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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玉梨子咧嘴一笑,整个人都活了过来。
“还有,假若找不到他们,那你就当天不我与,认命吧。”
“好!”玉梨子满口答应,仿佛之前的阴霾全都是装出来的。木子见状,脸色又阴郁了几分,总觉得自己是不是又被他卖了……
时间不等人,在玉梨子的世界里,招摇山的名声比什么都重要,木子在答应他之后,几乎是一刻都不曾停留的被他赶了上天。
穿过层层云雾,浮现在她眼前的便是无比熟悉的浩瀚星河,三十三重天上天。
那景象就像人间傍晚时分,万家灯火,华灯初上,流连在身边的,是无止尽的流光溢彩。她愿意悄悄的来,悄悄的走,她多希望灯火阑珊处等待她的不再是刀枪剑戟。
她想念了数年,终于,能再次踏上这片土地。
作者有话要说:亲们能支持我到现在,我心中的感激已经不知该如何表达。
接下来努力的日更,才是我能报答你们的事啊
第三章 天书(1)
司命神君的府邸在三十三重天的顶重;离恨天上。
木子只有一个晚上的时间盗取司命簿;现在离黎明只剩不到三个时辰,她的时间很紧迫;容不得在天底抒发怀旧情怀;她甚至连多看几眼的资格都没有就径直向上飞去。
三十三天;以六欲天为界;越到高处;越是清冷。
离恨天上的灯火较之下下面;已经只能用零星来形容。夜晚的她沉睡在黑暗中;但黑暗也掩盖不了她的真实;在木子脑中;她已然能完整的记起白天时;这里山水间的波澜壮阔;亭台殿宇间的雄浑巍峨。
夜风吹来阵阵木子熟悉的风铃香,勾起她许多儿时的回忆。当时自己身体不好,半夜时常哭闹,母亲便托了人情,央旁人给她带了一株蓝风铃放在床头。
风铃花香,清醒宁谧,有助睡眠,她虽然还是会有梦魇,但有了风铃之后她好歹可以做到醒来之后再记不得梦中之景,那于儿时的她来说,已经是十分难得了。想到母亲曾经的美好,她差点就要醉在这片风铃树里。
木子站在山脚吹了会风,随即重新整理了思绪,几步飞上山巅,从高处俯瞰离恨天,才发现黑暗中的零星火光,那正是各个神君府中彻夜不息的长明宫灯。
木子观察了一会,锁定了西北处的一角。
那角落背靠大山,面朝银河,大红的灯笼前有一些零星的烛火,正是那些通宵排队求见司命星君的仙人。木子有了目标,便翻下山崖,向司命府邸掠去。
司命神君的府外有不少仙人席地而坐,有些已经熟睡,有些依旧在聊天。木子为了不惊动他们本想从后门溜进去,却没想整个司命府邸都下了禁咒,若不动用十分强大的灵力根本没有进入的可能,而那时必然已经惊动了其他神君,木子此行只想低调行事,可不想被打成马蜂窝。
木子在府外转了几圈,实在没找到除了用武力解决之外的办法,又适逢时间紧迫,便索性摸出了怀中的润玉,决定再相信玉梨子一回。
木子在人群的最后打昏了一个衣着华贵的仙女,将她用来蒙面的黑纱摘下,披在了自己的男装外,最后再用黑纱一角遮住了自己的脸。这一番变装下来,她端端成了一个肤白貌美眼有神的神秘的女仙。
木子定了定神,直接走上去敲门。
‘咚咚咚’的声音划破了夜空,惊醒了睡梦中的人,他们一个二个瞪大了迷糊的眼睛,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木子。面对他们投来的注目礼,木子毫不在意,继续敲门。
又是三声‘咚咚咚’后,大门吱呀一声从里打开来,露出了一张凶神恶煞的脸,“也不看看这都几点了?吵着本仙君休息,你担待的起吗?”
木子在黑纱下莞尔一笑,弯起了眼眸,用原本的女声淡道:“耽误了我家君上的要事,你又担待得起吗?”木子说着,掏出白玺,谁知她刚在那仙人面前露出了一个角,他便颓然睁大了眸子,跪倒在地上:“不知白帝驾临,司命有失远迎,实是小人的罪过,请白帝饶恕小的大不敬之罪。”
司命话音刚落,人群就炸开了。连木子也惊了。她原本只是想假扮白帝的宫仆,可看他这个架势,似乎是将自己当成了白帝?
木子蹙眉,露出不悦的神色,一步便跨进了门里,随即踹了地上瑟瑟发抖的司命一脚:“把门关上,此事不宜惊动旁人。”
司命闻言,豆大的汗珠更是不可抑制的冒了出来,他立即爬起来,将门重又关好,然后跟在木子身后,一脸谄媚的做派:“不知白帝深夜驾临,找下官所谓何事?”
木子没兜圈子,直接说道:“把司命簿给我。”
“司命簿?”司命一愣。见他犹疑,木子随即睨了他一眼,“不愿意?还是觉得不方便?”
感受到木子不友好的气息,司命哪里敢说不,连忙点头:“这等小事君上吩咐一声我便亲自送过去,何须您亲自前来,真是折煞下官了。”
“哼,算你识趣。”木子冷笑一声,随即在院子里的星盘前坐下。她扫了一眼眼前透明的棋盘,见盘中的棋子皆是星光所制,倒是与普通的棋盘不同,少了几分刻板,多了几分淡雅和别致。
木子拨弄了一会星盘,见他还杵在那,于是不耐道:“司命府就你一人?”
“是,下官不喜旁人动我的东西。这府外排队等候的大多都是想要拜入我门下,但下官独居久了,便没有招徒弟。司命府里的文书,每一分命理都由下官亲力亲为,这实是一件乐趣。”司命自顾自的说着,全然没注意到木子眼中的寒芒,木子无意在听下去,于是大手一挥,怒道:“既然府中没有旁人,那你还杵在这干嘛?还不去给我拿司命簿!”
司命被她吓了一跳,当即跪在地上发抖。眼前的司命早已没了将将的气势,在她面前俨然成了一只受惊的鸭子。
木子无语,因得此番原由,心中更是不悦此人。想当初也正因为他心口胡诌卜的一支卦,间接导致了她‘被’当成了魔君,最终白帝也因此对她下了追捕文书。
木子努力平息了许久,才将想要踹死他的想法压下去,又道:“还需我说几遍?司命簿在哪里?难道要我亲自去取不成?”
“不、不知君上要抄录本还是珍本?”司命头也不敢抬,结结巴巴道。
“珍本为何,抄录又为何?”木子倒是一脸坦然,全然真把自己当做了白帝一般。
“若是珍本,因体积的缘故,只能劳烦君上亲自去瞧了。而抄录本则是由小人抄写,君上可以将其带走。”
木子想了想,如若可以,她并不想让他知晓自己所查之人和所查之秘,省得将来给落英山找麻烦,于是站起身,道:“本君亲自去看,带路。”
“是。”司命爬起来,点头哈腰道:“君上这边请。”
穿过三层回廊,来到最里间的大殿,通体莹白的殿堂前,横埂这一个大约三丈宽的大水池。水池中飘着许多泛着墨绿银光的粉末,乍一看去就像是银河飘在其中若影若现,场面之壮观,令她瞠目结舌。
“那是什么?”木子问。
“天书。”
“天书?”
“也就是下界之人口中所传的‘司命簿’。过去都是下官将手抄本送给君上,君上不知这其中奥秘也情有可原。”司命神君一脸憧憬的看着眼前的奇景,仿佛看了几千年仍旧如初恋。他顾自欣赏了一会,又道:“天书潭中的景象与手抄的文字记录不同,天书潭中的泉水,上承碧海之精华,下引黄泉之所终。这里所记录的皆是过去真实存在的影像,算是我天族最神奇的宝物之一。”
“过去的影像都能看?”
“是,只需名字与生辰即可。”
木子闻言,脑子里第一时间跳出的竟不是云岚和望卿的脸,反而是阔别十年而来的夜千寻。她只觉自己能看透身边所有人,却独独看不透她。
这一刻,木子将望卿的事彻底忘了个干净,脑子里只有夜千寻了。她思疑了一会,道:“如果只知道生辰,不知道姓名,是否可行?”
“这……”司命星君想了想,“有些难。”
“有些难就是可行,对吧?给我查,近三十年内,八月初八出生的所有人,我一个个找,总归能找到她。”木子推了司命一把,却见他愣在那里一动不动,“怎么了,不愿意?”
“不是我不愿意,实在是……”
“是什么?别吞吞吐吐的,快说!”木子瞪着天边,只见启明星渐起,她已经没有多余的时间了。不同于木子的着急,司命神君则是一脸为难的干笑,“君上一定是在开玩笑罢?这普天之下生在八月初八的只有一人,根本不需要查。”
“只有一人?这如何可能?”木子皱眉,心头开始狂跳。她有了些许隐隐不安和难以言喻的兴奋,她的直觉告诉她,自己突然就要摸到一个困惑她许久的答案了。
果然,司命未加回避,答道:“别人可能不知,可我是司命神官,专司天命。这八月初八出生之人,普天之下只有一人,那就是您呀。”司命说完,笑道:“这是下官有意为之,也是我们所有仙家都默认的事。上位之人,譬如天君,譬如鬼君,譬如您,都是独一无二生辰日,不会安排有人与您生在同一天。”
“今天您终于发现了这个秘密,下官实在是太开心了……这么多年的努力终于有了结果,不知您可欢喜?”
木子脑袋一轰,全然没注意司命在一旁笑得一脸憧憬。这一刻,她心中纷乱如麻,脑子里却无比澄清,她突然就想清楚了许多事。
比如手中这枚白玺,比如天门中的通缉榜上已经抹去了慕紫之名,再比如夜千寻和雪卿的交替出现……
她想起自己在湖边第一次见到恬淡优雅的白帝,再到后来高傲不可一世的夜九,最后是夜千寻每每看着自己眼神中透露出的欲言又止,这三个人,分明有相似的地方,可她却全然没将他们联系起来!
白帝不仅没死,还一直潜藏在自己身边!木子只觉自己被他玩弄于鼓掌,怎么都逃不出他的五指山。这些年,她自认已经是易容界的鼻祖了,可没想到居然会碰上佛祖,这佛祖搞不好还是梨园戏子科班毕业的!
木子对于千寻很可能就是白帝这件事,第一反应是震惊,第二感觉是耻辱,第三便开始向天发誓士可杀不可辱。她定要让白帝也尝尝,自己今日这般感受,是如何的揪心蚀骨!
第三章 天书(2)
“君上……君上?”司命在一旁;接连唤了木子好几声她才回过神;她瞥了一眼矮她一头的司命老头,随即又拿出那枚白玺;在他眼前晃了晃;“你可知这是什么?”木子虽然心中已经猜到了许多;但她还需物证确认。
司命瞅了一眼;又是点头如捣蒜;直呼:“小人自然知晓这是代表白帝的玉玺;君上从不离身;否则下官怎能知晓您是白帝?”其实司命心中也怀疑过木子的身份;单从她这扮相来看就着实不像白帝的风格;可奈何这白玺在他手上;他不信也不行啊!
木子收好白玺后;心中已经翻江倒海。
之前她最多将它当做了某个通关令牌,如何也想不到这竟是白帝的官印!这印鉴是如何到玉梨子手上去的?看他之前的反应,他应当也不知晓这块石头的重要。究竟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秘密?
太多的谜团让木子完全摸不着头脑,就在她失神的片刻,一轮启明星划破夜空,霎时东方渐白,朝霞四溢。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耀在天书潭中,泉水就像突然被赋予了生命,池中的星光随着泉水流动,映照出了一张张人脸,随着木子的目光所致,周围响起与脸对应的声音,声音听上去或哭,或笑,或悲,或喜。
“新的一天来了呀。”司命伸了个懒腰,笑道:“君上在我这用早膳,还是要下官去通知陛下,您回来了?”
“不用了。”木子连忙打断他,这要让天君昊月瞧见,他一准能认出自己是个冒牌货。
司命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君上,容老臣多嘴,这陛下毕竟是陛下,您跟他还得搞好关系啊……”
木子哪有耐心听这些,她怕天明之后会有变数,心中已经有些焦急。这番折腾下来她已经耽误了太久功夫,此地不宜久留,于是催促道:“废话少说,赶紧给我把辛酉年正月初九,姓舒名望卿的命理调出来,前世今生都要。”
“是,下官遵命,”司命在星盘上撒了一把星沙,一边拨弄一边问道:“君上您是要自己看呢,还是下官手抄一份给您?”
木子看了眼窗外,心道自己看定是来不及了,手抄听上去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