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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哥儿一耸捌眉,停下了脚步。
王子方低声说道:“赵堡主,你得出面排解一下,不能出了事情。”
赵天霄缓缓站起身子,抱拳对白衣人一揖,道:“老前辈请暂息雷霞之怒,听晚辈一言如何?”
白衣人冷漠地说道:“这人是你带来此地,对老夫如此倔傲,老夫不怪罪于你,也就是了,你还有什么话说?”
赵天霄道:“这位容兄,千里赶来,旨在相助那王兄夺缥,他少不更事,甚少在江湖之上走动,有得罪老前辈之处,亦望老前辈赐于谅解。”
白衣人道:“姓容的娃儿是束手就缚呢?还是要我们动手?”
容哥儿心头火起,怒声说道:“在下不愿束手就缚。”
白衣人道:“老五,点他穴道。”
那头戴瓜皮帽的瘦矮子,应声出手,一指向容哥儿的前胸点去。
容哥儿一闪身,避了开去,却未还手。
那瘦矮子道:“好身法。”左手一抬,食、中二指点向容哥儿的右肋。
容哥儿怒声喝道:“逼我反击了!”右手一指反向那矮子手腕抓两人立时展开了一场激烈的搏斗,王子方呆在当地,看两人搏斗十分凶恶,心中大为不安,忖道:万一那容哥儿败下阵来,我是否该出手助他呢?
他老于江湖事故,已知今日之事,容哥儿绝无侥胜之理,纵然能够胜得这矮子,那白衣人绝不会就此罢手,除非容哥儿能够一气打败目下所有高人,绝难安然离此。激斗中,突然那矮子大喝一声“小心了”,拳势突然一变,右拳左指,更见猛恶。容哥儿施展突穴斩脉的手法,逼得那矮子半途收招。
那瘦矮子又连攻了数十招,始终不能伤到容哥儿,不禁心中大急,招数一变攻势更猛恶,重重掌影指风,直向容哥儿压击下来,容哥儿顿时被逼得险象环生。
王子方目睹容哥儿避开那矮子几招猛攻,且都是在一瞬之间,心中大是担忧,那矮子攻势愈来愈强,手法也愈见恶毒,这孩子如是再不肯施下毒手反击,身法虽妙,也无法避开那矮子乱雨飞蝗一般的连锁攻势。
唉!当真是少不更事,这等险恶局势之下,生死须突之间,还要保持什么风度。
正自担心间,突然一声闷哼传了过来,两个缠斗的人影,突然分开。
这一招交接快速,室中群豪大都未看清楚是怎么回事。
只见容哥儿一抱拳,道:“承让了。”
灯火下只见那矮子面红耳赤,默然不响地退到一侧。
白衣人突然纵声而笑,道:“果是英雄出少年,老夫亲自来领教儿招。”
左手一按桌面,呼的一声,身子直飞过来,脚落实地,刚好站在了那矮子腾出的位子上,冷冷接道:“少年人有此武功,当真是可喜可贸,如若你能再接我十招,就可以离开此地。”
容哥儿心中暗道:接你十招,大概是不会有困难。”当十一挺胸,道:“老前辈一定要试量一下晚辈的武功,晚辈只好舍命奉陪了。”
白友人不再多言,右手一扬,拍出一掌。
容哥儿右掌推出,硬挡一击。
两股强猛的掌力一触,容哥儿忽觉一股寒意透体而入,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白衣人微微一笑,道:“老夫的掌力如何?”
容哥儿怒道:“十分阴险恶毒。”
白衣人道:“骂得好。”呼的一声,又劈过来一掌。
容哥儿知他掌力之中,暗蕴奇寒,不敢再硬接他的掌势,横跨三尺,避开一击。
白衣人陡然欺进,双掌一齐拍出,右掌挡住了容哥儿闪避之路,左掌却攻向窑哥儿的前胸要害。
原来容哥儿已经退到了木桌之旁,左面退避之路被封,右手已近席位,已是无可再让,除了硬接这一掌之外,已无别的办法,只好力贯右手,迎出一掌。
双掌接实,响起了一阵砰然大震,容哥儿全身一阵颤抖,伸手扶住了桌子,才算把身体稳住。
王子方大吃一惊,顾不得激怒那白衣人,霍然站起身子,扶住了容哥儿道:“你伤得很严重吗?”
容哥儿嘴角泛现一股凄凉的笑意,道:“我冷得很。”
王子方伸出右手,抓住了容哥儿的左手,微觉有点冰意之判,别无不同之处。
白衣人淡然一笑,道:“王总嫖头,可知他详细来历吗?”
王子方道:“虽非详知他的身世来历,但他绝非我们敌对之人。”
白衣人道:“在未能了解他出身之前,只好先委屈他了,王总缥头不用再说。”
田文秀大步走了过来,一把抓住王子方的右手,说道:“白老前辈说的不错,王缥头不用再管容哥儿的事了。”
王子方转头望了田文秀一眼,缓缓放下了容哥儿,退回原位。
这时,容哥儿仍然全身打颤,腾牙相击,啪啪作响。
但却已不闻呼吸之声,只见那白衣人举手拍了两掌,两个佩带兵刃的发衣大汉,鱼贯而入。
白衣人一指容哥儿道:“把此人送入冰牢之中好好看管,但却不能伤他的性命。”
两个灰衣大汉应了一声,抬起容哥儿,出了石室。
白衣人望了赵天霄一眼,道:“我记得曾要体召集西北道上武村人物,集会赵家堡中,可曾召集了吗?”
赵天霄道:“因时间仓促,而来敌势力过强,一般武林同道,难以派上用场,因此,晚辈只在暗中召请了部分人手,悄然集聚效赵家堡中,听候道差。”
白衣人目光转动,望那两个青衣老人和樵夫一眼,道:“为了西北武林道上宁静,为了咱们五兄弟的威名,为兄决定重出江湖,不知四位贤弟意下如何?”
那樵夫、矮子和一个青衣人,齐齐欠身说道:“大哥议定,我等是无不遵从。”
白衣人道:“三位贤弟既然都无意见,咱们就这样决定了,我已早和老二谈过,不用等他了……”目光转到申、郭两人脸上,道:“两位是否愿意出山,悉凭自决,兄弟是绝不勉强。”
那姓申的蓝衫老人,缓缓说道:“在下要和郭兄商量一番,才可决定。”
白衣人道:“两位恭请尊便。”
那蓝衫老人,目光转注到驼背布衣人的身上,暗施传音之术说道:“大光兄,此刻咱们可是个生死同命之局,必得行动一致才行。”
那驼背人微微一笑,道:“子奇兄说的不错。”
甲子奇又用传音之术,说道:“雪雕白英,一向任性自负,虽然隐居了二十年,但我看他那躁急之性是丝毫未变,咱们如不应允出山,今日只怕是难有善果。”
郭大光笑道:“一切由兄做主,兄弟听命就是。”
申子奇目光转到那白衣人的身上,道:“好!咱们愿助白兄一臂之力。
白衣人冷然一笑,道:“此事关系着我们西北武林道的兴衰,并非我太白五兄弟的私事。”
甲子奇道:“西北道上,自太白五侠出道后,还有何人掩过你五侠之名,你们太白五侠,也就代表了西北数省武林同道了。”
白衣人微微一笑,道:“好说,好说。”
只听一阵步履之声,那花白长髯的青衣老人,缓步行了进来。
那白衣人迫不及待地问道:“老二,情形如何?可找出一点头绪?
连花白长髯青衣人,乃太白五侠中的老二,名叫连三少,不但武功高强,而且极善医道。只见他摇摇头,道:“有负大哥厚望,那人不是药物所伤。”
白衣人一皱眉头,道:“不错吗?”
连三少道:“小弟已细心查看过了,不会有错。”
白衣人仰起脸来,缓缓说道:“一个人不知切肤斩肢之痛,不是药物迷去神志,使其忘了痛苦,竟能行若无事,那是不可思议的事了。”连三少道:“小弟亦觉得奇怪,诸位请想想看,是否会有一种武功,使人忘去痛苦?”
郭大光突然接口说道:“白兄,连兄谈起此事,兄弟也想起一件事来。”
连三少道:“什么事?”
郭大光道:“兄弟在长安城中,夜觅敌踪,无意中瞧到了一场很激烈的恶斗,双方各有十余人,分对恶战,有一方曾被杀伤甚多,斩腰、断臂,但却始终不闻人声惨呼呻吟,仍然挥动着兵刃,苦战不休,除非是伤中要害而死,兄弟走了数十年的江湖,可是从未见那等亡命剽悍的打法…·”
那白衣人似乎听得十分用心,接道:“以后呢?哪面胜了?”
郭大光道:“他们大都穿着夜行衣服,在下也无法分辨出双方的人手区别,暗中瞧了一阵之后,起身而去。”
甲子奇突然接口说道:“怎么?你没有瞧他们分出胜败吗?”
郭大光道:“没有,那是一场武林中从未见过的惨烈恶斗,看得人触目惊心,大感不忍。”
白衣人道:“这就是了,长安城中,有两股实力宠大的神秘集团在冲突缠斗。”
赵天霄道:“万上门和另外神秘人物,在暗中冲突。”
白衣人道:“诸位之中可有人见过那万上门主吗?
赵天雷道:“晚辈见过一次。”
白衣人道:“他形貌如何?是男是女?”
赵天霄道:“他出现白烟弥漫之中,若隐若现,使人见过后,印象仍很模糊。”
白衣人道:“难道你记不起一点特征吗?”
田文秀插口说道:“据在下所知,有一个人见过那万上门主的真面目。”
白衣人道:“哪一个?”
田文秀道:“容哥儿,被老前辈寒冰掌所伤的人。”
王子方暗道:“这田少堡主果然聪明,他并不求他放人,但却在重要当口,很自然接一句话,却是力量很大。”
白衣人一耸两道白眉,道:“你怎么知道他一定晓得?”
田文秀道:“他亲口告诉在下,见过那万上门主。”
白衣人略一沉吟,道:“那人来历不明,说的话岂可听信?”
言罢,转脸和那申子奇低声相商,不再理会田文秀。
王子方有如爬在热锅上的蚂蚁一般,虽然他尽力想保持平静,但却一直无法掩得住内心的焦虑之情。
田文秀轻轻一扯王子方的衣袖,低声说道:“王老前辈请放宽心,镇静一些。”
且说两个灰衣人,抢着容哥儿到了一处隐秘的石室之中,把容哥儿放在一座木榻之上,左首那灰衣大汉,低声说道:“你去把风,如有人来,立刻用暗语通知我一声。”
右首那灰衣人点点头,闪出石室。
留在室中的灰衣人,探手从怀中摸出一个玉瓶,倒出一粒红色的丹九,投入容哥儿的口中。那红色丹丸,乃专门救治寒冰掌力所伤的丹丸。
对症下药,见效奇速,不过片刻时光,容哥几已悠悠醒了过来。
那灰衣人不待容哥儿开门,已抢先说道:“你伤得很重,但已服过专解寒毒的灵丹,休息两个时辰,就可以复元了。”
容哥几道:“你是谁?为什么要救我?”
那灰衣人探手从怀中摸出一个银牌,托在掌心,道:“你现在明白了吧!
容哥儿见了那银牌之后,心中更是糊涂,但他已然有所警觉,连续的惊险际遇,已使他阅历渐增,当下微一点头,不再言语。
那灰衣人收了银牌,低声说道:“我不便在此停留,你只管安心在此养息,天色入夜之后,我自会带来食用之物给你。”容哥儿不敢多言,生恐露出马脚。
那次衣人向前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说道:“那雪雕自英,为人十分多疑,也十分警觉,你在此地;不可乱跑。”
容哥儿点点头,应道:“记下了。”
那灰衣人仔细打量了容哥儿两眼,才启门而去,砰然一声,又把石室关上。
石室只余了容哥儿一个人。
他暗中运气一试,只觉真气畅通,大伤竟已无妨,不禁长长吁一口气,想这不足一个时辰的际遇,当真是如梦如幻。
突然间,心中一动,暗道:那两个灰衣人定然是把我当作同党,才暗中救我,可是我一点内情不知,他们稍一盘问,就难免要露出马脚了……容哥儿呆呆地坐在石室之中不知过去了多长时间。
忽闻石门呀然而开,两个灰衣人急急行了过来。
这石室中高燃着一盏松油火炬,景物清晰可见。
容哥儿仔细打量那两个灰衣人一眼,只见两人面色惨白,不见一点血色,心中暗道:
大概这些常年佐在这雪谷石室之中,不见阳光所致。
只听那当先灰衣人说道:“那雪雕白英,不知为何,忽然改变了主意。”
第二个灰衣人接道:“要我们立刻带你去见他。”
容哥儿略一沉吟,起身说道:“两位不用为难,在下去见他就是。”
那第一个灰衣人道:“这样不行。”
容哥儿道:“为什么?”
那第二个灰衣人道:“你仍要装作为他寒冰掌力所伤,晕迷不解人事。”
前一个灰衣人接道:“我们偷了他的解药,他不知道,如果你装得不像,露出马脚,咱们三人都别想活了。”
容哥儿道:“好吧!就依两位之见。”一闭气,缓缓躺了下去。
两个灰衣人把容哥儿抬到一处顶垂楼络的石室中。
只见雪雕白英端坐在紧靠后壁处一张太师椅上。
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