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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像你啊。”约瑟夫说。
“什么?”艾夏不解地望着约瑟夫。
“冬天快到了,寒冰的内心,怎么反而开始融化了?”
“你说什么啊!莫名其妙。”艾夏故意装傻。
“自从苏萨来了,你变了很多。”
“没有的事。”艾夏矢口否认。
“没有吗?”约瑟夫促狭地看着艾夏。
“……救你的人吧。磨蹭什么!”艾夏白晳如玉的脸蛋上染上了微红,有些着恼地说着,快走几步,甩开了约瑟夫。
“不用这么着急啊。”约瑟夫哈哈笑道,跟上了艾夏。
“啊——”
陡然有人尖叫,吓了艾夏和约瑟夫一跳。艾夏起初还以为是上层传过来的,面色大变。等到发现原来是身后某间牢房里发出来的,才如释重负地舒了口气。这一切,全被约瑟夫看在眼里。
“我看你还是先上去吧。这里我来。”约瑟夫边走边说。
“不用。”艾夏这时反倒一口拒绝了。她脚步加快,向过道的顶端走去,完全罔顾两侧死囚们向她伸出的充满欲望的双手。
“女人!女人!”死囚们盯着艾夏的目光就像滑腻腻的蛇。连约瑟夫也心头不禁微微发酥发麻了。
艾夏却像是完全没看见也没听见,一声不吭地径直走到最后一间牢房之前,站停了。
那间牢房里,一个人默默地坐在靠墙的单人床上,黑暗中看不真切他的脸。
“艾尔弗雷德?”艾夏问。
第四十六章 血色混乱之晨
精铁铸成的六棱翅,宛如毒蛇的牙,准确而犀利地扎入粗厚的颈肉,然后又飞快地反弹回来。
有少量鲜红的血随着战锤的扯开而飞洒出来。只差半寸,颈动脉就会被刮断。执锤的那只手显然是仁慈地放弃了横拉的动作,从而保住了对方的一条命。
“呼,呼,呼……”半跪在地上,用一手半剑撑住身体不倒,那一脸红胡子越发红得扎眼了。
苏萨一屁股坐在地上,战锤扔在一边,双手撑地,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虽然只搏斗了短短一会儿,却似乎耗尽了他所有体力。
旁边的战士们纷纷发出欢呼,同时也对邓普的勇猛表现报以钦敬的掌声。连那个被邓普砍断了手腕的战士,也跟着嘴里高喊着,丝毫没有怨怼的意思。
这个时候,艾夏先于约瑟夫和艾尔弗雷德从地下奔上来,神情紧张地迅速观察场上的情形。看到苏萨安然无恙,她的表情才明显放松下来。她走到苏萨跟前,目光幽幽地注视着苏萨:“没事吧。”
“没事。”苏萨回报给她一个胜利的微笑。
然后,苏萨站直了,轻轻推开艾夏的搀扶,走到邓普跟前,向红胡子伸出了自己的手。
邓普一手捂着自己脖子上的伤口,一手扶着一手半剑,微微仰头注视着苏萨。
苏萨淡淡一笑,凑近邓普,扶住他的腋下,将他扶了起来。
“好吧,”邓普站定了,反手将一手半剑的剑柄递到苏萨面前,“小伙子,干得不错。……我认输了。”
赢要赢得光明磊落,输也输得心服口服。这便是王国的典狱长,红胡子邓普。
苏萨接过剑,手指在剑身上弹了一记,精钢炼成的剑身发出清脆的鸣叫。
“好剑,”苏萨说,“听得到它呼唤主人的声音。”
“是好剑。”邓普骄傲地说。
“既然是好剑,就应该永远让它握在它主人的手里。”苏萨将剑塞回邓普手中,话里含着深意。
邓普深灰的眸子注视着苏萨,沉默了半晌,说:“你……是叫苏萨吗?”
“是的。小公主珂缇娜的誓言骑士苏萨,就是我。”苏萨点了点头。
又是一阵沉默。半晌,邓普将剑扛在肩上,转身向下层走去,不再理会众人。
“等一下。”苏萨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出声唤住了邓普。
“有个神甫,叫多佛尔的,是不是关在这儿?”
“神甫?”邓普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望着苏萨。
“是的。这人很重要。他身上还着落着王城少女失踪案。”
“被提走了。”
“什么?”苏萨吃了一惊,“什么时候的事?被谁提走了?”
“关被进来的第二天就被提走了。”
“谁来提走的?”苏萨追问。
“这个……”邓普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说出了那个名字,“巴特。”
“宰相大人的助手?”苏萨大为震惊。
“是的。”
“为什么不阻止?”
“他有陛下的敕令。”
“怎么可能!”苏萨叫道,“陛下已死。”
“我只看是不是国王的印签,不看国王有没有死。那张敕令上是国王的印章没错。”邓普淡淡地说。
“难道……是大王子?”约瑟夫说出了心中的怀疑。
亚雷克斯?宰相的助手从亚雷克斯那里获得国王的印签?难道说,宰相和亚雷克斯之间已经达成了某种共识?
——苏萨突然感到一阵寒意。
※※※
圣历1343年10月12日至16日,整整五天,西大陆罗慕洛王国的命运就像是被绑在马车的车轮上,疯狂地旋转着向前奔驰,令人眩晕。
奥西汀四世的被杀是一根导火索,引爆了大王子亚雷克斯一系和二王子里贝卡一系对于王座的争夺,这当中又夹杂着老国王的葬礼,卫戍军的叛乱,叹息塔血战,王宫地牢劫狱事件……最后,暂时为这场动乱划上句点的,是政务大厅争夺战。
16日的清晨是在一片刀剑与呐喊声中醒来的。
浓雾已经消散,政务大厅显出它岿然的身影。它被临时改造成了堡垒,每一扇窗都是一个垛口,里贝卡和几十名卫戍士兵据守在里面,外面则被亚雷克斯和宫廷侍卫团团围住。亚雷克斯骑着狮鹫兽浮在半空,居高临下俯瞰着全局,不时用一根权杖指挥着宫廷侍卫往防守薄弱的地方猛攻。
那根权杖,正是萨拉逊王族的家传至宝——风玉权杖。
有人说,风玉权杖与其说是一根权杖,不如说是一根魔杖,一根能够无条件召唤风系魔兽的魔杖。拥有了它,就等于拥有了一支魔兽军队。而它所有的魔力,都来自它杖头镶嵌的那个风色水晶球。
吟游诗人们这样咏唱:风色的水晶球转动,大气和风开始流淌,来自天空的客人,在大地投下灰色的阴影。那是风的驱使者,那是飞鸟的主人,拥有了风玉权杖,就拥有了整片天空……
现在,亚雷克斯就挥舞着象征罗慕洛最高权力的风玉权杖,驱使着属下向自己的同父异母弟弟发动一次又一次的攻击:
“攻进去!攻进去!你们这些没用的废物。”
“哗啦——”巨大的玻璃被敲碎,几个悍不畏死的宫廷卫士试图从窗口爬进去。防守窗口的卫戍士兵赶了过来,与对方在窗口对峙。一时间刀剑戟矛碰撞交击,金铁之声与呼喊声混成一片。
正门和后门情况也不容乐观。宫廷卫士仗着人数上的优势,在各个入口同时发动攻击。政务大厅里防守人手严重不足,防住了这头防不住那头。
“殿下,那帮红袍狗杂种突破了后门!”一名卫戍士兵连滚带爬地冲到正在指挥士兵死守大厅的里贝卡面前,惶急地报告道。
里贝卡皱了皱眉头,还没来得及作出指示,侧厅那边又传来叫骂声和欢呼声,几名卫戍士兵边招架边撤退,宫廷侍卫正源源不断地自被突破的窗口爬进来。
里贝卡身经百战,决断力非常。他果断地指挥卫戍士兵向二楼撤退,扼守住二楼的楼梯。区域越是狭小,也就越有利于防守,里贝卡将战场上的经验运用到了实战当中,效果还不错,宫廷侍卫们尽管突破了第一道防线,却硬生生被阻在了楼梯之下。有求功心切的侍卫尝试冲上楼梯,却被无情的大戟和长矛戳中,尸体沿着楼梯一路滚下来,一直滚到了宫廷侍卫长杜瓦耶的脚尖前。
杜瓦耶望了一眼那具尸体,又抬头望着里贝卡,大声说:“二殿下,我劝你还是乖乖地投降吧。惹恼了大殿下,可不好。”
“陛下刚去世,就迫不及待地向新主人邀功了吗?”里贝卡扶着楼梯尽头的狮首扶手,冷笑道。
“作为宫廷侍卫长,我只是效忠于王国,效忠于王冠。”杜瓦耶一脸严肃地说。
“好一个效忠于王国,效忠于王冠。”里贝卡大声道,“你就这么肯定,亚雷克斯就能代表王国,我就不能载上王冠吗?”
“大殿下是储君。老国王去世,按惯例自然由他继承王位。更何况,风玉权杖都在他手里,他才是王国真正的主人。”
“一个弑君者,也有资格做国王吗?”里贝卡撇撇嘴,不屑地道。
“弑君者是你,二殿下,御前会议已经作出了判决。”
“我承认了吗?如果我告诉你弑君的不是我,而是亚雷克斯,你信不信?”
“不信。”杜瓦耶不加思索地摇摇头。
“为什么?”
“没有证据。你这只是随口胡说。”
“就有证据证明我就是弑君者了吗?”里贝卡反问。
杜瓦耶说:“艾尔弗雷德的匕首就是证据。”
“你会拿着能证明自己身份的匕首去杀人?”
杜瓦耶被问住了。他的神色一愣,踌躇起来。
“你浪费太多时间了,杜瓦耶。”亚雷克斯跳下狮鹫兽,在几名侍卫的簇拥下大步走进政务大厅,“如果你觉得不能胜任的话,我随时可以找人代替你。”
“大殿下。”看到亚雷克斯走进来,杜瓦耶忙闪到一边。
亚雷克斯走到楼梯正下方才停住脚步,抬起头来,与里贝卡隔着整座楼梯遥遥相望。
“亚雷克斯,”里贝卡目光死死盯着亚雷克斯,强行按捺住冲下楼梯与之对决的冲动,“想不到,我们这么快就再见面了。”
亚雷克斯阴冷地看着里贝卡,对旁边的众侍卫说:“我不太喜欢仰着头看人。谁能把他给我揪下来?我要把他垫在脚底下。”
侍卫们没动。面面相觑。
亚雷克斯补了一句:“谁能做到,我就提升他为贵族,给他阿方丹的封地和成群的仆人。”
语音刚落,七八名侍卫已经争先恐后地挥舞着兵器冲上楼梯。
里贝卡英勇地挥着剑,与卫戍士兵们守住楼梯上端。宫廷侍卫冲上来,就像海浪撞上了防波堤,迸溅出血红的浪花。
第四十七章 最后的橡木门
“滚下去!”里贝卡一声轻叱,将一名侍卫踹下了楼梯。
依靠居高临下的优势,里贝卡等人有效地挡住了对方的三波攻击。不少人在胶着中负伤乃至付出了生命,鲜血溅湿了铺在楼梯上的红地毯。
亚雷克斯愤怒地推开倒滚向自己的一具尸体,抽出风玉权杖,举过头顶,大声吼道:“以罗慕洛王国国王的名义,我命令,都给我上!把作乱的叛国贼里贝卡杀死!”
除了亚雷克斯身边的几个贴身侍卫外,几乎所有的宫廷侍卫,在杜瓦耶的带领下,怒吼着冲上楼梯,前仆后继地向里贝卡他们发动着攻击。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消耗战,里贝卡身边已经只剩下不足十人了,还一个个都挂了彩。里贝卡自己也是血染锁甲,剑刃都翻卷了。可见战况之惨烈。然而,还不能放弃。里贝卡咬咬牙对自己说。亚雷克斯的攻击越是猛烈,也就越激起里贝卡的求生意志。只要坚持到鲍德温、珂缇娜或苏萨的援军赶到,就有翻盘的希望。里贝卡凭着这股求生的意志,苦苦地坚持着,奋勇地杀敌。
“当——”里贝卡砸飞一名侍卫的剑,并用肩撞飞对方,自己也因为疲累,一个趔趄,靠在扶手上。
一柄细剑慢慢地递了过来,比它来得更快的,是剑主人的轻叱:“小心了,二殿下。”
是杜瓦耶,目光复杂,一边作着进攻,一边作着提醒。
里贝卡扶着扶手向后退了一步,避开了细剑的突刺。旁边有一名忠诚的卫戍士兵抢过来,挡在里贝卡身前。杜瓦耶面色一冷,轻叱一声“碍事!”,细剑无情地戳向士兵。士兵虽然品行出色,但他手底下的本事可逊色太多了,手忙脚乱之际,早被一剑刺中心脏部位。士兵闷哼一声,以手捂着伤口,委顿在地。
杜瓦耶冷着脸,跨过士兵的尸体,冲上楼梯,逼向里贝卡。他的部下趁机一拥而上,占据了楼梯上端。
里贝卡看到情形不妙,和幸存的四名卫戍士兵并肩堵在二楼走廊里,五柄剑形成一排尖刺,一边后退一边威慑着步步紧逼的对手。
“投降吧,二殿下。”杜瓦耶小声地说道。
“投降吧,里贝卡。”亚雷克斯一边从容地踩着狼藉的尸堆上楼,一边对里贝卡说。
“少躲在人背后发号施令,有本事你过来试试?”里贝卡用语言撩拨着亚雷克斯。
亚雷克斯无论是应战还是不应战,都有弊无利。应战,就得身涉险境;不应战,就会打击士气。里贝卡的想法自然不错,然而……
亚雷克斯轻轻挥动着手中的风玉权杖,不紧不慢地说:“骑士与骑士决斗,贵族与贵族决斗。至于叛国贼嘛……”说到这儿,他的脸上突然浮现出一抹狡诈的微笑。权杖在空中划了一道弧线,亚雷克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