,用手指头轻轻敲在鞍端的“判官头”上,现在,他发觉对方已在移动阵形,将前后夹钳的形式改为包围了!
那些人的动作与移形是轻快又疾速的,没有声息,毫不嘈杂,在在全显示出他们的训练有素和经验老到!
数约五十名的黑袍人分布成两个圈圈,外层与内层,外层有四十人之多,而内层只有十余人,这种阵式,南幻岳是不陌生的,这些年来,他业已遇上过多少次了,他明白在这等阵式里,内圈包围者往往也就是功力较高的一批!
现在,一切又静止下来。
内圈的十余名黑袍人——详细点说,总共是十一人,而对南幻岳者,是个面色黝黑、浓眉巨眼、神态威猛阴鸷的六旬老人,他蓄有一把黑胡子,目光如炬,看上去,是一片黑中两点寒星,更周身散发着一股说不出的使人压窒的气息!
老人右侧,是一个满腔狠酷之色,鼻头尖削的中年人,再过去,足个少了一目,颧骨高耸的枯瘦角色,这人光有一种先天的、狼一样的贪婪悍野的韵致流露,老人左边,嗯,靠着位宽脸膛,血盆大口,满腔铜钱大麻子的女人,这女人最特出的地方是一双大脚上穿着两只镶以金扣的草鞋,非但形容丑陋,而且奇特无比,她旁边,是另一个腰粗膀阔颔下留着络腮胡子的大汉,就这样,五个人面对着由幻岳。
回过头去瞧了瞧。南幻岳不禁哑然失笑了,哈,那不是缺了耳朵的“黑白无常”方浩、包承才两位仁兄么?
唯一与日问小同的是“白玉常”包承才也换黑袍而已,两个人正以一种怨毒无比的目光死盯着南幻岳,那神气恨不能一口生吞了他!
“黑白无常”的前面一个,是个五官端正,白皙清秀的中年人物,这人虽然生得还像样,但看上去却老教人有种不大对劲的感觉——是了,他脸上毫无表情,肌肉僵凝,甚至眼皮子都很少眨动,那张脸,简直像是用白蜡捏成的,这人手执一方白惨惨的“招魂幡”,幡旗随风摇晃,就更显出那种阴沉沉、冷森森的味道来!
另外三个人,模样十分肖似,宛如从一个模子里倒出来的,而且年纪全不大,至多二十三四岁,三个人俱是手握一式一形的短横月牙铲,三张非常相像的冷木表情,活脱三个专门抬惯了棺材的工人!
十一个黑袍人便这样站在那里,默默的将南幻岳围在中间,外层的四十余名他们的同伴,亦和他们一样鸦雀无声,虎视眈眈!
南幻岳干咳了一声,首先打破沉默:
“我道是谁?原来竟是‘浮图岗’的各位老大哥们,夜这么深了,各位不舒舒服服的在床上躺着,有女人的搂个女人,没人的抱卷被窝,该多么安逸自在,温暖顺心?却怎的跑到这里来,一个个呆鸟似的喝着冷风?”
“呔!”石破天惊大喝一声——那面色漆黑的六旬老人发了话:
“南幻岳,你这一套给别人耍去,休在老夫面前卖弄!”
南幻岳吁了口气,皮笑肉不笑的道:
“哦,这位老人家,我们虽然说素昧平生,但睹人见形,老人家你有十成便是‘浮图岗’的瓢把子‘秦广王’齐用斗了?”
那老者果然正是“浮田岗”的魁首,滇境黑道巨擘“秦广王”齐用斗!他冷冷一哼,道:
“算你尚有三分眼光,南幻岳,你也一定明白老夫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