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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九妹急道:“时间不多,你不想我死,就全力出手,最好能刺中我一两剑。”
容哥儿若有所思的啊了一声,举起手中长剑。
杨九妹道:“最好我一冲出厅堂,帮主能下令发动所有埋伏,拦截于我。”
黄十峰道:“区区当照姑娘吩咐。”
杨九妹娇叱一声,金剑出手,刷地一声,一道金芒,直向容哥儿刺了过来。
容哥儿长剑疾起,银光暴闪,一阵金铁交鸣,挡开了杨九妹的剑势。
黄十峰呼的劈出一掌,口中大声喝道:“拦住此人。”
静夜中,黄十峰呼亮的声音,传出老远。
但见人影闪动,火炬飞扬,眨眼间,暗影中拥出了十几个丐帮弟子,四五个手执火炬,七八个手握兵刃。
杨九妹一伙身,避开了黄十峰的掌力,手中金剑,全力攻向容哥儿,似欲夺门而出。
火光下金芒闪转,有如流星火花,攻势急猛无比。
容哥儿施展快剑如疾风骤雨,全身上下,环绕起一层森寒的剑气。
但闻金铁交鸣,不绝于耳,杨九妹快速的剑势,尽为容哥儿长剑挡开。
杨九妹一面挥动金剑抢攻,一面冷冷说道:“你的剑法不错,我日后非得找你好好的比一次剑不可。”
容哥儿道:“当得奉陪。”
杨九妹道:“但此刻你不能全力阻拦我啊!”
容哥儿一收剑势,道:“姑娘请过吧!”
但觉金芒一闪,掠面而过,削去一片蒙面黑纱,杨九妹疾如飞鸟般掠身而过。
容哥儿心中大怒,暗暗骂道:“好啊!臭丫头,竟然借机施下毒手!”手腕一翻,忽的削出一剑。
这一剑势道之快,直似闪电下擎,剑光过处,削落了杨九妹一片衣襟。
杨九妹冷哼一声,道:“好啊!你连一点亏也不吃!”金剑一闪,又向前冲。
两个手执单刀的丐帮弟子,并肩迎了上来。
杨九妹娇叱一声,金剑挥转,两个并肩而上的丐帮弟子,突然向后退去,而且一左一右地分了开去。
容哥儿凝目望去,只见两个丐帮弟子,一个手中没有了兵刃,一个伸手按在左臂之上。原来,就在这一接触间,那杨九妹已然快速的攻出四剑,伤了两个丐帮弟子。
其余的丐帮弟子,怔了一怔,还未来得及出手拦阻,杨九妹已若飞鸟授林一般,跃上屋面而去。
黄十峰望着杨九妹的背影,轻轻叹息一声,说道:“除了容兄之.外,我丐帮中人,纵然全力出手阻拦于她,只怕也难以拦得住她。”
容哥儿道:“此女武功,实是不弱,想来那三姊姊、七兄弟,只怕无一弱手。”
但闻夜色中传来的呼喝之声,逐渐远去,想是杨九妹已然破围而去。
容哥儿信步行至两个女婢尸体所在,摇摇头说道:“这女人虽有弃暗投明之心,但手段却是恶毒得很。”
黄十峰道:“形态上亲若姊姊,终日在一起形影相见,但彼此之间,却不肯以真正面目相见,想想看这是何等的境遇?何等的可怕?那也是难怪她们彼此之间,互不信任了。”
容哥儿道:“话虽如此,但她活生生把二婢逼得反刀自绝,想起来,实是够残酷了。”
黄十峰道:“她自幼在恐怖、残忍的环境之中长大,养成了对任何人都不相信的性格,此等大事,自然不愿留给二婢口实了。”
容哥儿取下蒙面黑纱,微微一笑,不再说话。
这时,各方埋伏的丐帮弟子,都齐齐云集在荒祠正堂前面的空地之上。
容哥儿目光一转,约略的估计了一下,不下二十余人,肃然而立,鸦雀无声。
第十三回回首不堪南柯梦
黄十峰举手一招,两个丐帮弟子行了进来,低声说道:“把那两位姑娘的尸体,埋葬起来。”
两个丐帮弟子应了一声,抱起尸体而去。
黄十峰目光转动,扫掠了云集在院中的丐帮弟子一眼,道:“撤回分舵,未得我令,不许任何人擅离分舵一步。”
二十余个丐帮子弟,齐齐应了一声,眨眼间走得踪影不见。
黄十峰回顾了容哥儿一眼,道:“咱们也该走了。”
容哥儿低声道:“明晚之约,帮主可已成竹在胸?”
黄十峰点点头道:“咱们不能全部信任那杨九妹,必得别作一番部署。”
容哥儿道:“在下亦是此意。”
行到荒洞门外,赵天霄、王子方等,早已集齐相候。
黄十峰道:“雨花台。”
群豪施展开轻身飞行术,直返雨花台。
黄十峰招来守护雨花台的丐帮弟子,道:“我等去后,可有夜行人来过此地?”
那名丐帮弟子,背了两只白袋,欠身应道:“有一个身份不明,轻功甚佳的夜行人来过,但经弟子喝了一声之后,那人就掉头而去。”
黄十峰不再多问,挥手说道:“此地已没有你们的事了,撤除埋伏,直回分舵,待我之命。”
那白袋弟子应了一声,带了九名守护雨花台的弟子,急急而去。
黄十峰环顾了群豪,道:“一直隐身在幕后,制造江湖仇恨、分裂的魔头无极老人,此刻羽翼已丰,即将正式露面,至于他用的什么方式,目下还很难说,这使区区联想到两件事,敝帮的失药,和王冠的失缥……”
赵天雷接道:“王兄失去了镖,已然查明为万上门所幼,似是于此事无关。”
黄十峰道:“太巧了,万上门同时劫取了王兄的暗镖和敝帮的药物,如非他们急需此两物,那就是别有用心了。”
长长吁一口气接道:“万上门,昔年从未听人说过,无极老人之名,今宵我才听到,立足江湖,讲究扬名立万,但两人却同样的隐身幕后,操纵大局,其间实叫人大费疑猜。”
红杏突然接口说道:“万上门金道长,和我家姑娘很熟,如若她能清醒,定可知道万上门中之秘。”
黄十峰点点头道:“如若你们姑娘能够清醒,又何止了解这一点难题。”
容哥儿道:“二姑娘的生死,似乎是决定在那杨九妹的身上了,但愿她言而有信,不要失约才好。”
黄十峰突然说道:“容兄,如若你全力出手,可否挡得住那杨九妹?”
容哥儿略一沉吟,道:“我不知那杨九妹是否用出了全力,如以她昨宵身手而言,我要阻拦她,并非难事。”
黄十峰点点头,道:“那很好,容兄的快剑,实乃区区所见当世高手,极少有的如此快速剑法。”
容哥儿道:“帮主过奖了。”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不过,在下有一点苦衷,还得帮主原谅。”
黄十峰道:“什么事?”
容哥儿道:“在下离家之时,家母曾经告诫于我,除了王老前辈之外不得以真正面目示人,但在下有时却又忍耐不住,取下蒙面黑纱。”
黄十峰微微一笑,道:“容兄以后,不要中人激将法,就行了。”
容哥儿道:“在下还有一点不情之求。”
黄十峰道:“容兄尽管清说。”
容哥儿道:“在下奉慈母命而来,旨在为王英雄追回失镖,想不到竟然牵人江湖恩怨中,帮主如不要在下置身事外,此事过后,还’望相助在下夺回失镖。”
黄十峰道:“好!就此一言为定。”语声微顿,又道:“如若区区料断不错,万上门劫镖和劫药两件事,绝非巧合。”说话之间,瞥见一个紫脸少年闯了进来。
大厅外站有两个丐帮弟子,正待出手拦住,王子方已迎了上去,道:“谭兄弟,出了事吗?”来人正是谭家奇。
谭家奇一抱拳,黯然说道:“那镖主人失踪了。”
王子方道:“失踪了,他不是伤得很重吗?”
谭家奇道:“伤得很重,昨夜初更时分,他忽然清醒过来,吃了一杯茶后,又睡了过去,今晨就失踪不见。”
黄十峰道:“是死了,还是不见了?”
谭家奇道:“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王子方道:“可曾在附近找过。”
谭家奇道:“遍寻客栈前后,不见踪影。”
赵天霄道:“这就有些奇怪了。”
黄十峰突然轻轻叹息一声,道:“那人受伤之后,你们可曾仔细看过他,确是那投保的客人吗?”
王子方道:“他伤势甚重晕迷不醒,只见衣着形貌大致不错,未曾详细看过。”
黄十峰道:“不用找了。”目光转到王子方的脸上,接道:“那遗失暗镖之中,究竟是什么物件?王镖头,可曾过目吗?”
王子方道:“在下未曾看过,不过,据说是一些玉器、书画。”
黄十峰道:“事有轻重缓急,咱们眼下最为重要之事,是要先救二姑娘,王兄暂时不要再想那失镖的事。”
王子方道:“这个,在下知道。”
黄十峰目光环扫群豪一眼,缓缓说道:“眼下二姑娘的伤势更形态化,如再拖上三五日,不知要变成何等模样?但目下能救助二姑娘,只有那三公主一点希望。”语声顿了顿,不闻有人接口,又接道:“但咱们也不能太过信任她,因此,区区之意,先把二姑娘送往一处隐秘的安全所在,由王镖头和赵堡主,加上我巧帮中选出的五名高手,保护她的安全,区区和容兄,在荒词之中,等候那三公主。”
王子方突然回头对红杏说道:“翠莲姑娘的伤势如何?”
红杏道:“定然是那假冒张神医的人弄了手脚,翠莲姊姊身上的剑伤,虽然好了甚多,但人却和姑娘一般的昏迷不醒。”
黄十峰道:“区区已经计划把二姑娘和翠莲一并运去。”
王子方道:“帮主可曾决定把她们运往何处?”
黄十峰道:“此刻这长安城遍布强敌眼线,对方的人手之众,眼线之多,似是尤在我丐帮之上,在下已安排两个去处,由我丐帮弟子率领,请诸位立刻动身如何?”
举手一招,守在门口的一个丐帮弟子,立时跑了出去,片刻之后,重又回来,道:
“车马已然停在雨花台外。”
黄十峰道:“好!诸位可以出发了。”
群豪抬起了二姑娘和翠莲,行出雨花台,果已有三辆篷车,停在门外等候。
容哥儿低声对岑大虎道:“虎儿,你要紧随王总镖头,听他之命行事。”
岑大虎道:“咱家一步也不离王总镖头就是。”
黄十峰道:“诸位最好一齐上车,也可稍避人的耳目。”
群豪依言登车,三辆篷车,立时风驰电掣而去。
这时,雨花台中只余下黄十峰、容哥儿,和一个身背蓝袋的弟子。
黄十峰道:“此刻咱们是寸阴如金,借此时刻,好好休息一阵吧。”言罢,当先盘膝而坐。
容哥儿想到晚上或将有一场恶战,也盘膝坐了下去,运气调息。
那身背蓝袋的丐帮弟子,轻轻带上了两扇木门,跃上屋面,替两人护法。
一日匆匆,转眼间又是黄昏时分。
黄十峰、容哥儿经过了大半日时光坐息,精神十分饱满,黄十峰为人稳重,容哥儿绝口不谈身世来历,黄十峰也不多问。
黄十峰拉开紧闭的木门,笑道:“他们一日时间未找来雨花台,倒是大出意料之外。”
但闻衣袂飘风,那丐帮弟子由屋面跃下,接道:“弟子一直留心着四下景物,未见过可疑人物。”
黄十峰道:“好!你去绘我们取些酒饭。”
那丐帮弟子应了一声,转身而去。
大约有半个时辰工夫,那丐帮弟子提着酒饭,匆匆赶到。
容哥儿早觉腹中饥饿,伸手取过一块大饼,正待食用,却被黄十峰一把夺下。
容哥儿顿生惊觉,抬头望了那丐帮弟子二眼。
只见他双眼发直,呆呆地站着不动,分明是穴道受了奇伤。
容哥儿道:“他受了伤!”
黄十峰道:“又是那种奇妙伤害神经手法!唉!看将起来他们早知道我黄某人在此了,他们知道跟在我身侧之人,不宜鱼目混珠,只好出手点伤了他,然后在酒饭之中下毒,咱们稍一不慎,食了酒饭,就上了他们的当。”
容哥儿看看天色,低声说道:“此刻距咱们相约那杨九妹的时刻,还有一段时间,何不将计就计,看看他们耍些什么花招?”
黄十峰略一沉吟,道:“这办法很大胆。”
容哥儿道:“不人虎穴,焉得虎子。不知帮主意下如何?”
黄十峰提起酒饭,悄然出厅,倒人花木丛中,装出吃残一般,低声说道:“容兄弟,如果瞧出情形,咱们可以中途下手,不可误了相约时刻。”
容哥儿:“咱们至多等到二更过后……”
只听砰然一声,那站在门口的丐帮弟子,突然倒摔在地上。
黄十峰一皱眉说道:“咱们也倒下去吧!”
容哥儿望了那残肴剩酒一眼,低声说道:“如若来人细心一些,就可拆穿咱们的计谋了。”果然,两人倒下去不过片刻工夫,突然一阵步履之声,传了过来。
容哥儿微启一目望去,只见一个身披白袋的丐帮弟子,鬼鬼祟祟走了进去,不禁心头一震,暗道:“好啊!原来他们混人了丐帮弟子之中,那就无怪我们查不出了。”
黄十峰心中受到的震动,更是千百倍于容哥儿,细看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