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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人。”白振月说这话时神色淡然,似是全然不在意下这个决定时背负的沉重。
尹莫言摇了摇头,转身的瞬间不期然对上了军帐缝隙处一双窥视的眼睛。可能是他当那是奸细,目光太过冷峻凌厉,那人察觉他的瞬间,眼里闪过一丝懊恼的惊慌。
那双眼睛很美,他很熟悉。
怔怔回神,尹莫言认出那双眼睛的主人,心中猛然一跳。按耐住心痛翻涌的情绪,他快步出了军帐,朝黑暗中那个迅速离开的身影追去。
………………
躲到谷堆后面,无嫣小口小口喘着气,刚才那双眼睛太骇人,吓得她立刻闪人。按着砰砰直跳的心口,无嫣贼头贼脑地搜寻庄晓贤那丫头——快出来啦,她被人发现了!
半天等不到人,无嫣急得欲哭无泪,有那个可恶的凤陵帝在,她不想连累白白啊!又等了会,仍不见有人追来,无嫣也为逃过一劫,徐徐舒了口气。悄悄地伸出脑袋,无嫣正确定是否没人追来,却冷不丁撞见一双含笑的凤眸。
“出来吧。”一袭月牙白衣的尹莫言背手站在月光下,微笑温和道,“我看到你了。”
郁闷地撇撇嘴,无嫣不清不愿地从谷堆里移步出来。
尹莫言一瞬不瞬地望着她,明明是月余未见,却像隔了千年。千年么……尹莫言在心里苦笑,当他从无慎那得知她服下忘情丹后,她和他之间的距离又何止千年。月光下,他眼里的悲哀那么明显,似是一条流淌的细水,蜿蜒无尽。
“你……”张了张嘴,喉中却苦涩一片,尹莫言强撑着笑意,“我叫尹莫言。”
“……”安静看着他苦涩的笑容,无嫣垂手而立,半晌,她平静道,“我认得你。”
“你……认得我?”闻言,莫言一愣,心中澎湃起一阵悸动——难道……难道那忘情丹之说是唬人的?
“嗯。”无嫣点点头,坦然道,“我不仅认得你,我还记得我以前喜欢过你。”
作者有话要说:莫言,下一章,乃就乖乖安息吧,阿门!
不过为娘还会惦记乃的~~
41
41、命中贵人 。。。
见他闻言怔愣在原地,无嫣蹭上谷堆坐着,歪着脑袋看他,“我是说真的,我还记得你。”
莫言眼睫颤颤,一张脸苍白如纸,淡笑道,“是吗?”
“嗯,他们说我是吃了忘情丹才不喜欢你的。”无嫣慢慢说,细细打量他每一个神情的变动,“其实不是。”
“……”
“我记得我从小就喜欢粘着你,后来也是。时间一久,成了习惯,我就一直觉得自己非你不可。”向后仰倒,无嫣舒展双臂靠着谷堆,眉目清朗,“许是服了那丹药,现在平静下来,回想看看,我也许并非还爱着,执念罢了。”
见他无语沉默,无嫣侧过脸望着他,继续说道,“这些年,我自以为爱你喜欢你,其实就是放不下以前。你以前对我好,后来也对我好,不管你是为了什么,终究给了我想要的关心与宠爱。我曾经爱过,到了后来却变了味。我以为自己受了不少委屈,但如今回想,确也并未为你做过什么。”
“不谈以前,连从古墓分开后,我都不敢去寻你。我活得自私,怪你姻缘另定,却不想与那任家小姐相比,我根本就不值一提。后来,去英雄会去抢亲,不顾那些人的看法,与你行为暧昧,我从未考虑过你的立场与处境。不是我任性不懂事,而是将你看得不够重,没能设身处地为你着想。”
“你现在与我说这些又有何用?”拢在袖中的手握紧成拳,莫言笑得干涩,“我们已经分开了。”
“是啊,我们已经分开了。”无嫣望向无垠的苍穹,面色平静,看不出悲喜,“可能觉得你是对的,我们确实不合适,何苦绑在一起。”
两人一站一卧,皆是沉默。
漆黑的夜空宁谧幽深,星稀点点,似是离人泪。
“……若是,我并未觉得我们不合适,”良久,莫言低低开口,眸中闪着零碎的星光,似是无望的挣扎,“若我是骗你的呢?”
无嫣微微摇头,望着远方,淡笑道,“你骗我的,又何止这一件。”
抿紧唇,莫言面上最后一丝血色也被她一声轻叹带走。
“有时候,我也会想,你曾经是否也对我动过心,哪怕只是瞬间,你也想过跟我白头到老。”无嫣甜甜地笑,眼中浮现出难解的迷离,“但瞬间终究是瞬间,过了也就过了。你总是那么客观理性,知道什么时候做什么选择对自己最有利。可是,在感情里太理性,并非聪明,而是爱得不够深。你知道吗,很多时候,我都会觉得自己像是个附属品。你心动的时候我需要近在眼前,你矛盾的时候,我就最好远在天边。”
“不是的……”低声辩解,可莫言除了这三个字,再也说不出其他。
“……”无嫣坐起身,望着他的眼里,是彻底放下后的通透,“我以前不敢面对,只想着这样就这样吧,怯懦又卑微,结果越错越离谱。有人对我说,爱是一种本能,就是很多的‘忍不住’和‘不禁想’。感情里思量太多,再深厚的感情都在取舍中磨灭干净。”
“如今我已经放下,以前觉得不可能的事情,现在想来也不过如此。痛过伤过,也就这样了。”似是低声叹息,无嫣微微眯起眼,笑起来,“某些方面,我们俩其实很像。或许有一天,你也会跟我有一样的感慨。”
沉默良久,莫言也笑起来,眼中的脆弱似烟花般一闪即逝。
“……”无嫣看着他,忽然觉得心里很难过。
他骗了她很多,甚至拖她入局,但是她不恨他,不舍得恨她。人心非石,曾经深爱,又如何舍得。他有他的立场,有他的信仰,只是那段感情,虽是他先开口要求结束,而那个先走出来的人却是她。
戴上微笑的面具,拾起沉重的伪装,他的笑带着天高海阔般的舒展,隐着不为人知的苦楚,“如此,我便放心了。”
这样的笑容,无嫣到今天才真正读懂。
“走吧,这里你不应多待。”温声开口,莫言用兄长一般的眼光看无嫣,“情况还没糟到需要你操心的地步。”
无嫣点头。
两人无语相视,短短顷刻,已似万年。
莫言站在原地,嘴角噙着若有若无的笑意,神色温润。那般泰然,却仿佛是痛到极致的恍惚。
“走了。”摆摆手,无嫣别过头,心生不忍。不再回头,运起轻功,几个起落,无嫣便飞身出了军营。
………………
“醉老头子那个庸医,什么破‘忘情丹’!”无嫣皱着眉头,捂着又酸又胀的胸口,低声咒骂,“丫就是个骗子!”
树影下,庄晓贤远远望见无嫣骂骂咧咧一路走来,不由掩了唇角,“怎么,摊牌了?”
郁闷地瞅了她一眼,无嫣咂咂嘴,哼哼两声,“这都被你看出来了。”
“嗯,刚刚和无慎撞见你们,不巧听到了大概。”捕捉到无嫣眼中的闪躲,庄晓贤调笑道,“怎么,觉得愧疚了?”
“……有一点。”闷声嘟囔,无嫣回想莫言方才的神色,一阵心疼,“我这样会不会太狠了?虽然是他舍我在先。”
闻言,庄晓贤敛去嬉笑的神色,摇了摇头,“世人说长痛不如短痛,也不无道理。你若暧昧地拖沓,要么就违心将就一辈子,否则一旦挑明,只怕他伤得更重。”
赞同地点点头,无嫣舒口气,“……其实,把话讲明,我竟有种松口气的感觉。”
知道这份感情需要时间慢慢沉淀,庄晓贤也不急,转话题道,“无慎与我说了些事,虽然不清不楚,但我也能感觉到形势不容乐观。”
“嗯,我听说了。”无嫣弯着眼睛笑,“晓贤,你知道吗?我这人福大命大,危难时刻总有贵人相助。他曾是我的贵人,现在我也想作他的贵人。”
“所以,你决定豁出去了?”
“如果对象是他,我不介意豁出去。”将她的话如数返还,把飞舞的乱发别到耳后,无嫣郑重道,“晓贤,这次的事,我需要你帮忙。”
………………
十日后,身着红罗水袖的秀美女子领着一个青衣纤瘦的男子,拜访兵营。那不只是那人的安然归来,而是一个新的起点,局势扭转的开始。
在众人惊叹的目光中,庄晓贤将被掳走的澂修安然送回军营。对于军中众人,庄晓贤是从未露面的陌生人,并且来路不明,好奇之余,也心生警惕。女帝见心上人安然归来大喜,Qī。shū。ωǎng。于帅帐接见这位神通广大的庄姑娘。
帐中,庄晓贤的目光时不时往白振月的方向瞟。这就是嫣丫头放在心尖上的人,看似羸弱了些,不过温润隽永,若雪莲般幽雅纯净。想象来想去,庄晓贤最后以“温良”一词,给白振月定了性。
察觉到庄晓贤肆意打量的目光,白振月自然不知她心中所想,只为她的放肆淡淡皱了皱。庄晓贤一直盯着他瞧,自然不会错过他面上薄薄的愠色。她当即移了视线,不然无嫣事后吃醋,找她拼命事情就大发了。
“庄姑娘深藏不漏,竟能澂修安然带回。想那疫病区瘟疫蔓延,又有澜沧军队把守,朕派去的人都束手无策。朕很好奇,庄姑娘你不通武艺,又是如何带回澂修的?”
“陛下谬赞了。”面对凤陵帝的包赞和试探,庄晓贤摆出大家闺秀般得体的微笑,“民女接应而已,只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哦?”凤陵帝挑起眉,“庄姑娘背后有高人指点,敢问这高人又是哪位?”
“一个痴情人罢了。”庄晓贤文绉绉地回答,末了,还意味深长地望了白振月一眼。
她暧昧的眼神,白振月心下疑惑,却又不便开口询问。
凤陵帝察觉到她的意图,微不可查地蹙了眉,随见又温和笑道,“莫非这位高人与白将军是旧识?”
“陛下圣明。”庄晓贤对凤陵帝躬身一拜,笑道,“白将军对这位高人曾有救命之恩。”
这一说法与起先的猜测有几分出入,凤陵帝将目光投向仍是疑惑着的白振月。
“……”心头闪过一个名字,白振月皱眉抿唇,垂在身侧的手握紧,手心微汗,胸口沉闷,很是不安。
“高人还说了。”语调一转,庄晓贤满面肃穆,沉声道,“二十日后,瘟疫尽,百姓疏散,澜沧军队疲软正是进攻大好时机,切莫错过。”
听闻出兵,凤陵帝面色一凛,“可有凭证?”
“无。”庄晓贤笑笑,在凤陵帝发怒前,缓声道,“高人说,此事他人不信,白将军相信便好。”
闻言,白振月侧目,愣愣地看着庄晓贤。那人的名字呼之欲出,却又沉甸甸压在他砰砰跳动的心上。
“白将军。”顿了顿,庄晓贤笑得动人,“她说,以那一山谷的胭脂花为誓,请你信她。”
无嫣!
眼前闪过那张明媚娇俏的面容,白振月心头一震,疾步稳步,单膝跪地,抱拳请命,“二十日后,末将愿率五千兵马收复失地,请陛下恩准!”
白振月一向温和内敛,极少有如此强硬,这一举动让其他将领愣在当场,就连凤陵帝也惊讶不已,“此事……”
“请陛下恩准!”
凤陵帝心下为难,但若是正如那高人所言,这确实是不可多得的良机,可若是圈套计谋,后果将不堪设想。思及此,凤陵帝抿唇,暗潮涌动的眸子里挣扎之色尽显,定定看着庄晓贤,奇﹕书﹕网不放过她任何一个神情。良久,她看着白振月倔强的模样,“准。”
“末将领命,谢主隆恩!”白振月站起,身形若松。
嫣丫头,这人不错,不枉你煞费苦心。
收回视线,庄晓贤从袖中掏出书信一封,呈予凤陵帝,“澜沧十万大军,八千人染病,两千人留守,两万退居腹地,七万垫后。这是宏硝邵王爷书亲笔信,若是陛下首肯出兵,他便亲自领兵五万,助朝凛收复河山。”
凤陵帝接过信,粗略浏览一遍,目光停留在邵凤楠的印章上,眸色幽暗。这庄晓贤身后的高人是何方神圣,居然请得动大名鼎鼎的邵王爷。论能耐,确实不可小视,而对于这样的人她作为朝凛帝王居然一无所知,太危险了。
另外,这庄晓贤是在她准奏后才拿出书信的,也就是说若她不允白振月带兵前去,那朝凛日后便会孤立无援,万一澜沧军队攻来,她定会为今日的决断付出惨重代价!
这也就是说,那所谓的“高人”做这些事不为她,不为朝凛,而是为了……目光落到白振月身上,闭了闭眼,凤陵帝在心中冷笑,这人好生狂妄,如此目中无人,将国家社稷形同儿戏。
合上书信,凤陵帝压下心头震怒,微笑道,“庄姑娘一路辛苦,朕定当重赏嘉奖。只是眼下战况紧急,还需姑娘在营中住上一段时日,待日后,让朕好生酬谢。”
庄晓贤哪会不知这女帝是要将她留为人质,她既然答应无嫣,便不会推脱,“民女谢主隆恩。”
………………
自从帅帐中归来,庄晓贤就彻底跟在了白振月身边,他忙出忙进,她就懒懒散散跟着。越跟着他,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