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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尘子闻言简直不相信这话是真的,当时惊问道:“什么?上人竟服了黑精!……”,正在不敢听信之际,忽闻一阵震翅之声,竟由铁守容身后飘飞下一庞然白首大鹰,仔细一看不由喜道:“墨羽……”,墨羽已对着一尘子连连欢鸣点首,一尘子忙上前摸着它黑亮的羽翼惊问铁守容道:“它怎么来了?”
铁守容笑道:“要不是它来,师伯的病恐怕还好不了呢!那黑精就是它带来的呢!”,随将方才之事一一告之,一尘子边行边听喜之不禁,三人进入室后,见上人已自行坐起,正在榻上盘膝行功。
见三人入内,就把合着的双目睁开,一尘子见上人此时脸色已回复往常颜色,目光也正常多了!不由大喜道:“恭喜师兄新痾小愈,此时想必已无虑了?”
上人微露笑容点了点头,低声道:“真该谢谢容儿那头墨羽了,居然救了老衲一命,唉!真是想不到!”
一尘子变听边解开身后所背的一小匣道:“贫尼在附近几处药厂都去访过,虽知有这么一种叫黑精的灵药,但谁也没看过,因恐师兄伤体不能久拖,这才没法以高价购上老参一只,想暂时与师兄服下,先保住伤势暂不恶化,以便另设他法,如今真是想不到,真令人庆幸不止了!”
言罢打开一小木匣,由内中取出一雪白巨参,竟有拳头粗细,六寸长短,带茎连须,果然是不易见之物,一尘子命守容取来一杯,将该参置于杯口,以小刃削之,方鏧一小孔,已由内中流出白液,清香扑鼻。
一尘子待其接满半杯,方将那大参立置,恐其糟塌了,这才把杯子递与上人,紫袍僧接过慢慢饮尽,须臾元气大增。
不过如无黑精之力,全凭那老参之力,也是无济于事,顶多不过延长受罪而已,这一服下黑精,又有如此补品为辅,当然更能发挥其效用了。
一尘子忙示意二人一同出室,劳累了一夜俱都该歇息一下了,当时叶晶蕾与铁守容共宿一室,二人都擅坐功,各自盘膝蒲团之上,调息养神不提。
第二日那紫袍上人已能下地行走,众人俱是喜之不尽,从此每日铁守容仍至丹室请上人授以那两卷功谱,叶晶蕾也随一尘子练些功夫。
转眼之间又是三个月过去了,铁守客来华山已快半年了,那太虚老人所赠的图谱已少有成就,已擅练法,只是火候尚差些罢了!
这期间叶晶蕾已被一尘侠尼介绍到一故友芬陀大师处习功去了,一尘子也下山云游去了,寺中仅剩紫袍僧与铁守容和下余四女弟子。
铁守容因来此已过久,同时近日来脑中总是念着叶砚霜的影子,自己武功虽不能说已有何特别大成就,但较之来时却是大有不同了!
这一日练完那大三元图解后,向上人恭身道:“弟子来此已骚扰师伯过久,况尚有琐事未了,今日就想告别师伯了,不知师伯可有何事需弟子待劳么?”
紫袍上人闻言略点了几下头道:“我也正想你可下山去了,留此也无益处了,你们年青人,却应该把事业雄心放在人群中去……”,言罢满面惜容的又看了铁守容一眼道:“这几个月可真难为你了,居然不负我一片苦心,能将这两巷图谱习会,这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了!”
铁守容拜罢起身,紫袍上人忽然点头道:“这墨羽你要带走么?”,铁守容闻言不由大愁起来,本心也实在舍那墨羽不下,可是此行旨在找那叶砚霜等,那好带这么一个大鹰满处走,岂不要把人家给吓坏了,当时闻言不由深锁蛾眉。
紫袍上人微笑道,“你如带它不便,还是留在这里陪陪我好!待你以后有了清修之处随时可领去,你意如何?”
铁守容虽心中难以割舍,但一来也只有如此才好,再方面上人既有此意,自己岂有推拒之理,当时笑着点点头道:“师伯如不嫌它麻烦,就先留下与你老人家作个伴好了,一待弟子生活安定了,再来接它好了!”
此时那墨羽正在室外随那几个女尼在一起嬉闹,铁守容叫了一声:“墨羽!”那墨羽闻声扑鸣而至,铁守容摸着它那身黑得发亮的毛,眼泪就像雨一样刷刷的流下了,她用手抚着它的颈项说道:“墨羽……我要下山去了……但是不能带你,我是多么舍不得离开你啊!”
那墨羽闻言呱呱叫了两声,那双金目中竟流下泪来,这几个月,她同这墨羽几乎天天相处,形影不离,一人一鸟都有极深的感情,这一分别尚不知何日方能再见,那能不伤心呢!
铁守容以脸贴在它的面上,小声对它道:“墨羽!本来我不愿离开你的,因为你是我这一生中最心爱的了!”,忽然她又惊觉这话并不真实,当时又补充了一句道:“啊!不!除了一个人以外……”,于是叶砚霜的影子出现了,他那张略微清瘦俊秀的脸,又慢慢出现在自己眼前,那一汪倩泪却再也控制不住,流了满脸,她小声的唤他道:“砚霜!你到底到那去了?天这么大我到那里去找你啊!砚哥哥!你让我再看看你吧!……”
好难消受的断肠相思啊!那墨羽也被这一哭哭得莫明其妙,但当它听到砚霜的名字时,身子却震动了一下,这名字它太熟了,几乎天天由他前主人太虚老人的口中呼出过!它又怎会忘记呢!
铁守容这一哭诉,就连里面的上人,也听了个满耳他知道这女孩竟染上了相思,不由低低的叹了口气,只微闻他轻念道:“多情自古空余恨……唉!年青人啊……”
铁守容闻声,羞了个满脸通红,低头娇哼了声:“师伯……”
紫袍上人走近她身前,微笑唤道:“容儿!你起来!”,铁守容闻言站起身子,瞟了上人一眼,见其一双怪目正注定自己,不由羞得又把头低下了,上人叹了口气道:“你方才的话我都听到了!我才明白这半年来你为何终日默默寡欢,原来你竟隐忍着这一番深情,叫师伯都为你同情;只可叹我老了,否则师伯一生最愿成全这等好事,你如今就下山吧!我也不留你了……”,铁守容听完上人的话,愈感到自己这两年多委曲受大了,芳心一阵发酸,唯恐眼泪流出令上人见笑,只用上齿紧紧的咬着下唇,那份伤心就别说了!
最后又向上人叩了个头,这才含着泪回到自己房中,把东西略事整理,好在东西本就不多,一会就理好了,一转身那墨羽仍随身后,不由对它浅笑道:“你好好留在这里听话,好在这里人你都很熟,我只要一有空就会来接你……”
此时那四个女弟子都晓得铁守容要走了,相继来至她房中话别一番,平日她们之间感情是那么融洽,这一要分开,都不由感到有些伤心!
但出家人讲求四大皆空,不能染一些凡念,尽管这四个少年女尼,芳心中都觉难以控制,可是她们却没有一点儿女私态。
铁守容所以不再去找上人话别,原因也是在此,因紫袍上人已是得道高僧,自己不便再以感情与以困绕,所以在上人之前不敢表现出依依之态。
一切就绪,诸尼送她至院中,铁守容仍想再去找上人道别一下,但那妙慧笑道:“师伯说了,叫你行时不必再去见他了,他老人家此时正在行功呢!”
云中雁闻言点点头,回首勉强笑道:“诸位姐姐别送了,小妹这就告辞了……”,又回头看了看一旁的墨羽道:“墨羽!你送我下山好不好?……”墨羽点点头,铁守容大喜,忙跑过去骑上鹰背娇笑道:“墨羽!可要小心一点啊!别把我给掉下去就惨了!”,那墨羽已似迫不急待的,一声短鸣,展翼腾空,须臾冲霄而起,吓得铁守容紧拨着它脖子,这种滋味真还是初次尝过,顿觉天风冷冷,流云片片,都快似奔箭的由自己身前而过。
起先铁守容满心惊恐,一心只怕由鹰背滑下去,数千丈莴,掉下去不成了肉饼儿才怪,但过一会胆子就大了,只是力贯双腿夹紧了墨羽的两肋,身子微微前伏,到了此时才显出那墨羽的威力,只见其延头翱翔,身上的黑羽被这天风都吹得紧紧后贴着,它大概有意带主人翔游一番,按说这山下举翅可到,它却愈飞愈高,俞飞愈远,那扑面的罡风已吹得铁守容连眼都睁不开,身上也感到阵阵发寒,平看白云片片埋体而过,低视大苍万物杂陈,别看她是一世侠女,至此也真有点怕了。
不由强提了一下混元内功,对墨羽道:“好了……快送我回去下山吧……”,那墨羽性尚未尽,但经不住主人催促,只好嘤然一声长啸,声调凄婉长回,转翅回飞。
这一次愈飞愈低,守容还弄不清到了什么地方,己见墨羽一收双翼,像箭头子一样往下栽去,跟着大翅一展,已落地了。
守容一见果然正是华山之底,此时一群乡民正在田中耕作,见状都吓得鬼叫了起来。
铁守容下地后小声对墨羽道:“谢谢你啦!快回去吧!你看人家都被你给吓住了!”,那墨羽又朝着铁守容点了点头,一展大翅冲霄而起,铁守容一直目送着它飞了没影,才转回身子,不禁吓了一跳,原来那般乡民,竟把她给团团围住了,评头论足的怪状不一,铁守容排开众人就走,后面还有几个人跟着,不由已止住步,皱着眉回头看了他们一眼,这几个人才一一散开,铁守容一路往城里走去。
入市街后,找了一所店房,那小二见一单身女客都大感惊异,铁守容也不管,自己开了一间单人房。
她所以逗留这华山之下不走,实在是另有原因,原来她一心仍望着要替叶砚霜报仇,如果在寺中明言,紫袍上人定是不允,所以干脆下了山再说。
午夜时,这所小店已显得完全静了,没有一点杂吵之音,也没有一点光,只是有豆大的一点灯光自守容房中映出,只见她一身红鳞蟒皮紧身衣靠,背插长剑,长发挽了个纠儿,轻轻把这小窗推开,再把灯灭了,一长身已至窗外,单臂挽着窗沿悬着身子,回手带上了窗子,一挺腰已窜出六七丈,落足在一处房檐之上。
跟着展开身形,纵跳如飞,皎洁月光之下,但见一红影星驰电闪,霎时间已扑至华山之下,她只小跓足看了一下眼前形势,跟着一提丹田之气,展开上乘轻功提纵之术,身已起在了树梢,那小枝仅微微下弯一下,她的身子又出去了!
这六个月来的日夕苦练,更加上太虚老人所赠的那两卷功谱,已使她功力大进,比之昔日更有不可同日而语之态!
这一阵翻扑,不久已至华山之中,遥见那所“青衣寺”正矗立着,门前尚燃着两个大灯,夜风里左右晃着,倘觉这大寺中不胜庄严。
铁守容是艺高人胆大,一弓身嗖!一声已上了那两丈来高的围墙,展目一看寺内,尚有三四处灯火未熄,只当是她们在作晚课!
因恐寺内戒备深严,先抖手打出一枚制钱,这制钱带着一阵薄啸之声,穿落数丈以外,落地微微发出叮的一声,这一声音完后,半天不见回音。
云中雁不禁胆子一壮,翲身落下,仗着自己曾服过赤仙怪蟒灵舌,目力能暗中视物,方一打量眼前形势,想往那赤臂老尼处奔去。
不想方一探足,一阵冷风,袭背而至,铁守容一闻这风声,就知是金刃劈风之声,心中暗吃一惊,只见她猛向前一迈足,“金莲风”,身子已斜着旋出了丈许,身一落空,已看清原来是一妙龄少女,一身青衣,正是赤臂尼手下第十女弟子张射仙。
但见她掌中一口青光闪烁的长剑,一声不哼的直奔云中雁分心便点,云中雁心中一惊,自己此时倒不是怕敌这张射仙不过,实在怕她出了声,惊动了那老怪物,自己就是想走也怕不易了。
所幸这少女仅递招,口中始终不发声音,自己不如尽速将她制倒,好去办正事要紧。
想到这里一按身后剑柄,并一声抽出了那口石雨剑,午夜里就像闪了一道奇光,张射仙不由退后了一步,暗惊对方手上竟是一口宝刃。
云中雁宝剑在手,不再客气,一压剑身揉身而进,张射仙冷笑一声,这口剑“长龙吸水”,直奔云中雁胸前刺到,铁守容全身不动,右腕一翻这口剑横卷了起来,“呛!”一声二剑相磕。
张射仙顿觉虎口发热,连退了好几步,方才拿桩站稳,手中剑差一点出了手,不由对眼前这少女吃了一惊,心中可不敢再存轻视。
只见她矮身压剑,揉身而进,掌中剑“白剑吐信”直点对方面门,云中雁此时可不敢再恋战了,见此女武功不弱,如不出奇招,一时之间还真不易取胜,当时低叱了声:“我可要不客气了!”
张射仙冷笑一声道:“无耻贱婢!姑娘不给你些厉害,谅你不知我青衣帮的厉害!”,言罢往前一耸身,只见铁守容一抽身,张射仙这剑方一点空,就觉顶上一阵急风,知道不好,一招”怪蟒翻身”,身