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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老二匆匆叠好被子，弯下腰帮水青荷穿鞋。
怀了第二胎，水青荷腿肿脚肿，只要田老二在家，就是田老二帮着她穿鞋。
田兮睁开眼，悠悠叹口气，算了，只要爹娘开心，她也没必要计较那么多。
除了愚孝，田老二算是个好丈夫，好爹爹了，一切有大人，她还是开开心心当好小孩子，不要管那么多了吧，大不了，必要的时候再出手。
一顿早饭，在田老二刻意的讨好下，还算圆满。
水青荷坐在椅子上，望着田老二忙碌的身影，嘴角微勾，突然道︰“石头，我们需要出多少钱啊？”
清洗碗筷的动作一顿，田老二缓缓回头，不确定的望向水青荷︰“青荷，你说什么？”
田老二吃瘪，水青荷心情很好，眨眨眼睛打趣道︰“怎么，惊讶我怎么知道的？”
田老二挠挠后脑勺，“嘿嘿”一笑︰“哪能呢！”眼神四处乱瞟，就是不敢和水青荷对上。
水青荷挑眉︰“说吧，多少钱啊？”家里的财政大权掌握在水青荷手里，田老二要想用钱，只能朝水青荷要。
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情，田老二心下一片黯然，随即强打起精神，伸出三根手指︰“三两。”
“三两？”水青荷惊跳起来，比出三根手指，直直盯着田老二。
“嗯。”田老二点头。
水青荷抿抿唇，翻出家里所有的钱仔细数了一遍，随即担忧的看向田老二︰“石头，只有一两无钱。”
田老二烦躁的耙耙头发，微微皱起眉头︰“不够的部分，我看看和别人借一下吧。”田老爹催得很急，除了借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
“这，好吧。”水青荷将钱收起来，掖在炕下，方便田老二拿。
钱啊，果然什么时代都不能没有，田兮失神。猛然想到什么，开心起来，嘴角都咧到耳根后去了。
收拾好锅碗，田老二就出门借钱去了，水青荷躺在炕上补眠。田兮眼珠一转，真是天助我也，进屋轻轻推醒水青荷︰“娘，我出去玩一会儿行不行？”
水青荷睡得迷迷糊糊的，也没听清楚田兮说了什么，随意摆摆手︰“行。”又睡了过去。
田兮捂着嘴偷笑，放轻脚步出了屋子，直奔山脚下的小土坡而去。一路蹦蹦跳跳，很快就到了地方。
田兮爬上坡顶，仰头望着一颗颗鲜红诱人的果子，就好象看到一锭锭银子在向她招手，嘴角都咧到耳朵后去了。挑中一串最低的果子，田兮笑笑跳起来，伸长手臂去勾果树枝。指尖碰到树叶，就差一点点，试了几次都一样。
田兮泄气︰“就差一点点，我就不信了，今天我非要摘到你不可！”嘟囔着转头四处搜索，希望找到个称手的东西。
瞄到不远处地上躺着的一根树枝，田兮跑过去捡起来，掰掉上面的多余的枝叶，恰好是个树杈子。提着树杈子回到果树下，右手握着树杈子一举一勾，果树枝轻轻松松到了手里。
摘下来一颗轻轻咬了一小口，皱起了眉头，随即舒展开︰“嗯，就是这个味，酸酸甜甜的。”很快一颗小果子啃完，田兮扔掉果核开始摘果子。
田老二回到家没有看到田兮，挑挑眉头转出来，院子里经常玩的地方也没有，猜她可能出去了，就回屋了。
恰好水青荷醒来，就道︰“你回来了。”
田老二将钱拿给水青荷，随口问了一句︰“兮兮呢？”
水青荷甩甩有点痛的头，接过钱猜测道︰“我似乎听到她说出去玩，可能是去玩了吧！”实在是太困了，田兮说的时候她没有听清。
水青荷掏出炕底下的钱，将新借来的和它放在一起包起来，递给田老二︰“给，你给公公送去吧。”田老爹催得有多紧，水青荷想都能想到，要不然，田老二不会一大早起来就去借钱。
田老二刚伸出手去，瞄到门口一个小影子，瞬间失笑︰“兮兮，既然回来了，干吗不进来，躲在门外做什么？”接过钱，回身促侠的看向田兮。
田兮吐吐小舌头，挪动小身子进屋，糯糯道︰“我以为娘还没起来，怕扰了娘睡觉。”前襟卷起，双手抱在胸前，慢慢靠向水青荷。
“你衣服里包着什么东西啊？来，让娘看看！”水青荷挑眉，向田兮招招手。
田兮抻开衣襟，给水青荷看。
水青荷诧异︰“山楂？这又不好吃，你摘它干什么？”没错，田兮摘的就是山楂。
这种东西除了孕妇，酸酸的，没人喜欢吃，就是小孩子也不去碰它，水青荷不明白田兮摘那么多山楂做什么。
田老二探过头去瞄一眼，笑着揉揉女儿的小脑袋︰“怎么，兮兮的零食吃完了？”
我就是个吃货吗？田兮暗暗翻个白眼，摇头︰“不是，就是玩。”真正的用途才不会告诉你们呢，等做成功了，看你们会不会吃惊。
暗暗想着田老二和水青荷看到山楂酒时的样子，田兮面露得色，如果屁股后面有个小尾巴的话，都能翘起来。
田老二揉揉田兮的小脑袋，宠溺道︰“一个人去那么远的地方，也不害怕？以后要是想去了，让爹陪你一起去，记住了，不要再一个人去了，啊？”除了深山，田家坳就那么一颗山楂树，田老二自然知道它在哪里。
田兮心里暖暖的，仰起头看着田老二，眼睛笑成了月牙形︰“嗯，我知道了。”
“乖！青荷，我去了？”田老二对女儿笑笑，交待了水青荷一声，就出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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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酿制山楂酒
水青荷看看日头，离做午饭的时间还早，不过也就是那么一会儿。“兮兮，你自己玩啊，娘来做午饭。”就索性嘱咐了田兮几句，自己慢腾腾的准备午饭。
反正田老二也不会那么快回来，她可以慢慢弄，等田老二回来正好开吃。
“嗯，我知道了，娘！”田兮点着小脑袋，像小鸡啄米似的，水润润的大眼睛笑成了新月。
水青荷提了半篮子豆角坐在灶台前择起来，田兮眼珠转动，抱着一衣裳前襟山楂出了屋子。
山楂是一整挂一整挂摘回来的，田兮小心翼翼抻开衣襟，将山楂拿到门墩上，放下前襟拍拍呼出一口气︰“没几个山楂吧，没想到还挺重的！”蹲下来，将山楂一颗颗摘下来，扔掉果蒂。
水青荷一边将豆角撕筋，掰成几段，一边身子微微后仰，看向忙碌的田兮。见她低着小脑袋认真的模样，嘴角微勾，放下心来专心干自己的活。
好久没听到女儿说话，她还以为她不在门口了，没想到是在摆弄山楂，还有模有样的，心下欣慰不少。
将果蒂扔在一堆拢了拢，田兮拿起一个山楂果，小手用力一掰，山楂果被掰成两半。再轻轻一挤，果核顺利脱落，剩下一两颗连在果肉上，两半果肉互相蹭了蹭，果核掉在地上。一半果肉放在门墩上，一手捏紧果肉，另一手轻轻一撕，黑黑的果蒂扯下来。
将干干净净的果肉放回门墩上，再拿起另一颗继续。不到一刻钟，一半半鲜嫩红艳的山楂果肉拍在门墩上，地上果蒂，果核堆成一小堆。
田兮转头望望，拿过被弃在墙角的小坛子，匆匆跑进屋，舀了一瓢水出来。倒了一半水清洗干净小坛子，再将山楂扫进水瓢淘洗。
完了将山楂果倒进小坛子，又拿来一把木勺和少许白糖，白糖撒进小坛子，拿木勺将白糖和山楂果肉拌匀，碾碎，果肉恰好装了半坛子。然后将坛口封好，放在屋檐下晒着，才将水瓢，木勺什么的送回屋里。
田兮进进出出好几趟，水青荷不由好奇︰“兮兮，你进进出出的，在捣鼓什么呢？”停下手上的动作，等着田兮回答。
还没有成功，田兮不想说，就摇摇头︰“没什么娘，我就是觉得山楂太酸了，拿点白糖拌了拌。”说完，吐吐舌头，小脸红红的，好像有点难为情。
“你这孩子，知道酸还摘那么多回来！”这几年家境还行，水青荷也不在乎那点白糖，就随田兮去折腾了。
水青荷这样，就是放过她了，田兮嘻嘻一笑，跑出屋子。看看刚放好的小坛子，眉头皱了起来，就这一会儿，小坛子的一小部分已经晒不到了。田兮快步上前，将小坛子抱起来，四处看看，跑向锅棚子，拿过小凳子踩上去，费力将小坛子举到锅棚顶上。
嗯，这就行了，能晒一下午，要到太阳落山，锅棚顶的日头才会遮去。
四根木柱，两长两短，顶上用谷草搭起来的简易草棚，就叫锅棚子。一般人家院子里都有这么一个锅棚子，夏天的时候就在里面做饭，现在已经是夏末秋初，水青荷又怀着孕，早就在屋子里做饭，用不到锅棚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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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了一天，没时间更了，先这点，明天补上！
第十七章田老三定亲
田老二到了祖宅，田老大和冯玉早就已经在了，看到田老二进来，田老大呲牙“嘿嘿”笑着︰“老二，爹都等急了，怎么才来啊？”那笑容，怎么看都有几分不怀好意。
赵梅立马拉下脸，怒瞪向田老二，张嘴就要骂人。
田老爹悄悄给赵梅使个眼色，回头看向田老二，等着他给个解释。
赵梅不甘不愿闭上嘴，狠狠将头扭向一边。
田老二脚步一顿，捏着布包的手紧了紧，随即若无其事的走进去，将布包递到田老爹面前︰“爹，这是我筹的钱。”
田老爹接过布包，刚一打开，田老大就惊叫起来︰“怎么都是铜钱？”完了扭头看向田老二，一脸不解。
田老二面色红了红，闪过一抹尴尬，快速垂下头去。
田老爹面色沉了沉，仔细数了一下，统共三两银子，脸色更加不好看了︰“老二，怎么只有三两？”语气很是不满。
田老二愣了，不明白田老爹是什么意思，昨天晚上商量定的，两年的供养，再加上平时的节礼，正好三两，现在怎么又不是了。
没等田老二开口，田老大倾身扒拉扒拉布包里的铜钱碎银，斜眼田老二，不屑道︰“老二，你太不厚道了吧，老三好不容易说个媳妇，你就拿这点钱出来，怎么好意思呢？”
这些铜钱都是今早上借的，庄稼人哪有什么钱，这些铜钱都是平时卖个鸡蛋啊，卖个猪什么的攒下的，哪里会有整块的银子。再说了，就算有，一整块银子人家也不放心借给你啊！这些铜钱用来作聘礼是不合适，可他实在拿不出来啊，能怎么办。
“呸，没良心的白眼狼，老娘白养你了！”赵梅狠狠啐了口，瞪着田老二，恨不得将他身上瞪出来两个窟窿。
田老爹双唇抿得紧紧的，一双浑浊的老眼里尽是不满，失望，还有一些复杂。
田老大悄悄觑眼爹娘，见他们面色果然更加不好看了，眼里划过一丝笑意，清清喉咙接着道︰“老二，老三是我们的亲兄弟，和我们可是一个娘生的，这样的聘礼拿出去，他是丢脸了，可我们面上也不好看不是。爹娘呢，赵庄未来的亲家母要是在外面一说，我们家还有什么脸面，将来谁家还敢和我们结亲，老四和小妹的婚事可就难了！”
果然，听了田老大的话，田老三眼神沉下来，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田老四和田小妹虽然没有表现的那么明显，可是望着田老二的眼神也不善。
田老二，你们不是有钱吗，我就偏偏让你们出了钱，还落得一个骂名，冯玉勾唇一笑，恶毒的想着，眼神尽是嘲讽。
田老爹轻叹一声，看着田老二的眼神越发不满了︰“老二，老三一辈子就这一次，你，真的，就拿这点钱出来？”手指点着布包上的铜钱，希望他能再拿出来点。
田老二心里冰凉冰凉的，从刚才就一直没说话，见田老爹这样问，不得不抬起头来，苦涩一笑，道︰“爹，我实在拿不出来了。”这些钱是家里所有的积蓄，还借了一半。
他一大早就起来，满村子去借钱，结果呢，爹娘嫌弃，任由大哥奚落，弟妹对他不满。何必呢，不用说家里没钱，就是有钱，他也不会拿出来了。
“这，算了，老二，爹不逼你了，回去吧。”田老爹对向来孝顺听话的田老二失望了，挥挥手，让他回去。
田老二身子僵了下，好半天才开口︰“爹，不是说今天去送聘礼吗？”
“哦，我忘了。”田老爹似乎忘记了说这件事，眼里划过不耐烦，漫不经心道，“这件事你就不要去了，我已经和大子说好了，他过来我们就走。”
田老二好像被雷劈中似的，不敢置信昨天晚上说的好好的，让他陪着去的，怎么一下子就变了，还不和他说一下。
这是根本就不将他放在心上，如果他不问，是没人会告诉他的吧，田老二突然觉得自己是可笑。
见田老二半天不动，田老爹道︰“老二，你不回去吗？”竟然是盼着他快点走的。
“哦，我这就回去。”田老二心里很乱，胡乱点点头，脚步匆匆的出了田家祖宅，远远的还能听到赵梅的咒骂声传来。
“老头子，你看，白养了呀，真是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