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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哥儿道:“这么说来,你是在做好事了?”
江烟霞道:“那也不是。”
容哥儿道:“你的用心何在?”
江烟霞微微一笑,道:“我要解除他们内腑之毒,然后收归己用。”
容哥儿叹息一声,闭上双目,不再多言。
只觉神志逐渐迷们,终于失去了知觉。
不知过去了多少时间,容哥儿迷惘的神智,竟然清醒过来;睁眼看去,只见自己躺在一张柔软的棕榻之上。这是一个布置华美的房间,木桌上置放着一支火烛,四壁慢以鹅黄色的经子,幽雅中,别有一种高洁的气氛。
容哥儿暗道:“我大概是死了,想不到阴曹地府之中,竟然有这等优美的住所,纵然是在阳世,也是不易找到。”
他缓缓站起身子,正待起身下床,忽闻一阵步履之声,传了进来。
素帘启动,江烟霞缓步走了进来。
容哥儿眼看江烟霞出现于此,不禁一呆,道:“怎么?江姑娘也死了吗?”
江烟霞柔和一笑道:“咱们都没有死,阴曹地府,是一片冷漠的世界,哪里会有此刻这等柔和清静之处?”
容哥儿道:“这是什么地方?”
江烟霞道:“我的住所。”
容哥儿又是一怔,道:“江大姑娘的闺房?”
江烟霞道:“对待像你容公子这样的贵宾,不算委屈吧?”
容哥儿心神逐渐静了下来道:“江姑娘,你这般戏弄在下,不知是何用心?”
江烟霞笑道:“容公子替我送来了邓玉龙的剑话,我怎能不感激万分呢?”
容哥儿剑眉扬动,怒声喝道:“那剑谱现在何处?”
江烟霞道:“已然物归原主。”
容哥儿道:“你们把它抄写了一本副册?
江烟霞道:“我阅读了三遍,已然字字记在心中,不用再抄写副册了。”
容哥儿冷然一笑道:“在下身上还带有一册记述,想是姑娘也已看过了。”
江烟霞神‘情肃然地说道:“那是令堂的手笔,记述着有关你的身世。”
容哥儿道:“不错,姑娘也已经熟记内心之中了?”
江烟霞道:“我应该仔细阅读一遍才是,可惜我发觉了书中记述之事,就未再阅读下去。”
容哥儿忽然想起了玉梅的生死,忍不住问道:“和在下同来的一位姑娘,现在是生是死?”
江烟霞道:“她还好好的活着……”语声微微一顿,接道:“俞若仙派你们主婢二人来此,别有用心,想来你心中早已明白?”
容哥儿道:“什么用心?”
江烟霞脸色凝重地说道:“俞若仙把令堂拖入漩涡,所以,才派你们主婢到此,她知道你们主婢进此险地,绝无法幸免被擒的噩运!”
容哥儿道:“我们沦此被擒,对万上门主又有什么好处?”
江烟霞道:“只有你们主婢身陷此地之后,令堂才肯全心全意的和我为敌。”
容哥儿道:“家母已经答允了和万上门主合作,自然是言出必践,那万上门主似是用不着再施用什么手段了。”
江烟霞道:“过去,贱妾也以为如是,但此刻,却又观念大变了。”
容哥儿道:“为什么?”
江烟霞道:“因为我们在玉梅口中,探知了很多有关令堂的事迹容哥儿冷笑一声道:“姑娘外貌柔和,一脸病容,谁又会想到你竟是统帅着数百位高手的一天君主呢?”
江烟霞扬了杨柳眉儿,似想发作,但她终于又忍了下车缓缓说道:“容相公,任何一个人的忍耐,都有个限度,如果你一定要激怒我,那也并非是太难的事。”
容哥儿心中暗作盘算,道:“江湖之上,讲究机诈,此刻,我命在握其手,似是不直逼她翻脸……”
但闻江烟霞冷冷接道:“容相公不要心个误会,认为贱妾时你有情,才这样放纵你。
我不忍杀作,只是为了我那可怜的妹妹,你误认我对你有情,那就想错了。”
容哥儿心意已改;不再处处顶撞,当下说道:“令妹现在何处?”
江烟霞举手理一下秀发,道:“怎么?你很挂念她,是吗?”
容哥儿道:“令妹虽然玩世不恭,但她确有一种巾帼豪气。”
江烟霞道:“我们姊妹生性不同,会妹员长辛与跨子伯蛐的们姐,却是极工心机……”
容哥儿接道:“这些话我们谈不报机,不田再谈了,此刻咱们被拽,姑娘想杀未杀不知准备如何处置在下?”
江烟霞道:“看在会妹的面上,我替你留下两条路,任你选择一条”
容哥儿道:“哪两条路?”
江烟霞道:“第一条,自然是和我合作最好,对我对你,都是最为有利。”
容哥儿道:“在下觉得注一条路,很难行得通,姑娘请讲第二条路。”
江烟霞道:“二条路,我送你和玉梅出去,让你们离开此地,此后为化敌为友,随你之便了。”
容哥儿沉吟了一阵,道:“姑娘此言可是出自肺腑?”
江烟霞道:“不论是否出自肺腑,但我既然说出口来,自然说了就算。”
容哥儿道:“没有附带条件?”
江烟霞道:“没有什么附带条件,你要走,立8阿以请便。”
容哥儿缓缓说道:“你不怕在下和你再行为敌吗?”
江烟霞格格一笑,道:“怕又如何?”
容哥儿率然轻轻叹息一声,道:“在下未去之前,想奉劝姑娘几句话。”
江烟霞道:“嗯!什么事?尽管清说。”
容哥儿道:“目下武林形势,已然十分混乱,姑娘才慧绝世,武功高强,如果能挺身而起,放弃武林霸业之图,立可使混乱的武林局面,镇静下来,姑娘何乐而不为呢?”
江烟霞淡淡一笑,道:“话是几句,只是说得太晚了一些。”
容哥儿道:“此刻时日末晚,只要姑娘能够觉醒,在下愿代姑娘从中说合,罢手息争。”
江烟霞道:“你替我和谁说合?”
容哥儿道:“替你和万上门主说合。”
江烟霞脸色一沉,说道:“容相公,你既然决定要走,贱妾有几句话,希望你带回去,转告给俞若他和令堂。”
容哥儿忽然发觉到那江烟霞苍白的脸上,泛现出一片杀机,不禁为之一呆。
但闻江烟霞一字一句地说道:“你告诉令堂和俞若仙,在我本读那邓玉龙剑谱之前,对他们两位确然还有点顾虑,但此刻情势有些不同了……”
举手理一下长长的秀发,接道:“此刻他们如若能够及时回头,时候末晚,如若她们能够撒手不管,武林经此一变之后,并非如你想象的那么恶劣,如若他们硬要插手其间,只有把事情闹得更糟了。”
容哥儿道:“古往今来,武林道上,不知有多少人为了维护传统正义,洒热血,抛头颅,在所不惜……”
江烟霞冷笑一声,接道:“容相公豪气凌云贱妾极是佩服,湖畔已然备好小舟,容公子若不要贱妾相送,尽管自行登舟,驾舟人会把容相公送到俞若仙停身所在。”
这几句话,虽然说得十分婉转,但实际上却无疑下了逐客之令。
容哥儿站起身子,缓缓说道:“不论江姑娘用心何在,在下都该一谢不杀之情。”
江烟霞端坐不动,淡淡一笑,道:“不用谢了。”
容哥儿不再多言,转身大步向前行去。
行出门外,只见一个女婢,掌灯在室外相候。
那执灯女婢道:“女婢奉命在此等候相公。”
容哥儿心中暗道:“看来,那江烟霞早已料到我不会答允和她合作了。”
心中念转,口中说道:“有劳姑娘带路了。”
那执灯女婢当先向前行去。容哥儿随在那女婢身后,一面行走,一面伸手探入怀中,取出邓玉龙的剑谱,和母亲手记,果是原物,心中稍感宽慰。
在行进之中,容哥儿暗中察看,此刻置身之地已然不是那石堡所在,但见黑夜中人影幢幢,防守极是森严。执灯女婢,步行极为迅速,快得使容哥儿无法细察四面景物。
转了几个弯子后,已然到了水边。
容哥儿抬头看过去,果见一艘木船,已然靠岸而停。
两个全身黑衣的摇橹大汉坐在船尾。
执灯女婢欠身一礼,道:“容相公请上船吧!”
也不待容哥儿答话,转身急步而去。
容哥儿望着那女婢背影,消失不见,才缓缓登上木舟。
这是一臾梭形快舟,舱位甚小。仅可容四人坐下。
两个坐在船尾的黑衣大汉,虽知容哥儿登上木舟,但却连头也未转一下。
容哥儿举步行人舱中坐下,心中暗道:“白娘子取去我的至得到,人也失约末至,想必是已被江烟霞发觉了她的行踪,予以囚禁了。”
付思之间,忽闻步履声响。一个劲装大汉,手执烛火登舟,放下火烛,和一个木盒,转身自去。
容哥儿才望了那木盒一眼,只觉那木盒十分精致,却不知放的何物,心中虽然生疑,却未动手查看。
又过了片刻,又是一阵步履之声,传了过来。
容哥儿此刻,有着无比的镇静,竟然连头也不回。
只听一声清脆、惊愕的声音,传了过来,道:“少爷,你无恙吗?”
容哥儿回目望去,只见玉梅站在舱门口处,满脸惊愕之色,望看容哥儿发呆。
容哥儿轻轻叹息一声举手一招,道:“俄很好。”
玉梅缓缓流下泪来,道:“他们以少爷生死作为要挟,迫我说出很多内情。”
容哥儿道:“不能怪你,你坐下来,咱们再谈。”
玉梅缓缓坐下身子,道:“他们说少爷已成残废,而且带找到行刑室外查看,果见少爷卧在一张木榻之上,双腿上尽为鲜血染红……”
只听沙沙几声轻响;小船离岸向前疾驰而去。
容哥儿接道:“他们用迷药把我迷了过去,摆出一副身受惨刑之状,你不知底细,自然是要受他们之骗了。”
玉梅轻轻叹息一声,道:“小婢早该想到才是,竟然一时大意,被他们骗去了全部秘密。”
容哥儿道:“什么秘密?”
玉梅道:“夫人山居中事,除了小婢之外,很少有人知道。”
容哥儿摇头笑道:“不用引咎不安了,这些事,也莫不得什么秘密。”
玉梅眼看容哥儿不但毫无责备自己之意,而且神情轻松,毫无讶异之感,心中大感奇怪,暗道:“难道他经历之事,更重我十倍百倍吗?”
想到船捎上,还坐有两个摇船之人,也就不再多问,回目一项,看到了那只木盒,变转话题问道:“这盒中放的什么广
容哥儿摇摇头道:“不知道。”
玉海低声说道:“要不要小婢打开瞧瞧?”
容哥儿略一沉吟,道:“最好不要,他送这木盒来,用心也就在希望我们打开看看,我就是不要看它。”突然举手熄去舱中烛火,接道:“玉梅姐姐,咱们借此时刻坐息一阵,养养精神吧广两人不再谈话,小舟上陡然间沉寂下来。
那两个摇舟大汉,始终一言不发。
过了一顿饭工夫之久,东方天际,泛起了鱼肚白色,已然是破晓时光。
容哥儿突然站起身子,行向船头,长长吁一口气,转目四顾。
晨光中,只见浩渺水面上泛起一片水雾。
两个摇橹大汉,一直运臂摇橹,望也不望穿哥儿一眼。
忽然间,快舟一个急转,直向正前行去。这时,晨光渐强已隐隐可见湖岸景物。
快舟如箭,眨眼间梭形快舟已然靠近湖岸。
那两个摇橹大汉,同时站起身子,左面一个人冷冷说道:“到了,两位请下船吧!”
右首那大汉道:“两位的东西别忘记带了!”
容哥儿道:“什么东西?”
那大汉道:“搬上已经交代,这木盒让两位带走。”
玉梅转身入舱,取过木盒,两人双双跳下梭形快舟。
那两个摇椅大汉,待两人身子跳起就立刻掉转船头而去。
玉梅放下手中木盒,道:“少爷,不知道这木盒中装的何物,咱们打开盒盖着看如何?”容哥儿道:“要多多小心!”
玉梅应了一声,把木盒放在地上小心翼翼的打开盒盖。
仔细一瞧,不禁失声大叫,道:“人头!”
容哥儿道:“什么人头?”
玉梅道:“女人头。”
容哥儿缓步行了过来,仔细一看,长长叹息一声,道:“是白娘子,唉!无怪她失约未来,原来早已被杀死。”
玉梅合上木盖,道:“她给了咱们这一颗人头,不知是何用心广容哥儿苦笑一下,道:“杀一做百,使咱们知难而退。”
玉梅道:“一天君主对待属下如此残忍,何以不杀咱们呢?”
容哥儿道:“她不杀咱们,必有作用,绝非慈悲为怀。”
原来带几分狂傲的玉梅,此刻却意气尽消,默默地跟在容哥儿的身后,缓步向前行走。两人行约十余文,到了一座竹篱环绕的宅院前面,篱门忽开,玉燕疾奔而出,迎上两人,说道:“两位无恙吗?”
容哥儿望了那宅院一眼,道:“万上住在此地吗?”
王燕道:“两位怎会找到此地?”
容哥儿道:“一言难尽,在下急欲要见万上,不知她是否住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